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下作
见乔林沉默不语，joker又说：“我了解的丝黛琳，温柔，美丽，善良。或许你觉得这三个词太过宽泛美好，但是对我来说，她就是这样的，没有人比她更契合这三个词。她会为流离失所的人流泪，会解救被同学欺负的孩子，会为了啼哭的婴儿徒步三个小时。她是天使，是维纳斯，她不该生活在这个时代，我曾经对萨齐尔斯羡慕又嫉妒，可是除了强大的萨齐尔斯，没有人能守护住丝黛琳的善良与美好，但是也因为萨齐尔斯，丝黛琳的一生才会那么短暂。”
“她怀孕七个月的时候，为了萨齐尔斯去求她的父亲，乔伊斯将军能够给她机械毒素的解药，或许是丝黛琳过于天真，又或许是乔伊斯过于恶毒，任谁也不会想到，她的父亲为了功名能够把他的女儿囚禁起来吧。”
“我去牢房看她的时候，她让我帮她拍下这张照片，她告诉我，如果她的父亲还是不肯放过她，那就请保护好她的孩子，不要给他太多压力，只希望他能快乐无忧，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可是没想到，因为种种变故，我也找不到你，前几日才得知你的行踪。我辜负了丝黛琳，不过你如果不喜欢现在的生活，我可以带你离开，乔林。”
joker这句话说的很认真，但他看不到乔林的眼神，判断不出现在是该给他一些解释，还是一个拥抱。
乔林一动不动，沉默了很久。
他一直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身世偏偏那么坎坷，他对两任父母都没有任何感情，甚至是基础的依赖都没有，他也曾经怀疑过自己是不是个白眼狼。
如今再说怨恨似乎已经不太可能，他的父母就连将要离世的时候都在为他考虑，虽然他的童年有些不幸，但总的来说也比许多人好上太多，除了没有得到过亲生父母的关怀，萨齐尔斯和丝黛琳并不欠他什么。
原先的认知在此刻全面坍塌，就好像突然被抽离支点的杠杆，不知道何去何从。
静了半晌，乔林才艰难开口：“可以多给我讲一些他们的故事吗？”
“当然可以，”joker爽快答应，“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包括你爸爸追求你妈妈时发生的一些糗事，但是现在时间明显不够，你的朋友就要醒了。”
joker指指角落处的至九，随后亮出腕环，说：“不介意的话，留个联系方式，我们慢慢聊。”
乔林不置可否，两人腕环相碰，双方信息立刻出现在对方的腕环里，joker站起身往舱门走去，背对着乔林摆摆手：“再会，小子。”
“等等，”乔林随后站起身，“我该……称呼你什么？”
joker哈哈一笑，他打开反气流装置，背身跳下去的时候朝乔林做了个鬼脸：“不介意的话，叫我叔叔就好。”
本想说的“舅舅”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话头一转说出了叔叔两个字。
joker的声音散落在风里，乔林看着打开的舱口出神，短短一天经历了太多的不可思议，他还没有完全消化。
不过眼下，是要先把至九松开，毕竟在这个案发现场，他也太像一个“凶手”了。
至九身上没有伤痕，但是睡得很沉，不知道joker用了什么办法。
乔林靠着舱壁，在至九身边坐下，格尔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她轻轻走到乔林身边，就那么站着，不说一句话，但乔林也知道，她在安慰他。
“格尔，我没事。”
乔林扯起嘴角，勉强笑了一声。
他没事，他很好。
所有的苦难都是他的父母在承受，他的童年没有缺衣少食，每天无所事事混吃等死，他能有什么事。
只是为什么现在才告诉他，为什么偏偏是现在这种情况。
可乔林在故作坚强下也红了眼眶，他喃喃道：“格尔，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他宁愿在仇恨中长大，那样至少还有理由说服自己，还能对自己的命运表达愤懑与不公，可他的父母给了他一个快乐完整的童年，甚至如果不是周老和方才的小丑，他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所有真相。
他不能怨恨萨齐尔斯和丝黛琳，现在的情况也并不是他们所希望的，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国恨家仇，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从小到大他都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废物，现在也不例外，他该做什么，他又能做什么，知道所有事情又能怎么样，他现在不过是个连战舰都开不明白的废人。
格尔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小小的孩子也能感觉到此刻乔林的难过和无助，她抬起手摸摸乔林的头发，说：“哥哥不怕……”
乔林抱起格尔，逗逗她的脸，说：“嗯，哥哥不怕。”
那厢，至九也悠悠转醒，她头脑还有些不清醒，睁眼看见乔林还以为是歹徒，抬手就朝乔林扇去。
乔林离她比较远，一个后仰堪堪躲过：“大姐，你干嘛？”
至九迷迷糊糊的：“你是谁？”
“我是谁？”乔林用手在她面前比划了两下，还以为她瞎了，“我你同桌啊。”
“同桌？乔林？”
看至九这个样子，乔林大概也能猜得出来joker用了什么下作的手法。
他他妈居然下药。
真是下流。
至九这才彻底清醒：“我想起来了，乔林，你在这干嘛？”
我在这干嘛？
乔林心说我哪知道。
“我……刚才有个歹人也把我劫了，我跟他过了二百多招，经过殊死拼搏才把他赶走的。”
至九狐疑地看着他：“真的？”
“真的，”乔林脸不红气不喘，“我骗你干嘛？”
至九看到乔林身边站着的小女孩，又问：“这小孩是谁？”
“这是……我在撒奇救回来的孩子。”
“她爸爸妈妈呢？”
话至此，乔林叹了口气：“如果他们还在，我能把她带来吗。”
说来可怜，这个小女孩的命运竟与他如此相像。
不同的是，她在有记忆的时候亲眼目睹母亲的死亡，比他更残忍百倍。
至九蹲下身，露出一个乔林觉得就算是白业也没见过的温柔到极致的笑来，她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包零食，问格尔：“小朋友，饿了没有呀？”
格尔没说话。
“小朋友，跟姐姐回家好不好？”
格尔看了看她，小嘴动了动，还是没张嘴。
至九也不生气，格外的有耐心，她捏捏格尔的脸，笑道：“小朋友还认生呀，没关系，跟姐姐回去，姐姐每天都跟你玩，姐姐还要给你买好多漂亮的小裙子和好多好吃的，开不开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