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海阔天空(宝子们看看作话,事关两人发型!)
下节英语,快下课时,赵晴叮嘱林知瑾和沈疏鸣来办公室。
“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情报,做好心理准备!”赵晴表情严肃。
林知瑾和沈疏鸣对视一眼,猜不出是什么事。
“咱们这个艺术节啊,你们也都知道,是展示班级风貌的。我首先要肯定你两为此付出的努力,但是我悄悄打听了一下,其他班的小兔崽子们大多数都选的合奏。”赵晴说到自己打听来的情报时格外严肃,可站在她面前的两人总觉得她多少是带着点兴奋在里面。
“这个,老师也希望咱们不仅学习好。所以你看咱们是不是能稍微的改那么一点点东西。”说着,她还做了个手势,食指和大拇指就比出那么一丢丢。
沈疏鸣和林知瑾对改变形式无所谓,只是两人作为不常冲浪的的冲浪选手,此刻估计只有一个想法:幸好赵晴没进娱乐圈当爱豆,不然这不是痛失市场嘛!
“两位,要不咱再想点创意?争取打败那些小兔崽子!”赵晴志气满满。
“要不我们合一首歌,边弹边唱,最好能节奏性强还炫技的那种?”沈疏鸣给出意见。
“或者是抒情一点,引起共鸣。”林知瑾补充道。
赵晴一听他们都有主意,笑了笑,“不错不错,就按你们的来吧。我的建议是节奏强一点。抒情类的可以等高二那年大家一起来,比较有感觉。”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大概制定了计划。
“今晚是练不成东西了,正常回吧。”
“没问题。”
两人边走边说计划。
“唱什么歌,有想法没?”
“粤语会吗?轻快一点比较能调动气氛。”林知瑾听到沈疏鸣提问,仔细想了想。
“想唱哪个?”沈疏鸣看着她的侧脸。
“咱两今晚回去挑,要么今晚微信聊,要么明早教室聊,最好明天中午之前定下来吧,我觉得时间挺赶。”
“好啊,我没意见。以知瑾同学的实力而言,怎样都问题!”沈疏鸣压低了声,微微弯腰凑在林知瑾耳边说话。
热气扑在她耳朵上,扭头闪躲。
“沈疏鸣?”一道声音响起,沈疏鸣不用看都知道是谁——大名鼎鼎的李主任,不过私底下大家都叫他老李。
沈疏鸣回过头带上假笑面具打招呼,“李主任好,又见面了。”
走廊原本人多,见老李来了,在外面闲聊的,嬉笑打闹的都匆匆回了教室,生怕被抓住一顿教育,走廊一下子空荡荡。
李主任指了指沈疏鸣,一脸的“你小子原来是这样”的表情,本想大声教育,想了想往前走了两步,硬是压着嗓音:“好啊你小子,大庭广众之下凑在人家女孩耳边,你干嘛呢真的是!”
“没,老李。这外面太吵了,我害怕听不清我同桌说话。”沈疏鸣张口就来。
李主任有些怀疑的盯着他看:“你小子难得这么正经。”
沈疏鸣绷直了脸:“说什么呢,老李。我一直很正经,乐于助人,友爱同学。你可别在我同桌面前说我坏话。”
懂了。
我悟了。
李主任的眼神来回扫着他们两个人,顷刻间恍然大悟,没啥好说的了,挥挥手:“行了行了,和你同桌上课去吧,昂,好好上课!”
“李主任再见。”
“老李慢走不送。”
两人的声音叠在一起。
“老李其实管的不严,就是看着严,他老是喜欢让人写检讨,犯事重的就再念一遍。”沈疏鸣慢慢给林知瑾解释,“不过我暂时没那个荣幸。”
“都怪我太优秀。”沈疏鸣还遗憾的叹口气。
“看来鸣神很期待写检讨嘛,我有空把你这个想法和李主任反映下,满足你的愿望。”林知瑾开玩笑道。
“好啊林知瑾,我觉得你变成了一个新品种——黑色茉莉花。”沈疏鸣的手放在她头发上乱揉,“你放心,如果真有我念检讨那一天,我一定拉着你一起。好同桌就要同生死共患难嘛,你说是吧?”
