第7章 遗憾
一直到次日早晨，韩非卿才一脸苍白的出现在韩非吾的院中，此时的韩非吾正吃着早膳，看他神情，便知道冲击杜门的结果以失败告终。
“给我悟门丹！”
睚眦欲裂，咬牙切齿。
韩非吾放下手中的碗筷，不得不正视一个事实，他的堂兄，以天之骄子自诩的韩非卿，是一个无法凝聚出门魄，迈入杜门的无用之人。
可是韩非卿可不会这么想，在他看来此番冲击杜门失败，定是韩非吾藏私，现在还见到他这般事不关己的样子，心中更是怨恨，直接抓住韩非吾的衣襟恶狠狠道，“少给我耍什么花招！给我悟门丹！！！”
闻讯而来的南宫嵘才到屋里就见到这样一幕，气体皆虚的韩非吾被韩非卿的牵制憋得面上通红，一旁的仆人也跪在一旁瑟瑟发抖。
南宫嵘生怕韩非卿一怒之下杀了韩非吾，连忙上前阻拦，“非卿住手，他不过一个残废之人，你这般——”
“滚！”
韩非卿说着一把推开了南宫嵘，直接抽出腰间长剑，抵在韩非吾的心口，“我念你身残形毁，才好心收留你，你倒好狼心狗肺竟然以假丹骗我，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剑尖刺入皮肤，锦服染上了红。
“非吾！”
南宫嵘心急如焚。
韩非吾摆摆手，安抚下了南宫嵘，淡淡地说。
“堂兄为什么会觉得我会拿假丹骗你？”
“我服之后根本没能进入杜门，这难道不是假丹么？”
韩非吾笑笑，摇头道，“丹是不假，你服过以后，还不能进入杜门，应该是你门魄的问题。”
韩非卿一愣，根本都不明白韩非吾到底在说些什么。
“皓镧宗没与你们这些生门末期之人说过门魄一事么？”
陌生的词汇让韩非卿下意识地问，“什么是门魄？”
韩非吾哑口，他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皓镧宗李承乾竟然如此卑鄙，明知道下三域的武者求道无径，只能通过进入宗门获知生门之后的修行方式，竟然还敢在最关键的修炼之法上藏私，简直枉为下三域之魁首。难怪下三域之人极少有能入中州者，自己当年越过皓镧宗直接进入中州，还真是个明智之举。
“想入杜门，除了要将三门修至圆满外，还需要将开，休，生，三门门魄凝聚而出。”说着韩非吾取出一书递给韩非卿道，“此书记载了修行之法，你依照此书凝聚门魄，再佐以悟门丹相助，可再冲杜门。”
韩非卿大喜，立刻收了宝剑，等不及韩非吾将书与丹放在桌子上，便一把夺过，看都没看一眼南宫嵘转身便走。
韩非吾目送他离开，心中也泛起了嘀咕，他是想借着萧然的手，把李承乾和韩非卿都提升到杜门，然后再看着他俩狗咬狗的。只是现在看来韩非卿短时间内进不了杜门了。但愿李承乾和他一样，也是进不了杜门的无用之人。
“非吾？”
关切的声音让韩非吾连忙回神，抬眼的时候便看到她一脸担忧地盯着自己的伤处。韩非吾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心口处的血浸湿了锦服。
“你等着，我去拿药。”
南宫嵘说着就要往外走，韩非吾叫住了她，也从乾坤锁中取出跌打伤药。
“不必，我这里有。”
南宫嵘拿过药，小心翼翼地揭开了他的锦服，这让韩非吾不由得发笑，“嫂嫂不必如此小心，我全身骨骼尽断，无时无刻都处在疼痛之中，这点皮肉之伤，于我来说根本没有什么感觉。”
宽衣的手一抖，韩非吾清晰地看到一滴泪落在了白皙的指节上。
“嫂嫂在担心我么？”
南宫嵘不言不语，韩非吾又笑了笑，因为他看到了南宫嵘手臂上的青紫。
“堂兄的脾气自小便是乖张跋扈，喜怒不定，你在韩家长大，也与他成婚多年，还不明白么？”
知道他在说什么的南宫嵘连忙用袖子把手臂遮住，又细心地在伤口处涂好了伤药，帮他穿好衣服。做完了这些后，南宫嵘就将药膏放在了桌子上，正要离去的时候，就听韩非吾道，“这药你拿着吧，和我相比你更需要。”
离去的背影只是一顿，连头都没有回的南宫嵘快步地离开了。
叮~
【已触发与嫂嫂不得不说的故事支线二】
【任务内容：赠予嫂嫂悟门丹一枚，上阶功法：《玄镜》一份】
