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失控
见状，周老师心里有了答案，几句关心之后就让严桐川下楼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出神，像，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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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糯这次吸取了经验，定了好几个闹钟，又让张姨到点叫她起床，多管齐下让她准点起床。
这次她没带背包，带了一根登山杖，犹豫半晌在小摊买了一根。
前一天的经验告诉她看完日出到公司是完全有时间吃早餐的，公司对面新开了一家面她还没来得及尝鲜，今天去吃。
她到之后，记着秒表等人，五分钟一到她就自己上去。完全做好了人不来的准备。
她晃眼看去，这边路不好走，留足时间才能看到完美的日出，她昨天上去都升到一半了。
有些遗憾。
对于严桐川来不来，她没有一点底气。
现在公司内她的风评不知怎的传的有些离谱，落入耳中，要不是身为当事人她也信。
半真半假最是能迷惑人。
“徐……徐糯。”看到徐糯抬脚真准备自己上山，严桐川不自觉加大音量。
红灯还有很多车流疾驰，他不确定这声传去对面没有。
刚刚决绝的背影让他怀疑这个人是真的约了他看日出？
徐糯转头，一辆车驶过去截断了她的视线，视野变得开阔起来，一身运动装束的严桐川出现在视线里，她抬起手，：“快过来。”
四下张望，又说了句，“没车，快过来。”
严桐川加大步伐，很快就来到徐糯身旁站定。回头看向背后杂草长得都快和她一样高了，这个地方真的有路能上去吗？
两旁空地上稀落的小摊也没多少人关注。
感受到严桐川狐疑的目光，徐糯递过去登山杖，揶揄道，“你说你昨天来多好，昨天的路可比今天的好走。”
严桐川接过登山杖，疾走到徐糯前面，“跟着我走。”
山上信号不好，容易失联。
徐糯点头，四周的草确实有点高。她不仅也有些怀疑这里真的能上去吗？
点开导航，地图上面又是有这条路线的。
严桐川一米八二的个子，腿长的优势在这里很快就显示出来，往前面走了一段路后会回过头来看看徐糯有没有跟上。
徐糯对于严桐川这种绅士行为很是受用，也后悔自己的决定。
莽撞了。
要是今天严桐川不来，她迷失在这里都有可能，认命地熄灭屏幕，对着一格的信号叹息一声。
杂草快和她齐高了，叶子带着细细的刺，一不小心就容易被划伤，倒不至于流血，只是会又些酥酥麻麻的痒。
有过看日出经验的她知道山上山下温差大，是以，她穿着一件长袖。
等人的间隙把袖子卷了上去，被杂草割一下痛楚袭来就乖乖的袖子放下来。
她神色有些复杂，走在前面的严桐川把经过杂草丛用登山杖压下去方便她走，手臂上肯定会有许多印子。
徐糯看着前面的背影，有些复杂。
走过杂草丛，前面还有坑洼的石头，看着有些脏，徐糯肯定不会坐。
严桐川看向身边累的大喘气的徐糯，几乎没有迟疑的换到徐糯身后。
用登山杖借力推搡着人往前走，他力气大，要是徐糯不小心摔倒还能扶一把。
刚喘气没几秒还觉得呼吸不顺的徐糯感受到背后的力，直起腰来，一步一个脚印踩实了往前走。
石子路后是平坦开阔的路，严桐川望着另一侧的指示牌戳了戳徐糯的背，示意她看。
徐糯看了一眼就转向别处，有些心虚。
躲开杀气腾腾的目光，甩开严桐川好几米，点开手机咔嚓一顿拍，自言自语道，“方宁，下次我们一起来，走这条路，这条路要方便一点，没有杂草、石头这些……”
眼看着声音越来越远，严桐川走近。
有一条更便捷更好走的路，徐糯选了一条满是杂草石头，崎岖不平的路。
他怀疑徐糯是想整他。
正确的路好走很多。
严桐川好几次都发现徐糯落在后面，停下等了几次之后索性慢下速度和她一起走。
走过长长的石阶后成功到达山顶，山上的风很大，徐糯不停地整理吹乱的刘海，最后索性让风吹的乱七八糟。
南塔倚靠着江城最高的山。
这里的山最开始的时候还没有被建设，是旅游局的人在规划南塔时，发现这边的地形比南塔更高，索性一起规划。
实地考察时发现这座山太过陡峭，选了地势较低的一侧修了石阶出来，另一侧没做出来，成就一番野性的美。
徐糯和严桐川就是沿着没修的那一侧上山，误打误撞走回正确的路。
从背包里拿出厚衣服递过去，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以为你会来，只能将就下了。”
严桐川看着徐糯手里的红棕色棒球服，狠狠心穿上，手露出半截。
徐糯不想笑，忍了一会儿没忍住，小声在人群中蔓延开，好事的人的目光聚集过来——
红棕色背影的人脸倔强的看向天空，一只手悠悠拉起口罩，身旁的女孩笑个不停，屈起手指落在眼周，男孩变换姿势，改做双手交叠在胸前。
没有什么好笑的事情，好事者转了回去，目光聚集在天边。
“肚子好痛。”
徐糯收敛笑意，深呼吸几下，肚子不痛后又开始笑起来，严桐川不动声色往旁边移了一小步。
徐糯平复心情后又靠近一步，自言自语道，“早点说你要来不就好了吗。”
