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美食疗伤
王春山说道：“切，如果这么说，那个神父建议推迟婚礼，其实也是整件事情的诱因，他岂不是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说着王春山拿出手机，在手机开始搜索关于俄罗斯教会的新闻。
莱拉说道：“可是那个建议我们推迟婚礼的神父也死在了当场。所以教会才认为我是那个给大家带来霉运的巫女。”王春山无言以对，之后又陷入长时间的思考。
这件事情其实很简单，只要让当地教会出面澄清一下，或者让这对母女回到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参崴)，都可以解决这对母女的窘境，王春山想帮助她们。但是寡妇门前是非多，王春山真的要管这件事的话，搞不好自己也会被牵连。他虽然很同情这对母女，也很讨厌当地村民和教会居然让一对母女背负这等“罪孽”，但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王春山现在陷入两难。
思考良久王春山才说道：“你现在政府的职务还在吗”莱拉点头说道：“不在了，由于我要照顾孩子，好长时间不能正常上班，他们把我调离了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参崴)，现在我是镇子上的一个小职员，但是收入太少，现在是靠之前的朋友和村里几个不相信诅咒说的村民接济，我有时候也会带着雅娜去市里打点零工。”王春山点头，他明白了，也许正是因为这一份微薄的收入才能养活母女两个。
在俄罗斯境内，俄罗斯族的地位要全面优于其他各民族。尤其在远东，但凡是有点文化的，只要去政府工作，永远只会是管理层。而其他民族的人则很少进入管理层，都是在最底层工作，听亚历山大说在军队也是这样的，军官永远只能是俄罗斯族，或者有俄罗斯族血统的混血人种。虽然也有特例，但是要付出超过俄罗斯族人数倍的努力才行。其实这跟国内的地域保护现象非常类似，比如各地的高考分数线不一样，再比如各地的公务员当地人居多等等，还有美国议员，白人永远占多数，黑人或者其他有色人种永远是弱势的一方。莱拉工作这么多年，又是从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参崴)市内调任到小镇，现在居然只是一个小职员，这说明她在工作单位里也备受排挤。
王春山看到旁边的柴火快用完，火堆里的火又需要添柴，他便去外面抱柴火，自己背上的枪背着实在难受，便把枪交给了莱拉，还专门叮嘱道：“不要让孩子碰到，小心走火。”其实刚才就想把枪放在墙角，但是又怕有危险不能及时用枪防卫，又害怕万一被雅娜拿去很容易走火，走火的枪最要命。现在既然莱拉已经不再是威胁，交给她也许最合适。这样也可以证明王春山已经彻底信任了莱拉。莱拉看到王春山把枪递给自己，先是一愣然后小心翼翼接过枪。
莱拉问道：“为什么要把枪给我，直接放在墙角不好吗”
王春山说道：“昨日白天我和谢廖扎在这里看到了一只狐狸和兔子，我怕还会危险再次出现。”
莱拉问道：“你被狐狸吓到了”
王春山说道：“没有……”
莱拉接着说道：“吓到你的是兔子”
王春山无奈地说道：“吓到我的不是兔子也不是狐狸，呸，我没有被吓到，我是怕一会儿有危险的时候不能及时自卫。这个地方你也知道，会有熊出没!”
莱拉微微点头说道：“原来你是被熊吓到了。”王春山无语，看着莱拉竟无言以对，其实王春山确实害怕会有熊出没。莱拉笑着低头一只手把枪背在身上，一只手摇着手里的烧烤架子。两人不再有任何言语。
王春山来到院子里仰头看着星空，心里一阵叹息，世间的不平事太多，这天上的星星也有明有暗，有些黯淡的星星甚至被皎洁明亮的月光彻底淹没。王春山决定先不作表态，除非能找到一个愿意为这事儿出头的俄罗斯人，这个俄罗斯人会因为这件事获得利益，只要有利益就能快速且顺利驱动任何事件。只是整个过程必须要可控才行，因为这其中要保证莱拉昭雪平反，最好也能得到应有的补偿。王春山突然看着眼前的教堂，心里想着：这间教堂是真不错，不知道教会有没有可能会补偿给莱拉母女。王春山看着钟楼后面的教堂虽有千般万般不舍得，心里暗下决定，这间教堂还是先不要惦记了。
王春山抱着一捆柴重新回到钟楼，说道：“我看看咱们的熊肾脏是不是可以吃了。”其实腰子用俄语确实不好翻译，王春山直接说成了肾脏。王春山用小刀在肉上面戳了戳，似乎还有点生，又重新返回烧烤架，叮嘱莱拉继续烧烤，还给烧烤炉和大锅下面添加了新柴。王春山突然想到只吃肉似乎有点太油腻。但是明天还要开车回去，又不能喝酒。王春山拿出一个茶壶和三个茶杯，冲着莱拉说道：“我请你喝中国的茉莉花茶。”
莱拉点头称道：“好啊，我只喝过中国的绿茶和红茶，茉莉花茶还真没喝过。”
