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成年人的试卷
白嘉荣被老同学缠住一时走不脱，许钟乐等不住给他发了条先走的短信。
等白嘉荣晃晃悠悠看到短信时天都黑透了。
他没让人送也没开车，就一个人在街上慢慢走着，突然想到庄荷说的话，许钟乐确实不适合做秘书。
不适合做秘书，那么适合做妻子吗？
他给白泽打电话前，曾经做过一份关于许钟乐适不适合做妻子的分析。
没有厚实的家世背景扣20分，容貌不够出众扣10分，学历不够扣10分，性格不够温婉扣10分
会做饭加50分，勇敢善良加50分
百分制的考卷，他做的一塌糊涂。
自打接手公司后，他就有考虑未来伴侣的人选。
他妈妈说女人最懂女人，婚姻大事就该听从父母之命，门当户对家世是最重要的，所以他把选妻子的权利交到妈妈的手上，哪怕此刻，他也没想把这个权利收回来。
许钟乐，许钟乐
白嘉荣在心里一遍一遍念着这个名字，仰望天空，漫天飞雪纷纷而下，落在他的睫毛上，鼻尖，嘴唇
他喜欢许钟乐，对她充满好奇，想对她好，迷恋她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对她做的饭情有独钟
对一个女人做的饭情有独钟？
白嘉荣也觉得荒唐，可他就是对许钟乐围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很喜欢，一家子的烟火气和温暖在一个女人身上展现的那么极致。
也许他从小没有在妈妈身边长大，不曾体会过母亲身上的“家气”，所以才会在另一个女人身上那么渴望。
看着雪花在手里还没握住就已消融。
白嘉荣觉得心口酸酸的，有种无法宣泄的拥堵。
掏出电话拨通，那边传来困惑的伴有沙沙的翻书的声音。
“许钟乐！”
“喂，老板？”
许钟乐在做卷子，一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你打电话有事吗？”
“许钟乐”
“嗯，老板，我在。”
“许钟乐”
许钟乐握着手机没忍住笑了，道:“老板，我在，你讲话啊！”
白嘉荣的耳朵像被电流击中，那声轻快的笑声让他浑身酥酥麻麻，也跟着笑了，“下雪了，许钟乐！”
许钟乐起身撩开窗帘，果然看见窗外飞舞着雪花在夜空中洋洋洒洒飘满山川河流，整个世界都处在一种美好的静谧中。
“嗯，我看见了，天气预报没说下雪，还说过几天会有升温的”
“许钟乐！”
“嗯！”
许钟乐不太自在的靠在墙上，“老板，你怎么了？这么晚还没回去吗？”
“你没等我。”
“我给你发短信了，而且周末你参加的是私人聚会，我一个秘书不太方便出现。”
“我这么有钱苦恼一下斤斤计较一下难道不应该吗？”
“什么？”
“你这么穷，你为什么也这么斤斤计较？”
“”
许钟乐拉上窗帘，嘴唇紧抿，她听出白嘉荣喝醉了，自然明白他为什么喝醉。
作为秘书没资格介意老板的情绪，可他感情上受的伤为什么找她这个秘书发泄，就算有加班费她相信庄荷也一定不受这个气。
“老板，不早了您赶紧回家吧。”
“许钟乐，你凭什么斤斤计较？”
许钟乐刚才涌出来一丝陌生的燥热变成了无形的怒火。
“老板，我给白泽打电话，让她接你回去。”
说完许钟乐挂了电话，给白泽打电话，结果白泽在杨竹那儿，听见白泽求杨竹道:“快，乐乐姐给你提供了一次对未来大舅哥表功的机会。”
许钟乐笑着和白泽聊了几句挂了电话。
再次撩开窗帘，外面的雪花落得越发凶猛，低垂的夜空像口大锅盖下来，让人压抑难受。
下午，曲庆和方静走后，聚会的话题就从各自的商业吹捧变成追忆似水年华。
青葱岁月，不负韶华，再加上篮球场经典的院花对院草的表白。
没有几瓶酒下肚，那些围观者都不会把场景回忆的那么清楚。
守在门口的许钟乐被进来出去的服务员当猴子一样观赏，她没心思追忆什么，也没什么可追忆的，要不是因为买的几件衣服在白嘉荣车上，她也不至于站那么久，虽然最终没等到。
周一上班，许钟乐照例把饭盒拿给章晖，坐电梯时再次遇到白嘉荣学会主动打招呼。
“老板，早！”
“早！”
白嘉荣接过许钟乐递过来的饭盒道:“你衣服还在我车上，下班记得拿。”
“好的，老板！”
许钟乐双手交叠放在前面，白嘉荣眼角余光盯着许钟乐“咳嗽”一声，不自在道:“那个，前天下雪了。”
“嗯，我看到了，今年第一场雪。”
“是，是啊，之前说过下雪的时候带你，带大家赏雪的，不巧我明天要出差。”
“没关系的，大家都能理解。而且大家可能都赏过北京的雪景了，毕竟在北京待了好几年。”
白嘉荣握紧饭盒带子，语气不太刻意道:“也对，好像只有你是第一次在北京过冬。”
“老板，”
许钟乐仰头笑道，“我和史丹商量好了，等她休息的时候出去玩。攻略都做好了，她对景点很熟悉的。”
“是吗？”
白嘉荣挡住电梯门让许钟乐先下，嘀咕道：“不是先答应我吗？”
许钟乐听见了，停下脚步道:“老板，我刚来北京就和史丹说好了。”
白嘉荣笑比哭还难看，小声道:“还真是喜欢斤斤计较。”
许钟乐也听见了，她坚信，白嘉荣那晚既没有醉酒，也没有酒后失忆！
可是，为什么呢？
下午，许钟乐拿上衣服准备走，白嘉荣拦住道:“我出差大概一周。”
许钟乐点头道:“我知道，申悦订的机票。”
