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心疼
“你费心费力给我补习，我请你喝杯奶茶怎么了？”鹿听阳被宗煦问得有些懵，“景瑶他们给补习，你不是还让我用补习理论专课换吗？”
宗煦：“……”
当初接受景瑶提议，合伙摆了鹿听阳一道的宗煦，现在有点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意思。
鹿听阳目不转睛地盯着宗煦，等他说话。
“所以在你心里，我跟他们……”
没有区别是吗？
宗煦看了鹿听阳一会儿，自知自己可能联想得有些多，移开视线：“算了。”
鹿听阳很少见宗煦说话欲言又止的样子，心头没来由升起一种做错了事情的无措。
无措之后，理智就骤地被一股酸涩的无名火吞没了。
“不喝就不喝！”
鹿听阳一把抢过奶茶，准备拿眼睛去瞪这个好心当成驴肝肺的白眼狼，却被宗煦微怔的表情刺得喉头一梗。
他都多大了，怎么还耍起小孩子脾气？
这不跟宗曦那倒霉孩子一样了吗？
鹿听阳握着奶茶：“我……”
他一向嘴皮子功夫不饶人，现在却半天组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宗煦啮了啮尖利的犬牙，把拆开的吸管放到鹿听阳桌上。
“少喝点，喝两杯晚上会睡不着。”
暗哑的嗓音响在耳边，鹿听阳眼看着圆滚滚的吸管滚到自己手边。
鹿听阳第一次，好讨厌宗煦总对自己这么温柔。
围观的颜九颇为失望地“啧”了声。
宗煦性子太沉，从来没见他跟别人吵过架。
鹿听阳嘴巴又利索，估计吵架没输过。
他本来很期待看到他们这对狗男男闹矛盾的。
尤其是鹿听阳，自从知道自己跟叶天煜没在一起后，三不五时地来跟自己秀恩爱，他快气死了。
【颜九：我还以为能看见你们吵起来。】
鹿听阳敲字：【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我跟宗煦感情好着呢，不可能吵架，顶多就是闹闹矛盾。】
颜九：“……”操了。
鹿听阳呛完颜九，心情却一点也没有好多少，看到沈幼安发来的消息，心情就更差了。
【阳阳，边境戒严了，我们买好的票都被退了[大哭表情]。】
鹿听阳在帝都除了跟奶奶和做实验忙得跟陀螺一样的江生亲近些，连朋友都没有一个。
离开边境这么久，说不想丁小小和沈幼安他们那群小甜o是不可能的。
鹿听阳强忍下焦躁，给沈幼安发了个“摸摸头”的表情包，然后转移话题。
【丁小小呢？怎么是你来跟我说这些？】
【沈幼安：他去镇上打探消息了，主要是问问什么时候解封。
【沈幼安：我好想去帝都找你，因为我太想你了。】
沈幼安说完似乎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连忙问起别的。
【邺北政权会有变动吗？好不容易消停了四年。】
沈幼安的担心不无道理。
邺北政权一旦更迭，与伽南的和平对峙局面可能会被打破。
邺北人好战，兵力强盛且疯批，一旦战火再燃，首先遭殃的就是伽南边境。
【至少现在不会，邺北摄政王是个狠角色。】
鹿听阳安抚好沈幼安，为了防止他对“至少现在不会”生出疑惑，就问了一下组织里的情况。
丁小小能力是在的，就是性格使然处理事情有些粗线条，即使有心思细腻的沈幼安在，鹿听阳也要时不时要过问一下，防止细枝末节出现问题。
聊完放下手机，夜色已经暗得深沉。
鹿听阳看着电子面板上的题，也不做，将指间的面板笔转出了花。
指骨弯折之间线条非常漂亮，他轻垂的睫毛仿若悬停的蝴蝶磷翅。
