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无法真正的快乐
“就是觉得免费，不要钱，想占小便宜。”
许钟乐目光清冷坚定，看着周围人带有恶意的脸，微微一笑，“这种行为不对，是我该道歉。但，这件事与其他人无关。”
许钟乐说完走到李优面前，弯腰道，“对不起！”
“你！”李优第一时间看向白嘉荣。
白嘉荣眼神冷漠，看着许钟乐的背，脑海里想起在诊疗室她被人咒骂的样子。
也是一副无所依无所靠的神情，肩上担着所有的指责和咒怨，永远保持着一种疏远感，像无情无爱看破红尘的高僧，随时可以拂衣而去，毫无留恋！
她好像无法真正快乐起来，可以和朋友笑语晏晏，和同事嬉笑互助，遇到高兴的事情她也很快乐，但这些快乐就像是膝跳反射一样，笑完就过了，不管刚才有多快乐。
当突然想到某些瞬间，或者遇到某些事情，永远都会用最快的速度黯淡下来，无论有多少束光都照不亮！
白嘉荣对李优道，“你富有，骄傲，任性，可以享受所有美好的东西，也可以随意践踏别人所拥有的这些。但是，你依然丑陋。”
“她今天之所以弯下腰，不是畏惧你，而是她高洁的灵魂，正确的三观和从未消失的勇气，这些恰恰是你们所没有的，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白嘉荣说完拉起许钟乐的手离开。
白泽看着呆住的李优，“开心吗？李优！”
“为了一包卫生巾至于吗？”白泽环顾所有人，“张口诬陷一个女生是小偷，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这叫不教而诛！
你们问问自己，有没有过不问自取的时候，你们有勇气说对不起吗？”
“白泽，”
李优拉白泽的手，却被她甩开，不满道，“咱们不是朋友吗？”
白泽走到门口转身看着里面的人，笑道，“从现在开始，你们都是我黑名单上的人！”
白泽从会所追出来没看到白嘉荣却被开车而来的杨竹拦住，“别追了，我看到白总带钟乐走了。”
“怎么回事？”杨竹道，“你不是说吃饭吗？”
白泽叹了口气，“还吃什么呀，早知道就不来了。”
杨竹牵起白泽的手，笑道，“谁这么大胆，惹我家甜甜公主不高兴？”
白泽坐在车上把刚才的事情讲了一遍，懊恼道，“我真没想到李优居然是这种人，她明知道乐乐姐是我带来的，居然敢这么做。
还有我哥，明明是喜欢乐乐姐的。可是总给人一种哨探的感觉，没有全力以赴，孤注一掷的魄力。”
杨竹握着白泽的手，道，“钟乐的性格也很奇怪，心思重，别人很难走进去。”
“哪有？”
白泽认真道，“难道是因为我哥太老，不行了？”
杨竹亲了亲白泽的手背乐的没办法说话。
和来时的愉悦不同，路边枯败的树枝上叶子零星的凋落，寒风呼啸而过发出“呜咽”的叫声。
好一派肃杀之像！
“对不起！”许钟乐沉默良久说出这么三个字。
“抬起头！”
白嘉荣踩住刹车，伸手捏住许钟乐的下巴，“和我道什么歉？”
许钟乐被迫抬头看着前面被车灯照亮的方寸之地。
白嘉荣靠在椅背上，单手支着脑袋，犹豫问道，“为什么拿？”
“老板，”
许钟乐调整好情绪，又像活过来一样扭头看着白嘉荣，“今天”
“许钟乐，我现在才发现，你叫我老板的时候其实是给你的一种心理暗示，并不是因为敬畏！”
“什么？”许钟乐愣住。
“老板！”
白嘉荣琢磨着这个词，道，“就像是一个安全词！不管你和我之间是什么气氛，当你觉得不安时你就会用‘老板’这个词提醒你回到你设定的安全世界中，就像婴儿出生后哭啼，想回到母亲的子宫里一样。”
“我不明白。”
许钟乐躲开白嘉荣的目光，不安的绞着手指。
“你不想说，我不会强迫。”
“你给我设定的安全词是老板，给其他人包括史丹设定的安全词是什么？朋友？
干活最多，能力最强的护士被开掉，天天浑水摸鱼的人却留下了。
你给她们设定的安全词是同事吧！所以你不生气，也不怨怼。”
许钟乐面无表情的看着灯光中浮动的尘埃陷入沉思。
白嘉荣的话像一把利刃一层一层剖开她埋好的已经告别了的叫做‘脆弱’的情感。
她不懂什么叫‘安全词’，但也听懂了意思。
不就说她戴了面具，不够真诚。
真可笑，白嘉荣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居然还追求这个？
真诚！
就是弯腰低头说‘对不起’，其他的辩驳都是苍白无力的自我发泄！
最终，娱乐了别人，消耗了自己。
她偏不，她要娱乐自己，消耗别人！
“叮咚”
手机短信提醒声打破了一度僵硬的局面，许钟乐掏出手机点开，反复看了半天突然满血复活把手机举到白嘉荣面前。
“老板，发工资了，我发工资了！”
白嘉荣脖子后仰才看清屏幕上的字，懒懒道，“恭喜！”
“老板，”
许钟乐掰着手指道，“一万二，我这个月发了一万二？”
“不好意思啊，”白嘉荣道，“给的不多，暂时只能按照实习员工的薪酬计算。”
