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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师徒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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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阻隔灵气的白纱覆眼,着实有效。

    宗洲很快恢复了心平气和,接下来的路,二人是走一程,说笑一程。

    任是离天柱越来越近,也丝毫没有影响凌浅瞧见宗洲,就笑得双眼月牙弯弯的好心情。

    宗洲牵着他的手,好久才问出一件疑惑的事:“小浅你在我魔心难抑的时候,瞧见的我,一定很难看吧。”

    这不是皮相变没变丑,而是仙魔殊途,魔者气息越重,修仙道者越是瞧这魔一脸恶相。

    曾有记载,魔气萦绕之人,凡人见之丧胆,均道是恶鬼、罗刹一般。

    凌浅手牵得紧,忽而沉思一会儿,似发自内心,道:“丑,但是可爱。”

    “丑还能可爱?”宗洲不会焦虑容貌,倒是更好奇恶鬼罗刹是怎样的嘴脸,“能描述出来吗?或是,你能画出来更好?”

    “我逗你的,”凌浅绕到人身前倒着走,一脸无邪地仰头盯着人瞧,“可是你,怎么好像还挺期待长得丑?”

    宗洲快上半步,没等他来得及退,便一手揽腰将他勾进了怀里。

    下巴温存极了地在他发顶蹭了蹭,细心关怀道:“月份大了,倒着走仔细踩着衣裳。”

    “还没回答我呢。”凌浅双手抓着宗洲黑袍对襟,一仰颈,一双求知的眼睛当真光彩熠熠。

    宗洲捏了捏他的腰,长辈不似个长辈,目光一垂下,分外暧|昧地巡着他的五官瞧。

    “小浅学会了说笑,仍是个好学的宝宝。”

    哪有人这样多情地瞧人,还唤人宝宝的。

    凌浅手一推,好没劲地抚平了这男人的衣襟。

    “好学是好事啊,”宗洲牵住他的手腕,贴了贴脸颊,似在试他手凉不凉,“我说了实话,你怕是要嫌魔修喜好怪异的。”

    凌浅明眸一转。

    宗洲便正经神色,道:“魔,尊崇强者为尊,对待外貌,并不似仙家看重,那些魔族遗迹,无论是雕像还是壁画,皆是越丑的越强,有些丑的就……连人都不是,各种兽头人身,人头兽身的。”

    “魔修都喜欢这样的?”凌浅不敢想象。

    他印象中的仙迹是截然相反的,越是美得不可方物,越是缥缈虚幻的,才越是上等的神仙。

    若说类兽的,大概只有仙人的坐骑吧。

    宗洲竟毫不犹豫地点头,道:“嗯,你们仙门瞧着最丑的,我们往往认为绝美。”

    “包括我吗?”凌浅一语转凉。

    “嗯,包括你。”宗洲一言罢,就见凌浅气呼呼的,转头要走。

    他就似等着这一刻,手上一用力,就将凌浅又拽回了怀里。

    “我这才是逗你,气着了再哄,才得精髓。”宗洲笑眯眯的,抱着凌浅晃了晃,哄也是真能哄回来。

    “人唯有寻求力量,才瞻仰无论美丑的强者,我恋慕你,是为良配,你且看这世间万物,就是一只鸟儿寻偶,也要追着那羽毛最美的。”

    这话让人寻不出错处。

    鸟类兽类多是雄性毛色才艳丽,他二人皆是男子,自然是艳丽的鸟儿,追求了更艳丽的。

    追到了手,就喜好这一推一拉的,寻着机会,甜言蜜语地哄。

    “谁要和你做鸟。”凌浅故意推开人,转身继续向着越来越清晰的天柱走。

    宗洲脚步不紧不慢地跟,总在留心护他左右。

    两情缱绻,人也好,鸟也罢,谁有心惯出谁一身小脾气,谁就用温暖的羽翼,从此为谁挡风遮雨。

    ……

    ……

    魔花之渊,是无边无际的花,人在其中似永远走不出去。

    天柱所在,则是一片倒映蓝天白云的镜面,人在其上,如履冰,又似站在没有尽头的云海。

    所谓没有尽头。

    正是这天柱在任何一处都能瞧见,却永远遥不可及。

    凌浅自踏入此地日久,那种激动不已的心情,渐渐冷却了不少。

    “呼,我以为,走出了魔花之渊,就快到了,”他如今肚子越发大了,走得太急,难免气喘,“是我太急了,那魔花……”

