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思嘉之殇
“思嘉。”骆清悠急哭了,挣扎着想要起来,手腕上的血,鲜红刺目。
叶思嘉跪坐到床边,抓握住骆清悠的手,“清悠,对不起,幸好你没事。”
“思嘉。”骆清悠悲恸的看着叶思嘉,一个劲儿的摇头。
“帮我照顾爷,爷爷,小,小心刘……刘……”
“思~嘉。”
骆清悠悲痛欲绝,可这个还不到三十岁的姑娘却永远的闭上了眼睛,为了一时私念,竟然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她躺在床上,空洞的望着房顶。不久,耳边传来皮鞋踩踏地面的哒哒声。
她的心一紧,没敢做声,静静地听着那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她防备的看着出现在门口的男人,“怎么是你?”
男人唇角微微勾起,无视地上血泊当中的二人,踱步走到床前,从裤袋里掏出一把军刀,弯腰替她割开扎带,这才开口:“吓到了吗?我带你回家。”
骆清悠顾不上早已经僵麻的四肢,从床上跳下来,她紧张的盯着眼前的男人向门口挪动着身体,“谢谢你。”
男人邪笑道:“我是来救你的,你跑什么呀?”
到底是被绑久了,再加上躺在冰冷的床上,冻了半天,身体僵麻的厉害,骆清悠才到门口,便被男人一把锁进怀里。
骆清悠的心咯噔一下,下意识的想要推开他,但被她生生忍住了,自己的直觉向来很准,这个男人,比张冯海还要危险数百倍。
骆清悠又气又急,面上却无比冷静,羞赧道:“我着急上厕所,真憋不住了。”
男人笑得邪魅,热气喷洒在她的侧颈,引得骆清悠后脊背汗毛都炸了起来。
“被绑了那么久,你蹲的下去吗?我把你吧。”
骆清悠头顶飘过一串脏话,这人的无耻没下限吗?她头猛地向侧后方一仰,男人急忙松开她向后闪身,骆清悠迈腿往外跑,男人一把拽住她的胳膊,稍一用力,骆清悠便不受控制的转了回来,紧接着,嘴上多了一块湿帕子。
男人轻叹口气,“还真是不老实。”
刺鼻的味道充斥在鼻间,骆清悠的身子软了下去,朦胧的视野中,这个场景,似曾相识,恍然记起……
节后的第一天,温宁满城风雨。
那一天,没人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各个路口都有大量的民警、武警、交警,对过往的车辆,行人,盘查的相当严格,各个街道,小区,对外来车辆,人员,都有专人走访。
时间每过一分,陆昀的心便跟着凉一分。从事发到现在,近24小时,他粒米未沾,滴水未进,连他自己都不晓得是怎么熬过来的,他既盼望着有消息,又害怕着那未知的消息。
从昨天弃车的地方,陆昀凭着双腿把方圆5里的地方都转遍了,逢人便问,干裂的嘴出了血口都不自知。
“陆总,喝点水吧。”ella一直都没有离开,心里的急、疼一点儿也不比这个男人少,只不过,她所有情绪都起源于眼前这个男人。
“有消息了。”杜秉泽高声喊着跑到近前,后面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男子。
陆昀布满血丝的眸子终于有了一丝神采,他快步迎了过去。
ella看着手里的水瓶,嘴角轻轻牵动,很快,她敛了心神,追着那个男人跟了过去。
“南征,这个小哥说他昨天看到一男一女搀扶着一个女的上了一辆三轮车。”
陆昀抓住那人的胳膊,锋利的目光似是要把人刺穿,“你可看清他们的长相?”
那个男子吓了一跳,虽常与人打交道,可从来没见过这般令人胆寒的目光,不由得胆怯起来,结巴道:“模,模样倒是没看清,就,就是,一男一女搀着另一个女的,男的不高,女的挺时髦……”
“可是他们?”陆昀掏出手机,调出她们昨天吃完饭后的视频。
那男子摇了摇头,“那男的就是一个糟老头子,这女的……”男之接过手机,“对对对,就是这个女的。”
“他们去那了?”陆昀紧张的盯着他,眼底涌动着希冀的光芒。
男子把手机递还给陆昀,瞅着他不答反问:“你说的悬赏100万,可还作数?”
“把账号给我,我给你转过去。”陆昀接过手机。
男子没想到这人这么痛快,当下有些不好意思,摆手道:“不急,不急,大老板就是痛快。”
“他们去那了?”陆昀催促。
男子尴尬笑道:“呃,我昨天去乡下收菜,正见到他们从一辆豪车上下来,搀着一个女的上了一辆三轮车,那女的可能是喝多了,走路摇摇晃晃的,耷拉着脑袋,当时就觉得那糟老头子艳福不浅,便多看了几眼,后来也是顺路,我见他们进那个起秀山公园了。”
“刘浩,你给他转账。”说完,陆昀便如鬼魅般没了踪影。
车子在车流中疾驰,吓得ella紧紧的攥着安全带,想要说点什么安慰一下,可见他那焦急而又专注的神态,心里又敲起了退堂鼓。
警车呼啸着驶向那座废弃的公园,通过那名男子的描述,杜秉泽断定,那名被搀扶的人定是骆清悠,可……
这消息来的太晚了,他的拳头紧紧攥起,糟老头子、人事不知的骆清悠……内疚,自责深深地侵蚀着他的心脏,他不敢再想下去。
枯草从破碎的砖缝里钻了出来,放眼望去,满眼的枯黄中依稀可以辨别出路的痕迹。
“杜队,这里有车辆碾压的痕迹。”
“杜队,这里有血迹。”
杜秉泽的手下个个都是全能好手,很快便发现有人类活动的踪迹。
顺着线索,人们把目光锁定在那座废弃的寺庙。
杜秉泽扶住陆昀,没有任何语言,任何交流,默默的支撑着他的身体。
陆昀整个身体都是抖的,死死的盯着那仅有主体轮廓的钢筋混凝土框架,步子重如千斤。
浓重的血腥味,即便是隔了很远,依旧肆无忌惮的钻入在场的每个人的鼻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