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都市文里的杀手崽11
在国内倒是没什么问题，国外的话，许愿还是有些不放心。
更加混乱不说，明国绝不可能在自己国家腹地，不顾民众安全，直接炮火洗地，国外却不一定。
国外那些上层，真的能发出炮火洗地，洗的还是自己国境内的腹地的事情来的。
真的下令洗地了，完事锅自然有人会跳出来宣称对此事负责。
小美或许是不会死，可是会痛。
还有一点就是，国外的罪恶看得见的更多，罪明目张胆，小美越过国境线开始，就发现罪恶之心在欢呼雀跃。
但她显然不想如罪恶之心的意，罪恶之心欢呼雀跃，小美却在压抑罪恶之心对空气中弥漫的无形的罪恶气息的吸收。
一百斤的小美，三百斤的反骨。
你让她做什么，她偏不做什么，你不让她做什么，她偏要做什么。
如果你故意反着来，你会发现，她会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这个惊喜可能会让你当场昏倒。
视线转回下方，肚子大起来的士兵，很快就被自己的同伴抛弃，他伸出手，试图得到同伴的救援，结果得到的却是对方的漠视。
“救我！救救我，我不要生孩子，我不要！我不要啊！！！！”
年轻士兵疯狂大喊大叫，他还想跑，奈何凸出来的大肚子阻碍了他的行动， 让他根本再也没有办法如之前一样健步如飞。
似乎是看不下去他的大喊大叫和绝望，有个年纪比年轻士兵明显要更大一些的士兵出声：“放心，生了孩子就好了，到时候你想回来，随时能够回来。”
“我不要生孩子，我不要，救我，救我！”
年长一些的士兵有善心，但不多，他也不过出于好心说上一句，更多的就没有了。
年轻士兵再不想生孩子，照样被围拢过来的女人七手八脚地搀扶走了。
其余士兵十分淡定地看着这一幕。
小美语言不通，但大概能够猜出被带走的士兵不是在求救，就是在抱怨或者干脆骂人，总归不是什么好话就是了。
倒是剩下的士兵的淡定，让她有些侧目。
“y国官方早就知道这些，被你没发现周围巡逻的士兵，面上明显都带着青涩和稚嫩吗？他们本身就是妥协之下的牺牲品……好像也不能用牺牲品来形容，女人生孩子就是理所当然，怎么男人生孩子就是牺牲品了呢？”
许愿在一旁凉凉出声。
小美闻言，愣在那儿，好一会，她脸上突然绽放出一个极大极大的笑容，“真是，太有意思了。”
她这么说。
许愿也觉得有意思。
母女俩面上笑容如出一辙。
盖亚圈出的国中国，外界称呼为女儿国。
顾名思义，就是全是女人的国度。
她们自己内部则是没有一个正式的称呼，而是将那儿称为家。
来到这里的女人，大部分都是逃出来的。
有些是不愿意当一个纯粹的生育工具，原本是没有地方能够去，如果逃离丈夫，丈夫报案之后，y国官方会提供信息，告知丈夫她所在的地方。
逃出国，她没有渠道。
逃回家，家里人会压着她将她送回丈夫家。
这便是y国大部分女人的命运。
有幸运的，但是很少。
幸福的人千篇一律，苦难之人，千奇百怪，样样都是人生之最。
而幸福的人，往往占据的比例不会很多。
更多更常见的，还是苦难，还是不得已。
假如许愿没有遇到老王，她或许也是为了生活汲汲营营的众多人中的一个，但她有幸遇到老王，这就是她的幸运了。
即使老王是别有所图，至少许愿并不觉得她身上有什么值得老王图谋的。
灵魂吗？
如果灵魂能够售卖，你会将灵魂作价几何售卖出去？
可别说不卖，除非你足够幸运，否则总有不得已，不得不抛弃掉一些东西的那一天。
生活便是如此。
幸好许愿遇到了老王，所以她现在不再是这些人中的一员。
就像是，幸好盖亚融合了大地之母的权柄，掌握了创造和生命的相关规则。
否则，她自己都是无法拯救自己，更不必提，为那些试图反抗，试图逃离原本的地狱的女性们一个哪怕艰苦，但至少安稳，能够堂堂正正，按照自己心愿和想法活着的世界。
底层人民充斥着混乱，斗殴。
女人更是底层的底层。
这就是y国，一个令隔壁生活在阳光下的明国感叹，都xx世纪了，竟然还有这种人间地狱的地方。
当然人家自己可不那么觉得， 自古以来一直如此，这叫习俗，要尊重人家的习俗和习惯。
