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第163章
我们兵贵神速,一路翻山越岭的艰险就不提了,出祁山的时候已是晚上,我携了马谡站在山高处,遥望着陇右的万家灯火。
我问马谡:“直接放个炮仗开干?”
马谡想了想,说:“让他们睡觉。”
“等他们睡着了开干?”
马谡心里有计较,说:“让他们睡这最后一个好觉,等后半夜人都睡熟了之后,我们在这里展开阵势,直接兵临城下,吓也吓死他们!”
想想看,你一觉醒来,发现城被围了,城底下都是敌军,你是个什么心情!
我对马谡一竖拇指,互视的一眼,都是坏笑。
孔明很信任马谡,这些年也一直把马谡带在身边培养的,虽然他也培养我,但是我不堪大用啊,明眼人都知道,若无意外,能在孔明百年之后接过孔明相位的,就是马谡了。
马谡还愤愤不平的说:“前段时日,孟达本来是要降了丞相的,谁知道事不密被发现了,从洛阳到上庸,一千二百里地,照往常行军得一个月,谁知道,司马懿八日之内就兵临城下,打了孟达一个措手不及!不然的话,有孟达里应外合,丞相也不会让赵将军这么冒险!”
哦……原来还有这个故事呢!
“所以我便也兵临城下让司马懿试试这是个什么感觉!来而无往,非礼也!”
我带着这只军队是疾行,一应辎重都没带,每个人只带了五日的干粮,好在将旗是都带齐了的,到了后半夜快天亮的那个时辰,正是天最黑、最不能视物的时候,夜黑风高,杀人的好天,我让所有人裹好了战马的马蹄,这样行路不会发出一点声音来,然后带着所有人兵临城下,排好阵势。
陇右这些郡这些年过的滋润,连守城门的都在打盹,泽胜问我要不要直接做了他们,我看他们睡的香甜,便示意不用了。
这时马谡来找我,指着子龙的将旗,对着我耳朵说:“把赵将军的都收起来!你带赵将军的干什么?”
“你说都挂出来的!”
“赵将军人在箕谷!用脑子想也知道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我们人带的本来就不多,实则虚之,虚则也要实之,你给他发现这一处破绽,他便会整个的怀疑你!”马谡说起来头头是道,“把赵将军的收起来,多挂丞相与你的大旗,魏将军和张小将军、关小将军的也挂起来,就可以了!”
我从善如流,当即让泽胜照做,夸着马谡:“你现在可以啊!”
马谡谦虚的说:“不值一提,都是和丞相学的,我才学了点皮毛而已!丞相那才是真正的无敌!”
我平生最爱听别人夸奖孔明,就说:“幼常,这么会说话,就多说一点,反正还没天亮。”
“你想听什么?”
我想了想,说:“远的不说,就是上次那个行刺案,三司不敢审,一定要他拿主意的那个,后来呢?”那事之后,因为连累到了孔明,我就深居简出的照料孔明身体,等孔明差不多康复以后,这事我也早忘去脑后了,反正孔明会定的,我也不想去操这个心,久而久之就给忘了。这不是,现在在这等天亮,有些无聊,就把这个事想了起来,顺带问一问马谡。
马谡果然知道的。
马谡兴奋的和我说:“那天你果然命大!”
“淬毒是吗?淬毒轻王和我说过了啊,说是,只要我破一点皮,你们就好给我发丧了的,我知道的。”
“不是说这个!”马谡说起八卦,比我还兴奋专业,“杨夫人是江家的人,虽然不是嫡系,也是旁支,而且是和嫡系很近的旁支,这样的人怎么会远嫁给无名无姓之辈?而且啊,杨夫人她夫家在当地很有势力,但是她夫君本人,却不大行。”
“这话怎么说?”
“之前曹丕没死的时候,不是打过江陵吗?曹真和张郃,徐晃一起把江陵城都包了,那次破吴是就在眼前的事情,可就是那个时候,曹军中起了疫病,当时死者众多,这才给了吴侯喘息之机,吴侯一想,别打了,打不过,于是遣使纳贡,曹魏这才退军,后面才有了曹丕要吴侯太子去当质子的那事。”
我“哦”了一声,继续听马谡讲故事,马谡讲故事能讲到趣味上,孔明说故事嘛,说着说着便开始教育我了。
我和马谡在一起是八卦惯了的,也就忘了在眼前的城池,两个人都骑在高头大马上,说的一身是劲。
“曹魏退军之后,曹真就退去徐州休养了,一说是曹真本人也感染了疫病,不过不重,需要休养,另一种,说是曹真在打诸葛瑾将军的时候,被诸葛瑾将军一箭射中了,反正怎么说的都有,可以肯定的是,曹真的确退入徐州休养过一段时间。”
“肯定不能是瑾哥,瑾哥哪有这威风!”我嗤之以鼻不是很信,“然后呢?”
