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都市文里的杀手崽8
“嫌疑人是咱们发现的第二例能够避开天网检测的异能者，此前，我们只发现了李道长。
李道长的等级大家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大家想来也很清楚，否则我们也不必如临大敌。
只是可惜，还是连嫌疑人尾巴都没有抓到，次次都和她擦着时间错过。
最接近的一次……”
云姐扫了一眼聂逸春，没有继续往下说。
最接近的一次，还是聂逸春蹲守那一次，可惜多出了一个神秘人搅局。
虽然，大概可能也许，没有神秘人搅局，聂逸春哪怕是蹲到了人，也可能不是嫌疑人的对手。
但是，那只是有可能。
单论会被检测到的高能反应，或许对方和李道长同等级，可是高能反应不意味着杀伤力，嫌疑人的能力与自身融合度极高，天网系统都无法检测到。
但杀伤力不一定就有这么高，不然当时聂逸春和魏双也不会分开去蹲人了。
后来事情就和y城这边，关系不是那么大了，毕竟跨城，y城这边能给的，就是自己这边与嫌疑人有关的诸多情报。
其中还包括了神秘人的。
问题就在于，知道情报也没什么用，官方至今都没能和两人照面。
这算啥？说明对方多少还是有将官方放在眼里，而不是彻头彻尾的法外狂徒？
很好，感觉有被安慰到呢。
李道长本人，一米七几的身高，身形不算多高大，略微有点点偏瘦，下巴上留着一缕十分复古的胡须，留了长发。
长发被一根木簪固定在头顶，一身朴实无华的青色道袍，看起来十分朴素，但是气质极佳。
是那种不是脸多好看多俊美，也不是时下小鲜肉的长相，但就是让人觉得这货贼特么帅的感觉。
聂逸春酸了那么一丢丢，因为他就是小鲜肉长相，但他更希望自己是李道长这种气质独特的帅气大佬。
好吧，他是个碎嘴子，他估计帅不起来。
都是自己人，也没有那么多讲究，简单地办了个欢迎会，然后大家就愉快地出门吃烧烤去了。
说起烧烤，这可是聂逸春的最爱，尤其小肉串，味道简直绝了。
一群人吃吃喝喝着，李道长突然一脸凝重，然而魏双也好，聂逸春也罢，都没怎么当回事。
李道长上一次一脸凝重，还是在纠结喝啤的还是喝白的。
“是异能者，很强！”
聂逸春：？
魏双反应更快，当即一改不上班时候的懒散，也跟着一脸凝重。
“来了。”
随着李道长话音落下，一辆挂着外地牌照的车，从几人身边路过。
聂逸春：“那还等什么，抓他啊！”
魏双：“人家只是异能者，又不是罪犯，你说抓就抓啊。”
聂逸春：……
不是罪犯你们这么凝重干什么？
他明明全程在场， 但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和他们格格不入？
到底是哪一步没能跟上脚步，从而让他掉了队？
聂逸春一脸疑惑的时候，那边， 李道长却已经起身拦下了那辆外地车辆。
聂逸春：……
不是说人家是异能者又不是罪犯，不能说抓就抓吗？
“小聂啊，你看你，我们又没有恶意，就是拦下问句话而已，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
“你啊。”
聂逸春：……
对不起，他给组织拖后腿，丢组织的脸了。
聂逸春还在检讨呢，魏双却突然起身，抬手开始操控重力，车子在重力的重压之下， 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聂逸春这次倒是没有继续蒙圈，而是飞快几步助跑跑过去，一把按住明显处于发动状态的车子。
透过车窗，聂逸春看到一张娃娃脸。
聂逸春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是谁。
嫌疑人，化名小美，真名……没有真名。
而在后座，则是坐着一身黑的神秘人。
聂逸春：……
李道长天天叫别人不要迷信，要相信科学，但他自己，多少是有点玄学在身上的啊。
不然怎么解释他们追着屁股跑都抓不到的嫌疑人，以及神秘人，他们在这好好地吃着烤串吹着牛，这人就出现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了？
这波玄学李道长你怎么解释？
李道长站着解释。
他此刻正满脸凝重地盯着后座的许愿，丁点心神都分不出。