“快半期考了，我最近要复习，可能没办法一直看着你学。”
“这上面的题都很简单。”
宗煦给他整理了一本基础题出来，每个学科分门别类，电子面板都加载了好一会儿才加载出全部页面。
“你这段时间抓紧时间做完，每天晚上发给我检查，半期考试应该能至少比上次多考一百五十分左右。”
鹿听阳想起宗煦把练习册传给自己的时候，淡漠的神情。
宗煦好久没用这种表情跟他说过话了，仿佛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夕之间回到了刚开学那会儿。
每天早上鹿听阳出门吃早饭的时候只能看见桌上按照他喜好准备好的早餐，却看不到坐在餐桌边淡淡笑着叫他过去吃饭的alpha。
操。
鹿听阳丢了笔。
面板笔咕噜咕噜顺着桌面滚到地上，鹿听阳懒都懒得捡，掀被子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鹿听阳被生物钟叫醒，收拾好出门，却在起居室看到了宗煦。
宗煦明显已经吃好了东西，一副在等鹿听阳，看上去说完话就要出门。
他手里拎着纸质试卷，校服下穿着一件黑色的卫衣，给肤色衬得有些失血般的白。
配合着沉冷的表情，仿佛跟鹿听阳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同学：“昨晚为什么没给我发做过的题。”
鹿听阳撩了下眼皮，恹恹地：“怕打扰你复习。”
宗煦扯了下校服衣襟，眉弓洇开一抹冷色：“现在发给我。”
鹿听阳：“我要先吃饭。”
宗煦从沙发上站起来，属于alpha的气势骤然笼上鹿听阳：“如果没有做，我希望你直接跟我说。”
宗煦从来没指望过一个根本没有学习习惯的人，能一直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
前段时间自己守着鹿听阳学，算是一种另类的打鸡血方式。
打鸡血式的学习，一两个星期可以，但一个月？一年？两年呢？
以后上了大学……
上大学……
宗煦冷静地想。
鹿听阳恐怕根本就没准备在帝都待到考大学的时间。
宗煦知道这种方法效果很短暂，只是没想到在鹿听阳身上会这么短暂。
鹿听阳看着盘子里涂抹好草莓果酱的两片全麦吐司，心里烦得不行。
“我没写，以后也不想写。”
他把吐司塞进嘴里，闻到熟悉的草莓香气。
妈的。
味道怎么这么腻。
鹿听阳胃里一阵发紧，反胃得几乎要将才咽下去的东西吐出来。
腺体又像是火烧起来一样地疼，疼得他眼前花了一片，有些狼狈地跌坐在椅子上。
椅子跟地板摩擦的尖锐声，让宗煦眼皮一跳，几乎本能地抬脚过去。
就在离鹿听阳一步之遥时，耳边传来鹿听阳略显沙哑的声音。
“逗你开心，你还当真了？”
宗煦止住身形，默了两秒，气笑了。
“你学习，只是为了逗我开心？”
鹿听阳按住胃：“那不然呢？”
宗煦看了鹿听阳没有贴腺体贴的后颈两秒，撇开了视线。
鹿听阳说得没错。
本来鹿听阳也没有表达出过任何学习欲望，一直都是自己，想让他学而已。
不想让他因为成绩，不被同学喜欢和接纳。
想跟他一起去读军政大学。
这样从小想像风一样自由的鹿听阳，是不是就能在他身边多待些时间。
在这一点上，他很自私。
因为无法攥紧，所以越想攥紧。
指节岔入发间，宗煦将额前垂落的头发拢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微微用了些力，抓着头发深吸了口气。
别想了。
宗煦花了两三秒掩饰好情绪。
