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跟莫名其妙的女人花前月下
至九没有反驳，她从来不喜欢殊死一搏，在做任何事情之前，她会计算清楚所有利弊，然后选择一个最差的结果，提前接受它。
“但是比起做那些不切实际的梦，这样不是好得多吗？”
乔林没再看至九，趁了半晌，又蹦出一句：“咱们去那边看看吧？”
“哪？”
“和平柱。”
至九心里感觉莫名其妙，口上却道：“随你。”
她绕过茶几坐回沙发，随手给乔林抛了个青苹果：“别看了，你把眼睛看瞎了都看不见朝圣者。”
乔林：“……”
ea王宫，以一帘之隔，一边沉寂压抑，一边极尽欢愉。
诺埃尔只身一人，静静立于宫廷中央，不同以往的是，镂空水晶珠帘后的，却不再是塔丽一人，几名妖娆风骚的男子与她同在王座之上，揉肩捏背，端茶送水，好不殷勤。
塔丽女王改制宫廷礼服在身，除隐私部位几近透明，春光大盛的情形，年轻的首相却低着头，眸色中平静如初。
女王笑着，逮住为她递茶的男子亲了口，才恋恋不舍的放开，面对诺埃尔时，脸上并没有面上的甜蜜，依旧冷若冰霜。
“首相大人，我若不派人去请，你是不是还要去sn参拜一下？”
诺埃尔低着头：“臣只是在执行公务。”
“是吗？”塔丽的声音忽的提高，除冷淡外，还隐约带着丝怒火，她把桌子上的一沓照片摔在他的脚边，“执行公务也包括跟莫名其妙的女人花前月下？”
诺埃尔弯腰将照片捡起，如他所料，正是昨天他与岚米在c国银杏树下的长椅上交谈的情形，并没有过多亲密的举动，甚至没有任何眼神交流。
这也算是“花前月下”？
诺埃尔终于是抬起头，帘后的场景像一根尖刺，透过眼睛直插内心。
“那塔丽，你想怎么办呢？”
“那个女人该死。”
诺埃尔叹了口气，目光缓缓移向塔丽身侧的几个男子，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们，是不是也在该死的范畴之内？”
“闭嘴！”塔丽拂落桌上热茶，“你有什么资格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
王座上的几名男子吓得个个噤若寒蝉，塔丽站起身，低声对几名男子道：“滚。”
不过一会儿，此地又只剩了阶上与阶下二人。
塔丽轻轻挪步，红色高跟踩在地上，距离诺埃尔越来越近。近到两人一抬头便可鼻息相闻才停下，她轻声问：“既然如此，那便……如你所愿。”
“塔丽，”诺埃尔后退一步，“你不该将他们带来这里。”
塔丽哼笑一声：“你不高兴？”
诺埃尔攥紧拳头，没有说话。
于塔丽而言，他的“高兴”与“不高兴”没有跟她任何关系，在她心里，唯有“他”，才可以洞察她一切的喜怒哀乐，表达对她一切的感情。
而他，ea的首相，终究只是一个“外人”而已。
可是，她心底的那个“他”早便死了，现在活着的，只有她面前这个卑贱的像狗一样任她驱使的“奴隶”。
“怎么不说话了？嗯？”
塔丽后退几步，站在台阶上的红毯上，手中红酒尽洒，在两人中间隔出一条隐形的边界。
现在的他们，只是臣子与君主。
塔丽深深的看了他几秒，又移开目光，回到王座：“格尔呢？首相大人，您的任务，是不是已经完全忘了？”
诺埃尔知道，以塔丽的手段，既然知道他跟岚米的事情，那么他的一切行踪她都尽在掌握之中，所以他没有任何辩解的欲望：“任您处置。”
塔丽苦笑：“你明知道我不会拿你怎么样。”
诺埃尔低着头，看不出任何情绪：“您说笑了。”
sn的和平柱旁，本来就是车水马龙，夜灯如昼的繁华，自朝圣者到来后，更是使人们日日来往，络绎不绝，本来足够宽阔的场地，硬生生被挤得水泄不通。
乔林穿梭在其中，感觉自己的心肺都要被挤出来。
为了维持秩序，朝圣者方圆二十米的场地均不开放。
阚小猫坐在和平柱狭小空间玻璃窗后。
锦衣华服，面带愁容，形容瘦削，甚至比在c国备受欺辱那段时间还要瘦弱。
是啊，她将要迎来的，是死亡。
乔林在人潮最前方张牙舞爪了许久才终于引起阚小猫的注意，当然，也引起了sn警察的注意。
但乔林当时只在注意阚小猫的动向，哪里看得到警察，直到阚小猫朝他使的眼色越发急切之后，才终于发现周围的不对劲。
他只觉得有人在朝他逼近，但迫于人潮涌动，根本看不清方向。
突然，人潮静止了。
没有喧闹，没有动作，他们只静静的看着一个方向——和平柱。
那里，阚小猫站了起来。
“各位，我知道你们在期待什么。”
阚小猫的声音透过和平柱内的扩音系统，淡淡传来。因为事件发生的太过诡异，就连警察也停住了脚步。
乔林楞在原地，却被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至九拉走，静止的人群中，他们虽然显得突兀，但在阚小猫的影响下，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真没见过那个朝圣者面临死亡时还有什么心思讲段话的。
“我明白你们渴望和平，而且渴望永远的和平。”
“但是这个和平之路铺的并不顺利，许多人为此而死。”
“为和平的和平。”
“我，也是其中一员。”
“倘若不是这样，就要牺牲警察和军队，但很显然，现实中的他们享受着高管的待遇，丰厚的薪水，并不愿意为此而死。”
阚小猫静静说着，眸光偶尔与乔林的目光交接，禁不住淡然一笑。
“他们更愿意相信舆论。”
“现在全世界都在讲自由和平等，可所谓自由平等，就像永远不属于格尔一样不属于我们。”
“如果晚上的房间会亮起灯，谁又愿意呆在屋外的寒夜。”
“朝圣者需要和平，”
不奢求永远，也不渴望现在。
只希望后世的朝圣者们，不要再被囚禁于这命运的枷锁中，却又无可奈何。
就像她一样。
“这是我的忠告。”
说完，她又坐了回去，依旧距人于千里。
阚小猫的语气自始至终都是淡淡的，却有着震撼人心的力量。
和平柱内，阚小猫似是而非看向的，是乔林离去的方向。
她从没想过，不过是只有一面之缘的少年，竟会来到这里。
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这最后一面，终究也是见了。
她生在c国，长在c国，即使从小到大遭受的都是歧视与偏见，但最后一面见了c国人，也算是落叶归根了吧。
可她没看到的一处角落，一名青年携着一位女伴，也正注视着乔林离去的方向。
女伴正是那晚跟着至九进行救援的尹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