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孟婆的骨香
季笙把柳昭拉回去，将她按在凳子上：“老实点，想被轰出去吗？”
柳昭有些气不过：“我不过就是在他这里唱个曲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坐牢。”
“你同他争这个有什么用，别忘了你还在他这儿呢，消消气，这个地方必定有猫腻，”季笙给她倒了一杯水，安抚道。
柳昭对她递过来的隔夜茶很不满意：“你刚才说什么，这个地方有猫腻？什么意思？”
季笙神秘一笑，不说话。
柳昭急了，将杯子推到一旁，眼睛亮晶晶地：“快说，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还记得昨晚回来路上发现的符箓上的痕迹吗，我昨夜才想起来，我见过，就在这里，”季笙回道。
柳昭听得睁大了眼睛，她压低声音，责备道：“好啊，你藏得够深啊。”
季笙有些无奈，她本不想这么早把事情说出来，可刚才看着柳昭那副差点要和掌柜的吵起来的模样，她还是决定早点说出来：“本来没打算这么早告诉你们，这个图案我在很早之前就见过了，应该是我刚来这里没多久的时候，是在账本中夹着的半张纸上发现的。”
柳昭压低声音：“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季笙将虫笼打开，那只甲虫从虫笼飞出，盘旋了几下，朝外边飞去。
她又从枕头下拿出匕首，对柳昭说道：“如果我没回来，你就自己上台，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说罢，将匕首别进腰间，转身跟着甲虫出去了。
柳昭不知她胆子如此之大，注意安全的话还没说完，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她跺了跺脚，跑到门口时只看到季笙上楼的背影。
季笙原本并不想冒着危险大白日地做这种事，不过刚才她和掌柜说话的时候突然发现他说话的时候手在胸前划了一圈，和在九响观时和李姜接头的那人动作一模一样，放出甲虫只是想确认掌柜是否就是那日赠送符箓之人。
顺着楼梯而上，这是季笙第一次到二楼，一上二楼，她就觉得有些冷，按说二楼采光不错，应该不会这么冷，仔细打量才发现，二楼的布局和一楼并不相同，看得出来，建造的人在刻意回避阳光。
甲虫消失在尽头，看来掌柜应该在里面，季笙不敢贸然上前，二楼她并不熟悉，光天化日，太容易被发现了。
季笙正打量周围的环境，忽听那个房间出来阵阵脚步声，而且离门口越来越近，情急之下，她飞快地打开距离她最近的房间的门，转身就把门关上。
果然，脚步声出现在外面的走廊，“吱呀”，门被人打开，来人在屋中走来走去，不知在干什么。
躲在床底的季笙屏住呼吸，从她的角度，她只能看到一双黑色的靴子，还有随着动作不断露出的一片衣角，看样子，应该是掌柜。
不知道他在外边鼓捣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一股很奇怪的味道开始在屋中蔓延，季笙立刻捂住口鼻，可惜最开始还是吸了一些，这个味道很奇特，说不上来是什么，有些腥臭，又有点奇怪的香味。
楼下的柳昭团团转了好几圈，最后强压下心中的担忧，开始了正常的表演准备，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了，就连掌柜都去了前面，可季笙还是没有回来，这时间马上就到了，她也顾不得季笙，急匆匆到前面去做最后的准备。
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季笙一直没有出现，柳昭的心也渐渐提了起来，戏散了以后，广逾想问问今日为何季笙没有出现，可扭头就看见柳昭朝他使眼色，一副生人莫近的模样。
广逾把话咽了回去，旁若无人地走出昆仑楼，在门口与李姜对视一眼，相互别过头，按照之前的约定，他们会互相装作陌生人，以免打草惊蛇。
掌柜不喜柳昭他们和外面来往过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柳昭也不敢做得太明显，只好收拾了行头回到后院。
她急匆匆放下东西回到季笙的房间，里面空空荡荡，她还没回来。
这下子她是真的坐不住了，仔细听了一下外边没什么声音，她悄悄地推开门，踏上二楼的楼梯。
二楼大概有七间房，从外边看没什么特殊之处，左右在外边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看来只能进入房间。
走到房间外，她背对着门紧张地打量上楼梯的方向，生怕有人突然上来，忽然感觉身后一阵风吹过，一双手从她背后伸出，一只手捂住她的嘴，一只手揽住她的腰，以极快的速度把她拖进房间。
柳昭一时没有防备，被拖进去才想起反抗，背后的人力气不比她大多少，这会儿她一挣扎就松开了手，调换了个姿势捂着她的嘴，压低声音：“闭嘴。”
这声音柳昭熟得很，反应过来就不挣扎了，背后之人也松开手。
“你上来干嘛，不怕被发现啊？”背后之人低声问道。
柳昭听到这话简直要气死了：“我还以为你死这儿了呢。”
季笙嗤笑一声：“让你失望了，我活得好好的。”
柳昭还想再说什么，却因季笙的一个噤声动作阻止了，季笙将她塞进床下：“不要出声。”
躲在床下根本看不到外边发生的事，也不知季笙躲在哪里，听外边的脚步声起码有两个人走上来，不过两个人并没有说话，除了脚步声，什么都听不到，外边的人走上来直接朝右边走去。
躲在屏风后的季笙听着消失的脚步声，轻轻地舒了口气，把柳昭从床下捞出来。
柳昭方才吓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这会儿爬出来，手都有些发抖，她拍掉身上的灰尘，开始打量四周：“这里是做什么的？”
季笙开始打量屏风后的陈设，屏风后是一张巨大的桌案，上面供奉着一些吃食，正中间是一个黑漆漆的灵位，奇怪的是上面并没有写名字，前面是一个做工十分精致的香炉，里面的东西已经烧完了，方才那股很奇怪的味道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她打开香炉，里面只剩下一些灰烬，伸手在里面摸了摸，碰到一个枣核大小的硬块，拿出来擦净上面的灰烬，显露出白色的模样，闻了闻味道，果然是那股熟悉的味道。
柳昭走过来从她手里将那个东西拿走：“这是骨香？”
“你认识？”
柳昭摇头：“我只在书上见过，骨香，取自孟婆，有安神定魂之用。”
“孟婆不是传说里的吗？”
“相传孟婆不是一个人，她也是代代相传，上一代孟婆死前会指定下一任孟婆，而死去的孟婆会被制成骨香，不过这都是书上的怪谈，做不得数，至于这个东西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孟婆的骨头就没人知道了，这块先收起来，万一以后有用呢，”柳昭将这块骨香小心翼翼地用手帕包好，放到袖中。
季笙点点头，开始检查其它的东西，其他的东西和普通人家日常供奉的没什么不同。
“季笙，你说掌柜为什么要在这里供奉啊，他供奉的又是谁？”这会儿她也感觉到周围有些冷，缩着脖子问道。
“不知道，他要是不摆这个骨香，我倒是不会怀疑他，可现在我却觉得这里面有点儿事儿，”季笙走到门前，听了听外边的动静，确认周围无人，打开房门，示意柳昭赶紧跟上。
回到房间，柳昭把骨香拿出来放到桌子上，季笙瞧着它问道：“这真的是人的骨头？”
柳昭在她身旁坐下：“人骨是肯定的，是不是孟婆的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