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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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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梁府二老虽有医尊尽力诊治又日日按那方子服药,却奈何二老本就年事已高身子亏空,病了多日,五脏六腑都已被这疫病伤了,纵是医尊有天大的本事,也救不会二老的性命,洛璃好转两日后,梁府二老——洛璃和洛瑶的祖父母已是垂死。

    不过二老终是见到了多年来为之愧疚心心念念的洛瑶。

    “阿公,嬢嬢!”洛璃和洛瑶同乙埋以及其他几房的一众小辈一起跪在二老床前大哭着,周围的人无不动容,当然也少不了一些虚情假意假装抹眼泪的一干心术不正之人。

    “洛瑶……好孙儿,这么些年,总还是余等亏欠了你,余同你阿公,时时都念着你呢……”祖母喘着气,费力抬起手抚着洛瑶的面颊。

    “这么些年,你既过的安好,余同你嬢嬢也便安心了,你与洛璃都长大了,日后,无论哪个着了难,都要好好相互帮衬着,你们哪,双胞姊妹,本就是一个人……”祖父道。

    “阿公,嬢嬢,”洛璃同洛瑶已是泣不成声,“孙儿答应你们,孙儿日后一定好好的!”

    “孙婿!”祖父忽的转头看向在一旁撑着洛璃的没藏高野。

    “哎,阿公!”没藏高野慌忙应声。

    “余知道,你是个真心待洛璃的好男儿,这些时日洛璃也没少受委屈,余知都是你全心爱护余的洛璃孙儿,才不至于令她叫众人所伤,梁家,应该谢谢你啊!”祖父感慨道。

    “阿公,您讲什么呢?”没藏双眼含泪,紧紧抱着一旁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洛璃,“洛璃是余的新妇,余此生本就该好好爱护,这些时日都是余没有保护好洛璃,阿公,嬢嬢,你们放心,日后余就算是拼了性命,也绝不再叫洛璃受半分委屈……还有洛瑶妹妹,乙埋,梁府中事,余必也会尽心看护!”没藏高野保证道。

    “余信,余知你是个好孩子,你们都要好好的……”祖父道。

    “漠儿呢?”祖母忽地抬头问道。

    “哎,阿母!”立在小辈后的梁漠慌忙上前。

    “漠儿啊,以后,梁府便就全部交予你了,你需得千千个仔细,万万个小心,断不能让梁氏全族再染祸事啊!”祖父道,他知他儿子的性子,其实怕是真的镇不住梁氏一族日后的风雨,梁府梁漠一辈的人说实话还真是不如洛璃这一众小辈能经得起风浪,其实也是梁漠一辈多历的是大夏国太平日子,朝堂与江湖之中都少有风雨动荡,但是作为梁府嫡系掌事,只得用心嘱咐这两句,日后,且只能看梁府造化了。

    “阿公讲什么呢?”洛璃哭道,“等阿公和嬢嬢病好了,还要总管这梁府的事呢,余等都等着阿公和嬢嬢病好了再教导余等呢,怎么就讲这般伤心劳神的话?”

    “好孙儿,莫哭,莫哭了……”祖父依旧和善笑道,为洛璃和洛瑶擦着面上的泪。

    “漠儿,你且收起你那偏安的性子,好好待梁府众人!”祖母道。

    “孩儿知道了!”梁漠沉声。

    梁漠转头看向立在后面的医尊,医尊微微摇了摇头,轻叹口气,意思是无力回天,二老气数将尽。

    医尊知这二位老人此刻还有气力讲这许多话,分明只是回光返照,内里已经亏空了,已经没有多少时候了。

    “余同你这一世,同你共历了这许多年,已经足够了……”祖父此刻竟是笑着看向身旁的祖母,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是了,如此甚好,九幽冥府,你也得陪着余一同走呢……莫要想把余丢了……”祖母亦笑着。

    “哎,丢不了,丢不了,哈哈……”祖父气力将尽。

    二老双手紧握,在一众悲泣声中,都缓缓闭上了双眼,紧握的双手一同垂在床榻上。

    “阿公,嬢嬢!”

