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迷雾中的怪物
在安置区的科研楼前，梦知和和鸾早早地在这里打着哈欠。这里原本是工厂的研发和质检的大楼，现在这栋大楼负责安置区的研究和测验。
“为什么每次做测验都那么早。”梦知打着瞌睡说道。
“梦知姐，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们来得太早了。”和鸾靠着梦知打了个哈欠。
“我也是想着早点来排队，可以早点弄完。”
“但是我们需要做检查的异常人员也就十人左右，再怎么后面也不晚呀。还是寒洲哥聪明，他还笑话我们来得早。”和鸾举着手机让梦知看她和石寒洲的聊天页面。
“他那是懒。”
梦知隐隐约约看到远处来了有个人影向着这边走来，她也不理解为什么她现在看到个平头都感觉是郑砥：“你看又有一个和我们一样过来罚站的。”
没想到过来的人真的是郑砥。
“方梦知？”
“郑砥？你来那么早干嘛？”
“我是负责这次扫描的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呀。”
“也就是我们来得比工作人员还早。”和鸾一脸嫌弃地看着方梦知：“不过，梦知姐，我怎么每次和你出来，都有男的认识你呀。上次是寒洲哥，这次是……”
和鸾看着郑砥，头却已经被梦知用咯吱窝夹住了。
后面陆陆续续也有一些人到了，梦知和和鸾聊着天，丝毫没有理会旁边站得板板正正的郑砥，他像个会自动转头的是监控摄像头一样，面无表情地扫视着来往的人员。
和鸾和梦知说着悄悄话：“梦知姐，你认识的这个哥哥，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其实我和他不熟。”梦知尴尬地兹着牙，虽然现在是盛夏，梦知却感觉有一瞬间像是寒冬。
“那个女孩是谁。”梦知看着一个黄色头发的女孩，她穿着一个中世纪的黑袍，在人群中显得十分显眼。女孩不停地翻阅着一本奇怪的书，书面上画着一只大大的鲸鱼。
“她呀，他们都说她是天上那头鲸鱼的主人。”
“主人？这个描述有点奇怪。那她怎么会相信天上有一头鲸鱼的？”
“谁知道呢？我感觉肯定是和我家亲戚一样写小说把自己写傻了。”
“不不不，我猜是这样子…”
为此梦知和和鸾展开了一番激烈的讨论，梦知感觉自己简直要把这辈子要说的话都说完了。直到她看到了吴医生在旁边踱步, 她对着吴医生挥了挥手，吴医生和她点头示意。
“他是谁呀？我怎么感觉梦知姐认识很多人啊。” 和鸾问。
梦知看着自己的左手，她好像很久没有意识到它是异常，梦知抚摸着手上的纹理，她感觉这手既熟悉又陌生：“他是我的医生。”
“啊！什么医生呀。”
“没什么，他是我阑尾炎医生。”
突然天渐渐的黑了下来，就在梦知还在奇怪一大早怎么会天黑时，周围又泛起一圈迷雾。周围的人纷纷打开手机的照明，每个人手机的光线在雾气中散射成一个个光圈，在周围形成了一块大光圈。总算是暂时看清了周围的环境，但是较远一些的地方还是模模糊糊。
“梦知姐，我怕。”和鸾紧紧依偎着梦知。
迷雾中走来一个光圈，是一个老妇人打着手机灯光领着一个小学年龄的女孩，女孩穿着白裤白衣，宛如一只活泼的白兔。刚刚走出迷雾，女孩就奔向吴医生。看着钻进怀里的女孩，吴医生露出了微笑，吴医生居然还会笑？
在一旁看着的老人也是裂开了嘴，老人对着吴医生说：“海生呀，这雾是怎么回事？”
