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两清?
“再说，这一切只怪你太贪心，如果你不受自己的野心蛊惑，又怎么会进这个圈套？”
向她倾靠过来的男人目光灼灼，咄咄逼人。
全身的攻击性对准的方向是她。
杨舒绵却突然说：“当初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但你也算计伤害了我，我们两清了。”
宫祁脸上的狠意摇摇欲坠：“两清？”
他看着她点头，他恶狠狠地低吼了一声：“我和你两清不了！”
杨舒绵面色平静：“我说过，这世上没有谁离开谁是活不了的，我和你也是一样的。”
他们分开多年，一别多年如今不也还能这样相对而坐。
她的目光看起来分外真诚：“你又何必这样咄咄逼人呢？我不欠你，你也不欠我。”
宫祁红了眼：“杨舒绵，你还真是自私又虚伪。”
闻言，杨舒绵说：“想骂就骂吧，把怨气都发出来，你也好过一点。”
宫祁微微张口，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被她这句话堵住。
他咬牙，哆嗦着唇：“你伪善、冷漠、无情”
杨舒绵将侧边的一缕头发别回耳后：“还有呢？”
看他气得不成样子，她的眸中突然起了笑意，于是便坐直起身，直直凝望他的眼睛：
“余余，你还喜欢我吗？”
满地的余晖即将落幕，留下支离破碎的影子，十月末的晚风清爽。
他看着她的双眸失了呼吸，心跳不受控制。
宫祁听见自己说：“不，我恨你。”
怨恨你的果断，怨恨你的决绝，怨恨你太过理智。
却又心疼你受过太多苦。
十一月初的时候，当红女星秦央的事在圈子中传开了。
秦央改姓崇，从秦家脱离出来，别人都说她和秦家闹掰了。
杨舒绵打开微博，忍无可忍回骂了一个乱造谣乱诬陷秦央的营销号，随后将手机丢在出租屋的床铺上，心情很差。
为了节省时间，她在嘉华附近与别人合租了一套公寓。
还记得从学校搬出来那天，宫祁黑着一张脸来看着她搬家，最后还是自己上手了，将她的行李一件一件扛上楼，顺便再从里到外吐槽了一遍这套公寓。
打给秦央的电话接通，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怎么说话。
半晌，杨舒绵问：“你和秦琰怎么了？”
杨舒绵其实很早之前就猜测过秦央喜欢秦琰，秦央也从没有对她隐瞒的意思。
“我不想我哥是我哥了，我想脱离秦家大小姐的标签。”
秦央的性格一向是说一不二的，杨舒绵也知道自己劝不住，只好叹息一声，问她：“你想好了？”
秦央说：“嗯。”
杨舒绵转变了话题：“那为什么是姓崇？”
电话那边静了静，回答：“因为秦琰说我的亲生母亲姓崇。”
杨舒绵纳闷了一下，为什么秦琰会知道秦央亲生母亲的事情，不过转念一想，兴许是秦琰派人查过了吧，只要想查就总会有蛛丝马迹。
“那你的亲生母亲现在在哪？”
电话那边响起打火机的声音：“她早死了。”
杨舒绵闭了嘴，毕竟秦央最不喜欢血缘关系，这一切就源于当初将她抛弃在孤儿院的亲生母亲。
她只好转变了话题：“你少吸烟，不利于健康。”
秦央轻笑，开了免提便将手机虚虚扔在桌上，回沙发上坐下，一双长腿在浴袍下交叠，细长的女士香烟被两指夹住。
“还是我老婆最疼爱最担心我。”
“别贫嘴了。”杨舒绵打断她的笑意。
刚刚挂了和杨舒绵的通话，又有一个电话打进来，是彭馨。
杨舒绵接通电话，换了口气，问彭馨怎么了。
“舒绵，我有一件事一定要当面和你说，不说我今晚睡不着觉！”
彭馨语气兴奋，情绪激动，杨舒绵不忍拂了她的兴致，答应和她一起出来吃午饭。
彭馨说有事要过来她这边一趟，让杨舒绵就在公司等她过去，然后两个人在一起找地方坐着慢慢谈。
杨舒绵答应了，放下电话后加急做今天的工作。
趋近中午一点，彭馨才姗姗来迟，手中拿着一个纸袋子，说是来这边取东西。
杨舒绵和她一起坐上公交，去附近一家冒菜馆。
公交车上的人很多，人挤人，杨舒绵和彭馨都没有位置，在人群中摇晃。
突然一只手握住杨舒绵垂下的那只手，杨舒绵垂眸看过去，彭馨狡黠一笑。
杨舒绵纵容般勾唇，也回握住她的手，两个人一手拉住拉把，另外一只手相牵。
“你们军人本来就是为人民服务的！”
“快起来！”
嘈杂声渐渐大起来。