“曹真是一代名将,但他更是曹操的养子,这到了一个城池,这不就得考校众贤才?”
这个是真的,当年孔明在隆中的时候,隆中那个地方就在曹操眼皮底下,曹操却硬是没有发现孔明这个大才!不然按照曹操对徐庶的那个做法,肯定得派人招揽孔明啊,如果孔明真的不为所动,直接杀了也就是了,都留不到刘备去找他!
所以后来曹操痛定思痛,定下这个规矩,他所有心腹文臣武将,去了一地,都必须去了解一下当地可有大贤,能招揽就招,招揽不了,就偷偷抓了,就是为了防止民间还有一个诸葛孔明。
唉,哪有那么多诸葛孔明啊!这么多年了,上下百年上千年了,这不才出了这一个嘛!
马谡继续说:“曹真这一考校,杨夫人他夫君虽然才华不怎的,但是家族有势力啊,便作为大贤被举荐给了曹真。这人有没有本事,几句话就能看出来,曹真当时就知道这人就是个草包,就不爱搭理他了,让他自己玩去了。她夫君别的本事没有,拈花惹草倒是一绝,在后院闲逛的时候遇到曹真的一个小妾了,那小妾颇有几分颜色,一来二去的,就勾搭上了。”
“这事你也能知道?你不是在诓我?”我不是很信。
马谡指天指地的赌誓:“三司虽不敢定案,但是审还是要审的,杨夫人有个陪嫁丫鬟,这些事就是从她嘴里吐出来的,千真万确!听吗?不爱听算了!”
“听!”开玩笑,马谡的书说的这么好,不去做说书先生简直浪费了,再说,这天没亮,光杵着多无聊,“这跟我命大有什么关系?”
“听我往下说。”马谡继续说的眉飞色舞的,“她夫君勾搭了曹真的小妾,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这不就被曹真发现了嘛!曹真哪能容的了这个?连小妾带杨夫人他夫君,后院挖了个坑,两人一起活着搁进去埋了,光埋了还不算,还在上面栽了根花。杨夫人失去夫君,他夫君亲长怪她不贤不美,留不住夫君的心,这才让他夫君出去胡闹,丢了性命,就也不能容她,她就带着儿子回来了。这不是蜀中还有我们的江夫人嘛,她想投靠本家,日后给儿子谋个前程,就算尽了心了。可是她儿子随他爹,也是个不省心的,一回到蜀中,别的大事还没做,居然首先就把你给调戏了!这事吧,虽然捂住了,丞相只知道有人狗胆包天打你的主意,倒也没仔细问过是谁,反正有定律在那,照着办就是了,反正他也没得手还被你揍了,如果得手了我估计丞相才会掀桌子……我偷偷告诉你,这事当时报到丞相跟前的时候,丞相都愣住了,再三问调戏的是谁,确定是你之后,丞相当时拿着羽扇,就冷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反正也不会有人在江夫人面前多嘴,说她侄子把你调戏了,她若是知道,那她也得拍手叫好!”
我对马谡总结:“那就是个只会搔首弄姿,花言巧语去骗小姑娘的浪荡纨绔公子。”
马谡对我一竖拇指,表示我总结的很精辟。
马谡继续说:“但是杨小公子把你调戏了,这事得有个说法,人押在唐青山的大牢里,就是杨夫人亲自去赎的,就是那个时候,她就已知道凤侯这个名头了,还将你和丞相的事打探的清清楚楚。”
没办法,我实在是太出名了,以女子之身担任大将军就算了,孔明还曾搬到我的侯府住过不短的时间,与我同进同出,所以民间差不多都知道我和他是什么关系,略一打听,说书先生能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天花乱坠,不可形容!马谡曾经偷偷带我去听过一场,这是在说我吗?这特么是在说妲己转世吧!我当时就掀了桌子了,后来还是马谡赔的钱……
给他这么一说,我寒毛都立起来了:“她想干嘛?”