他揉了没几下,林知瑾头发就有点乱。刚想说他,就见沈疏鸣准备跑,她一把拉住沈疏鸣的校服下摆,踮起脚揉沈疏鸣的头发。
她没注意到沈疏鸣微微弯下腰方便她揉。两人打闹着回了教室,几乎前脚刚进教室,后脚美术老师就进来了。
她刚才可是看见了那两人的打闹,这会看过去,沈疏鸣伸手想把自己头发抓整齐,林知瑾也准备扎好头发。
她也没多管,只是正式上课前先说句“刚才从办公室走来,外面风有点大,吹乱心爱之人的秀发。”
美术老师是个刚毕业的姑娘,也理解他们的心境,顺便调侃一句。
其他人人不明所以的起哄,后排两人却对上美术老师懂得都懂、不必多说的眼神。
一节课上的热闹极了。
今晚没有练习任务,两人正常放学。
沈疏鸣还是坚持把林知瑾送到家再说。
公交车上,两人坐在一排。坐这一路公交车的人不是很多,车厢内空荡荡的。
一辆救护车擦肩而过,沈疏鸣静静看着,没说话。
林知瑾靠在窗户上看着窗外的繁华烟火,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争取今晚就把备选歌发给你吧。”林知瑾突然说道。
“都行。”
林知瑾看着沈疏鸣情绪不高,她又不是很会安慰人,总不好就这样看着,于是小声问:“要不我们唱唱歌吧?提前试一下水平?”
林知瑾总觉得自己挑了个糟糕透顶的理由。
“行啊,同桌你先来。”沈疏鸣转过头去,林知瑾看着他眼睛弯弯,车顶的灯光映进去,好像有星星,一闪一闪的。
林知瑾想了几秒,开口唱到:
“如果再见不能红着眼
是否还能红着脸
就像那年匆促刻下永远一起
那样美丽的谣言
如果过去还值得眷恋
别太快冰释前嫌
谁甘心就这样
彼此无挂也无牵
我们要互相亏欠,要不然凭何怀缅”
少女的嗓音响在耳边,林知瑾透过那边窗户看着外面,他看着林知瑾。
“该你啦。”
沈疏鸣轻笑着开口:
“但我的心每分每刻仍然被她占有
她似这月儿仍然是不开口
提琴独奏独奏着
明月半倚深秋
我的牵挂我的渴望
直至以后”
沈疏鸣就那么看着林知瑾唱,一个回头,视线相汇,就那么直直撞入眼中,撞入心中。
李克勤的《月半小夜曲》。
林知瑾一直很喜欢听粤语歌,无论是哪种风格。在她标上格外喜欢的歌单里就有这首歌。
沈疏鸣声音略低沉,唱着粤语歌。他的粤语说的很好听,唱这首歌时格外动人。两人对望,林知瑾这才发现沈疏鸣喉结旁边有一颗小痣。沈疏鸣皮肤挺白,那颗痣在那儿,要不是平时总被校服领子挡住,也不是很能注意到。
他眼神深邃,好像里面藏着数不清的情愫,但只把最温柔最好的给了林知瑾。
林知瑾觉得自己不太对劲,心脏跳动的好像太快,她都能听到“扑通扑通”的声响,感受到血液喷薄而出,“安慰不成反被撩”,她心中如此想着。
沈疏鸣也没好到哪去,他总感觉耳边一直是林知瑾的声音,她唱着彼此无挂无牵,却让他感到难受。他不想和林知瑾无挂无牵,他想让他们两个命运纠缠,一辈子都分不开的那种。
“我想我可能疯了。”沈疏鸣没敢再看林知瑾。
沈疏鸣回到家,罕见的,他母亲在家。
“怎么回来的有点晚,有事耽误了吗?”陈玉关切的问。
“嗯,送同桌回家,天黑她一个人走不安全。”沈疏鸣没有隐瞒,陈玉看的也比较开,“您怎么突然回来了,我爸呢?”
“他那边还有事,我回来看看你。”陈玉有些八卦的看着沈疏鸣,“同桌是女孩子啊,叫什么名字?长的漂亮不?人怎么样?”
“长的肯定漂亮,性格也好。”沈疏鸣看着陈玉越来越兴奋的眼神,无可奈何:“其余的先不和你说了,暂时不是你想得那样。不过将来一定是。”
“你的感情方面我和你爸爸都不多管,你自己做的决定自己不后悔,能付得起责任就好。前提是不能做出出格的举动伤害别人。如果你真的很喜欢她,那你应该做的是尊重她。还有,不要拿你们的未来开玩笑。”陈玉叮嘱道,“道理你都懂。妈妈相信你,你一定有自己的考量。但妈妈还是希望你如果遇到事情可以更理智一点,当然,你现在就很优秀,你一直都是我和爸爸的骄傲。我平时虽然对这些事看的比较开,但也不希望你因此而荒废学业,荒废未来。”
“妈……”,沈疏鸣坐在陈玉旁边,低着头看不清神色,“你希望我的未来是什么样的呢?”
