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入学堂
时间如梭，新年转眼就到，赵青玄家族人丁不算兴旺，他爷爷赵成海一共养育二女一男，父亲赵靖是家中长子。
按照南齐国的分户令，赵靖在婚娶后便分家出来单过，好在赵靖和两个妹妹家日子都过得不错，平时走动也比较频繁，算得上家族和谐，亲人同心。
因此，到了新年大家伙也是高高兴兴，欢聚一堂，小赵青玄自然也得了爷爷奶奶，还有两个姑姑不少的年礼，高兴得合不拢嘴。
而年关一过，赵青玄进学堂的事情也就提上了日程，赵靖托了不少关系，四处打听，腿都跑细了两圈，最后终于替赵青玄择定了楚河学堂作为启蒙学堂。
楚河学堂，在交州城虽然不算什么声名显赫，但也小有名气，幕后东主楚河现在已经是南齐国皇室供奉，地位不低。关键是楚河学堂治学严谨，名声不错，赵靖相信赵青玄在楚河学堂能获得不错的培养。
到了三月十五，赵青玄专程跟东家请了一天事假，和林柔一起把小赵青玄送到了学堂门口。
到了学堂门口，赵靖摸了摸赵青玄的小脑袋：“以后你就要听师长的话，好好努力，争取半年后为我们家增光添彩，知道了吗？”赵青玄用力地点了点自己的小脑袋作为回应。
“好了，去吧，下了学你母亲有空就会接你，如果你母亲没空，你就自己回家，学堂离我们家也很近，你认得路吧？”“当然认得，我之前就偷跑过来这儿好几回，我现在闭着眼睛都能跑回家呢。”赵靖拍了一下赵青玄的小脑袋，“别得意忘形，小男子汉了，要学会沉得住气。”
“是，父亲大人。”赵青玄施施然退后半步，施了个礼，然后一溜烟跑进了学堂。
“这孩子”。林柔宠溺的笑了笑。“没办法，雏鹰总要自己长大飞翔的，走吧。”赵靖回过头，牵着林柔的手离开学堂，林柔仍然恋恋不舍，三步一回头地慢慢远去。
赵青玄在学堂内也看着父母离去的背影在街角消失后，才恋恋不舍地回过头，跑向一个穿着学堂服饰的中年人，福了一福，道：“先生您好，学生赵青玄，是来入学的。”有些不苟言笑的先生点点头，“去那个桌子前面登记，核对姓名以后就可以入学。”
赵青玄又鞠了一躬，然后跑到桌子前，桌子后面正坐着一个皮肤白净的青年书生，赵青玄福了福，说：“先生您好，我是来入学的。”青年书生看了看赵青玄，笑道：“小朋友，先生可不敢当，跟你一样，我也是学堂的学生，只不过长你几岁，唤我一声师兄即可，你叫什么名字呀，哪里人士？”
“是，师兄，师弟赵青玄，就是交州郡本地人。”赵青玄乖巧地回答道。
听罢，书生娴熟地翻了翻手中的名册，“赵青玄，交州郡人士，啊，找到了。”随即在册子上勾画了两下，又拿出一个小本子和一个小包交给赵青玄，“这就是你的身份簿了，可要收好，以后每日上学都要查验的，这个小包也是学堂特制的，里面有你所要用到的书籍。我叫许颜卿，入学以后有什么不懂都可来寻我，好了，你的课室在一层右起第二间乙号室，快去吧。”
看着这个许师兄如此平易近人，赵青玄不由得生出几分亲近，连忙接过东西又施了一礼，“谢谢许师兄。”
赵青玄跑进乙号室，就看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先生已经端坐其上，其下不少座位上已经有人了，看见赵青玄，老夫子抬了抬眼皮，问：“姓名？”赵青玄连忙上前两步，将姓名簿递上，“学生赵青玄，拜见先生。”
