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南哥，你脸红了。
“不是，这个印记是前几年生病治愈后长出来的。”
意味深长“哦”了一声，电视剧中这种情况，一般会出现冒名顶替，然后冒牌货用清澈的愚蠢吸引了真正的豪门少爷，之后两人相爱相杀，最后破除万般阻碍，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可惜电视剧中拿这种剧本的基本都是女主。
偷偷看了眼一米九几的俊朗少年，南琛颇为遗憾。狗血剧害人不浅，这么正经的事，他不先帮好友分析，反倒带入对方的经过在回忆剧情！
“南哥。”楚泽不满按住对方双肩，疯狂摇晃神游天外的南琛。
“停停停。”南琛像是风中凌乱的破娃娃，楚泽停手后，他还处于惯性来回幌了三下。
天旋地转的南琛：“你找个大夫和他说明白，实在不行我们加快进度，早些离开此地。”
也只能这样的楚泽颓然离去，没多久，研究食谱的夏延启发现房门在剧烈颤动，伴随着门外好友的指责，他淡定翻动手中食谱。
嗯，晶莹剔透的包子确实好吃。
“阿启开门，我亲手给你铸剑！哎哎哎，阿泽别打脸，别打脸。”
门外喧嚣不止，门内之人巍然不动。
月上柳梢头，四人鬼鬼祟祟从客栈后门溜出。一向只穿银白色衣袍的楚泽罕见换上玄衣，只为了避开守在门外的南家弟子。
“南哥，小心些。”
客栈后院通着一条漆黑的小巷，平日里睡满等剩菜剩饭的乞丐。楚泽扶着南琛小心前行，顾若二人负责断后。
一路摸黑走出小巷，几人快速往桂花巷赶。女鬼白天出现异动，他们得去求证一番。
南琛被拉着跑了一路，期间楚泽说过三次背他，皆被他婉拒。
若这点事情都要靠别人帮助，那他在异世只会死的更快。
努力平复快要蹦出来的心脏，南琛挨着楚泽站好。对方施法放出女鬼，囚禁女鬼的昙花在猎物离开时瞬觉消散。
再次得到自由，凄凄艾艾的女鬼抬袖仰面。趁少年们不注意，长裙中伸出褐色绣花鞋狠狠踩了几人一脚。
楚泽像是早有预判，拉着南琛退开。夏延启反应慢了半拍，与顾若被女鬼踩个正着。
踩完解气不少，女鬼放下掩面的手。干净的小脸满是骄傲，她不屑瞟了两眼被踩中的少年，回身对南琛道：“瞧着你白白净净的，怎么和他们混在一起。”
女鬼双手叉腰，三十不到的年龄却有张十七八岁的脸。
白白净净的南琛挠头替少年们解释：“他们几个都挺好的，阿若活泼率直，阿启话少稳重，阿泽……”
“那么好看的眼睛居然是瞎的。”
不等他说完，女鬼嫌弃打断，甚至想补上没踩中的那脚。一旁的楚泽当即拔剑，大有“敢上前就剁了”的气势。
悻悻然的女鬼嘟嘟喃喃冲进身后小院，几人连忙跟去。
染血的衣裙在进入小院后迅速变深，穿过长廊推门进入一间奢华的主卧后，女鬼身上长裙开始滴血。
及腰的长发在几息间垂至脚踝，清秀的小脸上弥漫深褐色血丝。她扒开房间主人来不及整理的床铺，掀开床板后拼命刨土。
在她低头与起身时，脑后深可见骨的伤口清晰可见。
顾若二人少年面色凝重，竭力忍住恐惧的南琛下意识握住身旁人手臂。
拼命告诫自己需尽快适应，不要拖了少年们的后退。南琛逼着自己直视女鬼后脑渗人的伤口。
忽然一双温热的手掌遮住双眼，南琛惶恐欲要推开对方，耳边及时响起独特的少年声：“南哥，是我。”
心下稍安，他劝对方松手。
已经挖出一副小棺椁的女鬼越发癫狂，几乎要凝聚成实的煞气从她身上源源不断散发。楚泽捂住南琛双目，警惕注视着一遍遍被棺椁上弹飞仍旧坚持开馆的女鬼。
顾若二人两手企图镇压女鬼，被震飞后又试图帮助小翠开馆。失去理智的小翠不分敌友，全力阻挠二人。
眼见好友不敌，楚泽单手推着南琛打个旋，而后将人按进怀里。挑起地上佩剑，抖落剑鞘抛出长剑。
银色长剑势如破竹，将再次击飞的女鬼钉在墙上。
怨念都快凝聚出实体的女鬼咆哮着想挣脱，血泪从眼眶流出，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退，再退一步。好，睁眼。”
花香钻进鼻腔，奇怪的姿势扰乱了南琛的思路。恐惧退散后，他双颊滚烫来到指定地点。
