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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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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我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到底是什么?

    好像是一点似曾相识?

    我拧着眉头使劲的想。

    我是看到什么,才会觉得似曾相识?

    那刚才我在做什么?

    ……

    刚才,安三娘给我递了一卷纱布,我蹲在地上给孔明裹手上的伤口。

    然后,我抬起头,看见唐青山正在擦汗……

    我突然恍然!

    是唐青山身上的朝服!是他褐色的朝服!

    我蓦然转身看向街角的酒楼,那座三层楼高的酒楼,当时那个很大的卷心菜砸到我肩膀的时候将我砸到身体歪了一歪,有那么一瞬间,当时我看到那酒楼的顶层上,站着几个人,其中当先的一人就穿着这么一身褐色的朝服!

    “月儿,怎么?”孔明见我神色震惊似有所顿悟,问。

    我示意他不要说话!

    不对!

    光是这个褐色不足以让我有印象,满大街穿这身官服人模狗样的官多的是,我当时好像还看见了点别的什么!

    对,我看见了什么?当时其实是有些吃惊的,才会记得这个瞬间?

    …………

    当时,那个酒楼的顶楼的竹帘被高高的撩了起来,站在上面的人,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几个人?唔,两个?不,好像是三个……都穿着褐色的朝服吗?

    好像有一人不是……

    有一人没穿朝服吗?他为什么没穿?

    不对!那是个女子!

    我心神剧震,此事干系可大可小,我拉着孔明往无人处多走了几步,孔明疑惑:“怎么?”

    我犹豫片刻后,才说:“我方才好像看见了一个人,但是我又不能肯定……”

    “谁?”

    “我……我不能肯定……”

    孔明闻言安慰我:“无事,你且说说看。”

    “叶子。”

    “叶子?”孔明来回想了几遍都想不起这个人,于是问,“叶子是谁?”

    “我会不会是看错了,她怎么可能会在这里?”我自己也觉得难以置信。

    “就是真看错了也不要紧,你先告诉我她是谁?”孔明声音温和的问我,并不催促,也不责怪。

    我下定决心告诉孔明,反正孔明说就算说错了也不要紧,跟了他和刘备这些年我也明白,许多看似很小的事情,其实都是大事的预兆,如果真是叶子,那真是不得了的事情!

    我便和孔明和盘托出:“叶子是我在洛阳认识的,你知道那时候我在司马懿家里养伤,后来司马懿要送我回来,因为我是女子,他们都是一群男的怕不方便,司马懿就找了叶子来照顾我,他跟我说,叶子是他家生的奴婢,让我放心。”

    “司马……懿?”孔明声音也提了一分,脸色比方才更沉了三分。

    我不能肯定,只说:“我,我也不能完全肯定,也许是相像的人……”

    “凡事无绝对,我相信你的眼睛和直觉,你与我说说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为什么会觉得看见了她?”

    我想了想,跟孔明说:“叶子对司马懿忠心耿耿,我觉得她应该是喜欢司马懿的,那时候司马懿开玩笑说要把她送给曹丕,她还难过了很久。”

    “不,司马懿自视甚高,他绝对不会娶家里的婢女,他能容忍家里的婢女肖想他,不过是要让她死心塌地为他办事罢了,你说司马懿要把她送给曹丕,我倒觉得这不是玩笑,很有可能司马懿打的就说这个主意,曹丕在司马懿身边有眼睛,司马懿便回一个过去,不过是用来互相牵制,这是他们君臣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孔明又疑惑的道,“如你看见的当真是她……司马懿没把她送曹丕吗?为什么她会在这里?你刚才看见她,她是一个人?”

    “不是的。还有两个男的,穿的跟他一样的衣服。”我指了指唐青山,“其中有一个人看着眼熟,就是上次找上门来跟你吵架的那个人,你叫他,孝直是吗?”

    孔明呼吸都为之一顿,目露震惊的转头看向那座小小的三层酒楼,而后快步朝那跑了过去。安三娘聪慧,在我们都看着那酒楼的时候她便抢先把住了门口,又见孔明急急而来,便当先上楼开路,孔明刚跑到酒楼门下,忽然听到楼上安三娘呼喝一声:“你……你怎么敢?住手!”

    孔明脚步越发的快了,我也紧跟在后,三楼一间包间的门已经被安三娘踹了开来,我随着孔明跑到了门口,这么看了一眼,心都快蹦了出来。

    不大的隔间斗室,一人倒在地上还挣扎了几下然后毙命,看模样正是法正,女子匕首横在另一男子的脖颈下,这女子果真是叶子!

    “唐青山,把住楼梯,任何人不许上来!”孔明厉喝一声,将蜂拥而上的人群挡在酒楼的门口。

    叶子看见我,居然还笑的出来,说:“虽只露了半张面,我就知道你肯定能认出我来。真是可惜了,公子的棋局又要被你搅乱了。”

    我简直都要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你你……司马懿让你来杀人?你你,你杀了人还能活着回去吗?”

    叶子奇怪的道:“我为什么要活着回去?来了自然没想活着,你当年来洛阳行刺先魏王的时候想过要活着回去吗?世上只有一个公子,公子能救了你,却不会有人来救我。”

    孔明冷厉的喝道:“放下兵刃!”