老夫子嗯了一声，翻了翻姓名簿，“好，赵青玄你就坐第三排中间那个位置，老夫许安，你称呼老夫许夫子就是了。”
“是，许夫子。”赵青玄连忙应喏，然后走到第三排中间坐下。又过了一会，陆陆续续地来人，位置很快都被坐满了。
眼见此状，许夫子轻咳一声：“刚刚已经说过了，但老夫还是重复一回，老夫许安，就是你们乙号班未来半年的任教夫子，你们这些学子能够入我楚河学堂门庭，说明都是有所资质的，希望你们能够不负家长所望，认真修学，在半年后的启灵仪式上一鸣惊人。好了，废话不多说，以后你们的生活就是上午研习书籍，下午打磨体魄，当然别忘了下了学晚上也要温习功课，现在我们就开始第一堂课。”
许夫子说完，就转身拿起桌案上的一本书，“拿出《仙道图解》，我们先从这本书开始。”这时赵青玄隔壁桌的一个小孩忽然举起了手。
“什么事？”许夫子有些不耐烦地问。“夫子，请问我们为什么学这些，这对我们启灵有什么帮助吗？”那个小孩也不怯场，脆生生地问道。
“小家伙，着什么急，这也是我们接下来要学的，既然如此，那我就先满足满足你们的好奇心。”许夫子闻言把书放回桌案上，“修仙一事，自古便有，但仙道大兴却是在两位仙人天降福祉之后，也是在这之后，各国才开始大力在民间寻找、培养修仙者，也是在这过程里，才慢慢找到一些提高凡人灵根率的办法，在这以前都以为灵根是先天形成。”
许先生说到这，顿了顿，转身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水，才继续道：“后来才发现灵根并非是与生俱来，而是在六岁左右才最终定型，而通过引灵入体的方法便能大幅提高在体内形成灵根的几率，这就是启灵仪式。而要启灵成功，能在仪式中坚持下去是关键，而要在启灵仪式中坚持下去就离不开强大的体魄和对自己身体的了解，以及对仙道和启灵的认知，这就是我们提前进行学习的目的。现在，你们明白了吗？”看到众人纷纷点头，许夫子于是又拿起《修仙图解》，开始讲解书中的知识。
不知不觉，一个时辰就已经过去，许夫子合上书籍，“现在休息一刻钟，然后开始教授你们读书习字，虽然你们来上学堂前都有一定的基础，有的甚至还很不错，但仙道书籍中有不少生僻字，还要你们专门研习。”言罢，许夫子便把书本一夹，便走出了课室。
夫子一走，课室里顿时热闹得像一锅粥，赵青玄隔壁那个刚刚提问的孩童，拍了拍赵青玄的肩膀，“你叫什么呀？”
“我叫赵青玄，你呢？”“我叫钱雁章，我家的绸缎庄可是城南最大的！”这时最后一排的一个小孩也凑过来，“我叫刘子秋，我家是开茶叶铺的。”
钱雁章一回头，看见后排还有一个又黑又壮的孩子，“大个子，你呢？”“俺叫铁牛，俺、俺家里是种地的。”那个壮小孩瓮声瓮气的回答道。
“好，”钱雁章点点头，“我们以后可就是同窗了，要相互照料，谁也不许欺负谁。”众人都点头，铁牛又挥了挥拳头，“俺有的是力气，以后谁要是欺负你们，俺、俺就打他们。”其余三人闻言都是大笑。
正在众人说笑时，一个身着学堂服饰的青年女子迈步走了进来，只见她身姿曼妙，面容精致，缓步走到案前，看着哄闹的学子们，她敲了敲桌案，“都安静。”就连声音中都带着几分清澈，孩子们纷纷扭头看向她，“我叫安研，以后就负责教授你们读书习字，你们可以叫我安先生。现在开始上课。”安先生又敲了敲桌案。
