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拒绝挽留
于子恒和费浩荣走之后，公司剩下的五个老总一致决定增加渠道数量，完成在俄罗斯的电子商务布局。那么剩下的任务就是王春山和安娜负责，他们两个重新调整了公司人员的结构，之前的各个岗位工作量分布严重不均匀。还有好几个员工干活挑肥拣瘦，这让王春山非常愤怒，最终他们被开除。经过调整之后，绩效工资分配更加合理，公司员工工作效率提升了一倍。
在俄罗斯的这一年很快就要过去了，王春山和安娜也彻底纠正了波利娜和米兰娜之前主张的所有错误制度，亚历山大和他的组员构建的电子商务系统线上功能也全部完成。这一天滕思哲来到王春山办公室向王春山催问季度报表的进度，王春山把滕思哲留住，两人相对而坐，王春山正是向公司提出把自己调回国内的请求，滕思哲听到王春山的话稍有愣神，眼睛不经意间看向王春山的办公桌，只是一瞬间，王春山还以为滕思哲在思考，便对于他的一时失神没有放在心上。
滕思哲说道：“山哥，最近一段时间你在俄罗斯过得不好吗”
王春山说道：“没什么不好，就是觉得自己的任务完成了，也该功成身退了。”
滕思哲说道：“如果是工资的问题，我们再谈。”
王春山说道：“滕总，我就是想回国了，不是工资的问题。”其实王春山还有一个必须要回国的理由，只不过不方便说出来。
滕思哲说道：“如果你有特别想念的人，或者割舍不下的人，也可以介绍到俄罗斯这边，我可以帮忙安排。”
王春山说道：“其实就是想家了，想回到家乡，也许我说的话有些大，其实我就是割舍不下祖国。”王春山在俄罗斯一直有一个感觉，他认为在这里的每一天都是在为他人作嫁衣。因此他回国创业的心情现在更加紧迫。
滕思哲很不甘地继续说道：“山哥，你也知道，咱们在这里算是外企，我虽然不反对聘用当地人，但是我真心希望你能留下来帮我。”滕思哲是希望多留几个中国人，也不至于让他总感觉自己就是在这里孤军奋战。
王春山再次婉拒说道：“滕总，我在俄罗斯这一年经历了很多，用惊心动魄来形容也不为过，但是我在这里认识的大多数俄罗斯人都是和善的，而且他们曾经跟咱们是一样的社会体制，两国的友谊有着深厚的群众基础，你可以相信安娜和亚历山大，他们两个是我给你留下的左膀右臂。你回来这么长时间了，亚历山大的变化你是看得见的吧。”
滕思哲说道：“可是我毕竟是一个中国人。”
王春山说道：“只要守住底线，不干涉他们的政治，最好也不要牵扯跟政治有关的任何人或事，但是可以跟他们做生意，只管闷头发大财，我相信你们的新物流方式，一定能成为俄罗斯未来商业一颗璀璨的明星。”
滕思哲说道：“我们剩下的这五个董事，现在关系有些微妙。别人也许看不出来，但是我相信你应该能看出来吧。”
王春山说道：“是因为军哥用计谋收了费浩荣的股份吗”
滕思哲说道：“没错，费浩荣罪有应得，不过军哥压价购买的股票难道不应该分给大家吗”
王春山说道：“这是你们兄弟之间‘神仙打架’，不要带上我，我不想做任何评论。”
滕思哲说道：“从这一方面我希望你能留下来，从这次的事件我可以看出，你对谁掌控公司并不感兴趣，但你是真心地在保护这家公司。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说服大家分别让出一点股份给你，让你成为索菲亚之后的第七大股东。”
王春山说道：“你们兄弟打下的江山，我就不掺和了，不过能听到这样的话，我心里暖洋洋的。在外打工这么多年，还没有哪位老板能跟我说这样的话。其实我保护的是所有员工的饭碗，至于谁是哪个盛饭的人，我其实并不在乎。”从这可以看出，滕思哲其实想拉拢王春山，不管是回国之后，还是继续留在俄罗斯，多一个自己人总没有坏处，就算回国了王春山也可以不用完全倒向鲁泽军。毕竟之前赶走费浩荣和于子恒的时候，王春山似乎跟鲁泽军走得很近。
滕思哲说道：“呵呵，山哥你还是什么大实话都敢说啊，你不担心有人盛饭的时候耍心眼，少盛一点给你。”
王春山说道：“如果有人真敢跟我耍心眼，我就换个人给我盛饭。”两个人相视一笑，虽然万般不舍，但是滕思哲最后还是按照之前的约定，公司董事会也同意了王春山回国的请求。
滕思哲从王春山办公室出来之后，王春山便去了茶水间，正好遇到了索菲亚，王春山热情地跟索菲亚打招呼，索菲亚好像有些迟钝一样，好一会儿才用中文说道：“哦，山哥，你怎么跟滕思哲谈了这么长时间，是业务上又有新点子了吗”
王春山说道：“我要回国了。滕总也同意了我的回国请求。”看得出来索菲亚其实并不知道王春山要回国的消息。