就是明国，不也照样有人叫嚣着要尊重祖宗的宗法，要回到过去，不能丢弃掉老祖宗的东西吗？
这个东西，可不是那些好的传承，而是他们认为对他们有利的那一部分。
因为是女性，小美只是靠近，周围巡逻的士兵就为她让开了路，让她能够顺顺利利地进入铁丝网之中。
从外面看她进入铁丝网拦着的范围之内，就像是看着她从自由宽广的天空，主动钻进了某个囚笼之中一样。
许愿没去，她跟过来，主要还是在小美身上留下一部分应急保命的手段。
有李道长珠玉在前，许愿也觉得，或许她能做得更多。
毕竟她懂的就挺多的。
明国虽然不是她最初的国家，但国情也好，习俗也罢，都极为相似，就像是万华镜之中，不同镜面里的自己，看似不同，根本却就是一个人。
许愿也愿意看对方变得更好，变得更光明，变得更强大。
毕竟崽子们还在明国生活呢。
小美虽然不是y国人的面孔，可没人对她侧目，她感受到的，大都是极为温柔的目光。
仿佛无论过去经历了什么，遇到了什么，遭遇了什么，只要成功来到这里，就不必担心，不必忧虑，会有人为她撑起一片天空的。
小美曾经遇到过好人，但她遇到的更多的，是坏人。
她的性格也不会允许她安心躲在别人为她撑起的一片安稳天空之下。
因为她会忧虑，会担心，更会不信任。
明国有句话叫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小美便是完美将这句话实践得十分彻底的人，所以，她更愿意靠自己。
这也是她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最大因由，即使这条路或许是错误的，可是她当初根本就没得选择。
走上一条错误的路，至少还能走上一段路，不走一条错误的路，等待她的就只有地狱。
即使她如今已经身在地狱，不，或许说，她如今就是地狱。
地狱才有这么多罪吧，大概。
小美对朝自己释放出友善的笑容的女人也露出笑容，将手放在对方伸出来的，布满伤痕和老茧的，并不怎么好看，至少是没有诸多影视剧那么好看白皙光滑的手中，被她牵着前行。
目送小美离开，许愿也转身离去，她不愿意的情况下，即使就站在别人面前，别人也会将她视为空气。
虽然看起来很不科学，可是异能本来就不科学。
这也是聂逸春为什么对李道长挂在口边的口头禅，不要迷信，要相信科学这么吐槽的原因。
李道长自己就是最大的不科学了，镇国之柱，明国扛把子，让联邦不至于有了一个至高，就觉得哪怕世界变化，自己仍旧是当之无愧的老大。
毕竟，联邦有至高，明国也有道长不是吗？
比较起来，至高高高在上，自比神明，道长就不一样，道长只当自己是个普通人，虽然这个普通人嘴上把自己是普通人挂在嘴边，结果却处处与普通人格格不入。
普通人可没法一个眼神就让人动弹不得，普通人也没法飞檐走壁踏波无痕，普通人更没法单手轻轻松松和拎空气一样拎起一名浑身肌肉的凶恶壮汉，强行把对方举高高，好让对方冷静下来。
这就是独特的，属于李道长的普通人。
是的，李求仙，平平无奇普通人一个罢了。
许愿返回明国，平时没事就去看看另外几个生活较为平稳的崽。
因为从小就被杜伟以送养名义收取奶粉钱卖出去的缘故，而想要一个孩子的，又介意孩子和自己不亲，所以不爱找年龄大记事的。
老二老三老四被送走的时候，都是刚刚断奶，能够吃糊糊维持生活，但还是要精心对待的年纪，一个还在吃奶的小婴儿， 当然不能指望他们能够记事。
他们的父母也没可能上来就直接对他们说，其实你不是我亲生的。
即使说了，他们也不信，反正爹妈就他们一个孩子，他们肯定就是爹妈的大宝贝。
至于其他人，大人总喜欢骗小孩你爸妈不要你了，小时候会被骗，稍大一点，就知道这么说的大人都是坏人，坏人的话是不能相信的。
至少这几个孩子遇到的家庭，都还不错。
同样是被名为送养，实为买卖，小美被送养的时候，其实有些记事了的。
母亲永远忙忙碌碌，片刻不得空闲，父亲永远骂骂咧咧，而小小的她，沉默寡言，看起来呆呆的，给人一中不太聪明的样子，所以她的奶粉钱就很便宜，便宜到让杜伟时隔多年仍旧记得自己大女儿。
