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皇上身体真好
暖阁中传来的咳嗽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大声。
听到杨广户领旨要走，咳嗽就更凶了。
仿佛下一秒就要原地去世。
沈月下起身，对杨广户道：“你先去忙吧，我去看看。”
杨广户点点头，走了。
沈月下刚进暖阁，咳嗽便停止了，接着是李乾刀子般的视线。
“沈月下！你好大的胆子！”
这么大的事，就连他都无法当场下决策，这女人竟然轻飘飘就这么把杨广户打发走了。
她和那些想要造反的农民有什么区别？
这一刻，李乾无奈，后悔，但又如何奈何。
“皇上，你听臣妾说。”沈月下巴巴地看着他。
不要着急嘛，这题她会啊！
而且经历过中华五千年变迁，从封建土地制度改革到社会主义土地制度，她不但知道答案，而且还是能拿满分的答案呀！
“沈月下！速速把杨广户叫回来！”李乾不想听她说。
女子误国，误国啊！
“哎呀您能不能安静点！”沈月下大喊了一声。
李乾这才沉默下来。
但看她的视线更加锋利了。
沈月下顶着他眼里一把又一把的尖刀道：“皇上，八成土地掌握在一成地主手里，这本身就是不合理的，若是不解决，农民今日会暴乱，明日就会谋反，我是得平均分配。”
李乾素来有经世之才，在听到“平均分配”四个字后顿时冷静了下来。
沈答应说的对。
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她平常看了相关的书籍？
接下来沈月下的话更是令他大为震撼。
“虽然每年的国库地主们都做了大量贡献，但那是表面的，实际上国之根本仍旧是那九成农民，但现下他们被盘根剥削，他们种的地不是他们自己的，不但没有产粮热情，久而久之，憎恶地主，憎恶生活，说句大逆不道的，甚至会憎恶陛下您。”
李乾没生气，反而愈发冷静。
他下意识问道：“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理？”
沈月下：“当然是土地改革！”
李乾：“可是全盘革去，势必触动地主乡绅的利益。”
沈月下：“改革必然有所牺牲，陛下觉得，是牺牲九成农民呢？还是一成地主？”
李乾沉默了半晌，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但看沈月下的视线愈发锐利。
像是发现新大陆般盯着她。
沈月下感觉自己快要被盯穿了。
这些都是老祖宗的尝试和智慧，她也只是抄作业罢了，忙解释道：“陛下别这么看臣妾，臣妾也只是看过相关的书籍，才得出的路子。”
李乾：“是何书籍？”
《中华上下五千年》。
自然不能乱说。
“臣妾不记得了。”
“你倒有趣，别个都看诗书女戒，你看治国政论？”
就连李乾自己都没发现，他的视线里已多了一丝惊讶和欣赏。
“哪有，就偶然翻阅过。”沈月下觉得还是要赶紧转移话题才好，不然再继续下去皇帝这个人精难免要发现什么。
于是她催促皇帝拟定土地改革细则。
这是个大工程。
李乾连续在养心殿待了三日才拟定初稿。
期间沈月下给了不少关键性的建议。
李乾发现她对土地改革似乎有超前的思维和卓见，这三日内也拉着她一起。
甚至直接让她休沐，停了三日的早朝。
三日不上早朝，这在前朝是常有的。
但今朝从未有过！
皇帝兢兢业业，不曾落下过一个早朝。
就连之前感染了风寒，也带病坚持。
那现在为何没生病还不上早朝呢？众人顿时把目光落在了沈答应身上。
甚至已经有了“沈答应红颜祸水，驭男有术，勾得皇上流连温柔乡，整三日不曾出房门。”的传言。
这瓜太过好吃太过新鲜，淑妃曾不信，去向高瑞求证，结果高瑞默认，皇上和沈答应确实三日没出养心殿。
就连膳食都是送进去的。
其他的，像“殿内一片混乱，衣物纸片满天飞，皇上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扰”这种话高瑞就不敢说了。
怕说出去影响皇帝名声。
万一被人传成昏君怎么办？
其实高瑞还是相信皇上不是昏君的。
自己看着长大的主子，昏不昏的，他自己清楚。
皇上应该也是着急开枝散叶吧？
努力了三日，希望能开花结果吧。
看把皇帝都努力瘦了。
三日过后，沈月下和李乾拿着土地改革的初稿出关，可把高瑞心疼坏了。
高瑞扶着沈月下的胳臂，声泪俱下：“皇上您辛苦了。”
为了皇家血脉，真是太辛苦了。
沈月下轻笑着摇了摇头，“不辛苦不辛苦。”
她看了一眼李乾，道：“沈答应最是辛苦。”
这三日她还偶尔偷懒睡过几回，但李乾是真真实实熬了三天三夜。
黑眼圈都熬出来了两大只，沈月下看着自己的脸，好他妈心疼。
她的盛世容颜已经不能看了。
高瑞古怪地看了一眼沈答应。
她有什么辛苦的？那种事不都是男人动？
皇上真是过分体贴她了。
瞧瞧，这会儿皇上又看着沈答应脸上的黑眼圈心疼不已。
真不知道以后要宠成什么样？
高瑞叹了口气。
只希望沈答应能感念皇恩，嗯，多生几个。
……
沈月下 不知道高瑞心里的弯弯道道，她只知道，跟李乾闭关研究土地改革这三日，出来天就变了。
她，沈答应，变成了祸国妖妃。
而且，李乾回留芳阁的时候由于熬了三夜，头晕眼花，叫她赐了帝辇坐回去的。
这更坐实了妖妃的名号。
那可是帝辇！
整个后宫也就沈答应一人坐过了。
淑妃在长禧宫把半个宫里的玻璃制品都摔个稀巴烂。
容妃已经闷闷不乐看着门口好几日没说话了。
殷贵人做了个纸人，上面写着“妖妃沈氏”，拿个针不停扎呀扎。
相比起来，留芳阁倒是要平静的多。
李乾回了之后打个哈欠，表示要睡觉。
他再也熬不住了。
如玉大惊，“小主您怎么像是三日没睡觉似的？”
李乾点头。
的确没睡。
“在养心殿太忙，给我更衣吧。”他道。
太忙……如玉眨巴眼睛，随后脸色暴红。
皇上身体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