索菲亚有些吃惊，说道：“为什么要回国，你在这里过得不好吗还是说你遇到了什么问题”
王春山打断索菲亚的一连串疑问，说道：“这里很好，我也没遇到什么难题，只是当初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没打算留在俄罗斯，我当初只答应他们来这里工作一年，现在时间到了，而且整个分公司各项业务进展很顺利，我也该功成身退了。”
索菲亚说道：“其实你也可以继续留下来，分公司依然需要你。”
王春山说道：“索菲亚非常感谢你的认可，不过我确实想回国了，我没有滕思哲的幸运，能娶到你这么一个通情达理的好女人，要不然我也许真的会在这里安家。”
索菲亚说道：“我通情达理吗唉，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个好女人。自从波利娜离开之后，家里的气氛就变了，父亲总是不理人，似乎有些怨愤。”
王春山安慰索菲亚说道：“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管伤了谁，马克西姆大叔都会心疼的，你得多给他点时间。”
索菲亚默默深吸一口气，说道：“好了，不谈论其他的了，你这次回国，打算什么时候走，我准备点土特产给你带回去，省得你们家的亲戚们说我们老滕家的人不懂礼数。”王春山心中赞叹，怪不得滕思哲宁愿被亚历山大打死也不愿意放弃索菲亚，原来这是个真正的贤内助，即便留不住人，也要把人心留住，这招实在是高啊。
王春山呵呵笑着说道：“好啊，但是别弄太多，我一个人拿不了。”老板娘给的东西不要白不要，再说了人家把话都说到礼数上了，不要不合适，王春山便很痛快地接受了老板娘的好意。
第二天早上索菲亚和滕思哲抬着一个箱子，来到王春山居住的公寓，箱子里装的全是俄罗斯特产，伏特加、巧克力、鱼子酱还有各种糖果，索菲亚可能是听滕思哲说过，王春山有一个妹妹，她就亲自去买了一件紫貂皮草，虽然不是特别高档的那种，但是也算是一个不小的礼物。其他的特产王春山欣然接受，只是这件皮草，王春山说什么也不肯要。只因这件礼物太贵重，王春山见过安娜曾经穿过一件皮草，据安娜自己说，她攒了一年的钱，才买下了这件衣服。
滕思哲见王春山推脱不肯收下礼物，说道：“山哥，我就不推辞了，索菲亚之所以送你这么重的礼物，其实是有事想让你帮忙。”
王春山皱着眉头，说道：“你们该不会变卦了吧，滕总你昨天还答应我，让我回国的。”
滕思哲急忙解释说道：“你误会了，我既然答应了你，放你回国，又怎么会反悔。不过我希望你回去之前，去见一见马克西姆大叔。”
王春山这才明白，原来索菲亚希望自己能为缓和他们父女的关系做点什么，可是自己毕竟是个外人，而且波利娜的事情自己还是间接参与者，自己还算计了波利娜的俄罗斯男友。王春山赶紧推脱，说道：“哎呀，你两口子真是那啥给那啥拜年没安好心啊，你们这是想好了算计我吧。”
索菲亚委屈地说道：“山哥，我试过了很多办法，但是依然无法弥补我们家庭的裂痕。我知道我现在已经跟滕思哲组成了一个新家，但是我很挂念我的父亲，他现在心情低落，每天喝酒度日，相信你也很久没看到他来公司上班了吧。”
王春山想了一下，说道：“还真是，从波利娜走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马克西姆大叔。可是我毕竟是个外人，而且你们也知道，其实是我算计了弗拉季斯拉夫，让我去开导马克西姆大叔，我怕我会被打。”
滕思哲也无奈地叹口气，说道：“我也知道，这样很让你为难，不过我们也无能为力，实话告诉你，我岳父最好的那五个老朋友也去劝说开导过，效果不佳。他经常一个人坐在窗台的椅子上，看着外面，一边流泪一边说自己对不起波利娜，更对不起已经去世的岳母。我们实在找不出其他人了。”
王春山问道：“波利娜现在去了哪里你们没有再联系吗”
索菲亚说道：“她恨透我了，从她走了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
王春山说道：“所以你们是联系过她吗”
索菲亚说道：“我给她打过电话，她不接，给她发短信，她从来没回复过。”
王春山说道：“我可以找他聊聊，不过成功与否我不敢肯定。”王春山最终还是决定找马克西姆大叔聊聊，毕竟他在俄罗斯这段时间，马克西姆大叔给了他诸多照顾，而且他现在年纪这么大，如果天天酗酒说不定哪天就能死在这酒上。说罢王春山还是拿起箱子里的皮草还给滕思哲夫妇，滕思哲夫妇推脱不肯拿走，最后王春山只能丢在箱子里。算了他们两口子这么有钱，这东西既然他们不肯要，我就留着吧。