“人家随身带那个淬毒的匕首,就是冲着你去的!”
“……”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正义感这么强的吗?为她堂妹出头至于这么卖命?”
“哦,这话得从她爹说起了!”
听马谡说故事嘛,就是这样,一环套着一环,如果现在不是深夜,我们不是兵临城下把人家城池给堵了的这种情况下,点一盏小灯,泡一壶茶听马谡娓娓道来的说八卦,那才叫得劲!
大约还有半时辰天亮,如果马谡这个故事不是特别长的话,应该来得及说完。
马谡也知道时间紧迫,就挑精彩的跟我说:“杨夫人她爹和江夫人她爹两人是亲兄弟,不但是亲兄弟,还是孪生,只不过性格很不一样,江夫人她爷爷当年把江家家主的位子给了江夫人她爹,杨夫人她爹呢学过制毒,就想把她哥弄死了,自己当家主,后来就被江夫人她爹知道了,自己还被弄死了,所以杨夫人这门亲结的也就算很随意了,不然怎么能嫁到那么远的杨家去啊!”
我很不解:“这和她带匕首要杀我有什么关系?”
“你这脑子!”马谡一翻白眼,说,“她家这一脉是得罪过江夫人那一脉的,虽然是同宗,远近亲疏之外也得分人做过什么啊!江夫人也就是这些年被你气的太抑郁了,否则怎可搭理她?但是她若是除了你,虽然她自己会有不测,可是江夫人是会好好的待她的儿子的啊!”
我长长的“哦”了一声,然后说:“做梦!她杀了我,丞相能诛了她满门!先不论我和丞相的关系啊,那我是一般人吗?我是堂堂正正有王侯位的啊!她还想找江一心要她儿子前程?别要了,陪她自己一起下地狱吧,杀了我,他们都得给我陪葬。”
马谡一合掌:“是这么个理,真是妇人之见啊!”他看我侧目看他,立刻改了口,“……愚人之见!据三司审讯,据她自己供述,她的确就是这么想的,杀了你,丞相就能回到江一心的身边,江一心念着她的好意,就会善待她儿子,反正她也不年轻了,也不会有好人家可以让她嫁了,儿子有出息就行了。”
“呵呵。”我笑。
马谡叹息:“三司顾忌江夫人的面子,江夫人怎么说都是丞相夫人啊,这又不是假的,不好定案,后来,丞相能理事之后,三两下就给办了。”
“他怎么办的?”我好奇起来。
“江夫人和李将军不都在保嘛,有什么用,保不住啊,杨夫人居心叵测是事实,胆敢行刺王侯,按刺客处理,枭首示众,至于杨小公子,大错没有,小错不断,李将军又拼死在保着,保不住大的,也要保住小的,丞相就让李将军把杨小公子领回去,多加教导,如再有错,数罪并罚绝不姑息,外加整个三司从上到下被斥责了一顿,斥责他们执法不严,这等铁板定钉的案子也需要请示,不请示不办的,问他们还想不想做了。”马谡一拍手,说,“说完了,也就是这样。”
“真是精彩啊!”我啪啪啪的鼓掌。
我和马谡,我俩聊天聊的兴起,声就略大了一些,这时天也放微光了,我听到最后不由自主的鼓起了掌,如此近的距离,终于把守门惊醒的了,守门一看,我了个去,遍地旌旗,挂着的名头一个比一个大,精兵强将数也数不清,杀气腾腾,一眼望去看不到头,都数不清到底有多少敌军,就直接吓尿了裤子,朝里头报信去了。
“你说谁打来了?”
“蜀、蜀军!”
“看错了吧?是不是没睡醒?蜀军不是在箕谷吗?”
“太守!都、都是人!至少有十几万铁骑啊!”
“……挂着谁的将旗?”
“诸、诸葛!凤、凤侯!魏、魏延!……数、数不清!”
“你他么喘匀了再说!”
“我们城池已经被他们包围了!”
“胡说!昨天晚上还好好的呢,怎可能一夜就被包围啦?诸葛村夫他是神仙还是妖道啊?只一天晚上,就能从箕谷他妈的飞到陇右来围我的天水?你说故事呢!”
“你、你自己出去看!”
