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一切由我掌控
秦央到的时候把自己能遮的地方都遮了,头上戴着帽子,脸上墨镜口罩齐全。
要不是杨舒绵对她足够熟悉,恐怕都认不出来这个女人是秦央。
“这么偷偷摸摸干嘛呢?”太鬼鬼祟祟了。
秦央打量身后,推着她的手臂,催促道:“快走快走!”
杨舒绵边朝前走边回头看她:“怎么啦这么着急他追来啦?”
这位“他”当然就是秦央那位狂热粉。
秦央从小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现在居然会怕?这是遇见一个怎样的活阎王啊。
她不禁有些好奇。
回应她的调侃的是秦央一脸生无可恋加“你别八卦”的眼神:“哎呀,亲亲老婆别笑话我了,再迟就不能走了。”
杨舒绵只好作罢,幸好总的行李不重不用办理托运。
飞机起飞。
送秦央离开,她刚出机场大厅就看到一辆车火急火燎地赶来,不怪她多心注意,只怪那辆车太横冲直撞太惹眼。
刹车的声音尖锐刺耳。
从车上下来一个挺俊俏的男人,急匆匆冲进大厅,与她擦肩而过。
杨舒绵暗自笑了笑,出了大厅大门,机场的警卫已经在去找刚刚那个男人处理这辆车。
京都这座机场已经建成很多年,每天客流量很多,来来往往的人自四面八方来,也向着五湖四海去。
远离秩序严格的大厅,冷风呼啸。
杨舒绵看到了路边正在乞讨的一对母女,说实话乞丐处处有,她其实挺看不起有手有脚四肢健全的成年人乞讨的,但今天那种悲悯之情久违地又冒了出来。
她一直觉得自己挺虚伪的,有同情心,有怜爱心,但总会理性优先。
大概是今年的冬天太长太冷了,也大概是那对母女在冰天雪地里太过可怜。
她走到她们干瘪的小铁盆面前,母女俩抬头看她,大姑娘不大,五六岁的样子,圆滚滚的眼睛又黑又亮,脸上有些脏,面上被冻得酡红。
如果当初没有被捡回孤儿院,现在这个小姑娘就是她的样子吧。
虽然孤儿院的日子也不好过。
杨舒绵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红色放在小铁盆里,原本小铁盆里零零散散的零钱瞬间没了光彩,她们急忙磕头道谢。
她看了看小姑娘身上残破的棉袄,顿了顿,随后脱下自己身上的长款羽绒服蹲下身给小姑娘披上。
羽绒服暖洋洋的,还带着她身体的温热。
她身上只剩下一条棉质长裙,正想着打车回去,一转身就看到了一排戴墨镜的男人虚虚围在她的身后。
离得不近,却压迫感十足。
最前面的一个人她认得,宫家的老管家,一直住在宫家老宅,宫祁的左右手之一,也是宫祁最信任的人之一。当然,他的身份地位也不低,他只为宫祁一个人服务,并且就算宫家鸡飞狗跳,他也能将一切继续安排得井井有条。
之前他来找宫祁的时候,杨舒绵与他有过几面之缘。
宫祁也主动说起过这个白发苍苍却笔挺精致的老头,说他看着他长大,是相当于一位爷爷的角色,说当初为了瞒着祁姝,宫祁当年邀请她去宫宅的时候都会故意支开这位德高望重的老管家。
当然,杨舒绵相信这位老管家其实早知道宫祁和她的事,只不过出去对宫祁的疼爱,对他们的放纵而已。
京都的冬天天黑得早,不过傍晚天就已经暗下来,灰朦朦的天幕已经不再下雪了。
杨舒绵没想到他们会带她回宫宅,她原以为会回她和宫祁常住的小别墅。
不过宫祁这么派人来抓她回去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现在连行动的自由都没有了吗?
这样突然把她喊去宫宅到底是为了什么?