小美啊哦了一声：“真是不巧。”
话音落下， 小美一脚将油门踩死，自己则是打开车门，身手灵活地从车上翻身滚了出去。
身上的重力依然存在，小美脖子一个没注意，被压塌了。
然后，她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聂逸春看到这一幕，顿时对魏双怒目而视。
魏双这时候才跑了过来，然后他一脸懵。
什么？
死了？
连环杀手，死了？
那这罪，是不是也都一笔勾销了？
人死如灯灭嘛。
等等还有神秘人，我当着神秘人的面，杀了嫌疑人？
神秘人很有可能是嫌疑人的母亲，而这个母亲，似乎极为护短。
我以一己之力，把神秘人推到了官方对立面？
魏双连忙看向后座，后座空无一人，而那边直挺挺倒在地上的小美尸体也不见了踪迹。
魏双：……
至于这辆车，不用想，报废了报废了。
通过车牌号，查询车辆原本的主人这类活计，云姐会做。
就是烧烤也没法继续吃了，还得和烧烤摊老板签保密协议。
关于异能者的事，官方暂时还没有尽数将其公之于众的意思。
哪怕国外都闹翻天了，反正明国内部大体依旧无比平稳。
一起以稳为主，旁的不强求。
至少不能出现国外那种和世界末日一样的混乱场面。
什么哄抢打砸邪、、、教全都出来了。
总有人趁乱摸鱼，不怕乱，就怕乱不起来。
至于真的乱起来了，多少无辜者会被卷入其中，会出现多少人命，这些人反正是丁点都不在意的。
许愿抱着小美的尸体走在阴暗处，丝丝缕缕的黑气从四面八方蔓延而来，一点点没入小美尸身之中。
在许愿眼中，原本纯白无瑕的灵魂，变得无比斑驳，斑驳之余还有无数道裂缝，眼下，这些裂缝都被黑雾填补。
而在灵魂的心脏位置，却是黑色的。
纯黑之中，偏偏有一抹若是不凝神仔细去看，根本都无法观测到的白点。
这一点白，明显是其灵魂最初的颜色。
许愿叹气，把人抱在怀里，循着原身的记忆，哼起了原身自己也不知道出处的曲调。
曲调给人感觉十分柔和，令人不自觉变得放松起来。
许愿连着经历了两个有关阴司地府的世界，第一个是灵气复苏，地府是最先复苏的那一个， 第二个则是世界规则本身就偏向于死后世界。
许愿对地府，轮回，阴魂等事物的理解相当之深入。
但许愿并没有在这个出现超凡能力的都市背景的世界，整一出地府轮回的想法， 直到，她看到了死去的小美。
遍布伤痕的灵魂，被纯黑之色侵染，却始终保留了最后一块净土。
灵魂本身，偏偏还缠绕着滔天怨气。
随着曲调从许愿口中哼出，怀中的小美，也在丝丝缕缕是黑灰色雾气开始愈合伤口。
很快，小美便重新睁开眼，只是，她眼中一片茫然，目光没有聚焦，看起来仿佛无知无觉一样。
眼神茫然无知无觉的小美如同刚刚出生的婴儿，乖乖依偎在令她觉得分外温暖的怀抱之中。
而实际上，许愿的怀抱格外冰冷，这毕竟是一具尸体。
无人机发出的声音吸引了许愿的注意，她抬起头，注视着无人机上的红点。
“你好，我们是第九司y城分部，关于……”
话还没说完，无人机信号消失，无人机则是被击毁。
魏双：“之前对我们是没有敌意的，不过现在有了。”
y城第九司分部的人都在这儿了，不单是他们，还有李道长。
李道长手里握着一块骨头把玩，看起来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道长，你还喜欢玩骨头啊。”
“这骨头，是师门留下的，据说是不化骨。”
“啥叫不化骨？”
“你听过僵尸吗？”
“我知道，人死了以后会变成僵尸，僵尸吸人血的。”
“僵尸之中，有伏尸和不化骨两个境界，伏尸是指千年不腐的尸体……”
聂逸春是个碎嘴子，但他还记得不能随便打断人说话，这样没礼貌，所以，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然后如同乖巧小学生一样举起了手。
李求仙本来没搭理他，后来让他那副诚恳得不行的眼神看得受不了，还是才开了个头就停了话头，示意他有话赶紧说。
“许愿，出生到现在，别说千年，一百年都够不着，她的尸骨，怎么也和道长你口里千年不腐的伏尸扯不上什么关系吧？”
“我没说她是伏尸。”
“哦，可是……”
李求仙一个眼神过去，聂逸春总算消停下来，闭上了他闭不上的碎嘴巴。
李求仙这才继续道：“不化骨，则是指尸体受到种种意外侵染或者别的什么，尸骨不化，其色黑如磐石，如果吸收了足够的日月精华，最终会为祸人间。”