“取我披挂!你都看着谁了?看准了的有谁?”
“凤侯一马当先!她戴着面具,我不能认错!”
“听说凤侯是个小娘子?她一马当先?我怎么这么不信?她在做什么啊?”
“额……她好像跟幕僚只两个人在众军之前,在城池之下……”
“在干嘛?”
“在聊天……”
“……”
后来天水的太守就直接弃城逃跑了。
马谡连连对我说:“恭喜凤侯立下北伐第一功!”
“我什么都没做……”我哭笑不得。
太守跑了,余下的人也就没了抵抗之心,开城献降了,我看着泽胜绑了这一队垂头耷脑的敌军守将打我面前过,很是唏嘘。
我问泽胜:“所有人都在这了?”
泽胜“额”了一声,照实说:“没有,还有一个将领带了一小队人马在后面那个巷子那负隅顽抗,我还没腾出手,等会腾出手去收拾他!反正已经把那围住了,他除非有翅膀,否则跑不掉的!”
“你多忙啊?多大的事啊?肃清敌寇都没腾出手?放这么个危害在城里,一会烧城了怎么办?”我虎着脸凶他,“赶紧的!手上事都放放!先把漏网的给我逮过来!”
“是!”泽胜对我不敢说个不字,点了人就去了,没过半个时辰,焉头搭脑的回来了,那模样和廊下绑的那一排降将很像,他说:“凤侯……让他跑了?”
“啊?怎么回事?”我嗓门都高了起来,“这么多人,收拾不了一个负隅顽抗的?你们干什么吃的?放水了?”
泽胜脸比锅底都还要黑,说:“兄弟们眼见他负隅顽抗,以为是打落水狗,没想到是个玩脑子玩心术的,搞了一招调虎离山,兄弟们不防……凤侯,谁能想到现在除了丞相还有玩脑子的人啊!”
“人跑哪去了?”
“城后面的荒山上,已让人把山围了。”
我有些心烦,煮熟的鸭子让泽胜给飞了,这时,降将中有人欲立功,便说:“将军说的这个人我们都认识,他叫姜维,字伯约,是很有大才的人,我们邀他一起投降,他反而破口大骂我们没有节气,不愿与我等为伍。”
另一人壮着胆子说:“是,是的,不过,伯约这个人至孝,他的老母就在城里,将军若绑了他老母到两军阵前,他必会投降的。”
我听了这话,默了一会,说:“不用了。”转而问马谡,“可给丞相报信了?”
马谡说:“已将其中缘由报给丞相了。”
“外加一条,逃脱了一个将领,叫姜……姜什么来着?”我拿手点着愁眉苦脸的泽胜,“你等着他发落你吧!”
泽胜问:“要么……我拿他老母试一试?”
“拿个鬼!打不赢人家给人家耍了就要绑人家家小啊?你是土匪还是山贼啊?滚下去看守门户,等我和马参军商议好下一步再说!”
马谡和我两人在城中边走边问我:“凤侯何以觉得不忍心?”
“难道你也觉得可以一试?”
“不是不行。”马谡明显是心里掂量过的,“逃脱一个,凤侯大胜之功多少就会带点污渍,不如全胜来的爽快。再说,还不知道此人逃脱会不会起什么风浪来,两害相较取其轻,非常之时当用非常手段,不能太过仁慈。”
其实我怎么会不知道马谡说的是对的呢,我听了他这一席话,叹了一声,对马谡苦笑道:“不知为何,一听到这个就想到元直哥哥,就狠不下这个心。”
徐庶徐元直是孔明昔日在隆中之友,能与孔明相交的人岂有泛泛之辈,徐庶这个人自身是很有才华的,当年刘备欲拜卧龙凤雏而不得其法,巧遇徐庶,一聊之下惊为天人,直接拜了军师,徐庶也当真争气,几场仗打的漂亮至极,终于惊动了曹操,曹操探得了他生平过往,就使人拿了他的母亲,逼迫他弃刘备而去,而徐庶也感念刘备待人的至仁至善,终于给刘备指了一条明路,告诉了他卧龙到底是谁,这才将孔明给露了出来。
后面徐庶就一直不发一言,活的很不如意,在曹□□后更是辞别而去,回到了故里。我虽然很恨他最后把孔明举荐给了刘备,累了孔明一生,但是元直哥哥这个人,倒没有什么坏心的,他觉得刘备是个好主公,又觉得孔明比自己强,有孔明在,定能举手平天下。孔明需要这样仁善的主公,刘备需要这样有经天纬地之才的大贤,所以他才在走之后又打马回头,只为特地交代一个孔明。
他举荐归举荐,去不去原本就是孔明自己的选择。
马谡也听过徐庶的事情,听我这么说,也有些感慨,说:“如若当年元直不弃主公而去,此刻也定能施展所愿,一展所长,元直可惜了。”
这话我不敢苟同,便说:“元直哥哥从小丧父,他是由他寡母洗衣养大的,其中多少艰辛?怎可在养大之后弃了亲养只为自己一人的爽快?他若真这么做了,弃他老母不顾,我头一个看不起他!现在不说元直哥哥了,元直哥哥还在旧居种地等着我和先生功成身退呢!咱们只说现在,陇右五郡已下一郡,现在要做什么?我之前就和先生说过,先生却说不可先下一城,防止四郡集结力量反扑,但是现在,这太守不知道是吃什么的,居然弃城跑了,我不得已接收了城池,如若出现先生所说的四郡反扑,我告诉你,罪责可不在我啊!”
