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好男人和坏女人的计划
如果按照刘思群的想法，冯老歪有意煽动众人围堵记者，并造成了财产损失，那必然是报警或者起诉，交给电视台的法务部就可以了。而且这一点也得到了李旭东的支持。
可周默毕竟是在这个镇子上长大的，要说没有一点私心是假的。他从骨子里还是希望这个事情能以最小的代价解决，让冯老歪长长记性就行了。所以他才主动把这个事儿揽下来，主动拿着视频去找冯老歪。
本以为这个事儿可以这么“”完美的了结了，可冯老歪居然要在小区募捐，意图很明显，把刘思群要求赔偿的问题再次“甩锅”给了小区老百姓。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周默的第一反应是既然许所长不知道这个事儿，可以打电话给许所长，让他阻止徐老歪的这种“愚蠢”想法。稍加思索，周默又把已经拨好了号码的手机放下了，眼睛里露出了“狡黠”的一丝光芒，他决定，要让徐老歪“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刘思群睡的相当“心安理得”，一口气睡到了上午9点多才起床。她霸占了周默的房间，自然而然的以牙还牙，住到了刘思群的房间。刘思群睡前曾经郁闷了几分钟，她不知道是自己的魅力“过期”了，还是周默的身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其实周默只是单纯的“责任感”爆棚而已。
刘思群睡得的“昏天暗地”，周默就没这么命了。早上7点多就被严峻一条条的微信吵醒。他也没有回电话，根据严峻传来的消息看，冯老歪已经开始了“赔偿募捐”。尤其是党立鸽发过来的视频里，冯老歪声泪俱下的讲述着自己“不幸”。
经过他这么一包装，刘思群基本上就成了“碰瓷专家”。围在他家门口的众人甚至喊着要集体找刘思群声讨的口号。喊归喊，在冯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央求”下，周围的人还是十块八块的陆续往他前面的箱子里塞钱。
这场由冯老歪自导自演的“募捐”持续了两个多小时，一直到刘思群洗漱完毕敲响了房门的时候，周默才平静的欣赏完来自林场小区的“表演”。
“小默，周默不叫我起来啊？都快十点了，我是被饿醒的！”刘思群一进房间，就开启了“小女人模式”。“对了，你十点以后不得约唯利供热的关经理吗？还有啊，今天许所长那边应该给回话了吧？你要调解，我和李主编都同意了，他们要是不上道，想拖着，过了今天我可就不同意了啊。直接让法务部处理了。”
“放心吧，这两件事儿一块办！”周默呵呵一笑，然后详细的和刘思群说了冯老歪刚刚募捐完，以及自己的想法。“给你安排的任务不难吧？这点事儿，我不至于从市里再叫人过来帮忙吧？”
“我发现个事儿啊。从咱俩一块去锅炉房到现在，甚至在你的计划里，我一直扮演坏人的角色，而你一直扮演大度的好人。”刘思群对周默的计划没有异议，但对角色的分配上表达了不满。
“你要想做好人，很简单啊！”周默吃定了她，就像吃定冯老歪和许所长一样。“你现在只要回到小镇上，当着那些老百姓的面儿，说一句，手机不要了，还要帮他们曝光供热公司和他们口中的“不作为”，你马上就变成冯老歪那样的好人了。”
“那还是算了吧！”刘思群妥协了，她舍不得自己的手机，更不愿意和踩碎她手机的那些人站在同一条展现上。
趁着刘思群点外卖的空当，周默把电话打给了唯利供热公司的关财，关经理。“棺材”一开始比较排斥接受采访，但经过周默的努力，他还是答应了。而且今天他会一直在县城，所以采访地点不用回到镇子上，这让周默的计划几乎没有了难度。
和关经理约定了中午十二点半见面，地点选择了附近的一个普通饭店。而且根本就没有选择包房，而是选择了在一楼大厅靠窗的一个角落。挂了电话，周默让刘思群搜索了一下这家饭店的订餐电话，直接打电话定了桌，才不慌不忙的把电话又打给了许所长。