送走他们两个，王春山拿出手机，拨通了波利娜的电话，电话另一头的波利娜接通电话之后，愤怒地说道：“王春山，你竟然还有脸给我打电话。”
王春山说道：“我给你打电话的原因很简单，索菲亚和马克西姆大叔非常担心你的安全，既然是你没事，我就跟他们说你还活着。”王春山假装要挂断电话。
波利娜在电话另一头说道：“你暗中调查我，你以为我不知道，我能有今天，全部拜你所赐，我心中诅咒你不得好死。”
王春山说道：“波利娜，如果诅咒有用的话，这个世界早就没有活人。无论好人坏人或者是无辜的人，都会被诅咒或者讨厌，你的妹妹索菲亚不是也被你嫉妒吗你能有今天全是你自己作的。行了我还要跟马克西姆大叔汇报你还活着的消息，不跟你争论了。”说完王春山挂断电话，波利娜在电话另一头还在不断辱骂着。
王春山从来没有跟波利娜联系过，估计是这个原因，波琳娜才接通了王春山的电话。王春山挂断电话，又跟索菲亚联系，告诉了索菲亚，她的姐姐波利娜还活着，而且声音洪亮，听上去很健康，请索菲亚放心。
第二天王春山来到马克西姆大叔家中，马克西姆大叔看到是王春山，便邀请他进屋。王春山心里终于可以松口气，不用担心被打出去。
马克西姆大叔和王春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说实话这还是王春山第一次来到马克西姆大叔家中，其实严格意义上说这里是索菲亚和滕思哲的家，不过马克西姆大叔也一直住在这里而已。
王春山说明了来意，马克西姆大叔便打开话匣子，说道：“春山先生，波利娜比索菲亚大五岁，他们姐妹从小感情还可以，不过自从我老婆去世之后，他们就开始变了，整天的争吵。那天波利娜说我一直偏袒索菲亚，我最近也一直在思考，是否真的是自己的原因，我发现确实有些偏袒索菲亚，谁让索菲亚从小到大都是受欺负的那一个，也许真的是我错了，我不应该因为自己的偏好就对其他孩子视若无睹。”
王春山说道：“你一直没有联系上波利娜吗”
马克西姆大叔说道：“没有，她不接电话，也不回短信。”
王春山说道：“用我的手机打过去，她就接电话了。”说着王春山拿出自己的手机，先开机，没办法从昨天晚上开始波利娜一直骚扰王春山。王春山拨通波利娜的电话，果然波利娜很快就接起了电话。王春山没有说话，把电话递给了马克西姆大叔，自己慢慢起身去了门外，王春山并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只是想给她们父女一点时间。
马克西姆大叔在电话里满是抱歉的口吻跟波利娜说着什么，王春山隔着窗户也听不清。但是看得出来波利娜没有着急挂断电话。这就说明他们父女还是有话可说的。王春山在门外点燃一根烟，等待马克西姆大叔打完电话。也就是一根烟的工夫，马克西姆大叔便开门把王春山迎进来。
马克西姆大叔说道：“真是抱歉春山先生，明明不是你错，却让你承担了一切。”
王春山说道：“马克西姆大叔，中国一句谚语，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慢慢来吧，只要您这个做父亲的不放弃，我相信波利娜一定也能重新找到属于她自己的正确道路。”
马克西姆大叔要把手机还给王春山，但是王春山却又把手机塞回他的手里，王春山说道：“马克西姆大叔，我要离开了，过几天就要回中国，这个手机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用了，你可以用他单独联系波利娜。”
马克西姆大叔很惊讶，问道：“你要走为什么，难道是波利娜找你的麻烦吗没关系你告诉我，我去跟她说，让她不要找你麻烦。”
王春山说道：“马克西姆大叔，我要回国是之前就定好的，我只会在这里待一年，现在时间到了。”
马克西姆大叔有些不舍说道：“春山先生，你为索菲亚和滕思哲他们做的努力，我是看得到的，非常感谢你，但我还是希望您能重新考虑留在俄罗斯，我看得出来，滕思哲和索菲亚都不希望你离开。”
王春山说道：“马克西姆大叔，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家不在这里，我始终是要离开的。”马克西姆大叔明白了王春山要走的决心，便不再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