吴医生摇摇头：“不知道，应该是有人做梦了吧。晓娟又没和你们一起来吗？”
老人好像被说中什么一样，思考了一会缓缓地说：“她比较忙，就让我们先来了，等一下她就会来了。”
突然路灯全都亮了起来，一个个光圈在雾中出现。人群组成的大光圈里开始骚动，每个人都议论纷纷，叽叽喳喳听不清在说什么。
“快看通知群，梦知姐。”和鸾显得很着急。
梦知打开安置区的通知群，一则消息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紧急通知！安置区内出现重大梦灾，有梦境异常人员梦见一只怪物，怪物会用长矛进行攻击，怪物还会模仿其他人的外表进行伪装。做梦的人已经服用的了安眠药，大致起效时间需要三十分钟，请还在宿舍内的人紧闭门窗，不要相信迷雾之后出现的人，耐心等待迷雾消散。”
梦知感受到自己的手臂被和鸾抓得生疼：“糟了，石寒洲出门了吗？”
“没事，就是寒洲哥告诉我的。”和鸾边抖边说。
“石寒洲告诉你的呀。”梦知说完这话突然看见和鸾正直盯盯地看着她。
“你干嘛？”
“没事呀，就看看你。”
迷雾中，路灯下的光圈中出现了一个人影，他朝着人群走来，消失在迷雾中，又出现在下一个光圈中。
“都安静安静！”郑砥看着迷雾里的光圈，在身上摸索出一根警用电棍，向着人影走去。
人影越来越近，一张疲倦的脸从迷雾中露了出来，是邱云轻！还是怪物？
“站在那里别动，把手举起了。”郑砥举着电棍，向前迈了一步，压低整个人的身子。
邱云轻表现地很平静，并没有按要求的举起手，相反他把手伸向自己的配枪：“你先听我说，你没有带枪吧？”
郑砥磨动着自己牙齿，他把这番话视为一种挑衅：“所有人后退！”
邱云轻摇摇头，不紧不慢地把抢放在地上，举起双手，用脚把枪踢向郑砥：“这枪给你，让迷雾出现后才过来的人和我站在一起，谁有动作就开枪。”
郑砥拿起手枪，检查了一下后，朝着天上打了一枪“bong！”
看来是真枪，郑砥看向吴医生怀里发抖的女孩和旁边的老妇人。
老妇拿着拐杖的手一抖一抖地指着邱云轻：“你要是让我们过去那边，你怎么保证他不是怪物。”
女孩拉着吴医生的衣服挡住自己：“爸，我怕。”
吴医生抚摸着女孩的头：“不怕，有爸爸在呢。”
吴医生看向郑砥：“郑砥，他们是同时进来，怪物只有一个，在进来这里之前他们一直在一起，不可能是怪物。”
郑砥点点头，虽然吴医生说动了郑砥，但是周围的人并不相信，还是一个接一个走到离他们远一些的地方。
郑砥拿着枪死死地盯着邱云轻，汗水流进了他的眼睛，他被酸直眨眼睛，但是还是不敢伸手去擦去。邱云轻看着朝向他的枪口，却一脸的云淡风轻。
这场景让气氛变得焦灼紧张，梦知看了看时间，居然只过了五分钟，她开始感到了不安：“石寒洲有消息吗？”
和鸾摇摇头，并没有说话。
突然石寒洲一幅一幅的死相在梦知的脑子里浮现，远处的光圈显出一个人影，她越看越像石寒洲。
人影同样地消失在迷雾中，出现在下一个光圈中，可是就在最近一个光圈中却映出了她身上的血红。
食堂的一位打饭阿姨走出了迷雾，她白色的围裙上散漫有着大大小小的红点
“我自首！我自首！”阿姨越喊越大声，她的眼睛挣得很大，并一直甩着头。
“我杀人了！”
郑砥头上的青筋迸发，枪口不停地在邱云轻和阿姨之间摆动：“怎么回事？”
“我一早就……就……到食堂厨房准备今天早上的早餐，等到迷雾出现的时候，我很奇怪为什么食堂里面也会起雾，我就走到外面去看。然后我就看到食堂里的两个员工正在聊天，然后……”