和许所长的态度就不一样了。跟关经理约访，多多少少有点“求人”的意思，但和许所长约见面，基本上就等同于“命令”了。同样是中午十二点半，同样是和关经理见面的饭店，说完之后直接就挂了电话，既没有提及冯老歪募捐的事情，也没有提及关经理也在的信息。最重要的是，他根本就没有征求对方的意见。
“许所长他们怎么说？来不来？”见周默一通电话打完，刘思群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爱来不来！”周默潇洒的把手机收了起来，“思群，时间差一定掌握好啊。我包里有相机，你只要拍好照片，其余的交给我就行。”
“什么叫爱来不来啊？你约好了采访对象，就这么敷衍我的事儿？”刘思群表示抗议。
“你要是怕他们不来，现在就让你们单位法务部的同事给许所长发个“最后通牒”。”周默胸有成竹的说道。“冯老歪连募捐都做完了，他怎么可能不来呢？”
“好吧！为了我的手机，我就和你同流合污一次！”刘思群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好点头同意。
十一点刚过，两人就早早的来到了约好的饭店附近，但并没有直接把车停到饭店的停车位上，而是刻意的停在了离饭店50米开外的斜对面拐角处。然后步行进了饭店，特意看了看刚刚已经打电话定好的18号桌，周默还像模像样的坐下来试了试感觉，刘思群缠着服务员问东问西，顺便直接把菜点了。趁着没人注意，周默将一个纽扣大小的录音器粘在了餐桌下面。
做完这一切，周默直接把点完的菜买了单，然后回到了商务车上。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刘思群坐在车上摆弄着相机，周默则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饭店门口。
距离约好的十二点半还有五分钟，他们订好的座位上坐下了一个中年男人。周默和刘思群都不认识关经理，但从饭店服务员直接将他引到了那个座位上来看，这个中年男人应该就是关财。
周默连忙拿起手机，打给了唯利供热的关经理。看到这个中年男人接电话，他们确定了他的身份。电话里周默告诉他，自己有点闹肚子，刚刚要从宾馆出发，迟到十分钟左右。关经理虽然有些不悦，想到也就十分钟左右，也就没有说什么。
许所长和徐老歪几乎是踩着点儿来的，不用看人，看到饭店门口停下了一辆警车，周默就知道，这两个人来了。他一秒钟都没耽误，直接把早就拨好了号的手机打了出去。
“喂，周默，我到了！都到饭店门口了！”许所长见是周默的电话，一边走一边接了起来。
“许所长，你先不要进饭店。”周默开口第一句话就用上了“不容置疑”的口吻。“让冯老歪自己先去18号桌等咱们，你出来，我找你有事儿。”
“什么事儿啊？”许所长不喜欢周默的这种口气，但还是迟疑的停下了脚步。
“有些话在电话里说不方便，市局的沈队长有话让我单独跟你说一下！”周默扯了个谎，语气依旧坚定。“许所长，让冯老歪去等着，告诉他几分钟就可以。你出来向北走，100米左右，我在这等你。”
“好吧！”许所长听到周默提到了市局的沈队长，虽然他不认识，可也不敢再质疑，挂掉电话后，直接转身向外走，一边走一边嘱咐冯老歪。“冯老歪，128号桌，你先去等着，我过几分钟就回来！”
“嗯，那我先进去了。用点菜不？”冯老歪手里拿着一个手包，转头问了一句。
“等我回来再说！”许所长说话的时候，已经向着周默这边走来。
周默把车停在了一栋二层小楼的一侧，许所长一边走一边向周默说的方向眺望寻找，所以从商务车边上擦肩而过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周默。
“我去找许所长，你抓紧时间。”周默打开车门，回头又嘱咐了一句刘思群。“五分钟，照片要有两个人的脸，多拍几张！”
“我知道了！你去吧！”刘思群也拿着相机下了车。
周默不紧不慢的跟着许所长，始终保持着十米左右的距离，直到许所长站在原地四处张望，周默才慢吞吞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周默，你在这啊？”对于“突然”出现的周默，许所长有些诧异。“我刚刚看了一圈，怎么没看到你？刘记者呢？”