马谡大笑,说:“我刚才出去囫囵的问了一圈,天水这个太守确实是个怂包,他听说你大军兵临城下,猜测丞相会妖法,就已慌了一半,又听说凤侯你在城下镇定自若的聊天,就觉得你肯定是胜券在握,所以连打都没打就跑了。”
“这事整的!”我扶额,聊天只为打发时间等一个天亮,谁想到还有这功效,“你拉着我在阵前聊天的时候想到这个了?”
马谡却说:“凤侯你别混赖我!明明是你拉着我问行刺案后续如何的,可不是我闲着无聊非要告诉你的!”
我一摊手:“那现在怎么办?先生让你随我前军,是让你给我出主意的,可不是让你跟我说故事的!”
“我已想到现在了,凤侯,现在既然天水已破,与其在城池中固守,不如在丞相到来前反攻四郡,拿下整个陇右献到丞相麾下!”
我冲着他直点头,拖长语调说:“你让我去吓他们四郡?”
“与其等他们反扑,不如我们主动出击,虚则实之,我们这么嚣张,只要虎皮不被拆穿,谁想到我们只是两万人的先锋小队啊!反正有丞相提了大军在后面压阵,我们什么都不用怕。我们主动出击,打就要打出效果,好好的吓吓他们!”
我心里盘算了一下,说:“我就怕打下吃不下,反而坏先生大事。”我偷偷和马谡说,“我若真坏了他大事,他会活活打死我的!”
“你想多了,他只会打死我。”马谡很快接口说,“兵贵神速,五郡有三郡相连,先下南安和安定,再袭广魏和陇西!这秦川之外的气候与成都大相径庭,这几日这天气都阴沉沉的难以视物,当年西乡侯曾经用过一计甚好……”
“你的意思是……疑兵之计?”我本身也是一点就透的玲珑心肝,他只这么一提,我就立刻反应了过来。
“招不在多,有用就行,计也不在新,能吓人就行!”马谡笑的很狐狸。
我与马谡这一眼对视,一样的老谋深算。
我问马谡:“丞相还有几日能到?”
“哨骑刚报,三日。”马谡笑着说,“恭喜凤侯,丞相夸奖你了,说要给你记功!”
“夸奖什么啊,我就聊了个天!”我问马谡,“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动身?你呢?与我一起还是在这等丞相?”
马谡立刻说:“当然跟凤侯在一起!丞相让我跟着你的,我若没跟着,丞相不得扒了我的皮?”
“也行,那我让吕字带着人在这等丞相。”
“你留五千人给他。”
“多了吧?”我犹豫了一下。
“我的凤侯!这是一个郡!你以为是一个村呢?这也就是草包太守被丞相和你吓破了胆,先跑了,不然这等城池若是硬攻,你以为是个简单的事?趁着他们没反应过来,赶紧去吓他们,等他们反应过来就不好了,也有违丞相出其不意的初衷!”
也不是不行,我很听人劝,当即留了吕字守城等着孔明,又让泽胜在后军的马尾巴上都帮了长长的藤条,这么一跑马起来,气势腾腾的,然后就和马谡一起浩浩荡荡的吓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