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相见
“咯咯咯。”陈瑾瑜听见溪边传来一阵小女孩的笑声。
那是,玉儿?
穿着红色小袄的玉儿坐在岸边看着凌秋月在溪水里跳舞。
陈瑾瑜顺着她的小脑袋看了过去。
只看见穿着素色纱衣的女子,衣裙坠在水里,随着水流的声音跳着惊鸿一舞。
纤细的玉臂柔软又具有着极致的乐感,像水一样安抚着观舞者急切的心情,腿部的动作一起,惹起水花阵阵,水花也好像会跳舞一样,安逸的落入水中。
等那女子转过身来,陈瑾瑜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凌秋月,他的妻子。
她美得诱人,一曲舞蹈令人沉醉其中,纤细的腰腕,仿佛洛神身影,女性的曼妙滋味尽在其中。
陈瑾瑜的心又一次猛烈的跳动了,他用手捂住心脏,扑通扑通。
上次心脏这样跳动,还是和月娘成亲的时候,她虽然面无表情,但鸳鸯盖头下的她红唇娇艳欲滴,情深之处,也有一丝羞涩引他想要一探究竟。
“我艸,想不到你这么牛。”
一段聒噪的男音打破了水中一舞的美好意境,陈瑾瑜才发现不远处还有两个男人,穿着一灰一白。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是哪里毕业的?”凌秋月自豪的挺起小胸脯,用小粉拳捶了捶。
灰衣男子轻轻笑了,胸腔传来阵阵震动。
白衣男子催促着凌秋月赶紧上岸,“别感冒了,先上岸吧!”
鼠鼠扶着凌秋月慢慢上了岸,手上的肌肤细腻温暖,鼠鼠不由得晃了神。
天命之子总是这样好看的。
从她纤长的睫毛到殷红的嘴唇,鼠鼠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小白嫌弃的看了看献殷勤的色耗子,麻溜自己也上了岸。
远处的陈瑾瑜看到这一幕心都碎了。
他从刚刚美好的幻境出来就被这一幕打击到了。
那个牵着月娘的男人是谁?
他感觉到气的都呼吸不上空气了,脸都红透了。
岂有此理!这人怎么可以随便摸别人的娘子。
陈瑾瑜看见凌秋月看了过来,立马把咬牙切齿的表情改变成板着脸的样子。
这女人没看见自己生气了吗?还不来解释一下!
凌秋月刚上岸穿好了鞋袜,就看见五米远站着一个青年。
他一袭青衫站在那里,一身长袍也遮不住挺拔的身材,身材伟岸,五官轮廓分明而完美,睫毛下是一双清澈的眼睛,薄薄的嘴唇轻轻抿着,脸上仿佛笼盖着一层寒冰之气,满脸写着我不高兴。
凌秋月以为这个读书人看见自己两男一女戏水觉得有伤大雅,不高兴了呢。
她故意朝着俊美绝伦的男人吹了个口哨。
你管老娘找几个。
陈瑾瑜听到这个口哨刚开始脸色绿了,怎生如此轻浮?
但他仔细一想,或许是月娘知道自己生气了,吹口哨安慰他呢,月娘稳重识大体怎么可能吹口哨调戏自己。
调戏,不,这词用的不对,自己可是个大老爷们。
正当他纠结着,就看着凌秋月向他走来,他挺起了胸膛,端起了一个胳膊放在小腹起。
一家之主就该有点一家之主的架子。
先把气势摆出来,再治治这个不回家的女人,然后她撒撒娇,自己批评她一次,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至于这两个男人,呵,他们长的还没自己好看,也没自己会读书,解决他们就是小事一桩。
凌秋月看着这人脸上就像调色盘一样不断变化着,等她走到离他一米的位置,就发现有些不对劲。
她脑袋里突然想起她的初恋,这两人怎么长的一模一样?不过这人远远看着是长发,让她没认出来这张脸。
凌秋月和陈瑾瑜擦肩而过,凌秋月心想要不要再看看这人,怎么可能有人会长的和“他”一模一样呢?
