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灵契
“准备一下，去宫里（请）几位太医。明日一早，出发汉江。”
莫轻歌、商勉：“是！”
月黑风高夜，两黑影溜入太医院。次日一早，三名白胡子拉碴的太医在颠簸的马车中醒来。三人面面相觑，想开口却又见到驾马车的是一个身形矫健的黑衣人，识相又默契的闭嘴。
这就是年纪大的好处，识时务且为俊杰。装晕继续睡，除了吃饭外不睁眼。
直到第五天的夜半马车才停下来，太医马车前面还有一辆马车，下来一个化了伪装的青晏。不知何时，赶车的人也变成普通车夫。青晏一个眼神，立马有小厮上前去扶几位太医。比起之前，礼遇了不少，太医院医术最高的便是这三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偶然。
“三位，请恕在下无礼。以这种方式把三位带到这里。”作了个揖。
林愿：“我怎么觉得这声音略带耳熟”望向其他两位。
唐还远摸了一把胡子，“你听错了吧，你这耳朵从前听诊时就不太好使。”
林愿：我还没说是谁呢。
宁丰庭：人皮面具？是她？（瞳孔微缩）
青晏对他浅浅笑了一下，宁丰庭打了一下哆嗦，决定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咽进肚子里。暗处，爬墙头的姜宸已经快把苏慕之的肩捏碎了。
苏慕之：怎么说呢，还好主子服了玉灵芝武功尽失，不然我怕是没胳膊用了
唐还远不怎么吃青晏这套假惺惺的请罪，从几人下来就一直呆在园中。而他们的正前方是一扇朱红漆大门。大门紧闭，有吵闹声从墙外传进来，可能是因为墙太高，听不真切。唐还远心中一跳，看着大门问道：“这是何处？”
她似笑非笑，“唐太医不妨推开看看？”
三名上了年纪的老太医在青晏的小厮们的帮助下，打开了门，仅一个缝就让三人皱眉不止。
高高在上，锦衣玉食受人敬仰的太医们哪见过如此炼狱般的场景。尸横遍野，哀鸿燎原，蚊虫飞舞。难以想象从前除皓京以外最繁华的大城，“突然”变成这副模样。
几位都是杏林高手，一眼便看出这是得了疫病，如此严重心中再多疑惑也得暂时按下。
青晏行了国礼，“三位皆算在下的长辈，在下替百姓们叩谢诸位了！”
知道她身份的人心里更加惊疑，一向心狠手辣从不妥协的她，竟会为这些平民做到这步。看来，以前是有走眼的成分在
青晏：大可不必，我就是心狠手辣，只是受不住九天玄雷。
“来人，所有户部工部还有礼部的人，接下来的日子，听从几位太医的吩咐。在这里，不分官阶大小，答应你们的好处我也不会忘。”
陆陆续续有江湖郎中被“送”来汉江五城，疫情不再蔓延的那么快了。可是，众人至今没有研究出能治疗疫病的药，就连爱钻研各种偏方的宁太医也只是知道这疫病看起来有点像传说中的毒蛊。可是，解毒蛊的帝璇草早已绝迹
“奶奶，奶奶！”
“喃喃别哭，奶娘说过什么？”
“奶奶，我坚强！”
“爹~你不能丢下我啊，我们还要去找兄长呢。”
“小虎，这样也好，按揭不用嫁给刘员外了。”
看着他们等死的表情，宁太医第一次感到不忍。
城外三十里的一片柚子林里，青晏正举着一把匕首对着胸口比划。似乎在找，合适的下刀之处。就在她决定扎锁骨往下一点时，匕首刚一入肉，手就被人包裹住了。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熟悉至极的怒吼。
“你干什么！”
姜宸？他来干什么，不是被姜王“软禁”了吗。这男人，想干什么
“摄政王殿下啊？您不是远在万里之外的皓京吗，又偷跑出来了啊。”