【任务奖励：下阶功法：《青冥心经》一份，下阶武技：破军剑诀一份】
【时限：10分钟】
【因未完成与嫂嫂不得不说的故事支线一，任务失败】
【又及：因宿主未完成前置任务，与嫂嫂不得不说的故事支线将不再触发】
韩非吾：哪个傻子会用上阶换下阶？
……
萧然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非吾，我来看你了。”大大咧咧的萧然人未到，声音先至，随后一众仆人带着礼物便进了小院。放眼望去，礼盒宝物几乎堆满了整个院子。
萧然遣散仆人后，就进了屋，也不客气不等韩非吾招呼便坐在了他身边，还拿出礼单递给了他，见桌上摆着瓜果，抓起一个便吃。
韩非吾看了看礼单，里面金银珠宝有，滋补药材也有，这些都是下三域中萧然能找出来的最好的。他把礼单放到一边，细细打量了一番萧然后，稍微提着的心也就放下来了。
李承乾没有进入杜门。
萧然被他看的有些心虚，连忙移开视线，“别嫌少，这可是我攒了几年的私房钱呀。”
言过于实，萧家以财力雄厚著称，这些东西一年的零花钱倒是差不多。
不过韩非吾在意的也不是这些。
“李承乾就对你那么重要，能让我给你的东西转手就给他了？”
萧然心虚不已，咕哝一句，“知遇之恩嘛。”
“一个区区青纹长老就是知遇之恩，你这身价未免太廉价了。”
一句话便将皓镧宗与萧然都讥讽了过去，这要换了别人，萧然必定翻脸，但毕竟眼前的人韩非吾，不但不气，还哄着他道。
“哎呀，你多少也体谅一下我嘛。”
“非亲非故，我体谅你什么。”
虽然是这么说，但韩非吾还是又拿出了一枚悟门丹递给了萧然。后者面色一喜，正要接过，韩非吾却又移开了，“现在就服。”
萧然汗颜，拍胸脯保证，“你放心，这次我绝不会再给师父了！”
韩非吾不为所动，微笑地看着她，后者面上一红，连忙移开视线。
“我堂堂萧家家主，岂能在韩府——”
“我韩家长老都能收了你的礼，你又为什么不能在我韩府修行？”
深知韩非吾固执的萧然败下阵来，当着韩非吾的面服下悟门丹后，便就地盘膝打坐。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萧然才缓缓地睁开眼，双目红光一闪而逝，韩非吾捕捉的十分清晰，这是萧家功法焚天鸣禄的效果。这一枚悟门丹将其境界提升到生门末期的同时，也令其功法更为精进。
“我停滞在生门中期这么多年，这一次多亏你了。”萧然说完便要起来，但还来得及起身，又一枚丹药递到了眼前。
“凝魄丹，服下后立刻凝聚门魄，冲击杜门。”
萧然一愣，“什么门魄？”
果然萧然也是一无所知。
“不用多管，你服下后进入内海，专注吐息，待三门点亮后，冲击杜门即可。”
萧然虽好奇，但还是依言服下进入内海。
此刻内海之中，三门臻至饱满，萧然按照韩非吾之言呼吸吐纳，不多时一道红光于内海中出现。萧然不知这是何物，仔细看去，原来红光之中包裹着的正是自己刚刚吞下的凝魄丹。
那凝魄丹向着开门而去，在接触到的一刹那，萧然只觉丹田之中出现一股极强的热流，这感觉与走火入魔极为相似，连忙要强压住这股热流，但就在这时，韩非吾的声音突然响起。
“不必压制，此为凝魄丹功效，稳住心神即可。”
萧然这才放下心来，也不疑有他，只稳住心神，便任由此热流涌动。
这股热流自丹田而起，从奇经八脉而过，最终汇聚到开门处，像是一团火焰一般稳稳地定在了开门中心。
“此物便是门魄。”
韩非吾的声音适时传来，萧然正要再多加细看，就又听到他说，“凝神，准备休门。”话音刚落，丹田处再次出现一股热浪，萧然赶忙稳住心神，专心凝魄。
一直到三门门魄归位，韩非吾的声音才又一次响起。
“现在冲击杜门。”
一炷香后，萧然睁开了眼，耳边也响起了韩非吾的含笑之音。
“杜门境界感觉如何？”
“这就是中州人的世界么……”
