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宋缘做美妆
朱瑾死了。
梁家没有人跟梁景山提过顾葳蕤来过的事，所以，朱瑾没有能等来最后的相见。
墓前，梁景山伸手，想要捏一捏顾葳蕤的肩膀，说：“我和你妈妈毕竟相识一场，要是有经济上的困难，可以随时找我。”
“你和我妈何止‘相识一场’。”顾葳蕤侧身躲开，“你忘了，就是你送走了她吗？”
梁景山落空的手在半空捻了捻，不解问：“你在说什么？”
“她劝你忘了她，劝你对太太好，希望你能给她表妹朱瑾安排一个工作。你都忘了？”
“你说什么！”梁景山惊讶地如洪钟般吼了出来。
“朱女士比你有道德！”顾葳蕤瞪着梁景山，梁景山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顾葳蕤却冷笑了一下，绕过他快速离开了公墓。
半晌，梁景山指着朱瑾的墓碑怒骂：“臭婊子，你敢骗我！”
要不是碑石太硬，他甚至想踹上一脚。
九月的风还带着几分热气，梁景山满怀怒气地回了家，他在书房想了好久，最终给合作的医院打电话，让医院通知梁诗去做体检。
同一时间，宋缘在准备扩展经营范围。
开学后，她的生活似乎又进入了缓慢而枯燥的状态，但梁家人悬在头顶，宋缘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扩充资产，有备无患。
她选择的方向是美妆。
梁诗手底下就有一个美妆品牌，不过她似乎号称“最讨厌女人搔首弄姿、卖弄风情”，平常都是以裸妆示人，对于品牌，则属于表面放养的状态。
之所以说是“表面”，是因为宋缘事先做过调查。
据前员工透露，老板开会经常说“你们随便搞搞，只要不亏得太多，我都能搂住”，实际上，有一年真的亏钱了，老板一生气，就裁了很多人。
宋缘的目标，就是在搞钱的基础上，给梁诗找点不痛快。
但她万万没想到，等品牌真正在市场上占领一席之地的时候，她预估的一点不痛快，已经变成了伤人见骨的利刃。
倒不是因为宋缘有多么强大的商业天赋，只因为那时候，梁诗手里唯一赚钱的东西，就剩被表面放养的美妆品牌了。
而此刻，宋缘还在头疼第一款美妆色号的选择。
美妆和美术虽有共同之处，但同样的颜色或许适合绘画，但不适合美妆。
因为人的肤色、面部弧度、天气环境都是美妆必须要考虑的。
产品总监是一名从业十二年的老手，也是曾经被梁诗辞退的员工之一，后来去别的公司应聘，对方一做背调，前公司对他的评价就是“导致公司亏钱的罪魁祸首”，为了生存，只能退而求其次。
可是，曾经当过总监的人，怎么会真的甘心只做一个钱少还996的小职员呢？
宋缘找这个人之前，也做过调查。
也许是前同事觉得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年，老板恐怕早就忘了这个人，也许是为了让自己心安，他给宋缘的回答是：当初总监给了老板三个方案，老板都没有采纳，反而从外面拿了一套设计回来，让公司按着这个来历不明的设计做。结果，那一套产品的销量特别差，偏偏工厂又堆积了很多存货，还占用了基础款的生产线，导致我们的基础款市场被其他品牌抢占，所以，亏钱了。
为了抢回基础款的市场，公司这两年的利润都很低，不过至少没亏钱。
“我建议用第二套。”总监说，“虽然这几年国潮风好像吹地很盛，但实际上大多数人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审美。第一套国风色固然能在许多产品中、凭借足够亮眼的配色脱颖而出，但适用范围太小了。我们必须需要考虑顾客的衣柜和首饰盒，汉服不是人人都会买，甚至有很多汉服党买了堆在衣柜里，从来没有穿出去过。既然是公司的第一款产品，稳扎稳打、铺开销量、营造口碑才是最关键的。”
总监还有一句话没说：否则就会像人形社一样，成为一款只可远观的小众品牌。人形社的产品本身单价高，目标客户不差钱，所以暂时没有出现亏损。但化妆品不一样，它是一个大众的东西，是消耗品，不是艺术品。
“那就用第二套吧。”宋缘从善如流。
总监内心其实松了一口气。
他来这儿完全是看中了工资，但一听说老板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时，他就忍不住想起了那位姓梁的女老板。
万一新老板也和姓梁的一样不听劝，他觉得自己应该提前跑路，免得出了事被老板迁怒，再也找不到好工作。
还好，新老板很听人劝。
年底，品牌正式进入宣传期。
宋缘请闻弦歌代言。
现在的闻弦歌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随着知名度的上升，以及倒霉蚂蚁解除后，陆续参加的几个比赛都拿到了好名次，她的出场价也跟着水涨船高。
闻弦歌说：“我不能现在就答应给你们代言，你们的产品我全都要一套，我会送检加试用，没有问题再来谈签约。至于代言费，你跟宋总说，就按之前拍敦煌舞姬的价钱就行。”
宣传组长内心计算着差价，觉得又省了一大笔支出，笑得格外真诚：“好的好的！东西全都准备好了，我们的产品绝对经得起检验，您就放心大胆地用。”
“我不要这套，我要去你们仓库自己拿。”闻弦歌拒绝。
她虽然感恩宋缘，在钱上可以稍微意思一下，但代言毕竟关乎她的名誉，她不想未来被骂。
“也行。”
同一天，拖着一直不愿意提前体检的梁诗终于在梁景山的催促下去了医院。
梁诗每年都是年中和年底两次基础体检，医院第一次打电话的时候，她刚刚体检完两个月，她又不是受虐狂，上赶着被扎。
梁景山也担心催地过头，引起梁诗的怀疑，只好等到了年底。
父女俩抽完血，拿棉签按静脉的时候，梁诗忽然歪头问：“爸，我哥今年回来吗？”
梁大少这些年一直在国外发展，去年就没有回来过。
梁景山说：“应该要回来，上个月我跟你哥开过视频。”
梁诗哼了一声：“这个梁训，一出国连弟弟妹妹都忘了，我找他好几次都不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国外的辣妹勾走了魂！”
“你女孩子家家的，不要乱说话！”梁景山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