睁眼一瞧，漆黑的小棺椁上用红线绑满符箓。黄色的符纸凌乱而又有序的粘在棺材上。身后是小翠无能的嘶吼，紧张的情绪再次攀升。
正当南琛耐不住好奇想回头看看时，身后传来一句及轻的调笑：“南哥，你脸红了。”
闻听此言，南琛僵在原地。
细碎的卷发半遮耳朵，楚泽发现眼前人不但脸红了，连双耳都红的发烫。低声笑了几句，他心情甚好扶起两位好友，嘱咐二人看好女鬼，起身跳入坑中撕毁棺椁上的符纸。
在少年跳入坑中时，为避免两人对视，南琛低头抠手指。
他发誓以后定要拜位大能为师，拜师后日日勤学苦练。最好是能打赢楚泽那小子，然后也把对方按进怀里，让他体验体验被当成女生保护的滋味，到时候自己也笑他。
幻想了一百零八种笑法，尬到无地自容的南琛舒缓不少。
等他正眼看楚泽时，对方早已开棺，用外袍抱出了一具孩童尸骨。
栩栩如生的女童尸体摆放在小翠面前，嘶吼的女鬼逐渐安静下来。血泪一滴滴落下，她哀伤伸手想抚摸地上尸体。
南琛惊讶蹲在尸体旁，瘦小的女童齐耳短发，无二两肉的脸上青紫一片。小胳膊小腿蜷缩在一起，头顶处有明显缝合的痕迹。
小翠瞧清明显死于非命的女童，崩溃大哭。南琛忽然不再害怕。颤抖问：“这是她的孩子？”
楚泽应了一声，帮没穿衣服的女童盖上外袍。
意外收获的三位少年没有半点喜悦，南琛挨个扫过，不确定问：“确定这里是住着小翠的公婆吗？”
他难以理解。若这儿的房主真的是小翠的公婆，那地上女童便是他们的孙女。即便是再重男轻女，对于儿子留下的血脉，也不应该在孩子死后用如此奇异的方式埋在床下。
“起初还不确定，现下能了。”
楚泽抱臂注视无法动弹的女鬼，对方在他清冷的眼神下止住泪水。刚才还无法发声的嘴几次张合，之后缓缓开口：“救救她，救救她。”
顾若显然无法接受推测出来的现实，气的跳脚大骂：“还敢吹自己是九州大陆最安全的城都，惨绝人寰的事件发生在眼前，南家居然没人发现。若此事发生在渭州，他们家祖坟都会被刨出来。”
不知事情严重性的南琛怔怔望着顾若。
地上孩子是小翠的，在小翠死后，她公婆杀了亲孙女，还请高人镇压了小孩尸体。
活了二十多年也只在电视上听过类似惨案的南琛俯视尸体。极大的震撼使他头脑一片空白，他忽然能共情那些泪窝浅的女生了。
木讷指向频繁重复一句话的小翠，南琛认真问楚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地上小孩死的不能再死，为何小翠要少年们救救孩子？
面对惊惧交加的南琛，楚泽忽然后悔此次行动带他来了。组织了一番语言，他沉重开口：“她想让我们按照常人的方式安葬这个孩子。”
眼前的少年避开他的视线，不能理解这句话的南琛刨根问底：“这是什么意思？”
楚泽有些迟疑，顾若心直口快，替他解释：“师叔，这个孩子是生前被活活灌了特殊药剂至死的。那种药剂能让孩子尸身不腐，肌肤细腻，但内脏会全部坏死。”
南琛难以置信后退几步，险些跌坐在地。楚泽责备看了眼好友，示意对方住嘴。
谁知顾若倔脾气犯了，无视他的眼神接着道：“而之所以这样做，是有人想要这具尸体做容器，含有剧毒的尸体还能炼药。小翠的请求我们无法办到，这个孩子的魂魄早在药剂灌下去时，就已经消散与天地了。”
残忍的现实摆在眼前，打破了南琛对异世所有美好的期待。这一刻，他迫切想回现代。
奋力推开扶他的楚泽，南琛踉跄站好。女童安静蜷缩，像极了遭遇不公平待遇哭着睡着的模样。
在场四人唯有他失态，一股麻意从天灵盖涌向四肢。
手脚冰凉的南琛急促呼吸，食指擦拭鼻尖，掩饰他几次的张嘴。片刻，他讷讷道：“我那个，我我出去缓缓，你们继续。”
说完径直往外走，一直走出小院，他才跌坐在桂花树下。额前碎发贴在头皮，冷汗顺着鬓角滑落，忽然他慌张起身扶树干呕。
隐在暗处，楚泽神色难辨。一起追出来的夏延启想上前安慰，刚要开口，忽觉身旁好友戾气涌现，顿感不妙。
“在这看着他。若他离开，立即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