    “魔花,我们都走了四十日,”宗洲一手抚着他的孕肚,一手为他拍背顺气,“别着急,累了就再休息一会儿。”

    “可天柱就在眼前,那么近……”

    凌浅原地绕圈踱步,手捂着额头,烦忧不已。

    就是近在眼前,却碰不到,才让他急。

    可这事,一定是心急才坏事情。

    “我与你说说笑笑,能看见离天柱越来越近,当我专注前行,一心只想接近那天柱的时候,反而……”

    宗洲没有打搅他思考,只是紧跟在后,护着他周全。

    凌浅脚步急上一阵,倏然停下。

    自言自语,道:“我知道了,魔花之渊挑起人的欲,全然对魔界力量无欲者,是看不见通向魔界的路的,而修为不到自在掌控欲|念的人,则会无穷无尽困在魔界第一重门。”

    “这里不同,若是我师尊坚信的断绝|欲|念才是飞升仙界的路,那要接近天柱,就绝不能想着接近。”

    凌浅回身牵住宗洲的手,忽然紧闭双眼。

    念道:“修行是为飞升,又非为了飞升,我等一心向道,只为道之本心,无念无欲,我非为天柱,而是为了师尊教养之恩,非是为一人,而是为了我之本心。”

    一念放下,远行千万里不止。

    一念澄澈,天柱已然在眼前。

    这支撑天地的巨物,任凌浅早有所闻,却仍然在睁眼瞧见的瞬间,深觉叹为观止。

    人立于其下,平视只见直径百丈不止,上观其形,如汉白玉垂立天地间,润泽可使人透视其内,星辰盘旋,瞬息万变。

    “这就是天柱。”凌浅目光崇敬,惊叹出声。

    这一声细不可闻,若非近到宗洲与他二人的距离,是只能看见他气质端庄,不卑不亢的。

    “我见这圣物,是半点裂痕都没有啊。”宗洲非仙门弟子,自然不高看仙界之物。

    凌浅倏然回神,也尽目力所及,细细看了看天柱。

    “咦?”他忽而疑惑一声,又极快释然,道:“或许是师尊此行已经修复了天柱。”

    “仙人之物,人间修为于它,恐怕是泥牛入海,并无半分效用罢,”宗洲眉头微蹙,“小浅,我知我不该说你师尊不是,但这事若摈除亲缘,你可细想,他若有能力修复天柱完好,怎会被困在此,被谣传身死呢?”

    “或许是……倾尽了力量。”凌浅思及此,立刻就要绕到瞧不见的天柱另一边。

    宗洲却是一下收紧了牵着他的手,更严肃地说道:“我能感觉到活人的魔气波|动,不止一人,我劝你,再等等。”

    “什么意思?”凌浅是担忧师尊安危,但他信任宗洲。

    脚步很是听劝地停了下来。

    宗洲见他转身,眉眼温柔了不少,问他道:“你知道何为入魔吗?”

    “道心不复,改修魔功?”凌浅爱的是宗洲这个魔修,话是点到即止,自然不会把仙门中人辱骂魔修做的恶劣行径,都说出来。

    “你说得委婉了,”宗洲目光微动,好似嫌他说得不够狠,“杀人不眨眼,自私自利,凶狠残暴,为求提升功力不择手段的魔修还是很多的,就比如这天柱另一面,有人,还没分食完其他人呢。”

    凌浅目光疑惑,“分食?”