    梁府悲声传出,不只梁府,整个凉州城,此刻又有多少悲泣声。

    不过梁府二老鹣鲽情深,一同生死,如今一同离了人世,面上没有痛苦,反倒甚是安详。

    多少人羡慕不来的白首到老的爱恋。

    梁府挂白,守过头七,将二老的尸身一同下了葬,合葬于梁家祖坟。

    梁家毕竟又是凉州城中大户,家中人过世,虽要处理丧事,但整个凉州城虽然疫病危机过去了,但依旧没有恢复元气,梁漠是凉州城的武将,荒废了多日的凉州城军务,他还需去打理,家中事务便就交由其他几房再处理,不过这些日子没藏高野一直留守在梁府,索性是没藏府上那帮素来冷漠利益至上的人此次疫病一个都没有染上,便就在梁府帮着洛璃一并处理梁家事务,洛瑶与姊姊和兄弟多年后重聚也在梁府留下了,医尊应答了皇室相请继续防护凉州城可能由疫病引起的其他病症情况,便也留在梁家(医尊不在凉州城最大势力没藏氏府留居是因为医尊同样讨厌没藏氏一干人的嘴脸,这梁府的掌事人梁漠虽然人如其名凉薄漠然了些,但鬼心思没有没藏氏中人那样多也没有那么多装腔作势的阿谀奉承),反正梁家也安排了医尊好好居住,医尊本就宠着自己的小徒弟瑶儿,连带着当然也护着瑶儿的亲姊姊,如此一来,其他几房素日欺辱洛璃的人就算是恨得牙痒痒也不敢再欺辱洛璃分毫,今非昔比,疫症过后洛璃背后竟多了这许多势力支持,这几日洛璃拖着未痊愈的身子竟也将梁府打理地井井有条,梁府其他几房的人又是叹羡,又是嫉妒,又是记恨,但却又是无可奈何。

    不过凉州城的疫病危机虽然过去了,但是政治危机并未过去。

    毕竟凉州城出了这样大的事,所有在凉州城任职的官吏都免不了被问责,包括梁漠。

    其他官员不是被贬了职就是被卸了任,但是心惊胆战的梁漠却时时没有等来对自己的处罚。

    待凉州城所有官吏的任职被大整顿了以后,梁府同没藏府一同等来了从京都下来的圣旨。

    竟是叫梁府一干人并同没藏府的在凉州城驻守的所有人一同归京都候命。

    闻得此消息的梁漠又是震惊又是惶惧,他不知这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何种处罚。

    不过医尊同样收到了京都皇室的邀请,说不多时就是大白高国的圣节,又正好是皇后生辰,京都打算好好操办一番,正好也为凉州城疫病结束冲一冲晦气,想着请医尊一同赴京都盛会,正好也借此同整个皇室一起感谢一下医尊解了整个凉州城此次疫病危机。

    或许医尊也是觉得常年在神医谷中深感寂寞,想念人间烟火一时也来了性质,便答应了同众人一路,一同前往京都,顺便赏赏沿途风景,看看人间四时风物。

    大白高国京都,皇宫,政事殿,李谅祚将所有服侍的人全部赶到了大殿外,自己一个人在内殿处理政务文书。

    漫咩快步走来,见所有侍从都守在外面,问道:“吾祖独在殿内处理政事?”

    “回将军,吾祖不许旁人打扰,故此将咱们都赶了出来!”一个侍臣上前回道。

    “嗯。”漫咩应了声,打算自己进去。

    “哎,将军留步,既是将军要见吾祖,那就稍等一下,咱还是去通传一声。”那个侍臣拦住了漫咩。

    漫咩皱眉,自己本就是李谅祚的近身侍卫,李谅祚也许自己时刻觐见近身跟随,如今何来了通传一说?

    漫咩眯起眼睛盯着那个侍臣,不过那个侍臣却未抬头,只是立在政殿门前,似乎是不让通传那就在这耗着的意思。

    “既如此,那有劳了,余便先在此等候!”漫咩笑道。

    “是,将军!”那侍臣慌忙进去通报。

    不多时,侍臣出来传漫咩进去,便又将漫咩送了进去,一直送到内殿门口。

    漫咩瞥了一眼身旁这个低着头的侍臣,嘴角微微扬了扬,随后进了内殿关上了门。

    “臣,拜见吾祖!”漫咩进入内殿,向主座上的李谅祚行礼拜道。

    “哎,就你与朕二人,何必这样生分?快起来起来。”李谅祚亲自上前搀起漫咩。

    但李谅祚搀起漫咩时,漫咩抬头,眼神示意了下门口或有人偷听。

    李谅祚也望了一眼门口,刚才非要进来通传的那个侍臣,想必此刻正扒在门口听动静呢,便也不作声,开始和漫咩演起戏来。

    “朕让将军传到凉州城的处职令,将军可都办妥了?”

    “回吾祖,所有凉州城官吏的任免调遣,臣都已经按吾祖的意思安排妥当。”

    “如此甚好,有劳将军了!”

    “禀吾祖,属下尚有一事不明。”

    “将军请讲!”

