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满载而归
夏青来到了自己熟悉的地界，刚才一路走过来她已经有了主意。
她和江源两人现在可以说是一穷二白，还欠了一屁股的债。
不开源的话，只能喝西北风了。
上辈子他们节衣缩食，江源在食堂一直只吃一个素菜，连小荤也舍不得打。
她就更不用说了，细粮都舍不得吃。
夏青卷起裤管，手里拿着从叶家借的渔网，一步一步地淌进河水里。
“夏青姐，你在干什么呀？”
五头在岸边和自家的土狗小黑一起玩儿。
冰冷的河水刺激着夏青的神经，这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她沿着河岸一阵摸索，“哗”地一声从河里捞起渔网仔细看：“摸螺蛳啊。”
“摸螺蛳？夏青姐，你要这个有用吗？”
“有用，你可别下来，河里危险。”
五头嘻道：“这算什么！”
说着转身就跑，小黑追在他后面“汪汪”直叫。
夏青笑笑，继续低头摸螺蛳。
牛头山大队的小河只有三米宽，河岸边生着水草。
“三月螺蛳四月蚌，”现在可是螺蛳最肥美的时候。
约莫一个多小时，夏青沿着河床摸了大约五斤螺蛳，才提着渔网和水桶往回走。
今天运气好，不仅摸到了螺蛳，还在一处水草里摸到了一窝河虾。
路上经过稻田，还没到叶家，就看见五头肩上背着个渔网，像个小炮弹似的朝她跑过来。
“夏青姐，你看这点够不？”
好家伙，网里的螺蛳少说也有五斤。
“不是让你别去河里吗？”
“这是我在稻田里摸的，田里这些多了去了。”
“哦……”
田里确实很多，不过夏青总不能去人家地里摸螺蛳。
“这些全给你！”
夏青：……
夏青没留下吃饭，可走的时候挑走了叶家的木桶，木桶里养着她上午摸的螺蛳和小虾。
刘大娘的那根扁担也被她借走了：“大娘，我过两日就拿来还你。”
“这值什么钱，过两天让秋根给我再做一根就得了…”
叶秋根是刘大娘的大儿子，刘大娘嘴上不说，但眼光却留在两个木桶上。
夏青又有点不好意思：“水桶我过两天就给您还回来。”
现在塑料制品还不普及，家里提水什么的都靠这两木桶。
“说的什么话，”刘大娘道，“你下次来，一定要留下来吃个饭。”
“大娘，院子里劈好的竹篾能匀我点吗？”
“行，我让芊芊给你装上。”
这时，五头他妈捧着张干荷叶过来：“小夏，家里没什么好东西，今天正好我在家里点豆腐，这豆腐自家磨的，你带一块回去吧。”
“那怎么行？”
夏青说什么也不肯要，随后从兜里摸了两毛钱出来，又是一番推让。
最后，五头妈收下了夏青的两毛钱，可夏青走的时候，除了两水桶的螺蛳和河虾，还背了一箩筐的竹篾，里面放了几根新鲜的春笋、野荠菜和五头家的石磨豆腐，还有一包他们家自己炒的绿茶。
这些都是夏青背上箩筐、挑起扁担后，叶家人给放进去的。
回家的路上，天气虽然有些阴冷，可夏青心情却无比敞亮。
前世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算后来去了疗养院做护工，也很少和别人交流，除了小梅她也没什么朋友。
可这次背刘大娘来清源镇，她心里渐渐有了个成形的想法。
夏青挑着螺蛳往县城走，她这副打扮就和乡下来城里卖菜的农民没两样，所以也没人注意她。
走到小区门口，夏青刚放下担子喘口气，就听见江源的声音：“小青！”
夏青寻声望去，江源正朝她跑过来。
“你去哪里了？！”
“啊？我…”夏青望着江源焦急的面孔，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再看看天，她是回来的有些晚了。
夏青掏出手绢给他擦汗：“找了我很久吗？”
江源冷着脸，二话不说就要替她把担子挑起来。
“等等，”夏青拦住他，“你会挑担吗？”
挑担讲究节奏，控制的不好，一桶水能晃出半桶去。
江源放下担子，一手一个桶提在手里走在前面。
这是生气了？
夏青一言不发乖巧地跟在后面。
一到家夏青刚要解释，就被江源抵在墙上。
“你上午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我…”
中午他高高兴兴打了午饭回来，却发现家里空荡荡的。
如果不是在厨房找到一茶缸的鸡蛋，他简直要怀疑昨天不过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夏青这才发现江源的眼睛居然有点红。
“你以为我走了？”她轻轻地问。
江源抿着唇不说话。
今天上班，工友们有祝福他的，也有说酸话怪话的。
他没放在心上，可回来看见空空的屋子，他整个人都慌了。
四处都没找到人，夏青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能去哪里呢？
江源虽然不相信她会离开，可事实摆在眼前。
夏青伸手搂住江源的腰，把头埋在他坚实的怀里，自己男人的安全感要自己给。
“我哪里也不去，你赶我走我也不走，这辈子我是赖定你了。”
原来她一直以为两人之间弱势的一方是她，可重生一世才发现，他们之间脆弱的那个一直是江源。
“真的？”
夏青抬头道：“现在大家都以为我们结婚了，你要是不承认，我…唔”
江源紧紧封住了她的双唇。
夏青一开始有些抗拒，下午还要上班呢，不赶快吃饭吗？
反抗无效，很快她便沉沦其中，伸手搂住了江源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