小美问杜伟还记不记得自己大女儿的时候，杜伟的回答，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那个赔钱货，没能卖出一个让他满意的价格，他可耿耿于怀了。
不但耿耿于怀，还觉得根子就出在小美母亲身上，肯定是那个女人的基因不好，拖累了他，不然他杜伟的女儿，怎么能这么呆？
这么回答的杜伟得到了更残酷的折磨，他哭爹喊娘，奈何小美无动于衷，因为她曾经也曾这么哭喊过，得到的却是更加严重的毒打。
所以后来她就学会了忍耐，所以她的耐力才这么好。
小美其实有打听过其它孩子的下落，打听杜伟的孩子的消息，实在是太容易了，周围的邻居，对于杜伟这人，哪怕不熟，但肯定是听闻过这家人的八卦的。
比如卖孩子，比如打老婆，把老婆活活打死等等之类。
况且，杜伟也不是什么会伪装，能演的深沉人物，装不出衣冠禽兽的表面，本身就是个人憎狗嫌的玩意。
他将孩子送养，这也得露出风声，然后经人介绍，才能有没有孩子，又想要一个孩子的夫妻找上门，与他接触不是？
顺着这方面就能够很轻易找到其它孩子的下落。
只要有那个心，总能够找到的。
小美先遇见的安然，安然忙着赚钱，虽然累了些，苦了些，可她觉得过得格外充实，至少明天是充满希望的。
小美与安然擦身而过，怔怔地望着安然，安然还因为小美的娃娃脸，误会小美年纪比自己还小，并以为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试图帮助她。
如果换一个人遭遇过小美的遭遇，再看到安然这个姐妹之后，或许就会生出极为阴暗的想法。
诸如同为姐妹，同样摊上那么一堆猪狗不如的父母，同被送养，被当成东西一样卖给别人。
可她凭什么就能遇到将她当做亲生女儿对待的养父母，就能长得这么天真幸福？
这类嫉妒，很容易将人彻底吞噬。
小美却没有，她从始至终，目标明确。
更小一些的时候，在逃亡，吃苦受罪之余，她或许还曾想过，找到原来的父母之后，要问他们为什么能够那么狠心，将自己的亲生孩子卖掉。
后来经历得多了，人更成熟，明白得也更多，就没了这样的想法。
尤其在抓到杜伟之后，看到杜伟的表现，明白他不可能会任何不忍和愧疚，只会恨孩子没有给他带来更多银钱，小美就歇了这样的想法。
她当时的心理路程和变化无人得知，许愿也不可能知道。
回到明国之后，许愿试图捕捉权柄，并捕捉成功，于是原本只是存在于设想之中的关于从无到有地建造出一个真实存在的地府的想法，就开始有了得以实施的可能。
许愿开始实施之后，就莫名捕捉到了杜伟的鬼灵。
不是灵魂，而是鬼灵，因为他只剩下了一团类似于记忆的玩意。
人家鬼可是能吸食活人血气强大自己，会害人的，这些被许愿命名为鬼灵的，只是生者的记忆的东西，却是张牙舞爪，拼命怨恨，也压根连生者的头发丝都没法弄断一根。
许愿一面配合李求仙研究血脉追踪术得以固定到统一器物上，并且能够得到推广的同时，一面则是在研究这方面的东西。
而研究之后，就莫名感应到了鬼灵的存在，而且由于原身和杜伟之间的关系和羁绊的缘故，她还看到了满脸怨恨，咒骂着小美的属于杜伟的鬼灵。
不单单只是杜伟，还有许多其他人，各种疯狂的，平和的，满脸嫉妒的，还有不甘的，种种类型不一而足。
有些可能是特别记仇，死了还没忘记自己仇人，然后无意中撞见了生前的仇人，就一直跟在仇人身边，在仇人身体里钻进钻出，试图弄死仇人。
嗯，它可能以为它是鬼，它可以害人的。
鬼故事里鬼都是很可怕的，所以它应该也很可怕才对。
许愿：……
许愿险些笑出声来。
鬼灵孜孜不倦，仿佛呆头鹅，明明丝毫没有效果但它就是执着地往生人身体之中不停地，不间断地，钻进钻出。
扑过去，扑过一团空气，然后转身再次扑过去。
许愿一开始还饶有兴致地围观，看多了，看久了，就感觉审美疲劳。
尤其在看过杜伟的鬼灵记忆，看他死后什么都不记得，只知道不停咒骂小美死后绝对要下油锅上刀山，进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之后，就没了兴致。
