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美食诱惑
叶甫盖尼质疑地说道：“你确定开什么玩笑，这么大的火，难道锅里的食物不会被烧成木炭吗”瓦吉姆慢慢摇头表示否定。
普希金补充说道：“不但不会烧焦，炒出的菜肴还非常美味，我也在中餐馆里也见到过这样的烹饪手法。”说完三人便又开始注视着屏幕里的王春山。
此时的王春山已经把爆炒后的熊掌盛入盘中，在盘子里王春山把一个长长的南瓜雕刻成了龙舟的形状，用来装做好的爆炒熊掌，这南瓜龙舟刚才在烤箱里烘烤过，已经熟透。绿色的青椒，红色的小米辣，还有浅黄色的泡山椒，点缀着满满一盘爆炒熊掌片。王春山端着盘子专门从那个安装的监控的插排面前路过，还停顿一下，用筷子夹起一片放在嘴里，细细咀嚼然后缓缓点头，说道：“味道还行，不过还是没达到预期，有点像爆炒筋头巴脑。”然后非常满足地点点头，连连称赞不错。
车里是三个人此刻一同吞咽了一下口水，叶甫盖尼问道：“瓦吉姆，你听得懂中文，他刚才说的什么”
瓦西姆说道：“他说味道一般，有点像中国的一道小吃，好像是用牛的跟腱部位经过爆炒之后做出的一道菜。”
本来这种监视的任务只需要两个人就可以了，但是由于其他两个人不懂中文，所以专门让瓦吉姆加入进来，他是从中国留学后回到俄罗斯的流中学生，回国之后便加入了俄罗斯情报部门。
普希金说道：“叶甫盖尼，一会儿能不能允许我去检查一下摄像头。”
叶普盖尼取笑道：“顺便检查一下他那里是否有剩菜吗”普希金先是缓缓点头，然后猛烈摇头，连连否认。
瓦吉姆说道：“其实我们可以找个理由直接去他家蹭饭，比如假冒他的邻居，我在中国的时候就经常寻找各种理由去同学家蹭饭。”
叶普盖尼狠狠地用手敲打了一下两个人的脑袋，说道：“我警告你们现在好不容易把监控的事情搞定，谁也不准去惊动他，要是把事情搞砸了，我们让你们连干面包都吃不上。”两人虽然觉得委屈，但是也不再说话。
爆炒完之后，吃了几口，味道是真不错，王春山大口吃着。车里的三个人拿着冷面包就着凉水在痴痴地看着。渐渐的他们觉得嘴里的冷面包似乎也有了不一样的味道。
王春山吃了几块，似乎有些吃饱了。摸着肚皮心想，这下尴尬了，还有两只还没做呢，思来想去，王春山决定先做煎炸，如果吃不完也能放在冰箱。至于卤煮可以一直煮着，反正俄罗斯天然气便宜，清蒸嘛……估计得蒸上大半天，蒸熟了差不多也饿了，对就这么办。
王春山放下筷子开始做煎炸熊掌。稍稍思考一下，王春山决定用炸排骨的方式做，不过考虑到熊掌比较难熟，他决定先把熊掌切成小拇指一般粗细的细条，把炒熟后的花椒碾成粉末，加上切碎的葱姜蒜和适量食盐，用手在盆子里抓拌均匀，静止腌制半小时。然后开始调制淀粉面糊，面糊必须搅拌均匀，呈现流体状态，为了让炸出来的熊掌更酥脆，王春山还专门在面糊里倒入了少量食用油，面糊调制好后把熊掌条一根根放入面糊中，再次抓拌均匀，让每一个熊掌条都能裹上均匀的面糊。最后等锅中的油温达到五成热之后，开始逐一放入锅中，一直保持五成油温，浸炸三十分钟，捞出控干上面的油。为了保证油能被尽可能地控干，王春山还把炸好的熊掌条用吸油纸搁置了半小时。之后王春山用筷子夹起一根尝了一下，感觉不够酥脆，接着又重新开始浸炸，这次王春山决定把油温升到六成热，又炸了十分钟，捞出重新控油，半小时后王春山尝了一口这次果然够酥脆，细细品尝还真有炸排骨的味道。