王春山笑了笑说道：“别着急，一会儿就让你尝尝，中国正宗茉莉花茶。”王春山把盛满雪的铜茶壶放在了烧烤架上，等里面的雪水化开，王春山把自己专门从国内的买的茉莉花茶拿出来，用茶罐里的竹镊子把茶叶夹入铜壶中。又过了几分钟，茶水烧开了，茉莉花茶的茶香立刻溢满整个钟楼，。
莱拉凑到茶壶边闻着边说道：“这股扑鼻的清香真让人陶醉。”莱拉双手接过王春山递过来的茶杯，轻轻喝了一口，继续说道：“这茶里竟然带着一种甜丝丝的味道，还带着一股清香，似乎能渗透全身，还有这煮过茶比泡过的茶更能温暖人身。”
王春山笑呵呵的说道：“你这种感觉在中国有一个四字成语更生动形象，叫‘沁人心脾’。”成语实在不好翻译，王春山就用中文发音告诉了莱拉，然后就跟莱拉说，在中国用这四个字就能概括你刚才的感受，莱拉点头，然后继续品着嘴里的热茶。
躺在床上的雅娜也闻到了这满屋的茶香，从躺椅上慢慢坐起身，开口问道：“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呀。”莱拉把自己的茶杯送到雅娜面前，雅娜一脸欣喜，她也许真的没有喝过茉莉花茶吧，居然连着喝了好几杯。
王春山看着旁边的卤煮锅，说道：“要是没有这个大家伙，说不定会更香。不过没关系，咱们的卤煮也差不多煮好了。”王春山说完拿起旁边的盘子先从锅里捞出一块尝了尝，点头说道：“不错，味道好吃极了。”说罢王春山把炉子下面的大火撤去，只留下小火就好。王春山只带出了一套餐具，所以一人一个肯定不现实，不过餐盒倒是有一大两小，可以做到一人一个，至于刀叉只有一人份，王春山说道：“抱歉，只能委屈你们娘俩用一个刀了，不过叉子倒是有一大一小。”王春山说罢，把擦拭好的刀叉递给了莱拉。
雅娜好奇地问道：“你把餐具给我们了，你怎么办”
王春山拿起旁边的一根手指粗细的木柴说道：“我随便就可以了。”说着开始用小刀飞快地在木材上修剪清理着。很快一个纯天然松木制造的筷子便出现在眼前，为了消毒去味，男主还用茶水杯烫了一会儿。
雅娜看着王春山的操作更是好奇了，她问道：“你吃饭不用刀叉，只用两根木棍，这怎么把肉切下来”
王春山笑着说道：“我表演给你看。”说着男主用自己的筷子在滚烫的锅里捞起一大块熊下水，开始大快朵颐。
莱拉看着王春山熟练的使用两个木棍进食，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这是中国的筷子，我早就听说你们吃饭只用两个木棍，没想到你用得竟然这么灵巧。”看样子莱拉是对中国有一定认知的，不过似乎很有限，居然连卤煮都不知道。
王春山则似乎没有听到莱拉的惊叹，一边吃着，一边说道：“真是美味啊，没想到熊内脏也这么好吃。”只是熊杂实在不好翻译，男主只能说成熊内脏。莱拉还是不敢尝试，但是他似乎听到了王春山话里的另一层含义，问道：“你为什么要说也，你之前还吃过其他动物的内脏吗”王春山毫不犹豫的说道：“当然，我还吃过牛、羊、猪和驴的内脏。这些东西在中国非常流行，是一种延续了几百上千年的美食。”莱拉被震惊的一时说不出话，王春山也没有再理会她的惊讶。
不过雅娜可能是真的饿了，端着空饭盒说道：“给我也弄一点，我也想吃。”莱拉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但是看着雅娜那渴望吃到熊杂的小眼神，又无可奈何。
王春山说道：“还是雅娜小姐识货啊，我这里有心肝肠胃肺，你要哪个”
雅娜有点迫不及待地说道：“就要你刚才吃的那些。”王春山嘴里一边答应着雅娜小姐，一边给雅娜小姐盛满一饭盒的卤煮。莱拉用自己的刀叉给雅娜简单进行分割之后，才允许雅娜吃。此刻男主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拿出案板，原来是忘记了切火烧，这些烧饼本来是打算野外冰雕的时候吃的，现在看来也没机会冰钓了，干脆直接切好放入锅中，王春山这才点头说道：“嗯，这才是大圆满。”过了好一会儿，王春山又给雅娜的饭盒里盛了几块火烧。
莱拉看着雅娜欢快地吃着，心里似乎也放下了对这锅东西的忌惮，弱弱的说道：“我也想尝尝。”王春山一阵狂点头，接过莱拉的大饭盒，给她盛了一大勺。莱拉吃着平生第一次吃的卤煮，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莱拉感慨地说道：“没想到这些东西居然也能做的这么好吃。希望你不要介意，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肉了。久到我已经忘记了肉是什么滋味。”王春山看到莱拉和雅娜饭盒里的卤煮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又站起身给他们每人添卤煮，看着他们娘俩欢快地吃着，王春山想起来自己的配料包里应该还有剥好皮的大蒜，于是拿出蒜瓣递到两人面前，说道：“最好能就几瓣大蒜，这样才够滋味。”两人也不客气，拿过王春山手中的蒜瓣，继续吃着。
