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幕后有人
从和何琳等几个尼姑分开，这才多久？顶多三四个时辰，王辅成就死了？
王辅成？
王辅成是谁？
大辣椒和江安都瞧向郭铁头。
被惊的跳起来的郭铁头，却看着来人。
来人似乎组织了一下词汇后，才说道：“事情是这样的，王辅成在回祥赌坊运气爆发赢了三百七十多两银子。心情大好之下拎着药回了家，把赢来的银子给了家里的婆娘，让婆娘买鸡买肉还买了酒，在家里庆祝。兴许是喝多了酒，屋里半天都安静的很，就在刚刚不久前，他婆娘忽然嚎啕大哭，邻居闻声过去才发现王辅成已死。里长已报官府，仵作过来验过后说是饮酒过量马上风而死。”
“马上风？”
郭铁头三人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王辅成在赌坊赢了钱，回家买酒买肉庆祝后与婆娘同房，结果死在了婆娘的肚皮上。
“辛苦了，你先下去吧。”郭铁头面色凝重的坐回椅子上，朝来人说了一句后，整个人就开始沉默起来。
大辣椒觉得有点莫名其妙，马上风在勾栏街每年总要发生一两起，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怎么郭铁头竟然如此慎重？
不等大辣椒询问，郭铁头看着两人，将在悦安茶楼遇到何琳等四人和王辅成的情形，详细的说了一遍。
等郭铁头说完，大辣椒和江安也都沉默不语。
一掌断人督脉，而且断言活不过十个时辰，这才三四个时辰过去，王辅成就死了。
很明显，王辅成不是马上风而死，而是被人拍断督脉死亡。
王辅成？尼姑？找铁中棠筹钱？恒衣派？
筹多少钱不知道，但有救命渊源想来数目不会少。
恒衣派？没听说过。
但铁中棠的事，因为突然出现的恒衣派四个尼姑，有了新的变数。
大辣椒和郭铁头不由自主的瞧着江安。
江安笑笑，道：“你们觉得一个主要卖皮货的商行，两三年间能赚多少钱？”
“赚多少钱取决于规模大小，生意是否兴旺。”大辣椒道：“咱们没做过生意，也不大懂，应该能赚几万两吧。”
郭铁头点点头，道：“据我得到的消息，张伟杰把股份转给铁中棠后，铁中棠的生意很快就兴旺起来。做生意我不懂，不过我想的和大辣椒差不多，几万两应该有。”
“两位说的符合常理，就算再不懂生意，也就是利润厚薄的差别，就算估少了那就再翻几倍二十万两足够。可据竹郡主第二张便笺上说，几个月前和上月初八，铁中棠在中州分别收购柳子龙和司马飞龙的良田与商铺，并全部出售给上党巨富李增富，在四通钱庄中州分店交割，交易额共五十二万两左右。你们说，铁中棠手里能有这么多银子吗？”
“不可能。”
“怎么可能？”
大辣椒和郭铁头几乎同时说道。
江安道：“所以，我怀疑铁中棠只是表面富有，而其背后另有他人操纵。”
“你的意思是，铁中棠只是一个傀儡？他背后的人才是真正的有钱人？”
江安叹道：“背后的人隐匿身份只有两种解释，一是真的为人低调只想闷声发大财，不想抛头露面引人注目。再是不想被人发现其身份，有不便露面的隐忧。否则，没法解释他的巨款从何而来！”
大辣椒和郭铁头只能点点头。
“而据郭兄说当年恒衣派的那个张师叔曾救过铁中棠，这次何琳等四人来找铁中棠筹钱，虽然不知道恒衣派发生了什么事需要用钱，但数目一定不会小。”
大辣椒和郭铁头只能再次点头。
“而铁中棠的钱几乎都是幕后那个人的，这次杀张伟杰的事又败露，幕后的人知道后还需要铁中棠吗？”
大辣椒和郭铁头这次同时摇了摇头。
“幕后之人在商行肯定留有资金，在得知铁中棠杀人被通缉，会不会找他要剩余的钱？”
大辣椒和郭铁头只好点头。
“而铁中棠会不会已经答应，要筹笔钱给恒衣派？”
这个很有可能会，人家当年救过你的命，这次需要用钱来找你这个开封巨富借点银子急用，你就算不能全部满足，至少也要力所能及的解决一部分。
总不能忘了人家的救命之恩，翻脸不认人一毛不拔吧？
两人只好再次点点头。
“幕后之人如果是第一种，只会要回属于自己的钱。如果是第二种，会不会要回钱的同时，还会杀铁中棠灭口？”
两人慎重的点点头。
“铁中棠应该会想到这点，那他会怎么办？”
大辣椒和郭铁头双眼一亮，几乎兴奋的同时道：“投靠恒衣派。”
这次轮到江安点点头。
“没错。铁中棠此刻已无处可去，他会尽全力满足恒衣派所筹钱数，甚至为了保命还会额外多给，只求恒衣派能收留他。所以……”
大辣椒兴奋的接道：“所以我们只要找到恒衣派那四个尼姑所住的地方，守株待兔就会等到去找恒衣派寻求庇护的铁中棠。”
江安再次点点头。