目极千里，耳听八方，此刻的她甚至能看到十数米外的院墙砖瓦上的裂纹，也能听到十数米内无论多么细微的声音。韩非吾的呼吸声，仆人的脚步声，甚至栖息在屋檐下鸟雀的心跳声都一一纳入耳中。这些都只是身体上的变化，还有武学上巨大的飞跃。像是她早就修炼到瓶颈的功法《焚天心诀》，在跨入杜门境界的瞬间，就隐约有了突破的迹象，她相信要不了多久她的家传功法就能大成。
而这一切的原因都归功于韩非吾。
萧然沉默了。
“此物名为纳戒，也算是森罗万象器中的一种，是我初入中州时所用，里面有一些武技丹药，对你杜门初期的修为倒有些益处，除了这些还有一封信，你将此信交予苍穹顶的无殇，一切听他安排即可。”
韩非吾说完递出了一枚戒指。
但萧然没有接。
“非吾，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为什么要给我？”
叮~
【已达成成就：两小无猜】
【开启与青梅不得不说的故事支线一】
【任务内容：送‘青梅’进入中州】
【任务奖励：下阶武技：碧霞剑诀一份；下阶功法：《如花心功》一份】
韩非吾，“……”
萧然，“非吾？”
韩非吾想了想道，“我想让你见到更宽广的世界。”
萧然心口绞痛了一下，看着眼前的韩非吾她恍惚间忆起初识的那一天，大雨中挥舞着木剑的少年划开雨幕，零落的雨滴溅在地上的时候，也溅到了萧然的眼睛里。
萧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她真的很想质问他，被逐出韩家的那天，为什么没来找她？但是萧然不能，因为此刻她已经是杜门武者，已经是萧家家主，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也已经是一个男人的妻子。
她摸了摸韩非吾的脸，笑笑说，“谢谢你，不过不用了。”
韩非吾扶额，他就知道他得给她解释杜门以上的武者到底是什么概念！
“萧然。”
萧然，“？？？”
“杜门之下的人，撑死不过百年寿命，你现在虽然是萧家家主，但是只要他们无法踏入杜门，百年之后他们全都会死，你所守护的家族，你皓镧宗的名誉都跟你没关系，因为你已经不属于下三域了，中州才是你的归属，在那里你才能找到与你相伴一生的人，所以离开下三域，对你来说才是——”
“我有孩子了。”
萧然打断他话，一点不在意地说，“等你有了儿子的时候你就知道武学巅峰和你儿子相比，其实不算什么。”
在这方面韩非吾确实没什么发言权，但是他还是决定搞一搞曲线救国，原因无他，因为萧然真的是他珍惜过的人。
“我可以让你儿子也进入杜门。”
萧然笑笑摇头道，“我们家萧悟体弱多病，修不了武。”
韩非吾，“……节哀。”
萧然摆手道，“没什么可哀的，早就看开了，保他长大成家，我就知足了，所以呢……”说着话锋一转，一双眼睛玩味地盯着韩非吾，“你要怎么搞韩非卿我都可以帮忙，但是底线是我儿子呦~”
韩非吾挑眉，他确实意外萧然会知道自己的想法，不过既然如此，有件事还是要问清楚。
“李承乾呢？”
萧然一怔，半响后无奈摇头。
“十年前，我父亲病重，宗室借机迫我成婚，拉我一把的是我师父，他让我成为白纹长老，五年前宗室知道我儿子不能修武，他们逼迫我将其溺死的时候，又是我师父救了我一命，他不仅升我为青纹长老，还派人助我一举除掉那些蠹虫，非吾，试问你在我这个位置，你待如何？”
韩非吾得承认，此题无解，所以也不再劝说，收起了纳戒，“回心转意之时，来见我即可。”说完又拿出一粒悟门丹给了萧然，“你说与不说，对我来说都无所谓，送与不送，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只是我有句话我要提前告诉你，拦我路者死。”
“无情。”萧然笑着接过丹药，也如儿时一般打趣了出来。韩非吾笑笑，时到如今也依然不认可故友对自己的评价。
叮~
【与青梅不得不说的故事支线一失败，后续将不再为宿主开启】
韩非吾：……可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