许愿将杜伟的鬼灵捏在手中，各种捏圆搓扁，并且还从灵泉空间之中给了几缕灵气，让它得到滋养，变得壮大了许多。
而后，就开始尽情嘲笑嘲讽起了杜伟的鬼灵。
杜伟鬼灵：“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那个不孝女。”
“呀呀呀，无能狂怒，你杀啊，你能动我一根头发丝我跪下叫你霸霸。”
杜伟鬼灵：“啊啊啊啊，我不但要杀了那个不孝女那个贱人，我还要杀了你！”
然后它张牙舞爪扑过来，被许愿一只手捏住，又一次搓圆捏扁，许愿为了满足它，让它得到灵气滋养，变得更具有智慧不提，还拥有了各种情绪。
杜伟鬼灵：……
特么的， 他不是人，这对母女也不见得就是。
毕竟是拥有生者一部分最深刻的记忆的，虽说不等于灵魂，也不是鬼，但硬要说它是这种东西，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和毛病的样子。
世界上鬼灵千千万，许愿独独抓着杜伟鬼灵这一只薅，都快把这只鬼灵彻底薅傻薅没了。
李求仙的权柄比较符合明国这边的神话传说，他的权柄给许愿的帮助也蛮大的。
“你想弄出阴司地府？那岂不是会有恶鬼？”
“这个啊，没有恶鬼世界就太平了吗？”
“唔，原来至少是比有恶鬼要来得更加太平的，以后我也说不太准，你不然看看未来，看看会是什么样子的？”
好主意，个鬼。
“抱歉，我是个半吊子，我名义上是个先知，其实那只是我的伪装，我真正的身份，是具尸体来着。”
你以为我是好人，其实我是大坏人！
你以为我是坏人，其实我只是长得凶，世界上我老善良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反转。
大概？
许愿的冷笑话并没能让李求仙发笑。
因为李求仙点头表示同意，确认许愿的话没错，许愿确实是具尸体来着。
两人话赶话说到这儿了，于是开启了一番关于许愿究竟是不是最初的许愿这个问题的探讨。
也没探讨出什么结果。
李求仙表示以他的权柄的理解来看，许愿和最初的许愿压根就不是一个人，现在的她，和最开始的她，完全可以称之两个个体。
许愿表示认同。
“所以你为什么会把原来的许愿，为了方便称呼，我们叫她一号，你为什么会把一号的孩子当成自己的？”
“这个嘛，或许是因为，我的到来，是因为一号强烈的，想要保护孩子的执念与决心，所以我会将她的孩子视作自己的孩子，并且坚定地默默守护对方。”
“就像是守护神一样，无条件，只是因为是他的守护神，于是便永远守护他，保护着他。”
李求仙摸着下巴沉吟了几秒，又道：“所以，你的诞生，是因为一号的执念和愿望。”
“可以这么说。”
“你自己也是知道并理解这一点的， 那你不会觉得不爽吗？”
“为什么不爽？”
“类似于，你是你，我是我，我凭什么继承你的执念和愿望，替你守护你的孩子这种逆反心理。”
许愿微笑：“并不会有呢。”
李求仙问题很多，他叭叭叭地问，许愿则是耐心回答，因为还要让李求仙当工具人，让她研究他融合的关于道的权柄。
这个世界的权柄，也就是异能真的贼有意思。
是一种许愿没有经历过的道路，别具一番风味，非常具有它山之石可以攻玉的借鉴性。
并且，比起那些无主的散落的，被许愿捕捉到的权柄，李求仙身上这一份，又具有那些无主的散落的权柄不具备的一点，那就是这份权柄已经与李求仙完全融合。
融合之后产生的反应，可以是一种全新的化学反应。
其主人还无比配合，宛如一个绝佳的自觉小白鼠。
这种研究，唯一的缺点，就是要顾及到权柄主人的生命，免得不小心把人搞死。
至少，李求仙是绝对没有鬼灵那么皮糙肉厚，能够随便许愿折腾的。
就是对鬼灵，许愿也是充分讲究一个鬼灵权的，不会把鬼灵当纯纯工具，利用彻底，没有利用价值了都不放过，因为还能废物再次利用一下。
比如销毁回收？
那可太魔鬼了。
阿弥陀佛，妥妥反派行为，许愿可不是那样的人，她和老王都是很正经的人。
关于这一点，老王表示一百万分的同意，没错，它和许愿都是正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