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正月初一，张时凯出事了。
张时凯爸爸老来得子，小三十月怀胎，鬼门关走了一遭，生下了龙凤胎，他爸高兴的合不拢嘴，大手一挥就给了小三父母买了一套房子，还在小三老家风风光光包了酒店满月酒，就连除夕也是小三的房子过年了，这一下，给张时凯他妈气回了娘家。
张时凯当然要给他妈出头，二话不说当着他爸的面，把小三的房子砸了。
小三又哭又喊的报了警，张时凯就又被抓了。
警察让张时凯给父母打电话，张时凯脸上还带着他爸揍出来的伤，像战败的孤狼，一脸桀骜不驯，他靠在墙壁上不以为然道：“我爸就刚搂着贱货的那王八蛋，我妈不管事，有什么事你跟我说，要拘要罚款我都认。”
老警察一副心疼又了然的表情刺得他眼睛发酸。
大过年的也不能真关着一未成年啊，派出所好说歹说的让张时凯打个电话叫个成年人领他回去。
张时凯的通讯录里有三百多号个人，可他滑动新款手机的屏幕时，手指还是落在“康泽”名字上一行，“康颖”二字在慢慢被水雾盖住，他一眨眼，一滴泪就溅到了屏幕上。他最后还是拨通了康泽的电话。
派出所巴不得早点放人，康世学甚至不用亮出律师身份。
一路上康世学什么都没说，也不问张时凯想去哪，把人带回了家，兰珊从冰箱里端出年前就包好的饺子，也没问张时凯吃什么馅的，就像是家人过年，围着餐桌热气腾腾的吃饺子，兰珊还给张时凯包了压岁钱，拿出了她趁老公儿子去接人时买的新衣服，张时凯起初挺不好意思接下兰珊的礼物，可她说，小孩子过年都要穿新衣服的。就这么一句话，张时凯的眼泪便像珍珠断了线不争气的掉。
一直站在门外的康泽悄悄的关上门，现在就让桀骜的张时凯哭一阵子吧，有时事，哭出来就好了。
下午，康泽的大伯领着康二、康三来拜年，自从夏天在机场分别后，康三时隔半年再次遇上他，彼时张时凯半边脸红肿着、嘴角也破了，依旧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还是痞笑道：“三姐，新年吉祥，红色的大衣衬你真好看。”
康三看到张时凯故作无所谓的模样，心脏就有被挖心的疼，她见过他太多难堪的时刻，可她这一次没有选择为他出头，而只是勉强扯出一个笑，不叫人看出异样，她缓慢开口道：“你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不漂亮了？”
张时凯还是笑着：“哪能啊，三姐在我心中永远是最漂亮的。”
春节期间城里也没什么商户开着的，仅有的几家上档次的店被人从小年订到了元宵，常欢动用钞能力顶了别人在温泉山庄的预定，因为张时凯不想回家，康泽便呼朋唤友“□□”久违的一起活动。
他们上山泡了两天温泉，泡的四人在新年伊始就容光焕发，除了手脚指头皱得跟老头子似的。
下山时还遇到一个意外的人----季长洲。
这简直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几千公里都能偶遇的？
季长洲的大奔就停在他们面前，见到他们后就跳下车，手撑在车门上，北方的冷空气冻得他脸颊通红。
路阳大大方方的指着季长洲，冲着六眼懵逼的三人红着脸说：“我对象来接我了。”
“对象？谁？”张时凯满脑子问号。
康泽千言万语汇成简短有力的：“卧槽？”他偷摸的藏着自己的取向就是害怕朋友异样的眼光，没想到小丑竟然是自己，这要早点坦诚相待，多少事儿他还犯得上百度吗。
常欢一如既往的淡定，甚至有点如释重负。
“”张时凯眼镜都要吓掉了，赶紧用中指扶住。脸吓得比牛奶汤池的水都白。
换谁谁不吓，四人弯了三个，这还说人群里有小比例是gay呢，这明明就是只有他是直男的世界，张时凯不禁怀疑自己的取向。
张时凯那叫一个无力，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都想去看看心理医生了，可别活到七八十岁才发现自己是一个隐藏基佬吧。
当天晚上张时凯果断撇下女朋友找了个胸大屁股翘的嫩模睡了一觉，还好直的。
至此□□变成了五人小分队，从此网吧五连坐，从来没赢过。
正月初八，这次换康泽先行一步回学校。
雪从从京城落到了美国，苏尚帧又组了派对，只是常欢不在，他也不想去。
常欢是临时改了航班回家的。
为了尽早的熟悉企业的运转，他爆发出惊人的意志力，亲自熟悉每一笔业务、过目每一笔财务账目，笼络自己的人脉，压缩必要的休息时间，只为早日处理完工作，回到和康泽的“家”。
“家”不再是冷冰冰的盒子，是爱人聚出的温暖。
他是深夜到的，公寓里只亮了过道灯，推开卧室的门，看着床上被子拱起的一团，身体的困顿就一瞬间消失了一半，他慢下脚步来，轻轻走到床边。
