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小白楼果然没有楼,张挺顺轻车熟路带他们办理入住,总共要了三间房,潇雨和武耳一间,素昔和张挺顺各一间。
张挺顺见到素昔马上化身为哈巴狗一样形态,像久别胜新婚一样不知道如何表现着急,只有嘘寒问暖。
素昔情绪不高,说累了,只想睡觉。
其实四个人里除了张挺顺都情绪不高,都想睡觉。
小白楼的房间宾馆化得不伦不类,设施还算齐全,但给人一种廉价和潮湿感,价格却贵的要死。
办理入住的时候潇雨说了一句“要不aa吧?”素昔看都不看她一眼,说:“装。”然后拿出卡给张挺顺刷,潇雨不装了,有气无力地悄声说:“还是昔姐豪。”
等他们都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天都擦黑了。睡醒饭饱干点什么呢。
素昔提议上去唱歌,有卡拉ok真是小白楼的阶层标配,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小白楼别的不行,卡拉ok却不错,音响很好,布置也不错,房间很集中,进去路过一个个偶然打开的门,门里咋然涌出或激昂或曼悦的歌声,可见人气火爆,潇雨说我说在小白楼村里怎么不见人呢,敢情都在这儿呢。
房内有长沙发,有卫生间,有专门管点饭菜的服务员,在走廊上还能看见托盘里端着各种饭菜点心的服务员穿梭。
“在这儿呆上一两天不出门也可以。棒吧?!”张挺顺如鱼得水,甚至还有熟人打招呼。
潇雨悄声问他是否在这里干过,他悄然看了一下素昔,看素昔正在看别处,就悄声告诉潇雨,“明娟在这里干过一阵子。”
说呢。
素昔环视一圈后,吐槽,这个鸡冠冠在管理上真是稀松,怪不知道自然环境还行,级数上不去,看看这不伦不类的风格,也就是给人提供一个爬山有吃住的地方,文化价值毫无体现。
潇雨说人家这地方就是个自然景观,并没有系统开发,要是真开发了,你说不定要说到处都是千篇一律。“你不会就当是单纯来这儿游山玩水的?”
“呵,说你t城不好你不愿意了?”
“不是,你马上也成半个t城人了?”
“放你个······”素昔又想放粗话。
潇雨马上打断她,“有男人在场。”
素昔的粗话没放出来,脸色不好看,张挺顺看着她俩斗完无意义的嘴,终于有说话的机会了,“没事没事,都是自己人,想说什么随便说。”
可怜的张挺顺什么都知道,却能善良得让人哭笑不得。
素昔心情不好,潇雨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素昔选择不和潇雨坦白,潇雨不知为何也不想像往常一样不计较脸皮地探寻。
张挺顺也终于看出来素昔情绪不佳了,手忙脚乱也不知道如何去哄。
武耳是不在乎,他看向潇雨,“点歌唱吧。”
张挺顺赶紧圆场,“对对,点歌唱啊。潇雨,你先来一首。”潇雨拉着武耳点了一首《知心爱人》,武耳唱的也不怎么样,实际上他平常根本就不唱歌,认识几年,就连哼歌她都没有听武耳过。
武耳今天竟然能放飞自我,唱完这首,他还陪潇雨唱了一首网络上流行的口水歌,潇雨惊讶武耳竟然还注意到这样的歌,但看他唱得投入,潇雨就跟着投入地唱,张挺顺最给面子,不停地拍手叫好。
潇雨说张挺顺你也拍手拍累了,赶紧来唱两首歇歇吧。
潇雨告诉武耳张挺顺唱歌唱得怎么怎么好,张挺顺这会儿却害羞上了,一个劲儿地摆手,说他都是瞎唱,反而一直鼓动素昔唱,殷切得就是随时起身给素昔点歌的样子。可素昔一点唱歌的意思也没有。
潇雨说:“素昔,你就纡尊降贵给咱们唱一首吧,你看张挺都想下跪求你了。”
素昔和张挺顺同时转头对着潇雨,不同的是前者是怒对,嘴里还发出恼人的“嘶”声,后者是无奈,直接传递“你怎么是这样的人啊”的意思。
潇雨瞬时有捉弄完人的小兴奋,忘乎所以地大声笑。
武耳看潇雨笑个不停,特别提醒,“有这么可笑吗?”他的表情有些莫名其妙。潇雨在肚子里唱:女人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不明白。但还是很高兴。
素昔不高兴的语气滴水成冰,“不唱。”
“那张挺顺你唱吧,没办法啊,就是咱们跪下来人家也不开金口,咱只有自己开自己的了。”
张挺顺苦脸对着潇雨,简直有出手阻止她胡说八道的冲动。
“就唱灰姑娘吧。”素昔的声音冷冷响起。
“灰姑娘?”潇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素昔又冷冷地“嗯”了一声潇雨才想起来,哦,原来是她在大石头发给素昔的那个视频刺激到素昔了。
潇雨又莫名高兴,立马跳着去给张挺顺点,张挺顺连阻止都来不及,潇雨已经点好歌把话筒塞给他说:“没办法,没有白天鹅的歌,这首你就凑合唱吧。”
