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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深夜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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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所求为何。

    只见檀乐鞍前马后陪同他处理门中大小事务,一恢复了大阵,就比他还急切离开太一门。

    “檀乐,你的修为,尚不足以踏入天柱所在的第一重门。”

    凌浅来到檀乐住处,眼见这人忙着收拾行李,真不好直言自己一开始是没打算同行的。

    可如今既已知晓此事蹊跷,一个无心留下的人,他就算将太一门交托给檀乐,只怕也会生出更多事端。

    檀乐放下手中事,近到他身前,道:“我可以在门外等师兄出来啊,这上百年的日子,哪一回不是我第一个接师兄出关。”

    这倒是真心一片,做不得假的情谊。

    凌浅温柔瞧着师弟的笑颜,真不知究竟有什么要命的大事,值得自己这多年情深义重的弟弟算计自己,竟还需要用血控制他的意志。

    “会不会太辛苦了?”凌浅叹了口气,“风吹雨淋的,不比在太一门舒适。”

    檀乐一笑,依然如阳光般温暖,“那我就在附近搭个竹屋,只是师兄说过那叛徒中有一个或许牵扯众多,我们就这样下山,不打紧吗?”

    “鱼饵都放出去了,天明前,那人会自己送上门的,”凌浅转身推窗,瞧了一眼明月高悬的夜空,轻叹着,“终究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都没有。”

    檀乐一惊,紧张出声,“师兄?”

    凌浅回头,无奈神色,道:“我是说师尊曾经信任的人,落井下石的故友,背叛师门的师弟,还有……”

    违背教导的我。

    “师兄说的是镜生长老吗?”檀乐显眼地松了一口气。

    凌浅全然瞧在眼里,却不点破眼前人的心绪,只道:“当年镜生长老执意要并入仙盟,做下了叛门之事,师尊却顾念昔日情谊,全了这位的名声,这世间除了我,大概无人知晓他做过的恶事。”

    檀乐满目关切,道:“那师兄岂不是很危险。”

    “他等着谢思渊先出手试探我功力虚实,如今既已见了谢思渊满世界寻花楼快活,那受伤的很有可能就是我,”凌浅嘲讽轻笑,“谢思渊没有对宗洲的记忆,我那位师叔自然再无顾虑,可不得在我明日开启大阵前,赶紧要了我的命。”

    檀乐见他自信神色,可是一点都不放松,着急问道:“他何时来?师兄可与宗宫主说过了?”

    “我在那夜抓的叛徒身上藏了传声符,师叔昨夜就已入山筹谋夺权了,他见我只在夜深人静出门,才敢断定我身体有恙,一路埋伏我至此地啊。”

    凌浅抓起檀乐的手,轻拍着手背,道:“我在叙花阁闭关就是为了恢复灵力应战,此事无需借助外人之手,家丑不可外扬,我可以相信你的,对吗?”

    眼见檀乐点了点头,凌浅才又一脸信任地放开了手。

    转身披上一件灰色斗篷,走到门边。

    檀乐这才反应过来似的,几步跑到他身旁,将一枚赤金的丹药交到他手里,“师兄的灵力并不稳定,这药是师尊见我弱小,赏下保命用的,关键时候,可大幅提升灵力,只是有全身经脉俱损的风险,非到万不得已,师兄千万不要吃。”

    凌浅收下药,推门融入夜色。

    他不会只听一家之言,宗洲说他腹中是孩子,檀乐说他腹中不过是一颗鲛珠。

    而他自己除了偶尔的腹中动静,无论是脉象还是灵力探知都不曾感受到任何生命迹象。

    更别说宗洲言之凿凿在魔花之渊的双|修,这种全然不在他记忆的事,他能信但不能深信不疑。

    若说鲛人血曾影响他的意志,会不会也会影响他压抑不住的情感。

    要他静观其变,他更想看看为何这二人能同谋瞒着他这么久。

    ……

    从檀乐这里走回凌浅的住处,须得穿过半山枫林。

    这一路山石复杂,蜿蜒小道众多,最适合人藏在暗处,伺机而动。

    镜生长老门下的一众杂兵,是在一树遮掩月光的老枫树下动的手,此地尚算平坦宽广,足以布下一道高阶杀阵。

    可惜了这番费功夫,不在御敌时用上,偏要用来同门相残。

    凌浅身为太一门掌门门下大师兄,只当是检阅这些小辈布阵的能力了。

    他立于阵纹中央,等到阵光亮到极致方才以剑插地,一道地裂之术,掀起尘土飞扬遮天蔽月,偏不轻易破解此阵。

    果不其然,又引了另一众弟子上前补充杀阵灵力。

    他双手悬于剑柄,捏诀牵引枫树枝条逐光而行,一个光明极致处,便缚住一个施法者。

    不过三息,已将布置了半夜的叛门弟子一网打尽。

    手腕一转,便如收网的渔夫拽着藤网,一边继续向前走,一边拖行着从树上噗通坠地的五名弟子。

    像这样的杀阵,百步就有一处,直到他身后拽了小鱼一大片,走到一处山石怪景处,那真正的大鱼才现身于最高的山石上。

    凌浅看见小人偏要站在高处,讽刺笑道:“以镜生师叔的修为,还要这样一轮一轮消耗我的灵力,看来叛门后的这些年,日子不好过啊。”