阿姨突然喘起气来：“然后突然一个员工变成一头怪物，用长矛把那个人捅死，然后举起来。我就……我就赶紧跑，跑到厨房躲了起来，然后我看见了群里的通知，知道了怎么回事。”
阿姨突然哭了起来：“然后有一个员工走进了厨房，我不知道，我以为他是怪物，我叫他别靠近我，他可能没看通知，就一直走过来，我就拿刀……”
阿姨的眼泪落在了围裙上，却冲刷不动上面的血迹。
“怎么又有人来了！”
听到这话大家全都不约而同地看向路灯下的光圈，梦知越看那身影越像是石寒洲。人影在最后一个光圈中露出了轮廓，是一个带着卷发的女人。
“吴太太。”邱云轻说道。
郑砥把抢转向吴太太，他的脸色开始涨红，原先的汗让他的全身黏腻腻的，而身上的汗腺还在源源不断排出汗液。
吴太太被郑砥的这一举动吓了一跳：“你干嘛呢，老吴这是怎么回事？”
“我给你转发一下通知你就知道了。”吴医生说。
吴太太颤颤巍巍地拿起手机看完了通知：“所以，你们都认为我是怪物。”吴太太激动地向前走了一步。
“退后！退后！”郑砥声嘶力竭的咆哮，吓得吴太太后退了几步，差点回到迷雾中去，吴太太无助地看着吴医生。
吴医生见状把女儿托付给她的外婆，走到郑砥的旁边：“放松点郑砥，让我过去陪她吧。”
“不行，所有人都得在我后面！”郑砥的只敢偷偷看了一眼吴医生，又马上把头转了回去。”
梦知盯着郑砥拿枪的手，担心着他的紧张状态会导致走火，他看起来太累了，他要所有人站在他身后，他想要保护所有人，他希望自己可以保护所有人。
“没关系的，郑砥。”吴医生的声音显得柔和：“郑砥让我去陪我的夫人吧，我会抱住她的，如果她是怪物，我也能拖住她。”
“不行，那样子你会死的。”郑砥甚至不敢看吴医生一眼，他嘴里开始喘着大气。
“没事的，我自己的妻子我很清楚。”
听到这里，郑砥只能点点头，他很无奈。自己还要盯着其他人，并不能腾出手来阻止吴医生的行动。他看着吴医生慢慢走近吴太太，并将她抱住。时间一分一秒地消逝，几分钟后郑砥才微微感到放松，但是他悬着的心依然紧绷。
当可疑的人选只有一个是，他可以专心盯着那个人。而现在他的面前是三个选项，他的眼神要在三人中间扫视，如果他有丝毫的松懈，怪物就可能抓住机会。
突然吴医生的女儿甩开外婆的手，她奔向吴医生：“我要和爸爸在一起！”
就在女孩把手伸向吴医生的瞬间，吴太太突然狂叫，然后一把把他们的女儿推倒在地：“啊，怪物！她是怪物！”
推开女孩后的吴太太自己也倒在了地上，宛如被抓住耳朵的兔子，双脚一直扑腾。
突然的吼叫吓了郑砥一跳，一个没留神，枪就掉在了地上。郑砥赶紧把枪捡起来对着吴太太。
吴太太在吴医生的怀里扑腾，嘴里不断地重复：“怪物！怪物！她是怪物！”
吴医生不停地抚摸着太太的头发，在另一边女孩的外婆也把不知所措的女孩拉了回去。
“没事的，晓娟，我知道你只是太累了。你好好看看，那就是我们的女儿呀。”
吴太太听到这话，她一把推开吴医生，双手抱头，好像是为了防止自己的脑子炸开：“我受不了了，老吴，那个家伙不是我们的女儿。”
“你在胡说什么。”吴医生紧锁眉头，无助地看着自己的妻子，他好像很害怕她所说的。
吴太太看着吴医生，她的眼泪已经浸湿了眼眶，哽咽着说：“她是透明的，我骗了你，就在那次你回家洗完脸问我的时候，我骗了你。”
吴医生转头看着自己的女儿，女孩正伸出双手看着自己，吴医生一脸麻木地回头看着自己的妻子：“我知道你只是太累了。”
吴太太没有说话，只是瘫坐在地上默默地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