“这是期中考试可能会考到的知识点，虽然现在看起来没有必要了。”
将手里的纸质试卷放到餐桌上，宗煦看了眼落在餐桌上被咬了几口的吐司。
草莓酱黏在了桌面上，浆红色的，像是他心里冷得快要不流动的血。
看了难受，宗煦转身就走，怕自己情绪失控导致信息素外溢再给鹿听阳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鹿听阳死死地咬住唇，腺体疼得像是有数不清的针在扎，要把腺体扎出一个又一个血糊糊的窟窿。
意识模糊中，鹿听阳听见脚步声走远，随后响起“咔哒”的开门声。
太好了。
应该走了吧……？
鹿听阳实在没有意志再去听清楚身后的动静。
心神一松，信息素骤然冲破腺体，鹿听阳浑身颤抖，灼热又难耐的感觉瞬间爬上了心口，骨髓里咬出一丝痒意。
操。
他忘打抑制剂了。
怎么这次一点发情期征兆都没有？
宗煦看着随变窄的门缝慢慢变成一道窄线，马上就要消失的鹿听阳，突然肤感温度骤升，烈日信息素在感官中爆炸开来。
这是……
宗煦想都没想便摔门冲了进去：“鹿听阳！”
鹿听阳神智被这一声喊出短暂的清醒。
“宗煦……”
随后被熟悉的气息包裹了起来，身体腾空，鹿听阳无所攀附，只能用腿勾紧了宗煦的腰身。
可宗煦身上那股好闻的味道始终若即若离，鹿听阳使足了劲儿往他腺体上蹭却被禁锢得动弹不得。
“宗煦……”
鹿听阳声音里带着哭腔，委屈得直喊宗煦名字。
他被颠得有些难受，可被摔进柔软的床铺里又更加地难受，因为好闻的信息素和熟悉的洗衣剂香气不见了。
“宗煦。”鹿听阳喉咙发干，急速吞咽着唾液。
“你亲亲我，呜……”
宗煦快速将鹿听阳抱起，带进了自己房间，拉开床头柜，摸出抑制剂，给鹿听阳扎了下去。
自从知道了鹿听阳会被自己诱导发情之后，宗煦就在自己房间里准备了o用抑制剂。
等鹿听阳不再嗫喏着自己的名字要抱要亲后，起身走进浴室，给自己也扎了一针抑制剂。
冰冷的水淋在身上，宗煦有些脱力地靠在墙上，后背被瓷砖的冰冷刺透骨髓。
看着镜子里形容有些狼狈的自己，宗煦嘲讽地扯了扯唇角。
拿起脱下的卫衣，宗煦理了理领口，却发现胸口处好像洇湿了一小片水渍。
摸起来湿润润的，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的手蹭湿的。
宗煦
鹿听阳。
鹿听阳是被渴醒的，应该是发过烧，浑身骨头都是僵硬的，身边有其他人的呼吸声，鹿听阳仔细听了听。
好像……不是宗煦的。
鹿听阳睁开眼，入目果不其然是颜九那张阴沉得要死的死人脸。
鹿听阳：“……”
他颇为不爽地咽了咽喉头。
“渴了吧？”
颜九凉飕飕地出声，给鹿听阳到了满满一杯从保温壶里倒出来的烫水。
鹿听阳简直不想说话。
难怪除了他没人看出来颜九喜欢叶天煜，这一点也不贴心的直a癌既视感简直太强了。
宁怎么配拥有天天的恋爱？
鹿听阳没打算接过来，他不想喝烫水。
“宗煦呢？”
“请假照顾了你一天，现在在风纪部开会。”
颜九举了会儿水杯，也举得烫烫的，仿佛说的话都是烫的，给鹿听阳说得眼角滚烫。
“不喝啊？”颜九也不强求，满脸全是戾气，“不喝就算了，渴死你的了。”
说完将杯子“咚”一声放在床头柜上。
鹿听阳跟着他的动作，看到床头柜上安静躺着的纸质试卷。
发情期的时候是宗煦抱着他，给他打的抑制剂，发烧肯定也是宗煦在照顾他，鹿听阳现在还能闻到身上淡淡的残留的酒精味。
现在醒过来，还不是躺在宗煦的房间，宗煦的床上，只有放在床头柜上冷冰冰的纸质试卷，留下一点属于宗煦的痕迹。
鹿听阳一瞬间委屈得不行。
他只想要宗煦。
