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窝窝囊囊老爸
委屈巴巴吃完面条，老爸和我就被爷爷安排下去给家里买煤炭。
爷爷奶奶家是老房子了，没有供暖系统，每年冬天只能靠点炉子来取暖。
吃饭的时候爷爷嘴巴不是嘴巴，眼睛不是眼睛的。到了搬煤炭的时候，爷爷脸上莫名其妙的多了些笑意。
“记得多搬一点。家里面冷的很，多买一点回来。”
“知道了。”
正巧不巧，一出门就碰到了大伯大伯娘和三叔三婶过来。
“哟，秦正回来了！”
“是啊，今年有空，过来看看咱妈。”
“你早该过来啦，咱妈都下不来床了，前些日子可把我们两家人累坏了。”。大伯娘开口就是吐苦水。
“累了还能受得了，就是咱妈老是念叨二哥二嫂，你说你不回来我们能怎么办，只能时常劝着，咱妈的心才能放宽些。”。
三婶的阴阳怪气一点也不含蓄。
老爸被这两个女人说得头都抬不起来，只在一旁连声说辛苦了。
大伯娘看了我几眼，又过来拉着我的手亲昵的说：“这是小棉吧？都长这么大了。”
“嗯，今年是长了一些”。老爸这时候脸上才有点喜色。
“嗯？他今年是和我家那个小天一样读高二，是吧？”
“嗯，是读高二。”
“学习怎么样？我在小天呀今年还不错。进了年级前五呢。小眠呢？小眠看着这么聪明，学习估计也不赖吧。
果然，走亲戚，绝对避免不了的东西是——别人家的小孩。
老爸对我的学习成绩一无所知，他自然不敢打包票。
“我不行，我成绩差的很，班里垫底的。我这脑袋笨呀学不会。估计以后呀，连大学都考不上。”
我倒是放得开，自报家门。
毕竟跟他们这些人，你说好还是不好他们都有一堆话来堵你的，还不如自己把话说绝了。
“唉，也别这么说。还有机会还有机会。”
见着我把话说的这么惨，来问我成绩的人自然也不敢多说。
眼看在我这没有啥好说的，大伯娘和三婶便换了一个对象。
“小棉，你妈呢？”
“她没有来。去她婆家去了。她外婆身体也不好。”
“哟，那可赶巧了。也不知道是真巧。还是某些人不愿意来？”
“他三婶嘴下留人吧！我还能拿老人的身体来作假吗？”
“哼，假不假的只有你知道。是吧，小棉。”
我尴尬讪笑。这人也真是没脸没皮的嘴巴里面骂着我妈，还得要我去承认。
“三婶要是不信的话过几天买点东西。和我一起去外婆家看看吧！”
“你这孩子。我去你外婆家算什么回事？”
“好了好了。你们是要去哪里？”大伯终于发话。
“老爹让我去买点煤炭回来，家里面没有了。”
“那你赶快去呀。你在这多说一会话，家里面的人就要多冻上一会儿。”
呵呵，明明是他们拉着我们不让走，现在都反过来说我们偷懒。
老爸不敢反驳，拉着我就急匆匆的去买煤炭。
老爸也算个听话的孝子，爷爷说多买一点，他就买了一大车。
他是一点也不心疼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闺女。
“啊，你买这么多？我们怎么搬回去啊？”
“多吗？就这么点。我们跑几趟就完了。”
“我们？你是指你和我吗？”
“不然呢？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不是吧？你要我们两个人。搬这么一大车的煤炭。这估计得有两三百斤吧。”
我看着一大车的煤炭泛起了难。我老爸却仍然信誓旦旦。
“我先说好了。我最多搬这一袋，其他多的搬不了。”
“搬一袋？你这些年的饭都吃到哪里去了？连这点东西都搬不了吗？”
他这句话倒是把我给堵住了。心里面从一大早就积攒的气到这会都还不能散出去。现在又叫他给堵住了，这是想要憋死我。
“我吃饭是为了活命，不是为了给你在这搬煤炭的。”
老爸盯了我一眼，没说话。
他自己都哼唧哼唧的地把一大袋的煤炭扛到了肩上。
我不行，那么重的一袋子碳，我可搬不动。
我把一大袋的煤炭分成两半，分两次搬。
不过一半的炭也就够我受的了。
走到楼梯口处，老爸在前面休息，而我早已累的大汗淋漓。
“你就放在这吧！你先上去。一会我自己搬。”
我松了一口气，虽然也心疼他。但是我也不想搬，毕竟楼上还坐着四个大人，怎么轮也轮不到我我去搬这个炭。
看到门没有锁，我就自己开了门进去。而眼前的一幕，差点叫我喷出一口老血。
刚才我和我爸回来，他们说没有饭菜。让吃面条。
那现在大伯和三叔他们吃着的大鱼大肉是从哪里拿来的？难不成是从厕所端来的吗？
“这么快就回来了？”看到我回来，爷爷一脸不高兴的问。
“嗯，煤炭都在楼下堆着呢。我爸正往上搬呢。”
“哦。”
接着他们上没有任何事发生一样，又继续吃着饭。