郭铁头道：“这样他不但可以躲避官府的缉拿，还可以逃过幕后金主的追杀。只要满足恒衣派所筹之数，到了恒衣派还会做个富家翁。甚至学幕后金主那样，换个地方也找个明面上的商人，自己隐于幕后能东山再起也不一定。”
大辣椒骂道：“这家伙好精明的算计，若非江兄提醒，咱们还真想不到。这小子不死，张家兄弟还是死不瞑目。不行，绝对不能让这小子活着，就算官府不杀他，我大辣椒也会杀他。不为别的，就为讨一个公道！”
郭铁头道：“那我即刻让人去商行附近打听，何琳等人住在哪家客栈？这四个尼姑比较明显，应该很快就有消息。”
说完，看着江安满脸希翼，好像在等他下令一般。
江安笑了笑，道：“郭兄勿急，天色尚早不管恒衣派那四位住在哪里，这个时候铁中棠都不会去。”
郭铁头一愣，不禁问道：“那他什么时候会去？”
江安笑道：“当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
“夜深人静的时候，岂不是要子时了？”
江安点点头，道：“应该就在那个时候。大家都已吃饱喝足，所以，过一会我们就先去找他。”
郭铁头和大辣椒都怔住。
找他？去哪里找？商行官府已搜过，铁府也没回去，席寡妇此刻关在死牢。他会去哪里？
“找他？上哪里去找？”郭铁头有点不相信的问道。
江安笑道：“当然是伟昌商贸行。”
“什么？”大辣椒和郭铁头齐声惊呼。
“现在已能确定，当年张伟豪的死是铁中棠买凶杀人。”
两人只好又一次开始点头。
“当年张伟豪还被杀手割去了脑袋？”
两人点头。
“铁中棠拿了张伟豪的人头，会放在哪里？是家里？还是商行？”
家里应该不会，毕竟是要天天回家睡觉的，而且人多嘴杂容易暴露。
那就只能放在商行，而在商行总不能摆在货架上吧？
那就只能是放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什么地方别人轻易看不到？
密室。
密室？
对，商行有密室。
大辣椒和郭铁头双眼一亮，再次兴奋起来。
“张伟豪的人头在商行密室，那铁中棠呢？不会也在密室吧？”
江安点头，道：“他应该在，此刻也在等，等夜深人静再出来去找恒衣派那四位。”
大辣椒和郭铁头四目相对，都已无力再说。
说什么？
人家仅凭一颗三年前的失踪脑袋，就笃定的判断出商行有密室，密室有铁中棠。
四海客栈。
甲字一号房。
刚洗完澡的何琳沏了杯茶，坐在桌子前望着红红闪动的烛火，内心一阵恍惚。
这次奉师命下山找铁居士筹钱，本以为事情会费点周折，没想到却出奇的顺利。
顺利的让何琳都隐隐感到有点不安。
走廊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何琳眉头微皱，她听出脚步声来人是妙可。
上楼时她才说过，赶了一天的路大家都有些乏了，洗漱之后早点歇息就不要串门了。
敲门声如预料中响起，何琳只好压下心中不满，轻轻道：“是妙可吗？进来吧，门没闩。”
门开处，妙可匆匆快步走了进来，低声道：“师姐，铁居士出事了，他的商行刚刚被查封了。”
何琳心里一跳，表情却波澜不惊，淡淡道：“慌什么？把门关上，坐下慢慢说。”
见何琳如此镇定，妙可心里的慌乱也缓解不少。依言转身把门关上，刚坐到椅子上，何琳已倒了杯热茶轻轻推给她，道：“先喝口水再说，事情既然发生，急也没用。”
心安不少的妙可低声道：“楼下喧哗，我下去问了伙计原来是铁居士的商行被封，上来找师姐，那个时候师姐还在洗澡。我随店里的客人过去围观，才知道铁居士今天杀了人，被杀的人叫张伟杰。铁居士不在商行，目前下落不明。”
“张伟杰？”何琳轻轻皱眉，道：“就是今天过来时在门口找铁居士借钱的那个人？”
妙可点头道：“是他。按说他已借了一千多两银子，跟铁居士的关系理应很好应该感激铁居士才对。不知因为什么，铁居士反而杀了他？师姐，铁居士答应咱们的十万两银子还没拿到，现在商行被封他又杀了人，肯定被官府通缉不敢露面。咱们怎么办？”
是啊？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怪不得自己内心不安，总觉得这次的事情太过顺利，原来在这等着自己。
看来，自己的直觉没错。
商行被封，铁居士杀了人被通缉，这些统统都跟自己毫无关系。
可铁居士答应的银子还没有拿到，这就跟自己有了切身的关系。
等等，铁居士不在商行，也必然不敢回家。那他会去哪里？
会不会来客栈找自己，寻求恒衣派的庇护？
何琳微笑道：“不用担心，铁居士今夜会来客栈找咱们。你先回屋和妙言妙真她们休息，说不定咱们得连夜离开。”
来客栈找咱们？
妙可一怔，随即长吁口气，提着的心也渐渐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