杨舒绵和彭馨以及车上其他乘客都向那边看过去，原来是一个膘肥体胖的中年男人正在要求一个穿军装的军人给他让座。
周围有看不过去的乘客说了那中年人两句，但都被他的无赖给弄得无语了。
彭馨气不过，正好离得不远，直接大吼道：“公共场合不要大声喧哗！你有没有素质啊！”
这一声穿透了大半个车厢，彭馨的大嗓门可不是盖的。
声音穿过人群，入了无赖中年男人的耳中，他又用手戳了戳座位上坐得端正的军人：“听没听见？快给我让座。”
正好公交车到了一个站，彭馨拉着杨舒绵顺着人流方向往后走，移动位置来到那个中年男人身边。
“你眼瞎呀？没看到人家穿着军装呢！”
中年男人理直气壮说：“当兵的不就是为人民服务吗？”
彭馨反问：“为人民服务就得给你让座啊？”
中年男人咒骂道：“你有病啊！”
座位上的军人就要起身，想将座位让给那个无赖算了，被彭馨一把给推了回去。
彭馨毫不示弱，将瘦小的胸脯挺了挺：“有灾有难的时候哪回不是穿军装的第一时间冲出来救你，还让他们给你让座，你咋这么不要脸？”
她上下打量了一眼中年男人，摇头叹息：“啧啧啧，要是没有他们，你今天能吃得肥头大耳的？”
中年男人骂了一句很脏的脏话，上前一步。
彭馨后退一步：“你敢打我吗？你打我试试啊！我马上躺这地上！我讹死你！”
杨舒绵上前一步挡在她前面，掏出手机拨号界面，上面赫然显示三个数字。
“如果你再有任何不好的举动，我马上就报警，说你骚扰我们，这一车可都是证人。”
公交车到站靠边停车，中年男人晦气地吐了口口水下车。
一声掌声响起，然后是噼噼啪啪一车人的掌声。
坐在座位上的军人起身道谢嘉奖：“你们很勇敢。”
彭馨这个刚刚还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姑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羞红了脸。
从公交车上下来，走到冒菜馆，再到现在坐在桌前，彭馨一路絮絮叨叨。
“我刚才真的很紧张！我现在才反应过来我刚刚做了什么！妈呀！”
彭馨捂着脸。
杨舒绵将她的碗筷用茶水冲洗了一遍，温柔回应道：“嗯，你可棒啦！”
终于从激动中出来，彭馨终于想起了一开始约杨舒绵出来的目的。
“哦！我要和你说的事情就是”
一阵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打断她的话，杨舒绵看了她一眼，随后接了电话。
孙于明在电话里说让她把最近项目的情况去禀报一下，杨舒绵皱眉，问：“一定要现在吗？”
孙于明说是，杨舒绵无法，只好放弃午餐，回去嘉华拿材料再赶往孙于明发的地址。
孙于明发的是一个别墅区的名字地址，估计是宫祁要见她。
“对不起啊馨馨，我现在有事要先走了。”
宫祁现在就相当于她的甲方爸爸。
彭馨知道她还有事，也不多纠缠：“害，你们一个个都是大忙人，去吧去吧，记得路上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啊。”
杨舒绵点点头：“下次再约。”
彭馨要当面说的事情要下次了。
等杨舒绵走后，彭馨看着面前一大锅的冒菜，嘀咕着也吃不完，不如打电话叫杨硕一起来吃。
即便是抓紧时间打车，杨舒绵按响那栋别墅的时候也还是下午三点多钟了。
摸了摸没吃早餐没吃午饭空荡荡的胃，只想赶紧结束。
房门被打开，宫祁只穿了一件黑色的浴袍，头发贴在额头上，颇有些高中乖巧的影子，一块毛巾还随意搭在头顶，整个脑袋毛茸茸的。
杨舒绵提起很大的毅力，才没有伸出自己的咸猪手去揉他的脑袋。
宫祁脸上没什么表情，又或许是刚刚洗过澡，浑身有些倦怠松散。
“进来吧。”
他率先转身，杨舒绵有些尴尬，明明知道她要来他还穿成这个样子。
她进门后轻轻将门关上，再转过身面对他时，他手里拿着一双粉色的拖鞋，随后躬身将那双拖鞋放在杨舒绵的双脚前。
杨舒绵忍着怪异的感觉，在他的注视下将鞋换下，穿上那双毛茸茸的粉色拖鞋。
架不住宫祁一双黑黝黝的眸子盯着她的双脚看，杨舒绵后退了一步：“宫先生，我们可以开始谈工作了吗？”
她还没吃饭，快要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