严桐川闭上眼睛，回想一早的境遇，他是哪根筋不对才会来，平白让人得个笑料。
看到严桐川一贯没有表情的脸上多了丝裂痕，徐糯识趣的闭嘴，看向天空，心里暗道失控了。
白色的天空逐渐染上橙红，一开始只是一小片，太阳升起来后蔓延至一大片。徐糯闭上眼睛，在心里许下一个愿望。
严桐川平静的望向天幕，直到眼底盛满颜色，意识到身边人动作，歪头一看，徐糯在许愿。
他学着徐糯的样子，虔诚的闭上眼睛，双手合拳至胸口许下自己的愿望——
站在舞台中央。
等到蛋黄彻底挂上去，这场浪漫就落下帷幕。
两人不约而同选择乘坐缆车下山，返程途中，徐糯照例叽叽喳喳。
“好看吧，都说你来了就不会后悔。”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自己心境都不一样了？”
“刚刚就想问你了，你为什么答应来？”
“视频删了。”严桐川摊开手，算是回答徐糯的最后一个问题。
徐糯望向窗外，一只手扒拉窗户，自言自语道，“这窗户怎么不太干净。”
“删了。”
“我没拍。”徐糯回头，差点和严桐川撞在一起，向旁边挪动一步后道，“谁没点伤心事啊，我拍这个干嘛，谁知道你真的来了。”
越往后越没有声音。
严桐川听完闭上眼，徐糯以为他生气了，开始慌起来，“我是真的没拍，谁知道你真的来了，看在我借你衣服的份上，别生气了。”
严桐川脱下衣服，“衣服我会洗了再给你，趁着信号好的时候我给你打了车，你先去公司。”
徐糯有些犹豫，“那你呢？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吗？”
“我先去干洗店，等你衣服好了我再去公司。徐糯，如果换做是你你不会生气吗？”
“抱歉，希望这一场很磅礴的日出能带给你美好记忆。”
徐糯关上门，直视着前方，脑子里浑浑噩噩。
严桐川定定注视着离去的车，手里的外套还残存着些许温度。
南塔是江城的一大标志，很多旅游的人都会来打开。是以，严桐川很快就招到一辆车。
就近找了间洗衣店，等到处理好后严桐川才打了车回公司。
他今天请了假，晚些回去也没关系。
耽误了些时间，严桐川回到公司已经十一点三十五，距离艺考生上课还有五分钟，此刻一堆人围在公告栏不知在看些什么。
准确说出艺考生上课时间时，严桐川哂笑一声，低声呢喃道，“真是被传染的不轻。”
艺考生四散回到教室，严桐川这才走近看向公告栏。
他数了数，整整九页，他很熟悉纸张上面的内容，也是看过之后才决定去南塔。
不同的是，最后一张纸上只有简短的字和一个□□号。
“如果你对前面的内容感兴趣的话，欢迎联系我。”
原来是搞得一场放松的活动吗？
严桐川拿出手机，输入纸上的数字，片刻后又放下。
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真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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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时间，徐糯立马点开手机，纷纷同意后拉了一个大群。十分钟的时间全部都用来给他们解答疑惑，群里的人一个个退去。
顾不得思考原因，徐糯开始投入练习中。
她不用住宿，在食堂吃了午饭后回到钢琴教室，路上碰到严桐川的朋友也是避开，不再像往常一样上去打招呼。
大川还想揶揄几句徐糯的日出计划，还没来得及开口，徐糯逃也似的走了，他堪堪放下高举的手，没作多想。
最近他们月底考核，可是比他们艺考残酷很多。
如果被老师检查到哪项退步了可是要下放到六楼重新练习基本功，若是几次检查都不太乐观，就再与徐影无关。
想到这里，大川觉得今天中午食堂的饭菜都没那么香了。
“来啦。”感受到被拍了一下，大川从递了一双筷子过去，“请假干嘛去了，七楼就只有你小子还悠哉悠哉不被考核影响，我跟你取取经，你是怎样保持心态平和？”
“最差也是在六层。”
大川听完怔住了，回过神来，“这也能算是理由？”
徐影有着鲜明的优胜劣汰制度，也崇尚有能者留之。
不少已经在七楼能力很强的练习生在每月考核时担心自己被下放到六楼，严桐川一个试训生稍有不慎可是会直接离开的。
大川有些严肃，“你想好了吗？不要因为其他的事情耽误你的前途，九月开学，到时候你的练习时间会大大减少。”
严桐川回来时提了一个半透明的口袋，口袋被装的鼓鼓囊囊，不难看出里面衣物的颜色。
严桐川平日里就黑白灰，不难看出袋子里的衣服不属于他。
严桐川眯起眼睛，看着前方，“我有分寸。”
“得嘞。”
有这句话，大川就放心多了。
埋头扒了几大口饭菜，一整个嘴巴没有空隙，咽下去些，又开始话头，“徐糯那个日出计划你看了没？她贴在公告栏上。虽然她平时做的事情是有些激进，但是这一次好像还不错”
“启航计划，多远大一名儿，就是和看日出不咋搭。”大川咂舌道，“她也忽略了一点，公司里不是训练生就是冲刺十二月的艺考生，谁都不想耽误时间。你觉得怎么样？”
大川手肘捅了下严桐川，他解释了这么多，严桐川应该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