我见一大桌的人没有想动的意思，刚才没发出去的邪火这会有了个出处。
“煤炭买太多了，我爸说一个人搬不完，让我上来找大伯和三叔去一起吧！”
大伯和三叔瞪了一眼，相互看了看。但终究还是没动。
我气不过，又重复道：“我爸说他一个人搬不完。让大伯和三叔下去帮个忙。”
这次的声音比之前那次提高了不少，这下他们应该都听清楚了吧？
“搬不完就慢慢搬，实在搬不完就请人搬。你大伯和三叔都是有工作，有脸面的人哪能去搬煤炭？”
我知道了。大伯和三叔不是可以搬煤炭的。我爸他就活该去搬煤炭。
我满心的怒气，无处可发。再留在这看他们心安理得吃吃饭，我一会可能会死在这。
我大力拉开门，只听到我离开后，那门砰的一声关上。后面又听见里面传来几声骂骂咧咧。
走到楼梯口看到老爸点着一支烟坐在那里抽。
看着他一点脾气都没有的样子，我更气了。
“你还要搬到什么时候？人家现在上面正大鱼大肉的吃着呢。你就活该在这里帮他。叫你不要来，你偏要来。”
即使我骂的再大声，老爸也默默不作声。
“你搬吧，你慢慢的搬吧。”
我气急疾走，我不想再管老爸的死活了。
找到一个公共电话亭。我给妈妈打去了电话，跟她说了今天遇到的事情。
那一头的老妈听到了这些也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像我们遭遇的，她早已预料到了一样。
“妈，你说爸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么窝囊？”
“小棉，别这么说你爸。你爸爸他是太孝顺了。”
“孝顺也要找个好的对象。对爷爷奶奶那种，孝顺才是有违天理。”
又听得老妈叹气。老妈估计也很无奈吧，这些年她都逃避着回到这个家，换作是我的话我也不回，而且我还不让我爸回。
“小棉。你去帮帮你爸爸吧。别让他太累了。”
他身体好着呢。累累对他也好。
“唉。你这孩子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心疼你爸，你爸今年工作时受了腰伤，到现在都还没有好。医生都说不能太累，所以今年我们才有空回来的。”
“什么？受伤了。你们怎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你个小孩子，家家的。告诉你有什么用？”
我都满18了，不小了。
我真的很想骂人。他们现在知道我小。那他们离婚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我还小呢？
但是这样的话。我不敢说出口。我不想再看到妈妈流泪了。
我拖着不情愿的腿又来到了煤炭车前。
使劲扛起一袋煤炭。果然，人的潜力都是需要激发的。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能扛得动这么一大袋的重物。
楼梯口看到了返程的爸爸。
看到我的第一眼，老爸的眼里满是震惊，震惊之余又有一些欣慰。
我累得不敢说话，只跟他对视了一眼，便继续扛着煤炭上楼。
终于，在我们父女俩的艰苦卓绝的奋斗之下那一大车的煤炭终于被我们搬上了楼。
这时，那紧闭着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搬完了吗？”爷爷问。
“搬完了。”
我正欲往里面进，爷爷却拦住了我，在我疑惑之际，爷爷递出一张破毛巾。
“先在外面把身上的灰给扫一扫，再进来。不然家里又得再打扫一遍。”
我和爸爸听话地把身上的灰给扫了才进的家门。
“哟，二哥回来了。快来快来，我们还没有吃完。”
看着满桌子的残羹剩饭，我不知道三婶如何厚颜无耻的说出他们还没有吃晚饭的话。
我冷脸说：“不用了。一会我和我爸出去下馆子。”
“是吗？那也行。我知道那家牛肉馆还行，你们去那里吃吧。”
“嗯，”我勉强敷衍。
心疼钱的老爸坐在沙发上不肯走，硬是被我拉着去的。
刚走出门，我一边给老爸拍身上的灰，一边骂。
“都说了要到外面吃。你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要干嘛？怎么？你要吃他们的剩饭吗？”
“瞧你这孩子说的。谁说我要是他们剩的饭了，我只是不饿罢了。”
“你不饿？你不饿，那你你肚子叫什么？”
老爸急忙捂住肚子。
“你捂住也没有用。那声音是从里面传来的。”
我终于明白班主任看着我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