陈瑾瑜心头一哽,月娘…没认出来自己?
离家的这几年,自己在外面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漂泊,每天白天和晚上,除了学习,满脑子就是家里的她,她是自己唯一的一个女人,他的妻子。
竟然一句话都不和自己说,就吹了个口哨走过去了?自己又不是狗!
陈瑾瑜怒火中烧,他气呼呼的咳了两下。
“咳咳。”
后面的人还是没反应,她已经离自己两米远了。
“咳咳…咳咳咳。”陈瑾瑜咳了两声,没想到被口水卡住了,不受控制的使劲咳嗽起来。
凌秋月扭头看了后面的人一眼,这人不会有什么毛病吧?他咳嗽的很是剧烈。
看他长的这么像故人,要不…回头看一眼?
凌秋月不知道自己抱了怎样的心思,又倒退了几步看了他一眼,这脸确实和初恋长的一模一样。
他的咳嗽已经停下来了。
看样子,没事了。
凌秋月不知为何,看见这张脸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继续往家里走了。
于是,陈瑾瑜受到了两次明晃晃的忽视。
为什么?
陈瑾瑜听见脚步声走远,心里百思不得其解,他从刚开始气呼呼的状态变成了深入思考。
是不是自己做错什么了?所以月娘不理自己?莫不是自己回家太晚了,她刚刚对自己吹口哨其实是在和自己生气?
还是自己娘又欺负她了?不会,都分家了,应该不太可能。
陈瑾瑜扭头偷偷看了看凌秋月,她身旁面走着两个男人,陈瑾瑜摸了摸鼻子,也迈着步子跟在了她后面。
反正自己买了礼物,大不了哄哄她就是了。
凌秋月忽然发现刚刚的青衣男子跟在他身后,以为那男人也同路,便也没多说什么,不然显的太自作多情。
她和鼠鼠、小白一路说说笑笑的回了家。
身后的陈瑾瑜越想越乱,他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原因惹凌秋月生气了,看着凌秋月刚刚扭头看了他一眼。
他赶紧移开脑袋,若无其事的看着天。不和她对视,她应该不会太生气吧。
奇怪,明明是她不守女德,还生这么大的气做什么?都不过来迎接自己回家。
陈瑾瑜越想越气,他甚至还觉得有些委屈。
凌秋月觉得后面这人还真有意思,一直偷偷看自己,被发现还装作自己到处瞎看,不知是谁家的笨蛋跑出来了。
他要是去敌方做探子,肯定第一个被抓到。
陈瑾瑜跟了凌秋月一路,凌秋月都没说什么。
可…到了她家门口,这人怎么还想往里进呢?
“停,你这傻大个,怎么?还想跟去别人家呢?”鼠鼠忍无可忍的说道。
他早看这人不顺眼了,可惜凌秋月拦住自己没问这人,白白让这人跟了一路。
“别人家?”陈瑾瑜立马反应过来,莫非这房子不是自己娘子盖的?其实是这个男人的家!
他的妻子和别人在一起了,蛋崽喊了别人做爹。
鼠鼠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他挑了下眉,“不是我家,还能是你家?”
陈瑾瑜颤抖着手,气的说不出一句话来,“月娘这是真的吗?”
凌秋月疑惑的看着这个男人,这人谁啊?怎么还叫自己月娘呢?
看着凌秋月不说话,陈瑾瑜越想越气,他袖子一甩,打算去他大哥家问问清楚。
大长腿迈的飞快。
凌秋月认真想了想,这人不会是…
我素未谋面的相公吧?
凌秋月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小跑了几步,拉住前面人的袖子,柔柔的喊了一声,“郎君?”
前面的陈瑾瑜气的脸都红了,但是听见这声绵绵的郎君,还是决定听听凌秋月的解释,“怎么了?凌氏。”
陈瑾瑜将后面两个字咬的极重。
反正以后你我都是陌路人,我再也不会喊你月娘了。
想着这番话,陈瑾瑜竟觉得悲痛万分,自己想与她携手到老,却换来了这样一个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