鹿听阳拿过卷子，静谧的室内空间响起哗哗的纸张声。
颜九瞄了一眼鹿听阳手里的卷子，纳罕道：“宗煦还真给你打印出来了啊？”
鹿听阳：“？”
鹿听阳瞬间戾起了眉。
难道这张卷子不是我独一无二的？
颜九倒是没空关心鹿听阳别扭的小心思，他靠在椅背上，脸上浮现出点在努力回忆的神色。
“我有天晚上半夜口渴，爬起来找水喝，结果宗煦房间的门缝还漏着光出来。”
“我就敲门问了一下，因为他很少这么晚两三点了还不睡觉。”
“我在给鹿听阳整理基础题。”
宗煦脸上神情有些困倦，眼下有淡淡的青影。
“练习册和老师布置的作业好多题目都太难了，鹿听阳天天做那些的话会有点厌学情绪。”
鹿听阳听着颜九转述，仿佛能脑补出宗煦说话时的心情，心口弥漫出一种又酸涩温暖的感觉。
像是一口喝下充满了气的气泡水，“滋滋滋”地在嗓子眼冒着泡，又呛人又甜。
“宗煦说你之前提过边境还在用纸质教材，他就想会不会用纸打印出来你会看得进去些，学得多一点。”
不得不说颜九被宗煦秀到了，平常谁会贴心成这样？
颜九又想起某个不开窍的，忍不住酸了。
哦，说起某个不开窍的，颜九突然想起一件事。
“你不是一直都贴着腺体贴的吗？”
颜九说起来就嫌弃得直皱眉：“怎么快到发情期抑制剂也不打，腺体贴也不贴，弄得整个寝室都是你的信息素味？”
鹿听阳信息素又烈又灼人。
叶天煜那个薄荷味的alpha闻到差点跪地上了，颜九也是很不舒服。
omega对于其他omega发情期的信息素味道是会产生排斥抵触心理的。
鹿听阳抬手摸上自己的腺体，摸到腺体贴熟悉的手感。
“别摸了，宗煦帮你贴好了。”
颜九想起宗煦给鹿听阳小心谨慎却又熟悉的手法，给粉色爱心贴得端端正正。
在对比一下，叶天煜那个贴个腺体贴能给他贴得东倒西歪的玩意儿，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鹿听阳抚了抚腺体贴。
昨晚他怎么贴腺体贴都贴不好，满脑子都是宗煦之前给他调整腺体贴的画面。
弄得他烦躁得要死，干脆没贴，只喷了阻隔剂。
至于为什么没打抑制剂，鹿听阳也不知道，也许是忘了，但更多的是一门心思全在宗煦身上，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发情期将近。
早上再被宗煦一刺激，腺体发疼，估计发情期就突然提前了。
“算了，你好好休息吧。”颜九不想再听他们的爱情故事给自己找不痛快受。
鹿听阳拉了下被子，看向颜九的眼神满眼期待：“我饿了。”
颜九暴脾气上来：“滚起来自己弄吃的，当老子是宗煦呢？”
“九儿你好不温柔哦。”鹿听阳精神状态好点了，就开始皮，“你这样会很难交男朋友的。”
“……”颜九起身的动作一顿，突然有些罕见的踌躇情绪。
真、真的？
心里的话还没来得及问出口，身后的门就被囫囵吞枣般推开了。
叶天煜看见躺在床上的他阳哥就往床边扑，被颜九一巴掌招呼了过去。
“你妈的，发情期刚过的omega的房间是你一个alpha能随便进的吗？”
叶天煜迎面接了个巴掌，人都是懵的：“……”
“给老子滚蛋。”颜九勾过叶天煜的衣领，像丢垃圾一样往外扔。
叶天煜挣扎连连：“别呀别呀，我是来找阳哥玩儿的。”
“那不然你来找他是想干嘛的？”颜九一听气疯了，“你个alpha来找发情期刚过的omega玩耍？你想死不如直说？”
“……”叶天煜有苦说不出。
他总不能说他不信，一整个晚自习上得抓耳挠腮的，是在忍不了了想问个清楚吧。
他阳哥明明这么a的，突然变成omega，他实在有些接受无能，毕竟他刚接受鹿听阳是个觊觎宗煦的a性恋老变态不久。