白嘉荣蹙眉，“你现在越来越像个秘书了，要不是知道你不喜欢生气，我还以为你在和我生气。”
“——？？？”
许钟乐愣住，是啊！她这是在干什么？
白嘉荣不在意道:“我不在期间你不要偷懒。”
许钟乐马上保证道：“老板，你放心，我肯定好好工作，行动指挥听申悦的。”
白嘉荣道:“秘书这个工作既在高位又是旁观者，看聪明也考验智慧，眼色很重要。”
许钟乐笑道:“老板，你说话像是猜谜。虽然，你说的这两样我都没有，不过看人眼色我可是很在行的。”
白嘉荣看着许钟乐得意洋洋的样子，无奈哂笑着摇摇头。
公司无老虎，许钟乐就放了羊！
许钟乐终于敢大大方方的把课本放在办公桌上看了，还敢和申悦在茶歇间自制手抓饼吃。
申悦咬了一大口培根，陶醉的闭上眼睛，“太好吃了，这玩意儿就得吃刚出锅的。”
许钟乐关上电饼铛笑道:“老板可以吃吐司抹辣酱，你为什么不能吃手抓饼？”
“老板永远是老板，老板可以做的事情，不代表我们就可以做！”
“是，上班第一天你就说过。”
这时外面电话响了，许钟乐跑过去接起，原来是白嘉荣，“老板，你到了吗？”
“嗯，”白嘉荣刚下飞机就忍不住想知道许钟乐在忙什么，有没有想他，“你干什么呢？”
“我，”许钟乐心虚道:“我在整理会议纪要。”
“呵，”白嘉荣笑道:“行，还挺敬业！”
“您放心，我的工作状态和您在时绝对是一样的。”
“干嘛突然唱高调，做什么亏心事了？”
“”
高精尖人才也就算了，还兼职心理师？
“老板，你，你下飞机直接去酒店吗？”
“嗯，下午要参加一个商务酒会。”
“哦，好，老板你赶紧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许钟乐？”
“嗯？”
“你带午饭了吗？”
“带，带了。”
“我的呢？”
“你的？老板，你要出差，没做你的。”
“能做好快递过来吗？”
“快递？”
电话里白嘉荣的声音疲惫中带着一丝柔软，许钟乐的心像悬在一条布满荆棘的藤条上，想靠近又不敢，想远离又被拼命的吸引。
“快递过去就坏了，”许钟乐耐心安抚道:“老板，等你回来，我给你做四菜一汤。”
“好，”白嘉荣贴着电话道：“我等着。”
收了电话，庄荷上前道:“总裁，方董事长昨天就到了，住在隔壁酒店。”
“一来就见了那位副院长，下午两人要打高尔夫不参加酒会。”
“方静什么时候到？”
“明天。”
“总裁，我们下午要不要也去打高尔夫，刚好副院长在，聊的高兴可能地的问题就解决了。”
白嘉荣进了电梯，余光瞥到外面躲闪的人影时冷笑道:“酒会正常参加，给我约后天早上的高尔夫。”
“好的总裁。”
下午六点，白嘉荣着黑色西服正装出场，一进门就引起在场所有人的高度关注。
穿着旗袍的漂亮礼仪小姐伸出左手引领，白嘉荣脑子里浮现出许钟乐笨拙又坚持的样子，不禁嘴角也变得柔和，惹得礼仪小姐一下子羞红了脸。
一到会场就成了花团锦簇的主角，男的举着酒杯聊项目，女的举着酒杯频送秋波。
好在有庄荷在，劝酒的一一挡下，撩骚的铁面无私。
这时从远处走来一位外国男人，个子很高肤色很白，年轻帅气穿一身燕尾服与在场的其他人有明显的分别。
“嗨，荣，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david！”
白嘉荣与david热情相拥。
david转头看向庄荷，笑着拥抱，“carina，好久不见，你又变漂亮了。”
“谢谢！刚才很精彩的演讲，你的中文也越说越好了。”
david手指比划道:“我懂，现在我们这种行为叫‘商业互吹’，对吧？”
庄荷笑道:“这是客套！还谈不上‘商业互吹’。”
david漏出一丝困惑，揉着眉心道:“哦，是吗？中文实在是太难学了，汉字也很难学，我前几天学了一个字，哦，实在太难了，我本来想给你们展示的，可是我忘记了。”
白嘉荣笑道:“你已经很厉害了，可以说这么多语句通顺的句子。”
“可是，你们说话有普通话，还有各种方言，教课的中文老师说biangbiang面的biang必须用陕西方言说才有滋有味。”
白嘉荣和庄荷互看一眼，惊讶道:“哇哦，david，说实话，你已经算是半个中国通了，biangbiang面都知道，了不得。”
三个人正聊得开心，突然会场大门再次打开进来一人，同样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曲庆顶着一头棕色卷毛，上身穿一件黑色西装下面穿一条花裤衩，顶着一张酷拽欠揍的脸大摇大摆的进来。
从吧台上拿起酒杯在众人诧异的注目下走到白嘉荣跟前，呲牙朝david打招呼，“嗨，nice to meet you”
david愣了一下，出于礼貌道:“你好！”
曲庆笑道:“呦，会说中国话啊，穿一身开叉鸟衣还以为只会hello。”
david又一脸困惑，“你说什么，什么鸟毛？”
“就是”
白嘉荣沉下脸道:“胡说八道也不看看什么地方。”
曲庆不服道:“怎么了，我也有十六分之一的英国血统。”
白嘉荣道:“那不是八竿子打不着。”
david好奇道:“你俩是，是双胞胎？”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