杨舒绵没忘记,她和宫祁可还属于冷战期,他现在也不和她解释一下突然做出这样强硬的部署,她很生气。
这些天的示好又是假象,真会骗人,呵。
老管家对她礼遇有加,但会搞不清状况叫她“夫人”,这让杨舒绵非常别扭。
整座宅子没有一处光亮,棱角设计感十足的壁灯和小路灯全都熄灭着,整座宅子隐匿在黑暗中。
进了这座庄重富丽的宅子,身边的人全部止步,只有她独自继续往前深入,独自向黑暗中走进。原本还有车灯亮着,可车被开走,一切又恢复原本的黑暗静谧。
杨舒绵的心跳得越来越快,这样的冬天只穿了一条裙子,她全身都被冻僵了,快没有知觉。
那几个抓她回来的男人连同老管家往一边陆陆续续离开,已经消失不见。
只剩她一个人。
她朝手心哈出一口热气搓了搓手,随后又揉了揉两臂,继续往前走。
很害怕,很害怕。
未知的恐惧。
今天的宫祁很不对劲,为什么突然这么叫人害怕。
她打量着四周,小心翼翼注意着脚下朝前走,冷不丁一回头看见沙发上有一个人影,门外的雪又白又浓,映射得屋内也跟着亮堂几分。
宫祁坐在正对着门的沙发上,在黑暗中直直看着她,看着她向他缓步走来,衣着单薄,问他为什么不开灯。
他不由分说堵住她的嘴,吮咬她柔软的唇瓣,将她压在身/下,令她无法逃离。
舒绵姐姐啊,你真是被我宠坏了。
你看不见我对你有多好吗?
为什么总有想逃离的念头?
是不是我太纵容你了,所以你肆无忌惮。
杨舒绵对他抵抗挣扎,给了他一个耳光,她还被他压在沙发上,禁/锢在他的怀抱中,他的体温带着他令人窒息的爱恋裹挟着她,捂热她娇软的身躯。
他们在黑暗中对视,脸对着脸,挨得极近,彼此气喘吁吁,喘息撩扫对方。
她不明白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从前的温柔体贴呢?眼前的他总么会和从前是一个人。
就算是他当初绑架她的时候,也没有今天这样令人心颤的害怕。
他勾唇笑笑,笑得纯良,笑得无所谓。
“不管我对你好不好,你都只会想着离开我,既然这样,我何必再装?”
她很快想清楚前因后果,他居然派人跟踪监视她?她去机场被认为是要逃跑。
一想到每天都会有人在背后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就头皮发麻。
原来前几天的什么好话都只是说说而已,他依旧一点没改,说不限制她的自由,但原来她出去散步的时候也有人盯着,只有走出那栋别墅一步,都有人看着。
他恶狠狠地掐着她的下颚,迫使她直视面对他,毕竟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她的目光不在他的身上:
“舒绵姐姐难道真的要逼我拿链子将你拴在我身边你才肯留下吗?”
他看着她难以置信地美目圆睁,心中是快意,是痛楚。
“我早就想这么做了!从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开始就想把你变成我的,就像现在让你无能为力,让你无处可逃,除了留在我身边别无选择!”
他真的在学怎么正确爱她并争取她的爱了,年少时想留的人留不住,他恨自己的无能;有权有势变强大了,想留的人还是留不住,他恨自己心不够冷。
他克制自己心底最黑暗角落的念头,学着做她喜欢的爱人,欲/望在膨胀。
他也开始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怎么样的了:“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也别怪我对舒绵姐姐狠心了。”
“从今以后,舒绵姐姐只能听我的话,我怎么开心就怎么来,再也不会对你心软半分!”
寒风凛冽,他起身将门关闭,又重新拉着她坐在自己怀里,一只手将她的双手细腕反剪在身后,一手一下一下细细抚摸她的侧脸。
没了白雪的映照,黑暗浓重,但杨舒绵还是清清楚楚能看到他的眼睛,他漆黑的瞳孔。
像一层薄薄的冰,又像一层雾,摸着她的脸痴迷又乘醉,举止缠绵。
他说:“从今以后,你的喜怒悲欢,你的一颦一笑,你的所有,都只能由我掌控。”
她从今以后就是他的金丝雀,插翅难逃。
她不是发现了他心理不正常吗?
他也不必再压抑自我了。
痴念早早暗藏,只待破土而出,重见光明,掌控人心。
如果命运重来,历史重演,所有的分岔路口重新进行抉择,是否还会做出其他的选择?今天是否会变得不一样?
杨舒绵想:不,不会,就算河水倒流时光回转,她也还会在十八岁那年放弃他,选择最明智的一条路。
宫祁想:不,不会,就算再来一次,他也一定会爱上她,毫不犹豫奋不顾身,毫无尊严,他的痴恋无可置疑,他也同样还会做出一样的决定,想尽一切办法让她也爱上他。如果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魔鬼任其出笼,那就随他好了。
他也应该学学她,冷下心肠,取悦自己。
他抱着她去了他的卧室,那里记录着他对她过去无数个羞于开口的妄念,是常人所不能理解的偏执贪欲。
将她放置在他的床上,他缓步将密室打开。
雪白空旷不挂一画的墙壁轰然移动,露出里面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