“本王身为摄政王，自是体察民生。此地疫情如此严重，本王又怎能安坐京中呢？”
“哦。”继续扎。
姜宸手放开了，眼底聚着浓浓的担忧，但是口不对脸。满是好奇的语气，“尚书大人这是在干什么？放血祈祷？莫不是什么巫术吧？”
青晏也不管面前这人是什么傻缺样，双手施法，深蓝色的光芒从她的手中流出，顺着下淌的血液入了土。随之，她左手不知在何处掏出一把干瘪的种子，灰不溜秋的。种子入土的瞬间，神奇的事出现了。
脚下的土地在抖动，像有什么东西快破土而出。下一瞬，无数秧苗破土而出，快速张到一尺高。此时，空气中的气体有意无意地向秧苗们靠近。包括灵气
青晏拿起放在一旁的帷帽，举剑，帷帽被划成几根长布条。接着就像活了一样向四周飞去，把周围的树木围起来。姜宸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屏障笼罩在四周，想来是她在布条上施加了阵法。紧接着，青晏又画了一道空气符甩向空中。顿时，不少白雾袭来。
青晏到这时才松口气，把喉间卡了好久的血吐出来，血落下的位置刚好是秧苗的中心。于是，秧苗们神采奕奕，肉眼可见的长大。
姜宸：“灵血养阵！又是禁术。”
青晏捂着胸口慢慢朝阵外走去，姜宸随后。他眼神混沌一瞬，手上多了一个小口子。
青晏：“到底是跟着下官正经学过几年，眼力不错。”
姜宸：“你想救他们？”
青晏：“不想啊，我就是种种稀有的草，反正闲得无事。”
姜宸：“是么”
青晏没有打算把帝璇草的事情告诉这个“愚善”的摄政王，她根本不会知道，它知道。
姜宸：帝璇草？有意思，你竟为几个低贱的凡人做到如此。
姜宸：他们不低贱。
姜宸：闭嘴！
两人回到城中默契的没有提起这件事，疫情在众位杏林高手的帮助下，传染性抑制住了。
第八日，宁太医带回来可以治疗疫情的绿草。没人知道绿草的名字，但是
唐还远拿着绿油油的草闻了又闻，“老宁，你确定这草能治病？看起来没什么不同，地里很多这样的野草。”
确实是在地里发现绿草的宁丰庭：“唐老头，你不相信我的医术？”
林愿拿出诊袋就要给宁丰庭看病，此时在一众人的质疑里，姜宸站了出来。
“本王信，本王相信宁太医。”
宁丰庭刚要夸他好眼光时，转头看见说话的人，一下没了声音。唐还远：“拜见摄政王殿下。”
姜宸：“各位都起来吧，特殊时期这些礼节大可不顾，诸位可要注意身子。我姜朝的未来，可都在各位身上。”
这话，说得可叫一个圆滑。从前的姜宸哪会这般，明明没什么不同，就是有股怪怪的。青晏问了司命，他也没说出个所以然，难不成真是上回被她点醒了，想要皇位，如此涉足官话
她看起来有些虚伪的姜宸，倒是叫三位太医们满意了。在皇家任职这许多年里，很少有位高者关心他们，虽然这关心来的很假。
“臣等会竭尽全力的！”
“这绿草，名帝璇草，专治毒蛊之毒。汉江之地的疫病多源于毒蛊，本王相信宁太医。”
宁太医：本来心里没底的。
唐还远鞠了一躬，“恕下官愚钝，未曾听说此等疫病。”
看来，唐太医是个有脑子，且不怕死的。
姜宸一个眼神，隐在人群中的闻涧和晨涟站出来。捧着几本藏书，镶了金边，难挡老色。明黄的《皇家藏书》闪慌了不少人的心。
姜宸：“知道各位不信，这毒蛊之法原是记录在皇家藏书楼里。诸位不知道也正常，虽是秘法，可事急从权父皇不会怪罪本王的。”
一堆人上前看，可是只有三位太医能翻阅。人家都把凭据拿出来了，能怎么办。
“下官会尽力一试。”
“如此，那就有劳各位了。”
“殿下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