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是胎动啊
凌浅因宗洲勾人心魄的双眼,呼吸一滞。
打从初见,这人奄奄一息,病骨难医,一身雷劫后的伤,眼尾一抹红,警惕却又依赖地瞧他的那一眼,他就震撼于这如魅|魔一般吸引人的容貌。
宗洲为人亦正亦邪,永远教人看不穿,偏又待他真心实意,生死相依。
这份情,终是诱得他此生头一回违背师尊,定好一月的历练,硬生生与之逍遥了一年。
回味那一年,现如今还……朝思暮想。
若这还不叫爱,那动则闭关数年不见的道侣们,可道无情了。
宗洲见他愣神,揉了揉他的发顶,“小傻瓜,我是与你说笑呢,我爱你才含着你,是想让你舒服,这种事没有你来我往的说法。”
凌浅缓缓回神,深吸了一口气,捧住宗洲脸就将生涩的吻印在人唇上。
,他像极了一尾生错了性子,因动情才鼓胀脸颊的河豚,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嘴唇一与人相接就忘了呼吸。
脸都渐渐涨红了,还有心瞧着对方的反应。
好似宗洲此刻怎样神色,他从前被吻就一定是怎样的表情。
宗洲却只是愣住了一瞬,继而咯咯浅笑,一发现他尴尬撤退,便又一手拦腰将他勾回了战场。
“继续啊,我挺喜欢的。”宗洲敛笑,一严肃起来又是一种美,那深邃的眼睛瞧得他脸越来越热。
凌浅鼓足劲做的事,就似早定好了终点的短跑,起步就不肯停。
他也学着亲宗洲的额头和脸颊,明明学不成魔修玩世不恭的态度,内心紧张得要死,却不服输地偏要冷着脸,不许对方当这是玩笑。
他两手滑到人衣襟,学人霸气地往两边扯,却是忽然被宗洲捉住了手。
“不可以。”宗洲凡事都随他,这话却说得坚决。
凌浅偏不,一下翻到人身上,却是起得急了,蓦然一阵头晕目眩,不情不愿地趴在对方怀里。
“怎么就只许你压着我脱|衣服,不许我扯你衣襟。”凌浅泄了气,再活跃的小河豚,也似晒在沙滩,没了劲头。
宗洲轻拍着他的背,呵护就似涨潮的海水,一瞬将这小鱼笼回了怀抱。
“我说不可以,是担心你再被我身上的魔纹冲撞,”宗洲将他温柔放回床上,一手轻抚他腹部,温情得似不知自己在说什么荤话,“等你身子稳妥了,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要在上,当我是炉|鼎也无妨。”
“谁,谁谁说要对你做那种事了。”凌浅说话结巴,心虚得很。
可他本来就是个男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动情动|欲,有这种压上去的想法应该也是正常的。
宗洲眉头一挑,“那我对你做那种事,再教你一道功法,你一样采补我,共享大乘修为。”
凌浅胡乱推开这坏家伙的靠近,最后还是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已然分不清是自己的掌心过热还是脸烫得似火,一张粉粉的嘴唇轻轻开合。
纠结半晌,他也不否认自己尚不知如何成事,便有了这种共度良|宵的心思,只赶紧跳出这暧|昧氛围,另起了话头。
“你已经知道我昏睡是因为被魔气冲撞了?”
宗洲将他遮眼的手挪开,点了点他微皱的眉心,道:“一清二楚,你师弟那些骗鬼的话,十句能有一句真的就不错了。”
“那你还回逍遥宫取宝?”凌浅的眼神并不多惊奇对方知晓檀乐说谎。
宗洲抬眸一笑,“十句能有一句真,只要这一句真的是为你好,我为了你,去赴汤蹈火都是应该的,更何况此事轻而易举,万里之行也不过眨眼的功夫……”
“还不如不去。”凌浅轻声嘟囔。
宗洲登时眼神有光,“离了我一刻都不行了?”
“胡说,”凌浅不与人对视,双手捏着被子,“我去叙花阁三日不见你都没怎么样。”
哪里是没怎么样,分明那夜莲池相拥,他气恼人不缠着自己的脾气可不小。
他以为宗洲又会当面说穿,使他尴尬。
哪知这人短短几日,就摸|透了他动情后的小性子,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很是认可他的模样,道:“三日是不想,这次不是五日了嘛,我想你更甚了,你该是也会有一点。”
“贫嘴。”凌浅觉得这迁就让心窝熨帖得很,嘴上虽在嗔怪,笑容已是藏不住了。
“小浅,我悄悄给你说个事,”宗洲故弄玄虚掩唇贴在他耳边,“我在逍遥宫正翻箱倒柜呢,忽然打了个喷嚏,应该是你在想我吧。”
凌浅抬手轻轻推着人,唇角的弧度更是甜了,“你不说回去太少,灰尘多了,倒诬赖我想你。”
“那一定是我风雨里飞行,着了寒吧,我怕过了寒气给你,进屋前还换了身新衣裳呢。”
凌浅闻言笑容止了,转身极关心地将掌心覆上人胸口,“山外雨很大吗?你这么着急回来做什么?”
他一想起雨,就难免想起与宗洲初遇的雷雨天,这男人挨了雷劫是怎样的凄惨,美是美,可那也是凌浅救了人,才有心欣赏的美。
若是知晓宗洲独身再在雨中,他唯有担心而已。
“因为我想见你啊,就算一厢情愿,我也相信你是真的会在醒来后想见我的。”宗洲说得深情。
凌浅却一脸严肃,“我不是在与你说笑,要是你再遇到什么雷劫,什么天罚的,我不在你身边,你出事了怎么办,万一我……”
宗洲接话道:“你这么在意我却不肯说爱我,万一我没看出来,只心知肚明你是被幻境影响才将对旁人的叛逆当作发泄,才与我缠|绵,可怎么好。”
“你明明是爱我的,”宗洲瞧见他惊讶神色,依然笑意温柔,手指将一抹灵光点在他眉心,道,“我喜欢你今日的热情,但我爱你,就该稳固你的道心,谢思渊的幻术不过皮毛,你那夜所见源于你二人的记忆,但未必没有他修饰的手笔。”
灵光没入识海的刹那,就似冬日里的海水足以扑灭任何物什燃起的火。
凌浅因眼见师尊入魔而混乱的心思,登时澄明。
“旁人的道,无论有无差错,都不必左右你的道心,静水流深……”
凌浅听着一个魔修如此真诚地净化他的心灵,本该是要虚心感悟。
可扰乱他心绪的火能熄,爱火复燃却非外物能左右。
他一双手倏然捧住宗洲的脸,试图再用一个相同的吻让人知道自己不只是在发泄情绪。
可腹中一阵怪异的动静,登时止了他的动作。
他满目犹疑地看向宗洲,真想求教一二。
“我,我腹中好像有什么动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