为了能拿到插座前被他们监控到，王春山还专门用菜叶包装了一下，用牙签固定好菜叶。最后呈现的样子是，熊掌条为花蕊，生菜叶为花瓣，美轮美奂，秀色可餐，整体就像一朵在盘中盛开的巨大牡丹一样。还是老样子，王春山端着这盘菜在屋里转悠了好几圈，转圈的目的是找各种角度进行摆拍，当然也是为了刻意在监控面前停留一会儿，王春山拿出手机对着手中托举的牡丹花开熊掌条自拍了几次，为了避免被他们发现王春山已经知道监控的位置，当然不能只在一个地方摆拍，但是每次摆拍都没有忘记把墙上的插排也拍摄进去。
此时坐在车中的三人面带微怒，普希金说道：“你们说他是不是已经发现了我们的摄像头，我感觉他是故意的，你们觉得呢”
瓦吉姆也附和说道：“没错，他肯定是故意的，叶甫盖尼上尉不如我们假扮电工去他们家修理电路吧。”
叶甫盖尼死死盯着监控屏幕，用力咬着拇指指甲说道：“你们两个蠢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如果连这点诱惑都经受不住，怎么成长为一名优秀特工。如果他真的发现了我们的监控镜头，他刚才就不可能在其他位置自拍，为了讥讽我们，他一定会把那道鲜花一样的菜肴直接放在镜头前面，挡住摄像头的视线。”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在中国真正高明的讥讽，应该是即便被对方看出，他们也始终愿意相信自己不是被讥讽的那个人。王春山之所以没有主动拆除监控，主要原因有两个，第一为了避免情况变得更糟糕，君子无罪怀璧其罪，有时候人太过精明反而会让自己步履维艰，难得糊涂的心态反而会让自己过得更舒服些;第二如果拆除或者暴露出已经发现了微型监控，他们很可能还会再安装一个新的监控，到时候还得费心费力去找，太麻烦。
显摆完牡丹花开熊掌条之后，王春山把刚才用过的油倒入碗中，清洗干净炒锅后加上水，把剥皮洗净后的熊掌切成一片片地放在盘中摆好，正要放在蒸屉上开火蒸，突然男主想到一个好主意，如果只是用白水蒸似乎有些浪费，不如把冰箱里的一只鸡拿出来也炖上，这样炖和蒸两不误，还能互相成全。想到这里王春山重新把锅里的水倒出来，把蒸屉先放在一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家里就两口锅，有一个专门的煮锅已经用来做卤煮了，现在这个炒锅放上蒸屉勉强也能蒸熊掌，要不是怕卤煮的味道太浓，影响清蒸熊掌的味道，早就用煮卤煮的锅蒸熊掌了。
炖鸡的时候需要先把剁好的鸡块爆炒一下，这样炖出来的鸡汤才能更好喝。男主拿出冰箱里鸡，开始剁鸡块，由于声音太大，还把车里三个人的耳朵震得一阵耳鸣，不得已三个人只能摘下耳麦，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视频里的王春山开始炖鸡汤的过程。
剁完鸡块男主先用温水进一步化开冰冻，然后准备从葱姜蒜以及其他大料，说起来幸亏有这个中国城，否则这些东西根本凑不齐。又过了一会儿，王春山用手抓了一下鸡块，发现已经化开冰冻，现在看起来相当柔软。下一步爆炒鸡块，起锅烧油，不过这次王春山没有用植物油，而是选择鹅油，这些鹅油还是之前吃炖鹅的时候特意留下的，用来爆炒的鸡块比麻将块还要大，这么大的鸡块，只靠爆炒是不太可能被炒熟的，这一步操作只不过是要炒出鸡肉的香味，爆炒两分钟之后，锅中加水，开大火炖，装有熊掌片的蒸笼也架上锅。
