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这牢,坐得值
一抹诡异的笑容爬上他的嘴角,很快又恢复正常,他有一瞬间失神。他早该知道的,他慕她,从前没来由,以后亦会持续很久了。
两人对坐在椅子上,他一手放在木制的把椅上,用力过多,椅子暗处被抠掉一些。青晏都看在眼中,不拆穿,格外珍惜他这副少年人作态。
青晏:“殿下不如直言。您想知道什么,臣会斟酌一二”再告诉你。
嚣张,太嚣张。(听墙角的朱凭和闻涧)
姜宸推了推自己面前的粉白色糕点,盘子精致摆放得也用心。
“我想知道的,他们又怎么会查不到。只是,你若故意为之,我也只能认栽,不是吗?向来如此。”
“哈哈。”
看来之前坑害他的事,他都知道,知道了还这副爱慕非凡的模样,这小太子的心思真真看不透。司命那不靠谱的去哪儿了
接下来两人没有过多的言语,很多事只消一个眼神就懂了。也就一开始的拥抱,越界了,荣升太子太傅的青晏恪守本分。两人开始了,真正的授课。二皇子隔三岔五就会过来蹭课,美其名曰受父皇的命令来和太子大哥一起进步的。这下可好,兄控属性藏都不用藏了。
在天下百姓眼中的极尽羞辱之举,两人乐在其中。姜王四天就会召见她,询问太子的课业。
青晏教也是尽心地教,姜宸不知道她从哪儿来得这些典籍,日日要他学,还用戏法的形式把知识展现出来。如此一来,就连时时蹭课的姜宁都装了不少墨水。
青晏实行分类教学,每次有姜宁时教姜宸的都是基本的策论,不在则讲时事,分析各处的局势,甚至还有武术。虽然,每次他都被吊打。
半年后
一个很苍老的声音在青晏的房中响起。及地的胡子和白袍混在一起,一时间她分不清。两秒的沉默之后,青晏笑道:“祭司大人下次能不能把您老胡子的剃剃,都快看不清您的脸了。说真的,要没有身上这股蛊虫味,您现在该躺地上了”
“你也别吓唬我,你小丫头什么水平我还能不知道?别跟老头子我绕圈子了,我可没空继续陪你演这出戏。答应我的事什么时候做?”
青晏慢慢抿了一口茶,叹息后才说。
“听说,你们那边的人联系上了。你也知道,我虽讨厌姜王,那边的人也不怎么得我心呢~”
“哼!老头子自有分寸,做几手准备不是什么大事吧。共同的利益永远是、”
“行了,我不想听你再说什么。不老实的合作,吃亏的是自己!来人,送客!”
房顶阴影处下来一人,双目无神。看得祭司一阵恶寒,是恶傀。在恶傀的带领下,祭司被“送”出太傅府。
“出来吧。”
“”
“听不懂话?”衣服之下的手在动。暗室里出来一个黑衣蒙面人,黑衣人很紧张。不容易躲过这满屋的红线(有毒),找到暗室,结果还是被发现了。
“慕之啊,回去好好跟你主子说话。原封不动,改一个字你试试。”
苏慕之:“”怎么说呢,那这面还用不用蒙?
然而还没有等他想好怎么和姜宸交代时,就听自家主子用一种很烦恼却并不意外的语气开口。
“又被她发现了?”
“嗯!”
“这次是和谁密谋?”
“御族祭司”
“跟老头见面都不来见本殿,太傅
接下来是日常听姜宸念叨晏姑娘的话,无非就是今天又和谁谁谁吃了饭,结交了多少谋士。有时还有很私密的内容——青晏的私人作息,姜宸一致认为她那么谨慎的人,既然容忍他每次派去的人能活着回来,肯定是不舍得,是特意想把这些近况透露给他。
众暗卫:就有没有一种可能,晏姑娘确实下死手了,是我们凭实力活的。
看见太子府书房的灯常亮不息,加之万瑾佟提起青晏支支吾吾的模样。每一次,未未都看见朱凭往返于太子书房和太傅府(嗅觉灵敏,能轻易辨别人)。未未的帕子捏紧了,旁边侍女身子低了低,他一手拍掉了参汤。带着一干侍从离开书房门口,这是王妃第一次在殿下能发现的场合失礼。
又是一年科举,帝病,太傅、尚书令、右相一同主持科举中的殿试。放榜之日,太傅徇私舞弊,残害无辜举子,今朝科考不公的消息不胫而走。
有不知名举子声称自己是受太傅迫害的寒门门生,因不满太傅的策论。太傅仗权灭了他一家,并派人灭口,他侥幸逃过一劫。就这么一个漏洞万分的事件,朝廷没出面澄清,一下子青晏在百姓心中的地位一跌再跌。贫苦总是多数,怎么看得惯如此小人。
高官们,见缝插针,勒令属下官员不准向姜王呈递折子,一缓再缓。朝堂上只有少数人不满,想说出来。摄政王姜宸一再求见姜王,被姜宁和国舅带兵拦住。
私下里,他发动所有关系去查,去澄清这件事,但暗中总是有一股势力的阻挠。
无力感侵袭全身,他衣不解带日日守在重兵包围的姜王寝宫之外。再有五日,青晏就会被施以凌迟。他甚至,有点想劫狱了。
第四日之时,转折出现了。所有的阻力都撤去了,所有澄清的证据都成功洒向民间,风向又变了。姜宁带着大理寺、兵部见姜王。姜王被姜宁带来的神药,治愈了。重新开朝,姜宁被任命为此案的主审。证据收集得很快,那个所谓被灭门的寒门举子是手国学院院判公子的指使,诬陷太傅青晏。
起因是两人年少时的嫉妒之心,徐思见见不得平步青云得姜王重用的青晏。
他有那个脑子吗,很显然没有,于是院判也被革职查办了。
···御书房···
“小全子,你确定姜宸命不久已?”
“回陛下,千真万确,奴才跟太医院的主手儿时有几分交情,直到奴才坐上司礼监秉笔,他便更亲近奴才几分。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奴才同他经常吃酒。一次就看见医案,是放在最里面的。奴才想到您的吩咐,就留了个心眼,果然见太子身体越来越差。似有中毒之迹,他说自己都诊不出源头。”
姜王大悦,“哦?太医说还有多久?”
“顶天一月”
所以姜王才肯舍得了,当青晏提出要把徐思见推出去的时候。既然,计划都快成功了,那再留徐院判就没什么作用了,他知道自己很多秘密。装病的日子,他委任姜宁去拔除他的旧势力去了。
青晏出狱这天,她从华贵的马车上下来。她满身破烂和这庄严的府邸格格不入,照她之前的规矩太傅府这么晚是早就熄灯了的。
她却在黑夜中恍惚看见太傅府门口,杂草丛生的侧门旁,有一人早早等候在这里。夜风吹得那人手中的灯笼灯花飞舞,拨动了青晏孤寂已久的心弦。
他穿着青衣,淡入了她的生活。她顾不得对月光的反应,掀了车帘就大步跑向他。却又在扑进他怀中的前一步停下来,他是摄政王,她已不是太傅。
“恭喜啊,在我入狱时当上了摄政王,离皇位更近了呢”
姜宸没有回她,而是愣愣地看着她空荡荡的左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