    叶子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孔明,笑道:“向月,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诸葛大人?果然不错,这般的俊逸好看,难怪你念了这许多年,连公子都看不上。”

    孔明脸色铁青,神情冷的厉害。

    我难以置信的问:“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自然是公子让我来的,怎么,你来的许都洛阳杀人,却不准旁人来益州杀人吗?”叶子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只是可惜了,只来得及杀了一个法正就被你认了出来,真可惜。”叶子匕首横在那男子颈边,在那男子耳边吐气如兰,笑道,“我今日就要死啦,就有劳大人陪我一起上路吧。”

    “住手!”

    孔明喝了一声。

    叶子的匕首已经割入了肌肤,入刀很深,旁人根本来不及出手,只要有一个风吹草动,叶子能立刻要了这人性命,我虽然不认得这个人但是孔明神色是真的焦急,想必是很重要的人。

    眼见叶子一闭眼睛就要下手,我连忙出声喊了一句:“叶子!你不想再见司马懿了吗?”

    这一句叶子听见了,睁开眼睛,苦苦一笑:“你当时有多想见你的诸葛大人,我便有多想他,只是……我知道我是不能活着回去的,来之前公子也与我说好了的,我心里清楚……”她看着我,戏谑的一笑,“还是说,你能保下我的命?不杀我?你能代他做主吗?”

    她戏谑的将眼睛往孔明身上飘了飘。

    我的确做不了这个主。

    孔明突然进了一步,说:“休拿你与向月相提并论,你如何能与她相比?”

    叶子一直心气很高,闻言不服:“为何不能?”

    “向月两刺曹操,都是为的家国天下,为的苍生大义,而你呢?你为的不过是私情,为的是一个司马懿而已!向月刺的是曹操,你杀的却是无辜的臣子!而且无论什么时局,无论何种形式,她始终自爱,她始终都是干干净净的,你呢?”

    叶子衣着清凉,就算不用孔明说我也想到她是怎么接近的这两个男子,这也是我刚刚在难过的地方,明明,明明她是那么的喜欢司马懿……

    叶子被孔明骂愣了,下意识的反驳:“这这……我……”

    “我从未指使向月去做任何会威胁到她自身的事,向月刺杀曹操,是她自己为了这整个天下有感而为,你杀无辜之人却是得的司马懿的命令!司马懿为了曹丕天下肆意杀戮甚至不惜让你为妓!向月心里有我不假,她从始至终心中只惦记我一人,行事自重自爱,从不越界,更不会去出卖自己而达成目的。你呢?自甘堕落,出卖自己也要为司马懿杀人。而今你身脏如此,就算你能侥幸活着回去又能怎样?司马懿连看都不会再看你一眼,你早就是他棋盘上的一枚弃子了!行如此肮脏阴险之事,还能自诩高明,司马懿如何能与我相提并论?你如何能与我的月儿相提并论?司马懿不配,你更不配!”

    孔明字字如刀,我和叶子一同傻了。

    我是听傻了,叶子是被骂傻了。

    司马懿表面上一直是六艺俱佳的风雅公子,待人谦和有礼貌,叶子在他身边多年从未被如此重言重语过,直接就被孔明骂傻了,眼泪很明显的在眼眶里滚了两圈,而后从嗓子里竭尽全力的喊了一句:“你知道个屁啊!”

    这么片刻间,她情绪失控,匕首稍微远了些,安三娘眼明手快,一下窜了出去,拧在她手腕上,叶子反应过来欲要挣扎,安三娘已一掌狠狠的切在她手腕上,手腕吃痛,叶子匕首无力脱落,安三娘反手将那倒霉男子推了出去,然后一脚踢在叶子腿弯处,将她手拧在后背,顺利制服。

    动作漂亮,行云流水。

    幸好孔明没指望我,我都没回过神来,安三娘就已配合孔明来了一波完美救援。

    孔明等到安三娘拿下叶子后才微微和缓了颜色,松了口气,对捂着脖子惊魂未定的男子缓声说:“正方受惊了,去让医官看看可有大碍吧。”

    正方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指着地上的法正,连连道:“孝直,孝直他……”

    连我都看的出来,法正伤中要害,早已毙命,孔明微微摇头,示意无力回天。

    正方惊的后退两步,又不敢再靠近叶子,最终捂着脖子逃出门去,路过孔明身前,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了下来,深深一礼:“谢大人救命之恩。”

    孔明点点头,又转向我:“月儿,你也回去吧,我让九月送你。”

    “不用,我有剑在手能出什么事,只要不是来阴的,我怕过谁?”

    他点点头:“如此,便回去等我吧。”

    我心里明白,孔明要办正事了,桩桩件件怎么收尾,后面还要做些什么,一大摊子的事等着孔明,法正死了,刘备不会善罢甘休的,或血腥,或手段,孔明一直不想我看见这些太阴暗的东西。

    我看着被安三娘拧住哭成泪人的叶子,轻轻问孔明:“她会死吗?”

    孔明只说:“回去吧,后面的事情你不要过问了。”

    他这么说,我心里便明白了,只是我却不想回他的后院,和一个普普通通等夫君归来的妇人一般,我曾经发誓不会活成这个模样,时局未稳,我是孔明身边最锋利的一把剑,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不应该忘记这一点。

    孔明布置完酒楼的后续,见我还在,有些意外,我对他说:“先生,让我陪着你吧。”他眉头微挑,我连忙道,“不是为她,而是,我们像以前那样,我守着你,保护你,也陪着你。”

    他明白过来,露出今日第一个笑容,将裹着纱布的左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道:“你少让我担心便可以了。”而后,他又说,“如此,也好,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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