聂逸春呱呱呱海豹鼓掌中。
“道长，你还说你不是神仙！”
李求仙：“典籍记载，真假未知，贫道还是那句话，不要迷信，要相信科学。”
“好好好，要相信科学， 所以，道长，那这么说的话，神秘人岂不是僵尸？要不要准备糯米黑狗血驴蹄子桃木剑墨斗线？”
聂逸春口里说出一大串名词，基本都是僵尸片或者有僵尸这种东西出没的盗墓片之类的影视剧中会出现的标配。
从聂逸春一口气说出这么多名词的行为来看，他平时绝对没少看这类型的影视剧。
“你要是想准备，去准备一下也没什么，贫道也没遇到过这种东西，之前所说，只是典籍上记载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这就没人知道了。”
聂逸春闻言，想了一下，还是决定有备无患。
万一呢？
万一有用呢，万一有用，提前准备好，那可就立大功了。
如果没有用，那也没关系，糯米可以包粽子吃，驴蹄子可以煮来吃，墨斗线放回去就成，桃木剑就当私人收藏品了。
简直完美。
聂逸春兴冲冲地和魏双打过报告，随后就去准备以上工具了。
……
小美重新恢复意识，她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柔软温馨的卧室之中，床头的小夜灯散发着柔和不刺眼的光芒，让房间里的光线不至于漆黑一片。
小美起身，打开卧室门，却看到那边一家三口正坐在一起看电视。
活泼过头显得有些调皮的儿子，温柔明媚的妈妈，还有虽然开始秃顶，但目前来说，仍旧不影响其英俊程度的爸爸。
一家三口依偎在沙发上，不时发出哈哈大笑声，让人不由得怀疑，究竟是什么电视这么好笑。
小美深呼吸了一口，没有嗅到任何发烂的腐臭味道，鼻翼之中传来的气味，清新，阳光，带着雨后的泥土气味。
为了生存而汲汲营营之人，没工夫也没时间停下来享受雨后的清新空气。
再美好的景色，在他们眼中，都是带着雾气的，是忧愁的。
他们要愁的太多太多，明天吃什么，孩子学费怎么办，生病的父母看病的钱哪里来，未来会是什么样，这种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够看得到头。
“你醒啦？你妈妈在厨房呢。”
女主人第一个发现打开卧室门的小美，她露出明媚单纯的友善笑容，对小美这么说。
小美神情微顿，多年养成的习惯，却还是让她下意识伪装成一个天真单纯的，符合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
只是，妈妈？
什么妈妈？
是指生下她，然后把她当成工具一样卖出去的女人？
抱歉，那个女人早就死了。
原来埋葬的地方，听说因为一场山洪，被水淹了。
埋在那儿的其它人，自有自己的家人前去将尸骨找到，把坟茔迁走，重新立碑，好方便每年逢年过节，前去祭拜。
那个女人，却是孤零零地，无人问津，一直在水里泡着。
后来山洪没了，留下了一条小溪，上次被官方布防，小美选择走那条路，也是因为她还是想去看一眼。
从男人口中问到的，并不如何确定的地址，应当就是在那一片的。
反正都是逃跑，不如顺便碰碰运气。
只是，她什么都没看到，当然，她也没有来得及看。
现在倒是好了，竟然凭空冒出了一个妈妈来。
谁这么想不开，会想当她的妈妈？
要知道，当她的妈妈的人，基本都没落得什么好下场。
第一个让自己丈夫活活打死，第二个则是死在她的手里，第三个……
小美敛了脸上的笑，在女主人的招呼下，维持着一个年轻小姑娘，骤然到了一个陌生环境的拘谨，坐到沙发上。
这家的孩子倒是不怕生，突然凑到小美跟前来，小美险些下意识出手扭断他的脖子。
“姐姐，你妈妈不会说话，那你是怎么和她交流的？”
“皓皓！”
女主人厉声呵斥，随后对小美满怀歉意地笑了笑，把叫皓皓的小男孩拎走。
小美清晰无比地听到女主人在训斥小男孩，说小男孩那样的问话很没有礼貌，会揭到别人伤疤，让别人伤心。
皓皓低垂着脑袋，蔫头耷脑地回来，和小美道歉。
小美笑笑表示不介意。
很快，小美就看到了女主人口中的自己妈妈。
那是一个面上布满风霜，面容僵硬，看起来有些可怖，眼神冰冷，和慈祥，和蔼，亲切等词汇完全沾不上任何关系的中年妇女。
对方身高矮小，几乎只比还是小孩的皓皓高了小半个头的样子。