“许所长，她有她的事情！”周默说的倒是实话，但是并没有说任何实质性的答案。“我找您出来，是有别的事情。”
“对对对！周默，你刚才电话里说市局的沈队长有话是吧？沈队长有什么话告诉我？”许所长想起了正事儿。“说实话，沈重队长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我这个级别，还没机会认识他呢。”
“许所长，那我就长话短说。”周默虽然这么说，实际上语速一点都不快。“我临时给您打电话把您叫过来，有两件事儿。咱们名人不说暗话，那天晚上你让张警官和冯老歪送我和思群回旅店，路上沈队长就给我打电话了，他希望在你们的队伍中，别出现败类。”
“第二，许所长，冯老歪昨天在小区募捐的事儿，您应该知道吧？”不等许所长发表意见，周默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您要说不知道，我想没人会相信。只不过是募捐前知道的，还是募捐后见到的。”
“这个，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许所长解释道。“怎么说呢，我跟你说过，冯老歪这个人见钱眼开的主儿，为了减少自己的损失，什么鬼点子都想的出来。”
“行，那我知道了！”周默口袋里的手机一震动，他拿出来了看了看，刘思群告诉他，已经完成了一半的任务回到了车上。“咱们走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他们？还有谁？”许所长跟着周默往回走。
周默也没有回答，就像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
几分钟后，两人到了饭店，服务员已经把菜上齐了。但人还没有到齐，关财和徐老歪谁都没有动筷子。看到周默和许所长走来，两人结束了别人不知道的两天话题，双双站起来以敬意。
“许所长也来了？”关财自然是认识许所长的，但他第一次见周默，所以很自然的先和许所长打了招呼。
“关经理是吗？”周默没给许所长说话的机会，直接伸手示意许所长和冯老歪坐在一起，然后开口问道。“你好，我城市文艺广播电台的周默，上午咱们通过电话。”
“你好，周记者！”关财伸出了手，和周默握了握，表现出了一个职业经理人的素质。
“关经理，不好意思，有点私事耽误了一会儿！”周默也伸手让座，和他客气了一下。
“周记者，不是说好了要做采访吗？”关财客气了一下，然后和周默一起坐下。“不知道周记者为什么同时约了许所长和冯先生，是要一起采访吗？”
“不不不，关经理，您误会了。”周默很客气的说道。“是这样的，我还有个同事没到。她和这位冯先生之间有点误会，许所长这不是要做个中间人调解一下嘛。恕我直言，我也不放心一个女同事和冯先生单独调解，所以就都约在了这个地方。”
“哦！如果这样的话，要不然，咱们改天再约？”关财很“善解人意”的说道。“您这边的事情重要，许所长和冯先生大老远来一次不容易。咱们换个时间也行。”
“不用客气，关经理！”周默说的很平静。“等我的同事到了，他们调解他们的，我们换个地方聊就行。”
“服务员！”周默说完，也不等关经理和许所长等人拒绝或者同意，直接喊了服务员过来。
“先生，您好，需要点什么？”一个年轻的服务员款款走到18号桌跟前。
“楼上包间还有吗？”周默坐在那，仰头给了服务员一个微笑。
“有！先生！”服务员也报以微笑。“我去帮你看看还要哪个啊！”
“帮我找一个小包间，适合两三个人的那种就行。安静一点都那种。”周默出言拦住了刚要回前台的服务员。“找好之后直接告诉我就行，我现在就用！”
“楼上209，四人小包！”服务员的业务很纯熟。
“那好，菜单给我，我点完菜，直接送到209就行！”周默旁若无人的说道。实际上，他是在拖延时间。拖延到刘思群把相机里的照片全都导入电脑，然后发到他的手机上。
“滴滴……。”微信提示音一响，周默拿出手机扫了一眼，刘思群完成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