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好大的努力呢
看着两人把自己当妖怪的表情，季狸神色淡淡，心里嘴角微抽。
倒也不至于。
她淡淡道：“或许，两位可以考虑一下他杀呢？就不能是他被人杀人灭口了吗？”
赵良快步到了窗户边检查，可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师爷同样如此，但他毕竟能当师爷，脑子转得更快一些：“看来这个人背后的势力很了不得，而且说不定还真有些神神鬼鬼的手段。”
赵良眉头紧皱，眼带有些厌烦和杀意。
季狸看到这儿，就大约明白，这应该不是苏州城第一次发生这样的灵异事件了。
季狸在问和不问之间犹豫了一下，选择了先沉默。
每个人都披着一张人皮，人皮背后究竟是什么，谁也不能保证。
那个神秘组织能在萧卷的保护下，都还将他要保护的人重创至死，可见这个组织的可怕之处。
她如今唯一的优势就是敌明我暗，一旦局面转换，恐怕就只能凶多吉少了。
季狸还是先说回案子：“刚刚经过询问，得到的有用信息虽然不多，但也有些能用的。”
赵良精神一震：“你说。”
季狸道：“这个人跟他的同伙是分开行动的，他的同伙负责跟凶手交接，而他则负责其他的方面。”
赵良问：“我听你说的模模糊糊，他到底在找什么？他盯着你干什么？”
季狸摇头，面不改色地扯谎：“我只能感觉到他是在谋划一样很重要的东西，但却不知道是什么。
大人不要看我刚刚好像胜券在握，什么都知道了，其实我都是装的，为的就是打破他的心理防线。”
赵良和师爷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不相信。
无他，实在是她刚刚的样子太自信了——
自信到两人都觉得，白姑娘她甚至已经知道那个组织的名字，还从那中年人脑子里看到了组织的首脑的脸了！
季狸看两人：“大人和先生还要不要破案了？”
两人非常识趣地没有深究。
季狸接着道：“这两个人应当是受到上面人的指示，各自干各自的，相互不得互相透露消息。
但，人这种东西，高高在上久了，就会生出轻慢之心。他们偶尔见面时，言谈间还是相互吐槽过彼此的任务。
所以，这个中年人到底知道了点儿东西。他知道那个凶手是个女人，被永安侯害过至亲，对永安侯恨之入骨。”
至于其他的，季狸就暂时不知道了。
赵良来回踱步：“能知道这些就已经又把凶手的范围缩小了。咱们之前已经猜到了凶手跟永安侯有仇，不然也不用灭他满门了。如今再加上这个……”
他询问季狸：“你觉得，会不会是永安侯为了强抢民女，又为了不让这民女的家人出去乱说，就把这民女的家人都给杀了？”
季狸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
赵良点点头：“我暂时是想不出来其他的可能了，如今怕是到了排查的时候了，你……”
季狸温声道：“我去永安侯府吧，或许老大夫的出现，会让凶手觉得明慧郡主和春桃还有生机，会再次用别的手段杀她们。”
赵良脸色一肃：“如此，永安侯府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他实在是看重季狸看人的本事，也不介意多给她几分信任和权限：“衙役会全部听从你的调遣。”
季狸脸上神色微松；“多谢大人。”
赵良又交代了她几句，就匆匆带着师爷走了。
查案的摸排工作向来量大又枯燥，赵良和师爷自认不擅长破案，所以哪怕每次借助外援，这些摸排工作也向来是亲力亲为的。
他们才带着中年人的尸体走了没多久，白卦就进来了：
“查到了，赵大人和他那个师爷赵明，都是跟过燕王上战场的，赵大人还被燕王救过命。
去年燕王葬礼，他拼着被降罪也千里迢迢回去奔丧，到了灵堂磕了头，就去了宫门前请罪，圣上没怪罪他，他便立刻骑了马匆匆回苏州城处理公务。”
季狸毫不意外：“嗯。”
从她开始破案，这位赵大人的眼神就不大对，敬佩里头透着股心虚。
她看见了，便知道这人怕是做了什么事情，如今看他的履历，果然。
白卦想不明白季狸到底想做什么：“您费劲千辛万苦跑出来，这赵大人明显已经告密了，您不走？”
季狸淡淡道：“走什么？我还没有找到我想找到的人呢。”
白卦发愁：“可是燕王那边……他得了消息，肯定就在路上了。您这么跑了，他不得把您给……”
季狸看他：“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你该担心的是，我让你安排好的安排，最后会不会出纰漏。”
白卦肯定道：“我反复检查过，绝对不会纰漏！”
季狸露出一丝笑容：“那就好。”
白卦抓心挠肺地好奇：“求求您做个人吧！就告诉我吧！”
他能冒着高风险跟着她出来是为什么？因为她交给他的工作，能让他最大程度的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还有最多的钱拿。
可如今呢？
一个近在咫尺还很刺激的秘密就在眼前，他作为参与者，什么都干了，就是不知道这个秘密。
自从知道燕王可能会找过来，而她完全不着急，他就茶不思饭不想，都瘦了五六斤了！
季狸见他肉眼可见的难受，又好笑又无奈：“你这个人啊，早晚会死在好奇心上。”
白卦道：“我有分寸的您放心，我这是知道知道了您的秘密死不了，才会这么百爪挠心啊！”
季狸盯了他一会儿，才淡淡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萧卷却是很好，好到我还不想撒手罢了。”
白卦啊了一声，这个答案完全在他意料之外：“可是，以您的骄傲……不应该啊？”
季狸被逗笑了：“有一件事你可能想错了，骄傲这个东西，怎么说呢？我确实有，但不多。
我稀少的骄傲，从来只用在不违背原则上，其他的，全都可以为我的喜好和欲望往后撤。
就比如萧卷这个人吧。我很喜欢他，他模样好心还细，从第一眼起我就动心，就想把他弄手里。
但是怎么办呢？
他地位高我太多，若我想让他对我忠贞不二，无异于难如登天，所以我第一眼动心就第一眼歇了心思。
不为别的，能让我得到同样高兴的事情太多了，一个萧卷，还不至于就让我抛弃那些美好的东西，而陷入无尽的麻烦里。”
白卦看着季狸的眼神渐渐变了，欲言又止：“可您最后还是下手了啊。”
而且在今天之前，他从没看出来她在这段关系里，有半点儿主动啊！
季狸被他的表情逗笑了：“我聪明，强大，有勇气征服一切困难，这些性格一一摆出来，难道不是我的主动吗？”
她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茶杯：“我可向来是个低调的人呢，怕麻烦，嫌繁琐呢。”
白卦想到她来到这苏州城之后所表现出来的性格，脸皮狠狠抽了抽。
凉薄。
冷淡。
甚至都不爱笑。
如非必要，她甚至都不出面做任何事。
这么想想，他这主子为了求偶，还真是付出了好大的努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