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林褚从来不知道接吻是可以让人窒息的，陈桉捧着她的脸，侵蚀，啃咬，抚慰，总之忘我就对了。
“等等，”她利用细碎的空间挤出几个字，“有点，”
她后劲一缩，陈桉还想探头追，顿了几秒，停下来了。
“有点不能呼吸了。”
他咽了咽喉咙：“抱歉。”
一本正经的道歉的样子好温柔。林褚笑了笑，垫脚轻轻吻了他的嘴角。
“不过，我很喜欢。”
待音乐节落幕，人群渐渐散场，林褚都和陈桉十指紧扣。
她发誓，从没有那个时刻像今天胆大，什么时候有企图的，什么时候别有用心，她自己都不知道。
是陈桉载她去登记海葬的时候吗，是她误会他自己却因为崩溃哭了的时候吗，还是说，是决定找他要联系方式的那一刻。
又或者都不是，是第一眼，是刚刚，是此刻。
“你饿不饿？”陈桉问。
他说这话的一刻，舞台的光隐隐约约扫来，闪烁明亮，蓬勃朝气。
她摇头。
不，都不是。不是登记海葬，无关崩溃，也并非联系方式。
就是，现在。
“我不想吃饭。”
我想和你在一起。
陈桉凝视着她，她的脸是热的，两个人心知肚明，成年人的世界说话从来不需要完整。
“但我饿了。”陈桉牵她手，“去吃夜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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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是谈恋爱吗，林褚说句不负责的话，跟她想的不一样。
她想象中的爱情很平凡，相遇，相识，相知，到点了该结婚了，所以会结婚，到岁数了该要孩子了，所以会生两个小孩，然后就这样，柴米油盐的走下去。
很俗很真实。
可学生时代的她，憧憬会有个不平凡的人生，她想她会在某个领域很出彩，拿着高额月薪，有套自己的房子，会在未来的某天，或许那是个平静的下午，遇到一生的挚爱。
林褚难以启齿二十六岁的人还这么天真，她的白日梦与实际符合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她有辆便宜的车。
那么为什么会吻陈桉呢。
因为这是她在现实世界里天降的不现实的梦。
会有人刚好在看音乐节，刚好窘迫的情况下有个帅哥让你踩他价值不菲的鞋，目的只是为了让你能更清晰的看见乐队吗。
会有吗。
有的。
陈桉是真的饿了，他把食物塞进嘴里，大口大口咀嚼，满足的样子让林褚觉得他此刻一定很幸福。
“有那么饿吗。”
“当然。”他说，“人饿了能马上吃到饭，没什么比这更爽。”
林褚明白他的意思，认同的点头。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她笑盈盈的问，听起来就像随口一提。
陈桉垂下眸，筷子停了三秒，而后无事发生的把吃的塞嘴里。
“你觉得呢。”
“我吻你的时候吧，”林褚想了想，“人接吻会分泌多巴胺，那时的荷尔蒙激素最高，我想你就是那时候最喜欢我。”
“是吗。”陈桉放下筷子，“要不要去我家坐坐。”
他挑眉，意思明了。
林褚没想到他这么直接。
“现在？”
她以为会开个房。
“你喜欢在车里？”
那也太快了。
“我只是，”林褚犹豫片刻，“直接去家里？”
“我家没人。”
她咽了咽喉咙，不别扭了。
“我再问你个问题。”林褚很郑重其事道，“你又是什么时候想和我do的？”
话一出，陈桉深邃的眼眸蒙了层笑，他确实笑了，笑得很宠。
“接吻的时候。”
他不咸不淡的起身，林褚目光追随他，陈桉弯腰在她耳边说：“因为接吻的时候荷尔蒙最多。”
还挺会举一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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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桉的家装修极简，黑白主色调。可他卧室的灯是暖黄的，有暧昧的氛围。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两个人做到半夜已经累了，林褚穿着吊带背心，起床去他的书桌上拿了本书，趴在他的腰腹翻书看。
陈桉盯着林褚，笑了。
“你看简爱？”
他浅浅嗯了声。
“我也喜欢简爱，”林褚贴着他，戳他的腹肌，“我以前不自信的时候就喜欢读简爱。”
“你也会不自信吗。”
陈桉的声音染着□□，磁磁的，听了让人发麻。
“嗯。”林褚回忆道，“你估计不记得了，高中那会儿，我性格木讷，用别人的话说就是书呆子一个。”
他不自知的上手摸她的头发。
“不好吗。”
林褚轻轻皱眉，感觉他的回答很奇怪。
“嗯？”
陈桉说：“你有你自己的生活方式，开心就好。”
“说得真好。”林褚撑着脸看他，又说，“你高中对我是什么印象。”
陈桉笑而不语。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点他，“说呀，什么看法。”
“书呆子。”陈桉实话实说。
林褚蹭的直起身子，笑了笑，拍他的肩膀。
“胡说什么。”
陈桉揽她入怀，捧着脸吻她。
静谧安静的屋子，一切都很暧昧，灯光暧昧，喘息暧昧，人的影子更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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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林褚穿好衣服悄悄离开了。这是场美丽的梦，她不想做任何告别。
有些事情，它总在不经意间发生，在你猜不到的时候。
她收到了来自me协会的offer，这是新加坡的景观团队，他们包揽了所有创意性的景观设计。
林褚看见邮件的那一秒，捂着嘴没出声。
这就像走在路上，天降人民币，你知道只要跨出一步，钱都是你的，所以第一反应你没有去捡，而是惊讶，兴奋。
me是这样的存在。
她抬头猝不及防撞击老林的遗像。林褚这时才后知后觉。
老林死了，她居然有几天没想到他。他出现在她回忆里的次数少得可怜。
而几个小时前，她还放肆痛快了一场。
“你怎么最近都不来看我。”
林褚自言自语，继而笑道：“你在那边过得蛮开心的吧。”
“我也很快会迎来新生活了。”
就是这一刻，时针追上分针，重合了。
她的电话响了。
“妹子，你有封信到邮局了，记得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