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收点利息
魔族帝国疆域广阔，占据着魔界的大部分地域。
为了便于管理，除了帝都所在的中央行政区和边疆的数座魔王军要塞直接隶属于魔帝外，帝国的其他地域分别由各个魔王镇守，这就有点像另一个时空的古代藩镇。
而准魔王试炼，就是为了选拔出符合魔王标准的预备队伍——准魔王而准备的。
由于魔王是魔族帝国的根基，所以选拔准魔王的标准非常严格，不仅对个人能力，也就是职业等级有要求，还要考核试炼者军、政、人、财等各方面的能力。
这几天正是准魔王试炼报名的日子，报名工作只持续一周时间，时间一到，资格审核通过的试炼者将立即启程，前往帝国分配的临时领地开启试炼。
可以说，这是目前最适合吕良的选择，也是他唯一的选择。
虽然在心中有了决定，不过吕良还是想找人再打听一下，多了解一点试炼的内幕。
吕良轻抚胸口的学院徽章，心中默念“联系人”，在他的视野里弹出了一道光幕。
光幕从中间分成左右两个部分，左边是已经记录的联系人，右边则显示所选择联系人的已知具体信息。
学院徽章是学院里某个院长的研究成果，可以把身份识别、资料查询、区域通讯等一系列功能，都集成在这个小小的徽章上。
更值得一提的是，现在这项技术已经在全帝国推广，包括帝国行政部门、各大家族、其他高级学院等各方势力，都已经开始应用，未来有希望做到全民普及。
“哎，找到了！”
吕良把联系人名单拉到末尾，终于找到了——“鲍德尔汀”，一个以小道消息灵通闻名的学弟，据说已经被魔界帝国中央情报局（简称‘魔情局’）预订，毕业后直接去魔情局报到。
“嘟嘟……咔”
通讯接通后，吕良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位身穿休闲装的清秀青年影像，蓬乱的头发遮住了他的半只眼睛，却无法掩盖他呆滞的眼神和满脸的倦容。
蓬发青年看到吕良后先是愣了一下，忽然间眼神似乎灵动了许多，欣喜道，“贞特学长，听说你中午又晕倒了，现在已经没事了吧？”
吕良嘴角的肌肉突然抽搐了几下，暗道：你这小道消息也太灵通了吧，这都知道？
吕良随口敷衍了几句，旋即认真问道，“鲍德尔汀学弟，我想了解一下准魔王试炼详细信息，你那里有这方面的吗？”
鲍德尔汀表情纠结地斟酌了一下措辞，“有倒是有，如果你想知道普通情报的话，我可以免费提供给你，不过如果想知道攻略级情报的话，那就需要支付情报费了，因为有些情报我在获取的时候，也是付出了一定代价的。”
吕良点头表示理解，知识付费、信息付费，他懂。
鲍德尔汀的影像眼中波光闪闪，遥望虚空，似乎是在徽章的另一边查找资料，不久，他再次开口道，“贞特学长，我已经把情报给你发过去了，你慢慢看，我先和你简单讲讲这个试炼。”
紧接着好像又突然想起什么，拍了拍脑袋，“对了，这份情报里面涉及到一些秘密资料，千万不要外传。这次的情报费，嗯……打个折吧，你给我250学院贡献值就行了。”
“叮~”一声轻响，吕良视野的光屏上出现了一份资料文档。
吕良眼皮一挑，随手通过徽章把251学院贡献值转了过去，“给你凑个整，有零头不好看。”
鲍德尔汀挠了挠脑袋，“整”是这样凑的吗？学到了。
“贞特学长，准魔王试炼的目的和意义我就不说了，情报里面都有，我就捞干地讲一讲。”
“好，请开始你的演讲。”吕良做出个邀请的手势。
这扑面而来的仪式感，害的鲍德尔汀一开口就用起了官方语言，“准魔王试炼素来讲究的是宁缺毋滥、优中选优。”
随即气势一颓，又恢复成之前的语调，“说白了就是报名资格要求高，考核标准严，试炼通过名额少。”
“通常来说，只有25周岁以下的魔王军精英统领，或者魔王学院的优秀应届毕业生，才有资格报名参加试炼。”
“试炼期是五年，五年之后对试炼者的职业等级，军、政、人、财等各方面能力进行综合评定，综合积分达到及格线以上的参与排名，排名前十位通过试炼，其他人全部淘汰。”
见吕良在认真倾听，鲍德尔汀继续加了一把火，“帝国每年都组织准魔王试炼，试炼成功了，试炼者的临时领地就会成为他的永久封地。”
“可如果试炼失败，那五年的努力和付出将化为泡影，这块临时领地就和试炼者没有一点关系了，或者被帝国当做下一批试炼者的临时领地，或者赏赐给临近的魔王。”
看到吕良的表情严肃起来，鲍德尔汀露出一个坏坏的微笑，“这么多年来，随着准魔王试炼的进行，帝国可提供的临时领地越来越少，位置越来越偏僻。可帝国选拔的标准却没有下降，甚至还有逐年增高的趋势。”
说到这里，鲍德尔汀看向吕良，不再言语。
吕良被看得一怔，这是准备课堂提问？“嗯，准魔王试炼嘛，宁缺毋滥，我懂。”
鲍德尔汀露出一丝微笑，微微摇头，“回答正确，但并不全面，还有‘优中选优’。如果这批试炼者能力较差，达到综合积分标准的不足十人，那么这几个人全部通过。”