尼玛怎会如此？
鹿听阳抱着颜九刚才到的糖水，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泡了一桶泡面。
颜九给他找了条条毛茸茸的毯子披在身上。
鹿听阳一脸一言难尽，很难想象这么满满少女心，颜色粉粉嫩嫩的小毛毯是颜九会拥有的东西。
“叶天煜送的吧？这么粉嫩。”
鹿听阳小声的提问，给颜九满眼戾气地瞪回来。
“你个腺体贴都选粉色爱心的o有什么资格说我的东西粉嫩？”
颜九心想自己就多此一举，冻死算了。
叶天煜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根本没注意到两个amega的互动。
他忧心忡忡地捧起脸，颤巍巍出声：“阳哥。”
鹿听阳喝了口水：“嗯？”
叶天煜深吸一口气：“你真的是omega啊？”
问完他就仿佛受死刑一样闭上眼睛，面目因为过分用力而显得狰狞。
“那不然呢。”鹿听阳满脸疑惑，“我的信息素里的omega味不够明显吗？需要我再释放一次吗？”
“不了不了。”叶天煜吓得连连摇头。
笑死，之前鹿听阳散得都快差不多了的信息素，那么淡的味道他闻到都差点没五体投地，他怎么感的。
还好还好，就算他阳哥是个omega，也是个o得可以吊打一群alpha的omega。
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慕强虚荣心得到了满足。
叶天煜自我开解好了，就开始觉得不对：“为什么我一点都没发现你是omega？九儿和宗煦说他们早就发现了？”
鹿听阳担忧地关怀：“你有没有怀疑过是自己眼神或者智商有问题？”
叶天煜：“我怎么可能眼拙！？”
那就是间接承认脑子有问题了。
鹿听阳：“……”
颜九：“……”
妈的，老子怎么喜欢上这么个晦气玩意儿。
就在叶天煜怀疑人生的时候，寝室门开了。
alpha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光影里，连室内的光线都跟着摇曳了一下。
宗煦看着鹿听阳唇角未尽的笑意，心想让颜九陪他是对的。
颜九和叶天煜其中任何一个，都比自己能让鹿听阳高兴起来。
“咳。”
颜九轻咳一声，拽着一脸莫名其妙的叶天煜快速回了房间。
“九儿！让他们孤a寡o的待在一起很危险啊！尤其是阳哥刚过发情期唔唔唔……”
后面叶天煜说了什么全被挡在了颜九捂住他嘴的手掌心。
室外在下雨，宗煦发梢和肩头落了些水珠，晶晶盈盈的一片。
“我给你买了些清淡的。”
宗煦把鹿听阳面前的泡面拿开，将手上提着的外卖放过去，在鹿听阳身边坐下，沉默地帮他拆开外带包装。
番茄牛肉粥。
鹿听阳浑身发烫，却梗着喉头：“我不要，泡面挺好的。”
“你才发过烧。”宗煦撕开一次性餐具，声音有种被气温浸透的冷，“吃油腻的胃会难受。”
鹿听阳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心里别扭得难受：“你都不吃我给你买的东西，我凭什么要吃你的？”
“这不一样。”宗煦抽出纸巾，借着清理肩头雨水的动作，避开了鹿听阳的视线。
“哪里不一样？”
鹿听阳被他近乎回避的态度刺激得心里好难受。
“到底哪里不一样？”
宗煦低眼，用沉默作答。
“宗煦……”鹿听阳眼尾红了一片，“我也很心疼你。”
“为什么不让我心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