    能被师尊带来此地的,皆是各门各派的高阶修士,再晚也早在金丹前就辟了谷,怎么还能因为被困久了,就……

    就吃人?

    “有一种叫蛊术的东西,是将一群毒虫关在一个坛子里,强大的不断吃掉弱小的,将弱小的力量化为己用,最后活下来的,就是蛊,于修行而言,则是不断摄取旁人的灵力以壮大自身。”宗洲说起这些,还记得捂着他的肚子,是谨记着他说不要言语吓着孩子。

    凌浅似有所悟,心慌了起来,“你说的蛊,指的是谁。”

    “你以为,仙门之中,修为最强大的是谁,或许今日,你看见的就是谁。”

    宗洲扶住他的肩膀,偏不让他转身离去,“小浅,你先听我说,有些劣等魔修的污糟事,你不看比看了好,再过上一会儿,等他吸|食完,他或许还会尝试飞升上界,你等他失败,虚弱了,你再过去,他更能惦记着你的好。”

    “我不信。”凌浅推开宗洲。

    宗洲登时脸色有些苍白,道:“你宁愿信他还是个好人,也不信我的话?”

    “我,我是担心你因为接近了天柱,魔心更难控制才说这些,你一直都很厌憎他,”凌浅捂住额头,退开数步,“他是我师尊,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就算真是他在伤害别人,我也该,至少该阻止他再添杀孽。”

    “小浅。”宗洲的声音是温和的。

    凌浅转身却是极决绝的。

    他这样一颗心至诚的人,若是能听了宗洲让他放任不管的话,才真是彻底失了道心了。

    宗洲清清楚楚,却也没有不说实话就能让他不急着去救人的法子。

    眼见劝说无用,宗洲瞬息近到凌浅身后。

    正以为双手又要扑空。

    凌浅这一次却没有固执离开,回身一下扑进了宗洲的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说不信你,我就是心好乱……”

    宗洲拍拍他的背,小声哄道:“我明白,你怎么选择,我都陪着你。”

    看似在感情上从不知足的人,竟是最容易满足的。

    “你能够为我回头,真好。

    ……

    ……

    凌浅牵着宗洲绕到天柱另一面。

    能够在明知将要面对仙门众人,尤其是师尊的时候,坚持不放手,他已是视这份爱胜过一切。

    然而放眼望去,生机全无。

    他的手焦急握拳,百步已是跨过了三十具遗骸。

    这些人身着各大仙门法衣。

    个个死相惨烈,扭曲着面孔,干枯得像一根根黑黢黢腐坏的老树枝。

    偏偏又算得上干干净净,衣衫、地面不见半点污红。

    凌浅只略略查验了几人,便知真如宗洲所言,这些人皆是死于被人抽干了灵力。

    他脚步减轻。

    近到一位席地而坐,白衣玉冠的男子身后,这人身形不移,似未留意到他的存在。

    一声疑惑、关切的“师尊”轻轻出口。

    白衣男人终于是回了头。

    只见这人肤白纯净,仙姿俊逸,黑发一丝不苟地束成马尾。

    静,则如尽凡人想象的画中尊神。

    动,则如此刻,端庄回眸,目光清冷一瞥。

    只一眼,就叫人惊叹,天仙下凡不过如此。

    “凌浅?”男人微微一笑,已是凌浅一生见过这人最温暖的时候,“你是来寻师尊的吗?”

    “师尊,我……”

    凌浅目光局促,不知该如何问这一地遗骸,是何人下的狠手。

    却见师尊身前的尸体倏然起身。

    抓住师尊瘦削的手腕,恶狠狠地攥紧,一道灵光自这紧握处亮起。

    “灵力,我,的,灵力……”这半死不活的人一脸凶神恶煞。

    凌浅脚步略有迟疑。

    师尊便恢复了往日无情的目光,冰冷下令,道:“还不速速斩杀这摄取我灵力的肮脏魔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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