康泽沉沉的睡在他的枕头上，双腿夹着他的睡袍，哈喇子流到他的衣服上，常欢脱掉手套，指尖拨了拨康泽额前的碎发，看着康泽恬静的睡颜，他双手撑在康泽的身边，低头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他的侧脸，轻轻叫醒他：“我回来了。”
康泽睁开眼被头顶上的压迫感吓一跳，等看清人后又高兴的搂着常欢的脖子，额头蹭着他的鬓角，“你怎么今天回来了，不是后天的票吗？”
常欢笑着揉他的脑袋，“事情办完就提前回来了。高兴吗？”
康泽睡眼朦胧，眯着眼睛咧嘴笑着：“高兴，你饿不饿，我做点吃的？冰箱里有馄饨，虾皮馄饨怎么样？我从国内带的，你最喜欢的那家。”
“嗯，可以。”
“那我去做。”康泽说罢就要起身下床，他穿着棉纺螺纹的灰色睡衣，出被窝的时候，衣角翻了上去，露出一截精瘦的腰窝，他腰肢纤细，肌肉薄薄的，怎么喂也吃不胖，腰上没有一丝赘肉，这腰，看起来瘦，只有掐着他的人才知道手感有多舒适。
他趁着康泽下床刹那间，长臂一挥，将康泽拦腰拖回床上。
康泽被惯例一带，条件反射的抱住常欢的胳膊。
常欢把康泽扑倒在床上，重重的压着他，从他的脖颈吻到肩胛。
康泽羞赧道：“你怎么”他说出不口。
“我怎么了？”
“你，你，不饿了吗？就，就想”
“饿，”常欢咬着康泽的耳垂低语道，“我可以吃点餐前糖果，好吗？”
两人很久没做，都有些情动，康泽偏着头，任由常欢亲吻他的脖颈，“我去洗个澡。”
“不用。”常欢追着康泽的嘴唇缠着他，不想再等。
康泽含糊不清的推着常欢，“欢儿，等一下，等一下，我先做准备”
常欢怔了一下，把康泽捞出来抱着，康泽挂在他的身上，他含糊不清道：“我帮你。”
“唉？”康泽抗拒道，“不用，我自己去就好。”
“正好我也想洗澡了。”常欢坏笑道。
“欢儿，放开我，我自己来，不用。”康泽急道。
常欢双手紧了紧：“羞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二十分钟的澡花了一个半小时，最后康泽浑身无力坐在常欢的腿上。
康泽累的没法下厨，于是常欢去做了菜粥，一勺一勺舀着吹凉了喂他。
康泽被常欢圈在怀里，常欢轻吹着菜粥。
“粥没味道。”康泽张嘴，常欢喂他。
“今天先将就喝点粥，明天我们去吃墨西哥菜？”常欢耐心的哄着。
“不想吃。”
“法国菜？”
“中午吃过了。”
“那烤牛排？”
“也不想吃。”这是心里有主意了，等着常欢说呢。
常欢哪能不知道康泽的心思，刮他的鼻子，“那宝贝想吃什么？”
康泽狡黠一笑，“火锅。”
“国内还没吃够？”
“必须不能够啊，我每天都吃也不会腻歪，我网上说四川人每天都吃火锅的。”
“你又不是四川人。”
“可我外祖是啊，我是隔代隔代隔代遗传的。”
常欢把康泽往身上提了提，让他坐得更舒服些，担心道：“会不会太辣了？”
“不会，去嘛，我想吃火锅。”康泽摆出低眉嘟嘴的模样撒娇。
康泽这是拿捏了常欢的命门，回回不听话就撒娇，常欢故意道：“呵，我要说不呢。”
康泽这大半年被常欢宠得早就忘了北，就没想过常欢不陪他的，常欢这一锤子打的他措手不及。
“不行，你得说‘好’，必须说‘好’”
“那我就‘不’呢。”
“在我这就没这个选项。”康泽鼓着腮帮子，搂着常欢的脖子，腿上使劲划拉着，两人的身体也随着荡来荡去的。
常欢被他给气笑了，圈在他腰上的手紧了紧：“你现在是越来越霸道了，在美国你想吃饺子了就得吃饺子，想吃火锅就得吃火锅，在国内吧，你又想吃masa，是变着花样的挑了。”
康泽原本也不挑食，自从同居后就变得挑食了，自然是因为有人惯着他，他就越来越骄横。
“我哪有，人在异乡为异客，只有美食能抚慰我的心灵。”康泽狡辩道。
常欢又舀了一勺粥喂他，康泽却赌气不肯吃了。
“再吃一点？”
“没肉，不想吃。”
好嘛，还说不挑食，现在是粥里没肉都不肯多吃一口了。
“你再喝几口粥，明天就吃火锅。”常欢无奈地想，康泽被他宠坏了，哎，算了，也挺可爱的。
康泽又故意拿乔，偏偏就不肯乖乖吃饭了，常欢连哄带骗喂了半碗。
等把康泽抱到床上睡着了以后，常欢又爬起来收拾了桌子、“战场”，在国外，起初会把烂摊子留给保姆来做，后来是顺手，再后来就是习惯了。
等他把东西都收好，掀开被子上床睡觉，康泽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像只猫贴了过来。
常欢躺下，康泽就钻进他的怀里。
常欢摸着他的小脸，“怎么还不睡？”
康泽不说话，习惯性的扭着身子，头靠在他的胸膛上，手环抱住他，腿夹在他的腰上，常欢的胸肌练得饱满，此时松懈下来就显得软，只要他在家，康泽没有哪一天睡觉不枕在他身上的。
常欢低笑道：“怎么了？”
“睡觉。”康泽闭着眼睛，半梦半醒的呓语。
常欢吻他：“睡吧，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