“自然是不想让你吃太多苦,想让你顺风顺水的过一辈子。”陈玉有些感概,“矛盾的是还想让你受点磨难,这样也懂得更多。”
“那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事吗?”沈疏鸣沉沉问道。
“你的所有想法,只要不违背道德,不违反法律,我都会支持。”陈玉摸了摸儿子的头发。
时间真的很快,她印象里的沈疏鸣还是个说话都奶声奶气的孩子,整天跟在她屁股后面叫妈妈。好像突然之间,自己多了几根白发,而曾经毫不掩饰情绪的儿子如今能将自己伪装的很好,就连她都不一定能猜得出沈疏鸣心里到底想了些什么。
“那要是爸爸反对呢?就像……就像我初中时那样。”沈疏鸣扯了扯嘴角,说出的话让陈玉愣住。
“随口一说,妈妈别放在心上。我先上去了,今晚作业多。”沈疏鸣上楼写作业。
“好,别学太晚,劳逸结合。我工作室还有一大摊子事,我得赶紧赶过去。估计下个月我们都能闲下来,到时候好好陪陪你。”陈玉也有好多事等着处理。
“妈,你也注意点身体,别太累。”沈疏鸣早已习惯,毕竟他一个人已经过了很久。
沈疏鸣写完作业就开始听歌,选了几首发给林知瑾,她几乎秒回:咱们选的都差不多嘛。
两人又聊了好久,才定下歌曲,是beyond的《海阔天空》,节奏强,歌词好,耳熟能详能调动气氛能占很大优势。
“那应该要换乐器。”林知瑾考虑了一次。
“吉他?架子鼓?”沈疏鸣想了下风格,“或者其他?”
“可以,但是我不会架子鼓,只会吉他,所以这部分可能需要你。”当初林知瑾很想学架子鼓,但是夏舒没让她学,反而报了书法和油画。
“我来搞定,没问题。”沈疏鸣应下,“只是学校的架子鼓太差,可能需要你过来我这边。如果不方便,明天就先耽误一天,我找老师申请把它搬过去。”
“我去你那边吧,各班练习时间不一样,放在练习室也占地方。就是我还有一个问题”,林知瑾说到这有点不好意思,“我的吉他没带过来这边,所以你那里有吗?”
“有,我给你准备好”沈疏鸣一口应下。
深夜,沈疏鸣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盯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想着曾经的事和今晚陈玉的话,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梦想虚无缥缈。
他缓缓闭上眼睛,外面的月光照进来,睫毛根上微微闪着光。
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他难以抉择。很有可能的是,他在一个又一个像今天这样的黑夜里一次又一次亲手埋葬理想,又亲手挖开,直到双手鲜血淋漓,两难之际,曾经的鲜活也早已死气沉沉。
他梦到自己站在大雾之中,看不见四周,没有出路,他徘徊不定,却找不出口。心焦之际,歌声传来。声音很熟悉,指引着他向前,他看着前方天光大亮,迈过去,确实是出口。他找寻着歌声的来源,却没想到歌声突然消失,变成幽怨的低吟,慢慢的变成无力的嘶吼。
“不对,这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声音!”
他难以置信声音的转变,却猛然从梦中惊醒。
沈疏鸣按了按眉心,觉得头昏脑胀,现在想来,梦中的歌声是林知瑾的声音,可为什么会变成嘶吼呢?
他也没多想,只以为是自己的原因。
昨晚他没睡好,林知瑾也是。
睡前沈疏鸣提到架子鼓,那三个字像魔咒一样,一下子勾起她脑海中最不愿意回忆起的记忆,是她与大部分同龄人完全不同的时光。
午夜梦回,她总觉得床前有人盯着她,准确点说,是房间里的各个角落好像都有人阴冷的盯着她。空旷的房子在凌晨时才真的显现出可怕,衬得她深处无限孤独之中,后背发凉。
辗转反侧之间,她想起沈疏鸣的声音,花了点时间把他发在朋友圈的视频转成音频。声音调到她刚好能听见又不会显得怪异,循环播放直到天亮。
“唯一纯白的茉莉花……”,好像沈疏鸣在他耳边轻声唱着,让她觉得自己有了陪伴,不再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