她裸露在外地手掌，很瘦，瘦得不像是一个人类的手掌，倒像是一只鸡爪子。
她的动作也有些僵硬。
女主人看到她，却没有介意她有些恐怖的面容和神情，带着笑意上前接过她手中的餐盘。
也是这个时候，小美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闻到了一股，令她垂涎欲滴的香味。
食物的香味，说实话，小美已经很久没能闻到过了。
以往四处逃窜，哪里乱，哪里不安全，她就往哪里跑。
遇到的人自然也都不是什么好人。
那些人渣，落到她手里，遇上她，自然是跑不了的。
小美一路走过来，一路留下尸体。
被发现的已经接近十具了，没有被发现的谁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有的话还有着多少。
等到她融合了罪恶之心，小美发现自己有了远超常人的力量和能力，拥有远超常人的力量和能力之后，小美犯下的案子反而更少。
当然，那是因为许愿一直跟着她，阻止她杀人。
否则按照原剧情，诈骗公司那帮骗人贷款整容，整容医院还是个三无黑作坊的渣滓，一个都别想活，不但他们活不了，那些没有送那群小姑娘去三无黑作坊，把人送上毫无保障的手术台的公司成员， 也一个都别想逃。
届时事情一旦曝光，就不是一两具尸体，而是数十上百具尸体了。
到时候，必然轰动整明国上下，哪怕消息不会曝光，避免引起恐慌，更是为了避免引起模仿犯罪。
但明国官方内部人员，绝对要惊掉一地的下巴。
明国一向平稳，什么时候出现过这种穷凶极恶的罪犯？
不过小美每一次想下杀手，却都遭到了许愿的阻拦，加上那些人 确实是渣滓，官方跟在小美屁股后面，虽然有种被她遛狗一样耍着玩的嫌疑，但至少，证据链齐全，这些人进去之后，不踩上个几年的缝纫机，基本都没法出来的。
那些还只是最底层的，往上的，罪名更重的，进去踩一辈子缝纫机去吧。
“吃饭啦。”
一句吃饭啦，拉回了小美的思绪，她收回思绪，看向面目可憎的中年妇女。
莫名地，小美感觉鼻子有点酸。
啊，大概是罪恶之心也不喜欢这户人家，所以修复的速度都变慢了，鼻子还没完全好。
应该是这样。
小美坐到桌边，和这家人一起有说有笑地吃着饭。
女主人招呼许愿一起坐下吃，许愿摆手，艰难地挤出一个笑，随后用手语告知女主人，自己吃过了，不饿。
女主人也不强求。
吃过饭，小美起身，和许愿一起收拾桌子，女主人也起身帮忙。
桌子收拾好，小美什么都没说，许愿却比划着提出了告辞。
“啊，这就要走了呀？要不是阿姨你救下了皓皓，我们可能就再也见不到皓皓了。
我还说感谢你的，可钱你又不肯要，说是收留你们母女一晚吧，你还前前后后忙忙碌碌地，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还给咱做饭，那手艺真绝了。
现在你们这就要走了……哎对了，阿姨，你之前不是说你们初来乍到，是来投奔亲戚的吗？
这亲戚也还没有找到，那不如继续住在我家？这样，我当雇佣阿姨你帮忙打扫卫生 ，我开一月一万，你看成吗？”
y城不是什么一线经济重城，女主人开出一万一个月雇佣保姆，这价格绝对是往高了开的。
许愿摇头拒绝。
女主人遗憾，随后从钱包里摸出所有现金，硬塞到许愿手中，非要她收下不可。
许愿收了钱，和这家人告别。
离了这户人家，小美收了脸上的天真愚蠢，面无表情。
“和人说你是我妈妈，你也不怕死于非命。”
她这么说， 语气冰冷。
许愿又说不了话，自然反驳不了她。
小美走在前面，奇怪的是，她走了有一段距离，却始终没能闻到属于渣滓的味道。
小美眼神疑惑。
她抬手放在胸口心脏的位置，感受着胸膛下那颗缓慢跳动的心脏，有些奇怪。
许愿则是恢复最开始的样子，在她身后不发一言地跟着她。
小美也不管她，虽说小美本身也没有想到，那个让人压根想不起注意她的身高，印象之中只留下了神秘，高大，强大等等名词的神秘人，其本身竟然会是这么一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普通中年妇女。
不过人不能貌相，倒也正常，正常人，也不会觉得她这样的小姑娘能有多凶残不是吗？
小美只是觉得，中年妇女看起来有些眼熟，但小美又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