“这么多，不少了，”许钟乐道，“相当于我大半年的工资！”
“啊？”
“我是说护士的工资，”许钟乐把手机抱在怀里激动道，“老板，我第一次拿到这么多钱。”
“打算怎么规划这笔巨款？”
“给家里，”许钟乐道，“我自己什么都有。”
“嗯，家里还好吧？”
“嗯，挺好的。”
白嘉荣重新发动车子，“真是家里挣钱的小能手。”
一笔突如其来的巨款打捞起许钟乐沉到谷底的心情，也打乱了白嘉荣一探究竟的计划。
许钟乐回到房子拉着史丹就要下楼，“你干嘛？”
“请你吃饭！”
“又请吃饭？”史丹站住不动，“和白总？”
“没有，”许钟乐笑道，“就咱俩，我发工资了，来这打工第一次领到整月的工资。”
“是吗？”史丹放下紧张，“不容易，你这今天捡枣明天捡西瓜的。”
“所以说，请你美美吃一顿，庆贺庆贺！”
“吃什么？”
“楼下火锅！”
“终于下血本了啊，许钟乐！”
第二天是周六，史丹早早上班走了，许钟乐迷迷糊糊醒来一看时间快九点，她还从没有睡过这么晚。
急急忙忙起床收拾屋子打扫卫生，所有活干完才发现也没其他事了。
坐沙发上懒了一会开始学习，这段时间她陆陆续续又买了些课本资料，还买了一套试卷，按照课本进度自学自考。
一张卷子还没做完手机响了，许钟乐一看是白嘉荣的电话。“喂，老板？”
“有事，过来加个班！”
“啊？老板，你不是不支持加班吗？”
“十倍工资！”
“老板，我马上到！”
“你还真是”
白嘉荣笑道，“不是去公司，我被付薇堵家门口了，你过来把她带走。”
“付，付薇啊？”
许钟乐挠着下巴问道，“她不是不知道你住哪儿吗？”
“估计是我妈说的，地址我发你手机上了，你赶紧来，顺便想好解决办法。”
“哦，好的，”许钟乐看了眼信息，忙道，“那个，老板，你这里我是不是要打车去啊，那费用”
“呵，许钟乐，你只认钱是吗？”
白嘉荣气道，“我派车去接你，不过，你要是办砸了，我就扣你工资。”
“你？”
许钟乐磨牙，停顿片刻突然笑眯眯道，“老板，你想不想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什么？”
“就是再也不会被付小姐打扰。”
“你有办法？”
“嗯，不过需要老板配合。”
许钟乐抱着文件夹从轿车上下来，一眼就看到站在大铁门旁边守着可视对话门铃的付薇。
穿一件开衫的羊绒衫，一条黑色的一步长裙，围了条卡其色的毛茸茸围巾，娇俏可爱。
“付小姐？”
许钟乐笑着走过去，“你怎么在这？”
付薇脸颊红彤彤的，嘟着嘴巴，“我找白哥哥。”
许钟乐看了眼大门，“在这？”
“曲阿姨说白哥哥就住这里，我一大早就过来了，可是没人给我开门。”
“老板不在这！”
“不在这？”
“嗯，我过来给老板送资料，可老板说他不在这。”
“啊？”
付薇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珠。
“要不，”许钟乐商量道，“我带付小姐去见老板？”
“真的？”
“真的！”
许钟乐带付薇来到昨晚才来过的私人俱乐部门前。
“许秘书，白哥哥真的在这里吗？”
许钟乐眉头微蹙犹豫问道，“付小姐，你真的愿意因儿时的一次相救苦恋一个不曾真正了解过的人二十年吗？”
“什么？”付薇心不在焉。
“你恋的是救你的某人，还是富贵名誉加身的集团总裁？”
“许秘书，你想说什么？”
“或者是，苦苦追求一个得不到的人会让你更有成就感？”
“许秘书，快进去呀！”
付薇迫不及待拉着许钟乐往里冲，被门口的安保人员拦住，许钟乐说明她是给白老板送资料的才进去。
“许秘书，你经常来这吗？”
付薇她们由接引的保安带路，“我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
许钟乐平静道：“嗯，因为老板经常在这里办公。”
“在这里办公？”
付薇疑惑道：“在这里办什么公？”
本来安静的会所，拐了一个弯后突然人声沸腾，音乐躁动，付薇刚才的问题顺着保安抬手的方向看去就有了答案。
不远处，没有阻隔的大厅，圆形沙发上坐了一圈男男女女，在光怪陆离的灯光下，从那么多年轻好看的男女中，付薇一眼看到白嘉荣衬衫半解歪在沙发上，左右两边靠着美艳的女子，不知道在他耳边说了什么，惹得其他人哈哈大笑。
许钟乐站在旁边目光微敛，望向万众瞩目的焦点，炽热的灯光下白嘉荣皮肤白的透亮，素面朝天凭一件白色衬衫也能把一众妆容精致的男女比下去。
目光疏离清冷，恣意而为慵懒惬意的歪靠在沙发上俾睨众人的神情将世家少爷，矜贵公子的本色展示的淋漓尽致。
“还喜欢吗？”
许钟乐冷声问，“这才是他的生活！”
“什么？”
付薇看愣了，不知道是被远处的哄闹声吵的还是被那抹艳丽的依靠刺伤了，垂目道：“你是故意的！”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