“可如果这批试炼者中天才扎堆，综合积分在十名开外的也比弱年第一的积分高，那也只录取十人。所以跟本就没有所谓的安全积分线，只能祈祷自己这批试炼者天才不多。”
“那这期准备报名的天才多不？”吕良随口问道。
鲍德尔汀向遮挡住眼睛的乱发吹了口气，用手指把头发往高抓了抓，“不知道，我说话向来以事实为依据，从不妄加揣测。”
吕良被噎了口气，“那再说点别的吧，比如，我参加试炼的话，通过的可能性有多高。”
鲍德尔汀认真地看了看吕良，正色道，“零！”
看见吕良的表情有些不服气，便解释道，“这个试炼对于平民家庭出身的试炼者来说并不友好，当年刚开始举办的时候可能没那么明显，可现在却有一部分是家族实力的比拼。”
吕良不解，“如果家族可以直接提供帮助的话，那这个试炼还有什么意义？”
“原则上来说家族不可以给试炼者提供帮助，但实际上，家族是可以在试炼初期，为试炼者提供不超过上限标准的帮助。毕竟现在试炼领地条件越来越差，帝国对此也是默许的。而且每个家族都提供不超上限的帮助后，大家还都是在同一个起跑线。”
吕良是明白为什么对平民学生不友好了，家族提供不了任何帮助嘛，可后面那句话又怎么解释？
鲍德尔汀继续解释，“大家族子弟参加试炼，即便不依靠家族的资助，也会有很多势力愿意帮一把，不一定是看好这个试炼者，更多是为了试炼者背后的家族，以结个善缘。”
“不过，现在大家族子弟一般不参加准魔王试炼了，因为即使通过试炼也就是个准魔王，大家族不缺准魔王。而且家族还得投入资源扶持，得不偿失。除非某个子弟有成为魔王的潜质，家族才会让他参加试炼，重点扶持培养。”
“所以如果你想要参加准魔王试炼的话，你的竞争对手主要来自魔王军和中小家族的子弟。不过通过试炼的胜算嘛……还是没有。”
鲍德尔汀耸了耸肩，“毕竟来自魔王军的试炼者，也有很多来自家族，要人有人，要资源有资源，比学院派更加强势。”
吕良算是明白了，自己参加准魔王试炼的话，可能也就是个陪跑的命，虽然有些不甘心，但这就是现实，哪有绝对的公平可言？可对于各个家族来说，这就是公平。
吕良有点纠结，参加试炼的话，有可能一番努力过后白白浪费5年。可不参加呢？有可能一个月后就直接玩完。
这还有的选吗？硬着头皮也得上啊，而且即便五年后试炼失败，那自己也积累了各方面的经验，无论是到大家族找工作，还是加入魔王军，都会有一定优势。
不过，吕良在心里也在较着一股劲，“平民家庭怎么了？平民就不是帝国的一员了吗？我就要以平民的身份参加试炼，到时候通过试炼，打你们所有看不起平民的人的臭脸！”
吕良随即又想到了马尔多等人，暗想道“中午的时候他们袭击过我，我还想着报仇来着。现在知道他们还通过契约，把我的留校名额弄没了。当然现在即便没有契约了，我也不敢留校了。”
吕良继续做着心理建设，“但是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袭击过我，我要新仇旧恨一起算，先找他们收点利息不过分吧？为参加试炼做点准备嘛，我是平民出身，家族提供不了帮助，找仇人要点赞助不丢人。”
主意已定，吕良抬头看向鲍德尔汀的影像，“好的，我大概了解了，剩下的我回头仔细看一下你给我发的资料吧。”
接着，故作不经意地问道，“对了，你知道马尔多、伊凡、迪莫和修斯他们四个住在哪里吗？我中午昏迷后被他们送去医院，怎么说也得当面感谢一下。”
虽然口中说着感谢的话，可那森冷的语气却怎么听都不对劲。
鲍德尔汀没有细想，在徽章的另一边操作了一番，惊喜道，“运气不错，他们现在刚好都在伊凡的公寓，我把地址和通讯号给你发过去。”
“叮~”消息已就位。
“贞特学长，这条消息就免费送给你了，提前预祝你在准魔王试炼中旗开得胜。”
吕良露齿一笑，“哈哈，借你吉言，不过我只是打听打听，不一定参加呢。我也免费送你一条消息吧：下个月伊斯特莉亚院长准备为我做一个全身检查，嗯，专项检查。”
言罢，吕良向鲍德尔汀挥了挥手，准备挂断通讯，“有人求购这条消息的时候，可以多要一点，他出得起。”
鲍德尔汀的声音在影像彻底消失前传了过来，“明白，任何消息都有它的价值，而我则会让这个价值最大化。”
望着视野中重新变回通讯簿的光屏，吕良有些愣神，“任何消息都有它的价值”这句话似乎有点耳熟，想不起来是自己说过，还是在哪里听过。
忽然，吕良又想到了另一件事，中午自己临时起意改走的小胡同，可依然被马尔多几人给堵住了，不会是这小子给他们提供的消息吧？
吕良没有再想，看了眼鲍德尔汀发过来的地址，“维利亚花园城区，看来马尔多还挺会享受嘛。”
调整了一下行进方向，朝着维利亚花园城区的方向踱去。
月亮斜挂夜空，把吕良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欠我的债，千万别隔夜还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