烧烤架上的火不能太旺盛，王春山看了一下旁边烤着的腰子，说道：“这肾脏还真不好熟透，可能是切得有点大，没办法，看来需要再次改刀。”说罢王春山开始用小刀在熊腰子上划出一道道深痕，这样应该能让腰子里面也能受热更好一些。这次的腰子没弄好，尴尬啊，看来想吃一口满嘴流油的熊腰子可能是够呛了，第一次烤熊腰子确实没经验，之前操作过的烧烤羊腰子看来也不能照搬到这里。
过了一会儿，腰子就烤好了，他们娘俩也再也不用王春山引导，自己吃完就去锅里捞了。王春山看着烧烤架上还在滋滋冒油的大腰子，嘴里不停地吞咽着口水，在饭盒里王春山切成了小块，端到他们娘俩面前，说道：“新鲜出炉的你们赶紧尝尝”莱拉从尝到了卤煮的香味之后，变得大胆了不少，主动说道：“好啊，我也尝尝这‘腰子’的味道。”腰子是用中文说出来的，这当然也是王春山教她的发音。王春山也吃了一口，说道：“嗯，还不错，里面的油还有一些，要是刚开始就在这上面划上切口就更完美了。”娘俩吃的不亦乐乎。
很快三人就吃饱了，雅娜拉着莱拉说道：“走吧，我们去看看爸爸。”莱拉用手抚摸雅娜的小脑袋，说道：“雅娜，今天有客人在，咱们明天天亮了再去吧。”
雅娜看着王春山说道：“你不打算跟我们一起过去吗”王春山耸耸肩说道：“我怎么都行，虽然好多人对故去的人或者坟墓什么的都比较忌惮，但我是一个纯粹的唯物主义者，而且还是科学的忠实信徒，神鬼不近。”
莱拉说道：“好吧，雅娜，我们一起去看爸爸。”王春山看着面前的两人心想，这母子二人一定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不然也不会显得如此轻松惬意。王春山跟在母子两人身后，看着雅娜欢快的朝着教堂内走去，莱拉看着孩子跑了出去，转身莱拉把背上的枪还给了王春山。王春山也不扭捏，顺手接过背在肩上。
三人很快来到大石头跟前，雅娜对着大石头说起今天的事情，滔滔不绝。莱拉在旁边看着又开始默默流眼泪。王春山心里想着，要不要帮忙把这个石头移开，这样也能让这个可怜的丹尼斯入土为安。但是想到他下面很可能已经被压得粉碎，还是算了，免得让他们娘俩看到自己的亲人，粉身碎骨的样子。
正想到这里，雅娜说道：“你能把这个石头移开吗我想看看爸爸。”童言无忌，王春山此时想到的就是这个词。她可能还不知道石头移开之后，会出现什么样的场景，正当王春山为难的时候，莱拉也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想找人移开这块石头，还丹尼斯一个自由。可是一直没有人帮我们，我曾经想过要用工具凿开，但是一直没有成功，我也想过用炸药炸开，但是我怕弄坏丹尼斯的遗体。”
王春山心想，被几吨重的石头压在下面，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了吧。但是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想，不能说出来更不能表现出来，王春山稍作犹豫，说道：“不过几吨的重量而已，应该不难，不过你们确定要这么做。”母女两个点点头表示肯定。王春山挠着后耳根，说道：“你有没有想过石头下面的场景。”莱拉似乎明白了王春山的担忧，说道：“我确实想过，但是，这么多年了你是第一个没有拒绝我们娘俩的人，我只想好好安葬我的爱人。”
王春山站在原地看着伤心不已的莱拉，不知该说什么好，最后只能勉强同意，说道：“好吧，我的汽车应该能帮上忙，这个石头正好又比较圆，应该能迫使它滚到一边去。不过我实在不放心雅娜，我要先撬开一个缝隙看看。等天亮了再说吧。”雅娜却等不及，非要现在就要帮爸爸解脱。迫不及待的雅娜被自己的妈妈安抚下。
三人决定回到钟楼等天亮，哪里有火堆，还能暖和一些。其实王春山另有打算，他希望雅娜能再次入睡，这样他跟莱拉才能动手把石头移开。不至于让雅娜看到自己的父亲是何等的凄惨。雅娜果然没有让王春山失望，在钟楼等了一小会儿便开始犯困，终于又被塞进了王春山的睡袋里。
王春山轻轻拍了一下莱拉的肩膀手指了指外面教堂的位置，两个蹑手蹑脚的出去。很快两人来到教堂大石头这里。王春山说道：“孩子还小，她可能根本没法想象自己的父亲经历了什么。”莱拉点头表示同意。
王春山从教堂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手臂粗细的钢管，用手掂量掂量觉得应该撬动这个石头。把棍子轻轻放在大石头旁边，说道：“我去弄点东西当支点，一会儿我们先翘起来看看情况。如果可以咱们就直接用车把石头滚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