“这安先生真漂亮啊。”钱雁章悄悄扭头说道。赵青玄闻言也是连连点头。安先生随后就发下一本本字帖，一边教授文字，一边让孩童们临摹。
赵青玄都感觉自己手腕有些胀痛了，安先生终于又敲了敲桌案，“好了，大家辛苦了，今天就先到这里，中午学堂有公厨，你们拿着姓名簿去就可以吃了，吃完好好休息，下午才是你们的苦差事呢。”说完安先生便卷起书本，摇曳生姿地走出了课室。
看着安先生走出去，钱雁章连忙把书本一收，转头对赵青玄道：“走啊，赶紧吃饭去啊，这一早晨又是听那老头念叨，又是练字，我感觉我都快要饿死了。”
赵青玄点点头，也把书籍收好，回过头对刘子秋和铁牛挥手：“走吧，一起去吃饭，我听我爹说，这学堂的公厨味道可不错嘞。”上了一上午课，众人都是又累又饿，连忙三步并两步就赶到了公厨。
一进门，就看到里面已经有很多学子了，有的在打饭菜，有的已经坐下吃饭了，四人也是赶忙打上一份饭菜，寻了个座位坐下，不得不说这学堂的饭菜滋味确实不错，而且不限量，保证广大学子能够吃饱，四人都是吃的肚子圆滚滚。
吃饱喝足，众人开始闲聊，“赵青玄，你还没说你家里是干啥的呢？”钱雁章就像个好奇宝宝。“我家？我爹是给人当账房的，我娘自己开了个药铺。”赵青玄倒也没隐瞒。
刘子秋也很好奇：“铁牛，你说你叫铁牛，就没有大名吗？”“大名，当然有，俺大名叫王越阳。”“咦，”赵青玄也是惊讶一声，“这不是挺好听的吗？为啥你不喊自己大名？”铁牛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嘿嘿笑道：“村里人打小就喊俺小名，喊习惯了呗。”
四人正聊的火热，突然有双手狠狠拍了赵青玄肩膀一下，赵青玄差点被拍到桌子上去，急忙回头，却看见两道熟悉的身影：“楚渊、楚雪，是你们，你们也来了楚河学堂？”
赵青玄有点惊讶，这两兄妹正是自己父亲所在的天海票号东家的一双儿女，按他们家的财力，这交州城里顶尖的学堂都是任其挑选，怎地现在也来了楚河学堂。
“要不是我爹非说这什么楚河学堂的老板是我叔爷爷，我才不来这呢。”楚渊撇了撇嘴，“搞得我现在学堂里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对了，赵青玄你在哪个班？”赵青玄恍然大悟，楚河和楚渊都姓楚，原来还有这层关系，那就难怪了。“我在乙班，你们呢？”
“我们俩都在甲班，走了，有空找你玩，毕竟你也算我们在这学堂唯一认识的了。”楚渊说完了挥挥手，就自顾自地走出了公厨，楚雪倒是微点了个头，视作告别，然后就追自己哥哥去了。
他们刚一走，钱雁章就赶忙把头探过来，“哇，赵青玄，他们俩你咋认识的啊？”赵青玄微微一愣：“你也认识他们？”
钱雁章把头摇的像拨浪鼓：“我哪有那本事，天海票号那别说在我们交州城，在整个南齐国都是数一数二的大票号，他家的大少爷大小姐哪里是我可以认识的。”“哦。”赵青玄微一点头，“没什么，我爹就是在他家票号当账房。”
“难怪，”钱雁章忽然用手勾住赵青玄的脖子，“赵青玄你认识这样的大人物，以后学堂里可要罩着我们兄弟啊。”赵青玄心想，我跟楚家兄妹拢共就没见过几面，连相熟都说不上，还能指望他们帮衬自己？但他也没反驳钱雁章，只应了声：“嗯。”
用过午饭，学堂还为学子们提供了学舍休息，也是按班划分的，四人选了相邻的几张床铺，很快就睡熟了。
