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蛮

    一曲唱罢，客人渐渐散了，柳昭只唱半个时辰，所以上午的客人格外的多，她和拦住她的几个客人说了几句，蹬蹬蹬地跑到季笙身旁：“怎么样，没退步吧？”

    “比以前更好，”季笙笑答。

    柳昭很高兴，一下子坐到她对面，喝了杯茶润润嗓子：“我看方才广逾一直在和你聊天，你们在说什么呢？”

    季笙笑了笑：“广逾能把生意做得这么大我着实没想到，看到你们都很好，我真的很开心。”

    柳昭也有些动容，忍不住去拉她的手：“别走了，留下来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季笙摇头，看着逐渐离开的客人，淡淡地说道：“有些事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我。”

    柳昭还想说些什么，却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在动，低头查看才发现一个巴掌大的小狸猫不知什么时候跑进来了，正在蹭她的鞋，她眼睛一亮，弯下腰把它抱了上来：“哪里来的小猫。”

    季笙微微皱眉，打量着那只小狸猫，好小的一只猫，只比柳昭的手大一点，瘦得厉害，炸着毛，畏畏缩缩又讨好地舔着柳昭的手。

    “这小猫模样不错，就是瘦了点，不如养了它吧，正好解闷儿，”她一边说，一边抬头看她的反应。

    季笙明显是抗拒的，她摇头：“你养就好，我不要。”

    哪知她话音刚落，小猫就挣脱开柳昭的手，颤颤巍巍地跑到季笙的手边，不停地用头去蹭她。

    “它竟然喜欢你，”柳昭对它的反应有些吃惊，忍不住伸手去戳它，“她都不想要你，你还这么想去她那里，刚才可是我把你抱上来的。”

    可惜小猫完全没有反应，仿佛没有听到她在说话，季笙把手收回去，小猫就在她面前安安静静地躺着，任凭柳昭怎么叫它都不肯多看一眼。

    何安在旁边收拾桌子，柳昭让他拿一块客人没吃的点心过来，他送过来就看到桌上的小猫：“它怎么进来的？”

    说话的声音引来了何靖，他一看到小猫就大呼小叫，气得柳昭狠狠地掐了他一把：“吵什么吵，你再吓着它，”说着掰了一块点心想把它引过去，奈何小猫闻了闻味道，又转到季笙面前一动不动。

    见它这般模样，倒是给众人看乐了，柳昭没好气地把点心放到季笙面前，那小猫便看一眼季笙，吃一口点心，生怕她跑了。

    季笙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怎么就惹上这么个小东西，一整天，她走到哪里猫就跟到哪里，休息的时候把它关在门外，它宁可晒死都不肯换个地方呆着，最后没办法，只能把它放进了房间。

    下午闲来无事，柳昭抓着小猫给它好好的洗了个澡，洗完的小猫才看出来是毛发偏浅的小猫。

    小猫似乎对季笙格外感兴趣，不管谁来逗它，它都紧紧跟着季笙，季笙走哪儿它便跟到哪儿。

    柳昭打趣，说她肯定是被猫给讹上了，就连广逾都说这猫蛮横得紧，索性就叫它小蛮。

    到了晚上，小蛮更是一步不落得跟在季笙身后，季笙本想给它关在门外，哪知它飞快地从门缝里溜了进来，几步跳到床上。

    季笙叹了口气，关上门，走过去抓住小蛮的脖颈提到眼前：“我警告你，老实点，只准呆在这里，不准动不准叫，否则就把你扔出去。”

    小蛮好像是听懂了，喵了一声。

    季笙换好衣裳，熄了灯，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

    等她气息平稳，小蛮在黑暗里睁开眼睛，看了看门口的方向，又看了看另一边睡熟的季笙，歪着头睡了过去。

    等它闭上眼睛，季笙便睁开了眼睛，她从来都不是一个招动物喜欢的人，当初家里也有人养了猫，那只猫见到她就如同见到了阎王，可小蛮却不会，不光如此，它甚至会主动来朝她亲热。

    方才小蛮的动作更加印证了她的怀疑，只是现在她猜不出小蛮出现的真实目的，索性便当做什么都不知道，静观其变。

    第二天季笙是被小蛮喊醒的，天刚亮，小蛮就在床上跑来跑去，气得季笙想把它丢出去。

    柳昭起来的时候就看见季笙黑着脸吃早饭，小蛮一脸无辜地在一旁呆着，看到柳昭过来，它还主动坐到她们俩中间。

    两个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忽然小蛮猛地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与此同时季笙也感到了一阵不一般的气息从门口经过，她急忙追出去，却什么都没发现。

    柳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她的动作有些愣：“怎么了？”

    季笙狐疑地转过头，看到小蛮也扯着脖子往外看，问道：“你也看到了？”

    “喵，”小蛮叫了一声，把头转了回去。

    “你们在说什么？”柳昭走过去，和季笙并排站在门口。

    “没什么，”季笙摇摇头，她只看到一个黑影闪过，却没看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既然小蛮也看到了，那她就不可能看错。

    重新坐下来，季笙装作不经意地问：“你们搬进来以后可发生过什么怪事？”

    “没有啊，广逾特意去请了位大师来作法，整整摆了三天，说是当初绀闻在这里造成的杀孽太重，好些魂魄虽然已经死去但是还是无法离开，最后是被大师强行驱离的，那个大师说已经解决了，反正住进来这几年倒是太平，没遇着什么事，”柳昭细细地给她解释道。

    季笙一边喝粥一边点头，看起来广逾找得这个大师还有两把刷子，只是不知道刚才到底是什么东西。

    今日柳昭休息，她早就想好要和季笙一起出去逛逛，这饭还没吃完，便一个劲地催着她快出门。

    季笙只好麻利地喝完最后两口粥，回房间拿了帷帽，抱着小蛮，从后门走出去。

    几年不见，武阳城大变，战争已经逐渐远离了这座城，而热闹重新回归。

    “快来快来，”柳昭拉着她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帷帽也被挤歪了。

    等柳昭停下来的时候，季笙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她许久都没有见过这么多人，实在是有些不习惯。

    柳昭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从老板手里接过油纸包着的糖饼，满眼带笑地递给季笙：“快尝尝，这家的糖饼子是武阳城最好吃的了。”

    糖饼子还有些烫手，季笙低声应她，慢慢地送到嘴里，果然如她说得那般，糖绵密细致，饼子有点酥，还有些芝麻的香味。

    见她吃得开心，柳昭一边吃一边拉着她，在人群里不断穿插，哪个小摊都要停下来看两眼，买的东西也不管好不好用，凡是好看的，统统都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