“我不怎么会唱······”
“张挺顺,你敢说,”
“那个,我唱的不好。”
“行了,你就别谦虚了,你再扭捏我敢肯定素昔就不喜欢你了。”潇雨促狭地寻求素昔的认同。
素昔似笑非笑地看着潇雨和张挺顺表演。
结果,张挺顺的表演真让人大失所望。唱得正经没灵气不说,水平和在大石头上唱的相比也不尽人意。
一曲完,潇雨怂恿他再唱一首,他死活不唱,这和平时脸皮贼厚,听不懂灵巧话,还话多的大大咧咧的张挺顺判若两人啊。
潇雨心里不知为何却有种失落感,不是为张挺顺没有在素昔跟前没有表现出完美的自己,而是因为张挺顺唱的已经够好了,但他自己却认为唱的不够完美,在素昔跟前说什么也不肯表现,即使被迫表现却因为拿劲过大,顾虑太多表现的笨拙。
潇雨承认那一刻她有些嫉妒,作为女人的嫉妒。
但也只是一瞬间,她侧头看见武耳又不嫉妒了,反而有些愧疚自己刚刚产生的嫉妒之心,她已经拥有武耳了,武耳在她的心中是无可替代的男人,别的男人对别的女人有多深情与她何干。
女人啊,有时候就是贪心,想让周围所有的男人都看重自己。
可说起来潇雨周围的男人也不少啊,男同学男同事什么的,他们恋爱的,撒狗粮都有,她怎么没有这么奇怪的心理呢。
潇雨总结了一下自己的龌龊心理产生的源头,认为是素昔,素昔和她太熟悉和亲近,彼此感情生活都一目了然,对对方身边突然出现一个男人来抢占素昔产生了排斥。那这么说素昔对武耳的种种······?
她把自己吓住了,强迫自己不能想下去。
“不唱了,就回吧,没意思。”还是素昔。
“别呀,你还没唱呢?”
“潇雨,够了啊。”素昔瞪我一眼,“你想唱你接着唱,我想回了。”
素昔总是那么聪明,什么都瞒不过她。
得了,散了吧。各回个屋。
其实每个人都是聪明的,睡在这个半山腰这个奇怪的地方潇雨怎么也睡不着,武耳也是,武耳就问潇雨和张挺顺今天在路上的见闻,潇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也顺便问他,“你们呢?遇见好玩的事了吗?”
“有啊,听吗?”
废话。“双耳已经放好了。”
“我和素昔今天在路上吵架了。”武耳直接说。
“为什么事呢?”潇雨感觉自己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心里却紧张得很。
武耳和平时说话的语气并无区别,但他犹豫了片刻,说:“她,她可能有些恨我。”
“恨你?”潇雨说她为什么会恨你呢。
武耳本来一副谈话的架势,这会忽然就卡壳了,他忽然恼恨地糅了一下头发道:“谁知道呢?”
看着烦躁的武耳,潇雨心里也有些恨了,以后还是不要让他和素昔单独见面吧。
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潇雨先开口,“素昔还是老生常谈,希望我和你分手?”
“没有。”
“没有吗?”
片刻后他回:“嗯。”
“素昔她为什么总是说你不好呢,她以前又不认识你,她又不了解你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总是诋毁你?”
武耳没有说话。
“武耳,如果,我是说如果她再明目张胆地污蔑你,我想我不惜和她断交。”
武耳回头看她,她马上说:“真的,在我心里,友情没有爱情重要。”
“是真的。”
武耳抬手捂住潇雨的嘴,“我知道。”然后说,“潇雨,我从不怀疑。”
听着这么动听的话,潇雨回身抱着武耳,把头埋在他的胸前,莫名鼻子酸。
“哭了吗,怎么哭了。”
“这地方一点也不好,我不想睡在这个半山腰上,这个房间又俗气又潮湿,还有一股霉味,你不觉得我们的海誓山盟在这里有点掉档吗?”
“噢,”武耳被潇雨的话茬到了,“是这样吗?”
潇雨带着鼻音说:“是。”
武耳双臂一下收紧,把潇雨紧紧搂在怀里,“那我们以后找个山明水秀地地方再山盟海誓好吗?好吗,潇雨,好吗?”潇雨感觉她的额头被柔软的嘴唇覆盖,接着是她的头发,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宠爱。
潇雨回:“好。”
“那明天我们两个就下上,去山明水秀的地方。”
“那有些不好吧,我们做事还是要有始有终的。”潇雨抬起头,“有人想让我们分手,我们难道分给她看吗?”
武耳饶有兴趣地盯着她,潇雨说:“我们应该恩爱给她看。”
“对。”武耳愉快地笑着回答。
窗外的夜色沉静,屋里的气氛也静谧,我们两个像个跨过难关庆贺劫后余生的老夫妻一样紧紧相拥在一起。
许久武耳轻轻地在她耳边说:“潇雨,对不起,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