    “吾祖为何将没藏氏和汉人梁氏于凉州城驻守的人全部遣返回京待命?凉州城中官吏,若要调职,不该是调往别处吗?”

    “哎,朕闻得没藏氏为凉州城此次疫病处置尽心尽力,连医尊都是没藏氏人请了来的,这没藏氏呀,又和梁氏有亲,都是大白高国的股肱之臣,朕必得调他们回京城好生安置!”

    “吾祖宽容待下,赏罚分明,吾祖圣明!”

    “没藏氏一向在意朕的政事,这般忠臣,朕可必得将他们调到身边,让他们好好留心着朕的旨意,也省的这些忠臣费尽心思地往朕身边安插人,听墙角都听到朕的政殿门口了!”

    忽的政殿内室的门从里面被拽了开,门外附着门偷听的那个侍臣一个没站稳跌了进来。

    “呦,怎么,外面听得不尽兴,还要进来听了?”漫咩笑着,然后将内殿的门“哐”地关上,一手将那侍臣拎到李谅祚身前。

    “侍……侍奴,叩见吾祖……”这侍臣再没有刚才在殿外拦漫咩的威风,哆哆嗦嗦跪在地下磕头。

    “吾祖宽和待下,你且老实说,你是为何人做事?”漫咩依旧笑眯眯问道。

    “侍奴这身家性命都是吾祖的,自然是为吾祖做事……”那侍奴依旧低着头,不肯讲明。

    “啊——!”一声惨叫随即响起,漫咩拔出一旁架上的刀便就手起刀落砍掉了那侍臣的一条臂膊,鲜血喷涌而出。

    “朕再问你,你是何人派来的,好生回答,你这条命要不要,全在你自己!”李谅祚同样笑眯眯地问。

    “吾祖,吾祖……”这侍臣已是满头大汗,咬着牙道,“吾祖,是国相安排侍奴的,国相只是想知晓吾祖的……”话还未讲完,漫咩手中的刀就横在了这侍臣的脖颈上,吓得他再也不敢言语。

    “看来国相真是好本事,朕这身边的人,竟都是随他自由调遣了?!”李谅祚冷笑。

    “吾祖,怎么处理?”漫咩瞥了一眼地下战战兢兢跪着的侍臣。

    李谅祚看看,也不言语,转身悠闲地回到位子上坐下,又看了眼漫咩。

    漫咩冷笑,随后手起刀落。

    这大白高国中,也只有漫咩能有此特权,得着李谅祚的信任还能在李谅祚的政殿内殿大胆放心地行刑杀人。

    将这不忠的侍奴结果了后,漫咩还是转头向李谅祚问道:“吾祖,既是没藏氏一族如此心怀叵测,为何还要将其族人全部调回京都?”

    “没藏氏一族心怀叵测,且势力过大,分支遍布朕这大白高国几乎所有重要州府,如此分散,若有朝一日真的要全部解决,还是将其族人收归一处,可一网打尽,不留余孽,若是没藏氏有哪些人依旧在外流窜,到时就算能除掉最大一支,但其他部分的没藏氏族人终归还是祸患!”

    “那……那梁氏一族呢?”

    “梁氏一族是汉姓人家唯一与没藏氏有亲的一支家族,不管怎样,一并收到京都来,看看这两家究竟都要玩些什么手段,当然,朕对梁氏那传言中祸国殃民的小女郎倒是颇感兴趣,借此机会,也见见这女郎是何等人物,竟能引得朕朝野上下为之震动!”

    “属下明白!”

    随后,二人继续演戏,着人进来将满地碎尸收拾了出去。

    大白高国的宫中人此后伺候李谅祚又小心谨慎了许多,因为据说有一个侍臣进入政殿为李谅祚端茶送水时不小心打破了辽国送来的玉玻璃盏,被身旁侍卫当场分了尸,然后将血淋淋的尸块一路从宫中偏路抬着扔到了乱坟岗,路上见到的人不少被吓得疯癫,自此众人知道了李谅祚的狠毒残暴,再无人敢随意踏足李谅祚的政殿,就算有非进不可的,也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冲撞了这个凶煞。

    当然没藏讹庞听到自己安排的侍臣被大卸八块了以后是慌得站立不住,他不知究竟真的是那个侍臣打碎了东西还是安排听墙脚的事情被李谅祚抓住了杀了人给自己示威,但是李谅祚却始终没有因为某些事情责难过没藏讹庞,日日见没藏讹庞都是以礼相待和颜悦色,但没藏讹庞反倒被李谅祚这番摸不着头脑的操作弄得心神不宁日日不能安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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