一顿操作之后，距离开始做熊掌已经过去了数个小时，卤煮的熊掌也差不多做好了，王春山捞出整只熊掌，用筷子挑着，先放在嘴边闻了闻，心中不禁有了疑问，怎么一股卤牛蹄筋地味道。还是跟以前一样，为了能在监控摄像头前面炫耀，王春山找了一个专门的大盘，把红色的胡萝卜雕刻成四个个的花朵，放在熊掌的五根脚趾前端，再用刚才在卤煮锅里煮熟的小油菜把熊掌围在中间，寓意步步生花。还是像刚才那般在屋里这种摆拍，不过最终的目的是为了让监控里的人看着流口水，这次弄完摆拍的事情，王春山还饶有兴致地哼唱了起京剧名段《对花枪》。
三人看着盘中步步生花卤味熊掌，眼神中的愤怒更胜之前，瓦吉姆首先开口说道：“叶甫盖尼上尉，我可不可以申请明天再过来上班，我想休假一天。”
普希金说道：“你想溜进他家去吃熊掌”
瓦吉姆用力抓着汽车的座椅，恶狠狠地说道：“谁不想去不是，谁想去了我现在不太舒服，我现在肠胃有点不舒服，我需要回家去拿药。”
叶甫盖尼用可怜兮兮的语气说道：“你家里的药能有这家伙做的熊掌好吃吗”另外两个人听后一阵疑惑，看着叶甫盖尼齐声说道：“你吃过了”
叶甫盖尼说道：“他家就在二楼，如果你们跟那群人一样不怕冷，站在一楼就能闻到他家的香味。”说完手指着在王春山楼下聚集的三五个人，给普希金和瓦吉姆看，两个人这才注意到楼下的一群人，两人互看一眼，刚要下车去闻味道，被叶普盖尼拦住。
叶普盖尼说道：“他在唱什么马上翻译给我听。普希金记录翻译好的内容，弄好立刻呈报给上面。”此时屏幕里传来了京剧名段《对花枪》的桥段。
于是普希金和瓦吉姆两人就这样极其不情愿地被强行留下来翻译京剧名段《对花枪》，可惜瓦吉姆对中国国粹也是一知半解，不得不用手机录下来，不断反复听才能听懂到底唱的是哪个桥段，然后从网上找到对应的中文唱词，才开始翻译，为了寻找这段戏曲的曲谱，瓦西姆找了足足半个小时，又把自己的翻译和中文唱词仔细对照数遍，这才把找到的曲谱附上，一起用邮件的方式发送给了总部。而此时两人看着楼下渐渐离开的人群，他们想这个时候熊掌的香味恐怕已经散去。普希金和瓦吉姆十分惋惜，又转头看向叶甫盖尼，虽没有说话，但是脸上全是埋怨的表情。
叶甫盖尼似乎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说道：“我只是刚才去上厕所的时候路过闻到了一点，他现在躺在沙发上休息，要不你们也去上个厕所，放心香味儿还在。”两人脸上的埋怨表情一扫而空，然后一起下车，去上厕所了，回来的路上专门绕道到王春山的楼下，站了许久，最后心满意足地回到车里。
此时的王春山也休息得差不多，经过几次给锅中添水，王春山觉得熊掌应该已经被蒸熟。于是打开锅盖用筷子夹起一块放在嘴里细细品尝，居然没有任何味道，吃起来的口感就像是肉皮冻一样，王春山略显失望，这是他最后的希望，没想到四只熊掌都没有让他的味蕾得到满足。失望的他，嘴里念叨着，“业余厨师就是业余厨师啊，四只熊掌居然全部做失败了。”王春山这波凡尔赛式的自嘲，让坐在车里的人一顿咋舌，三个人的脸上表情各异，车里的气氛说不出的难受和尴尬，他们哪里知道中国厨艺究竟精妙到何处。
