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亦战成名（2）
庄诠心里想的是八九不离十，只是在秦夜面前，还是用‘似乎’二字形容的为好。
如晗笑的花枝乱颤，一只手捂着笑的发疼肚子，她没想到一向自恃甚高的庄诠也会八卦一回。
“他那样的人，怎会有所企图呢，你莫要多想了。”
在那一众人里，如晗第一眼注意到的便是无疆。
高寺出身，纤尘不染，在人群里总是最独特的存在。
许是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佛寺的弟子，她才会问百里奚有关无疆的事。
百里奚有个奇怪的地方，就是对于感兴趣或者喜欢的人，她的评价往往以贬为主。
用如晗的理解来说，百里奚就是一个心口不一的人。总会不自觉地用难听的言语去赶跑有意接近她的人。
可提到无疆时，百里奚的形容让她感到匪夷所思。
——听话
这词的定义太广泛了，它可以是服从者跟控权者，可以是她跟百里奚，也可以是她跟庄诠。
如晗更偏向后两者，如果跟她想的一样，那这两人的关系肯定是不一般，哪像庄诠说的：意有所图。
自以为看透了的人连连发出啧响，单手支着下巴，斜眼睨着庄诠。
在庄诠看来，如晗就像一只呲牙咧嘴的小猫，在人类的堆里自得其乐。只是看着，庄诠的嘴角本能的高高上扬，回应如晗对他作出的搞怪动作。
两人暗戳戳的对视并没逃过秦夜双眼，可他现在也没心思去感慨如晗的长大，直接无视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庄诠立马收住视线，正起神色：“因为…”
庄诠说完后，秦夜眼神骤然变得幽深，神色不明，抵着唇一言不发。
厢厅里，三人神色各有所异。
过了半晌，秦夜蓦然轻声笑了下。
“阿奚和他们能合得来，是件好事。”桌下，无人看的到的地方，秦夜的手指在开口时蜷了蜷。
秦夜说这话时，语调虽然轻松和缓，却让如晗听出了弦外之音。
如晗隐约能猜到秦夜心中所想。
一个爱而不得，苦苦等待多年的人。和某个相识时间不长，却意外合得来的人走的很近，甚至还住在了一起。
换作其他人，谁不是满满的危机感？
“不过…”
默了片刻，秦夜又道：“你既有这想法，也不全然代表没有问题，这段时间你多留意留意。”
“如果只是朋友之间的戏耍，那还好。要是对阿奚抱有坏心，不得不防……”
月洒幽径，银遍采石。
愈加靠近亮着光的院子，庄诠往前的步子愈加犹豫。
说到坏心，庄诠首先想到的就是无疆身后的梵音寺。
百里奚跟梵音寺的虚无尊者不合，是从如晗嘴里才得知的。具体的原因她并未多说，只是了了带过他们之间的恶劣关系。
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秦夜所说的坏心也就不奇怪了。
只是……
庄诠理解的坏心，还有一层。
断袖之事在渊灵偶尔也听闻过，在他还没被派去保护如晗时，某日指行任务经过一个偏远小国，那里的断袖之风燃的处处可见。
不同于其它地方对于这档事的难以启齿，在那里，男男在一起几乎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让他最震撼的，是当地一位有名的商贾，他的妻子便是男人。
这事要放在其他国家，不说成为世人笑柄，那也是家丑不可外扬的存在。
回想那日的对话，僧人小心翼翼的试探，小王爷的玩笑助力。他再榆木脑袋，也看的出来那僧人看宫主的眼神绝对不简单。
在暗亮的小院里兜兜转转，庄诠盯着自己隐隐绰绰的影子，用如晗细心缝补好的鞋子踩住，又放开。
如果尊使跟他想的是同一层，那他俩…岂不是情敌？！
微弯的脊背噌的一下挺直，庄诠黑溜溜的眼珠子到处乱转，就像他此时漂浮不定的心绪。
再往深一层想，未来他真的能和小姐在一起，那他和尊使，和宫主就是一家人了。
作为家里的一份子，自然有责任维护好他们的感情，如果因为僧人的存在，破坏了他们一家子美好的未来……
脑里不自觉出现一个画面：如晗缩在他怀里，哭得可怜兮兮。可恶的僧人在宫主面前可劲儿的表现，害尊使孤单的被晾在角落里，渴望能入宫主的眼……
“阿嚏！”
沾满浊涕的黄纸被精准的扔进竹篓，如晗攥紧了些松的棉被，恨不得整个脑袋都缩进暖被里。
正值冬春交替，白夜的气温变化莫测。入了夜，正午晒的暖和的小屋里一下子涌进了寒风，如晗不得不燃着火柴入睡。
噼里啪啦的燃声成了房内唯一的听众，如晗右手拿着亮明珠，专注地念着书上的文字。
这是秦夜专门拿来给她泄闷的，除了烹饪以外，她最喜欢的，就是追民间话本了，她看的当中，不乏有关描述男女之间的虐爱情深。
最后一页廖廖几行字，如晗的视线在这停留地最久，仔细地将结尾的精华吞之下肚，字里的爱恨交织，悲欢离合似乎被她尝了出来，眼底逐渐浮上红。
火柴声盖过了低声的抽泣，揉了揉哭的肿胀的双眼，不舍地将话本放在了枕下。
闭上眼时，如晗喜滋滋的想，还好有庄诠陪她一起看，这样，她又能再多看一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