过了不知多久，听见有人喊起床了，赵青玄迷迷糊糊睁开眼，却看见门口站着的正是早晨那位许师兄，于是赶忙爬起来，问了声许师兄好。
许师兄看见他，也和颜悦色地点点头，“大家都麻利点，你们的锻体教习已经在后院等你们了，记得是乙班的场地，别走错了。”听到先生已经在等了，大家都不敢耽搁，快速地穿好衣裳，便鱼贯而出。
一边往后院走，赵青玄一边悄悄探头问钱雁章：“雁章，你知道这个许师兄是什么人吗？感觉很厉害的样子，脾气也很好。”
钱雁章回过头看了一眼许师兄，“他啊，叫许颜卿，是这个学堂排名第二的资深学子，好像今年就要参加童生试了，据说和早上那个许夫子有点亲戚关系。”他是第二，那第一是谁，赵青玄心中好奇，可还没等他细问，后院就已经到了。
走到了乙号班的场地，便看见一个铁塔般的壮汉已经站在中间的台子上，大家还在楞神，壮汉便发话了：“小鬼们，还愣什么神，赶紧排成四条纵队站好，老子可没时间陪你们瞎耽误功夫。”
壮汉声如洪钟的声音把大家吓得一激灵，队伍很快就排好了，壮汉看着满意地点点头。“还不错，听好了，乙号班的小鬼们，吾名雷震，以后就是你们的锻体教习了，你们可以叫我雷教习，雷先生或者雷夫子都可以，爱怎么叫怎么叫，但不许给我瞎起外号，不然小心我给你们好看。”
看大家都噤若寒蝉，雷震又点点头，继续道：“今天是第一堂课，我先说说我们以后要练什么，要练拳，要扎马步，要练疾走，要打木人，要练互搏，要扛鼎和举石……”
正当雷震在台上滔滔不绝的时候，站在赵青玄隔壁的钱雁章却是悄悄捅了捅他的手臂，“青玄，你知道吗，这雷震可真是个厉害人物，上过战场，立过功，还是云川郡雷家的核心子弟，那可是真正的世家，就是不知道为啥最终沦落到这楚河学堂当了个小小的教习。”赵青玄正听的入神，忽然听到一声大吼：“那两个小鬼说什么呢，就是第三排正在交头接耳的那两个。”
赵青玄浑身一颤，赶紧站直了身子，钱雁章更是被吓得一哆嗦，不敢应声。“回答我！”雷震又是一声大吼，赵青玄硬着头皮走出列，鞠了一躬，“禀雷教习，我们正在惊叹您在战场上立下过的功绩。”
“哦？哈哈。”雷震忽然咧开嘴笑了一下，露出了一口大白牙，“我最喜欢别人夸奖我了，那么作为奖励，你们两个小子，今天下学后加练半个时辰。”“是。”赵青玄和钱雁章都是垂头丧气地恭声称是。
“哈哈，好了，纸上谈兵都是白耽误功夫，现在就是第一项训练，都给我先扎上一刻钟的马步。”雷震一声吩咐，训练场上就只回荡着学子们的哀嚎和雷震的呵斥声。
早晨的安先生没有说错，下午两个时辰的锻体比早上的读书识字要难熬得多，更别说赵青玄和钱雁章这两个被加练了半个时辰的倒霉蛋了。
等赵青玄从学堂出来，天都黑了，母亲林柔早在门口等候多时。好在雷震还算尽责，派人先通知了二人的亲长，没让母亲担多大的心。
走出学堂门口，赵青玄挥着酸痛的手臂和钱雁章告了个别，然后便直接扑到了母亲怀里。“哈哈你这孩子，”林柔也是怜惜地揉了揉赵青玄的小脑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说话。”“不敢了不敢了。”赵青玄连忙摇头，又朝林柔撒娇道：“快回家吧娘，我快饿死了。”
“好。”林柔也不多说，牵起赵青玄的手就往家里走去，也不知是累的还是床铺舒服，这天夜里，赵青玄感觉睡得分外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