王春山关掉下面的炉火，拿下蒸屉看了一眼下面的浓郁的鸡汤，甚是满意，用汤匙尝了一小口满意的点头，就在此时刚才的几个人又聚集在王春山的楼下，这次他们还带来更多人。男女老少加起来共有七人之多，此时他们几个人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东西，坐在车里的三个人仔细看去，发现他们拿着伏特加、葡萄酒、俄罗斯香肠等等东西，正当三个人互相开玩笑说着，难道这些人想就着香味在这里聚餐吗
这时屋里的王春山找了一个最大的盘子把熊掌片一片片地摆好，加上黄瓜片和胡萝卜丝在盘子里摆出一个孔雀开屏的样子，王春山还专门用白萝卜雕刻出孔雀的头颈部分，眼睛用黑豆装点，头冠用剩下一点的胡萝卜丝做成，晶莹剔透，惟妙惟肖，再把一片片的熊掌片摆在孔雀开屏的扇形尾巴上，一边摆盘，一边还在哼唱《孔雀东南飞》。就这样孔雀开屏清蒸熊掌片完成。熊掌虽然滑嫩可口，但是味道上好像欠缺了不少，正当王春山发愁的时候，突然他想到了锅里的浓郁鸡汤。经过文火慢炖，鸡肉早就被炖烂。王春山灵机一动，何不用这浓郁鸡汤做汤汁淋在熊掌片上，味道一定很好，说干就干，王春山把鸡汤均匀淋在熊掌片上。这时从窗子外面照进来的晚霞，正好照在灶台旁边的桌子上，王春山刚刚做好的孔雀开屏清蒸熊掌片也放在这个桌子上，王春山放完汤勺回头正要端走拍照，浓郁的汤汁被晚霞映照着，闪烁着点点星光，整个孔雀就像瞬间有了灵魂，王春山也呆住了，此刻的他只希望时间能停止在这一刻更久一点，他从口袋里慢慢拿出手机，录制了一段视频用来记录眼前的美景。此时的王春山才想起来应该在屋里摆拍了，不然怎么给车里的人看呢于是在屋里各种摆拍，这时候车里的人也已经习惯了王春山的操作，他们此刻也都坚信这家伙一定有摆拍怪癖。
正在此刻楼下的七个人经过长时间的耳语，终于决定鼓起勇气去拜访这位邻居。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或多或少拿着礼物，这一点让车里的三个彻底傻眼，他们居然没有想到这一点。瓦吉姆立刻下车从后备厢里一顿翻找，终于找到了四瓶伏特加，叶甫盖尼和普希金看着瓦吉姆手里的四瓶酒，三个人齐整地重重点头，然后熄火下车，追着前面的七人一起上了楼。
王春山摆拍完毕，又把孔雀开屏清蒸熊掌片重新放回有夕阳照射的桌子上，此刻王春山才有那么一丝的满意，虽然都没有达到心里期望的味道，但是最后这一道孔雀开屏清蒸熊掌片确实美出了天际。王春山正坐在桌子旁边，满脸欣慰地看着自己做得最成功的一道熊掌菜肴，心里美滋滋，正得意的时候，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王春山好奇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敲门，早不来晚不来，我刚刚做完四只熊掌就有人来敲门了，难道有邻居闻着味道来蹭饭还是楼下车里监视的人，已经发现了自己知道插座里面暗藏摄像头看着桌上的孔雀开屏清蒸熊掌片王春山实在不愿意开门，但是不行啊，如果真是那群监视的人，真的置之不理还说不定他们会有什么幺蛾子，心一横最终还是决定去开门，开门的时候，车里的三个人也正好追上，他们自认为没有任何破绽，但是却被王春山看了个正着，王春山便开始留心，最后面的三个人。
带头敲门的人开口说道：“您好，尊敬的先生，我是彼得罗夫，是您的邻居，我就住在楼下，您做菜的香味吸引了我们，我们想来您家拜访一下您，不知您是否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