    “你师尊就教你这样无礼跟长辈说话吗?”镜生一袭青麻道袍着实算不得上乘法宝,灰白的发色和胡须,还有一脸即使在夜色中,也格外清晰的皱纹。

    凌浅只观其面向,便知这人修为再无进境可言,已是穷途末路了。

    他手臂倏然雷光缠绕,电流顺着枝条瞬间袭向一众叛门弟子,这些人多半只来得及张张嘴,便无声无息地全部倒下。

    凌浅松开手中一丛枯枝,再抬眸瞧向师伯时,已是满眼冷漠:“师尊当初好心放过你,你却不思感恩,里应外合毁我大阵,可见,叛徒该死。”

    “好心?”镜生笑得胡须都在抖,“他在你面前是装得挺好心的,可转头呢,毁我灵根,废我功法,想要我生不如死,我不入魔,哪有命活。”

    凌浅眼神闪过一丝疑惑。

    镜生的双眼登时现出猩红,“他教你至善至美,总说你是他这个圣人的缩影,可我看来,你今日下手狠厉,才真有点他的影子。”

    “混账!”凌浅一道剑光袭向镜生。

    镜生旋身避开,近到他身侧,幻影一般消失。

    “世上哪来的圣人,我离开太一门后,常常想,你从前小小一个就被他折磨来,辱骂去的,可不是他惯爱把人逼成魔,偏是你经折腾,活到现在,还真活成了他想象中的自己。”

    这人再现身已与他拉开了距离。

    凌浅挥剑斩断镜生脚下的树枝。

    这人一瞬又近到他身旁。

    遗憾叹气的声音,环绕四周,听不出出处。

    “他这样的人,三月前眼见你有了七情六欲,还偏生找了个他最看不上的魔,该是有难过啊。”

    凌浅不再攻击,倏然闭起了眼睛,皱眉烦躁的样子,瞧起来焦虑极了。

    镜生的话就在耳边,“你就该与那魔修恩恩爱爱,也好让你师尊早日看清自己,他回回带着那么些高阶修士去禁地,活着回来的有几个?”

    “修复天柱,是为飞升,他们彼此蚕食,曾信了他是真圣人的我,看过了真相,真相就是……”

    这一声终是噎在了喉咙里。

    凌浅一剑刺向虚影中的本体,冷淡说道:“我想看真相,自己会去看,你说再多也乱不了我的心。”

    果然,那日在谢思渊的幻境里,心浮气躁,都是受了鲛人血的影响。

    就算这些都是真的,就算师尊有入魔的可能,凌浅的心境都是极难动摇的。

    凌浅握剑的手腾起电光,“你心知技不如人,死到临头,就只想着挑拨离间,报复仇人了。”

    “你不想知道他们是如何修复天柱的?”镜生被他洞穿丹府,动弹不得。

    “我不必知道,”凌浅手中的电光更加明亮起来,只消顺着剑刃一击,就能让这半残的人灰飞烟灭,“你恨他,希望他在禁地万劫不复,可我要救他,只为他是我的师尊,无关其他。”

    镜生笑着吐出一口血,恨声道:“他还真是教出了一个道貌岸然,不辨是非的孝顺徒弟。”

    “你也教出了一窝不知死活,背叛师门的鼠辈。”凌浅挑眉嘲讽。

    他就连看着长大的檀乐和心爱的宗洲,都不会随意听信,怎么会在意眼前人搬弄是非。

    可就在他要了结此人性命的时候,那被他信任的师弟,忽然就冲了出来。

    大喊着:“师兄小心!”

    凌浅回头就见一个境界不高的小弟子一支冷箭射了过来。

    这样的攻击,于他而言不过挥挥手就能化解。

    檀乐不会不知。

    可偏生这人今夜就是这么不小心。

    凌浅本意是想试探檀乐会不会私下真有联络宗洲的法子,就算担心他的安危,也至多会向宗洲求助。

    哪能想到这人跟来也就罢了,此刻还将医修脆弱的身形尽然摆在敌人面前。

    他不过回头一瞬收拾了暗算之人,镜生一道幻影已然近到檀乐身前。

    电光火石间。

    凌浅受教于掌门,早习惯先人后己,一道雷光击碎了幻影。

    而镜生也在这一瞬,将一把白色粉末洒向凌浅的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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