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化为蝙蝠的女人
21世纪。
黄昏的伦敦非常漂亮。
暮色暗淡下去，晚霞耀眼起来，泰晤士河畔被镶上了一层金边。
河畔之上，威斯敏斯特桥上的淡黄色街灯一盏盏打开，与桥头矗立的大本钟的钟盘灯光遥相呼应。
一辆红色“211”双层巴士从来往行人身边驶过。
如果有契那高中生站在这里，会觉得这景象无比熟悉。
因为这是他们高中人教版英语必修2的书籍封面。
封面是死的，美景却是活的。
当游客正站在威斯敏斯特桥上欣赏波光粼粼的风景时，忽然，听到了冲破云霄的尖叫。
“啊啊啊！！！”
望过去，只见一大波如黑云般的蝙蝠扇动翅膀，冲着大本钟下，一处聚集在一起的旅行团压去。
毛茸茸的，吱哇乱叫的，扇动着薄薄肉翅的小蝙蝠，足以吓得普通人四散窜逃。
运气好一点的，只被蝙蝠尖利的牙齿爪子抠挖出几条血痕，便逃之夭夭。
他们扒着桥栏杆，惊魂未定地看着那些运气差的，直接被无数只疯狂的蝙蝠扑上去裹缠，撕咬！
“吱吱吱——！”
“救命——！”
近千只蝙蝠扇动翅膀的声音，不断发出的吱吱声，人类的求救声……汇聚在一起，组成一篇残酷的乐章，冲击着每个人的耳膜。
不过几十秒，裹缠着一个人类的百多只蝙蝠，张开翅膀轰然四散。
随着蝙蝠离开，一具失去支撑的，带着血丝的白骨，“啪”地坠地！
和其他噪声相比较，白骨坠地声可以说非常微弱。
但是，每个人都不自觉随着这坠地声，浑身一颤！
“啊啊啊啊啊啊——！”
“蝙蝠，蝙蝠吃人了！”
“救命！”
“999！快拨999！”
……
喧闹声中，桥上，一些车倒转后退，一些车风驰电掣地从蝙蝠群中闯过。
不少蝙蝠都扇动翅膀，争先恐后地拍打车窗玻璃，噼里啪啦的响声如豆大雨点掉落。
也有勇敢的人，停下车，直接掏出车载灭火器，把车窗开下一条缝，喷头伸出，对住蝙蝠猛喷。
“嗞——”
白色干粉把几只蝙蝠喷得掉落在地。
“欧耶！”
持着灭火器的男人迅速关上车窗，兴奋得就像打了一场胜仗。
可他还没高兴多久，忽然感到后脖颈一痛！
左手条件反射地往后一抓！就抓到了一只温热柔软的小东西。
毛茸茸皮肤下的小心脏还在“砰砰砰”地跳。
咬牙，用力一扯！
痛感以后脖颈为中心，如遭电击般向着全身迸涌，他面色猛地一白。
即便被抓在手，蝙蝠也依旧扑腾着，张开小嘴，白色尖牙往他大拇指边上的鱼际肌肉咬下！
这一次，他感到体内有什么东西如奔流河水般滚滚流逝。
他痛呼，还握着灭火器的右手一松，灭火器滚落。
想伸手去抓蝙蝠，可咬紧牙关抬手几次，都无力耷拉下去。
不知节制的蝙蝠，身体越鼓越大，越来越膨胀。
“砰——！”
蝙蝠爆炸，体内鲜血如装水气球般迸裂四溅。
男人被糊了满脸。
大难不死捡回一条命的他，心脏剧烈跳动，大口喘着粗气，昏死过去。
而顺着沾染浓稠血迹的车窗，望出去。
只见街上，一只又一只蝙蝠猎杀着人类，人类溃散逃窜，一具具尸骨堕地，甚至还有身上挂着几十只蝙蝠的人，翻越栏杆，直接往泰晤士河里跳！
“噗通！”
扑扇的蝙蝠由桥底冲上来。
更多人就像受到了启发，也接二连三地往下跳。
“噗通！”
“噗通！”
也有随身带枪的人，对准蝙蝠开枪。
“砰！”
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与蝙蝠作斗争，求得一线生机。
残阳如血，照耀着这犹如末日电影的景象。
“嘀呜嘀呜嘀呜——”
姗姗来迟的一辆辆警车，闪烁着蓝灯，冲刺上桥。
上百名全副武装的警员跳下车。
有负责驱散群众，有举着喇叭说明的，有拿网兜的，有抽枪的，有举盾牌的……
只等待长官一声令下，便上阵打蝙蝠！
“呼扇~呼扇~”
哪知道，众目睽睽之下，蝙蝠们竟然全都放弃追逐啃噬吸血，转头朝着大本钟下的阴影飞去。
然后，那些聚拢一处的蝙蝠竟然由脚尖到脚腕、小腿、膝盖、大腿……
寸寸化为黑雾拼拢，凝实。
拼凑成了一个完整的女人！
女人从头到脚笼着一件黑袍，红眼獠牙，五官透着股死气。
当她扫视所有警员时，受到巨大视觉冲击，目瞪口呆的许多人仍然没回过神。
蝙蝠……化为……这么一个，诡异女人？
耶稣啊，上帝啊，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
这个时候，高大的红色消防车也闪着灯赶来了。
对付大群蝙蝠，手枪绝对没有水枪好使。
但是，当消防员跳下车，望着满地的惨烈，再抬头看看天空。
“不是说有蝙蝠？蝙蝠在哪儿？”
一根颤抖的手指，指向大本钟下的女人。
太阳的最后一丝余晖落下。
大本钟敲响洪亮清脆的钟声。
女人从大本钟的阴影中，踏出第一步。
然后是第二步，第三步。
随着步伐，她的表情越来越狰狞，越来越复杂。
路灯下，她的影子开始奔跑。
有躲在车里紧闭车窗的路人，将手机镜头对准她。
警员们也齐刷刷举起了枪支。
“长官……怎么办！？”有警员紧张吼问。
那名长官明显知道一点内幕，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词。
“开枪！”
“什么？”警员怀疑自己听错了。
长官大吼：“开枪！我说，开！枪！”
“砰砰砰砰！”
一颗颗子弹飞出，在空中划出条条轨迹。
“吱呀——！”
蝙蝠尖叫响彻整个威斯敏斯特桥，女人瞬间崩解碎裂成数千只蝙蝠，朝他们奔涌！
消防员们呆若木鸡。
他们此刻总算明白，蝙蝠去哪儿了。
“开水阀！开水阀！”
“快！快！还在等什么！”
“滋啦——！”
四五条白花花水柱，冲天而起！
巨大的冲击力，让被射到的蝙蝠，即便奋力扇动翅膀，依旧连连后退，吧嗒坠落！
更让警员们兴奋的是，落地后的蝙蝠，翅膀沾水，再加上它一般是借助滑翔和风力飞行，所以根本无法在平地上直接起飞！
它们急得更加丑陋，在水氹中艰难地扭动、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