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只有我做的成
“二公子，那家新开的如玉坊基本上把咱们宣纸的生意抢光了，你看我要不要找些人……”
季泉接过下人一并带来的如玉坊的宣纸，摆了摆手：“这宣纸乃是上品，却只卖四两银子一刀，怪不得人家能把生意抢走。这样吧，你让李管家带着人去谈谈，就说五两银子一刀，让他把铺子关了，卖给我们。”
下人领命退了下去，季泉看着宣纸若有所思。
才个把时辰，李管家便回来复命了，脸上表情却不太好看。
“二公子，如玉坊连东家都未露面，只让管事的告诉我们一声，想用他们的宣纸就得把店名改成如玉坊二店。”
“口气还挺大。查到后面东家是谁么？”
“铺子是登记在一个外地人名下，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人，倒是管事的嬷嬷听闻最近和悠然居的桂兰走的很近，像是给她提供香水的人。”
“香水？就是前几日那女人拿过来的东西。莫非宣纸和香水都出自一人之手？”季泉猜测道，深邃的眸子难得变的兴致勃勃。
“听说凝香轩已经快经营不下去，准备关门大吉了。”
“如果真是同一人，我还挺想会会这个东家，她很懂得拿捏这些权贵那套爱慕虚荣的心理，所以一定不是狂妄自大之徒，敢说出让我们当二店的话，应该是留有后招的。”季泉一向是个行动派，说完便让李管家带路，准备亲自去趟如玉坊。
季泉刚出门便遇到了急匆匆往一处赶的季宣。
这季泉正是将军府的二公子，季宣的哥哥。
“宣儿，你要是没事就跟我出去一趟，一天天净往花房跑。”季泉叫人拦住了季宣。
季宣一脸无辜，“种花怎么就不是正事了。”
“你前几日不说想买些信纸么？这几日京中流行一种彩色纸笺，你跟我去看看。”季泉不容分说，让人拉着季宣一起出门了。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如玉坊，季宣撩起车帘有些疑惑。
“哥，这铺子你新开的么？”
“抢生意的。”季泉说完率先下了车。
“诶？”季宣心想谁敢和他哥抢生意，紧随他哥的步伐进了如玉坊。
“两位公子，是买宣纸么？”林嬷嬷见有客人上前招呼道，虽然季宣在名苑呆了一段时间，但作为奴仆她习惯了埋着头干活，倒是对季宣没啥印象。
季宣倒是微微有些疑惑，觉得眼前的老妇有些眼熟，但还没等他仔细回想就听自己的兄长说道。
“不知东家可在，在的话可以商议一下刚刚让我们开的二店。”
“东家在后院，请随我来。”林嬷嬷一听就明白了，而且之前莫晴生交待了，再来人便带去见她，所以林嬷嬷便带着人往后院走。
于是当季宣看到正坐在正厅喝茶的莫晴生时，瞬间傻眼了。
莫晴生也一眼看到了季宣，原来宣纸生意是将军府的。
“莫姑娘？这是你开的？”季宣诧异道。
“找个赚钱的营生而已。这位是？”莫晴生打量站在季宣前面的男子，两人在样貌上并不算相似，但气质却有些像，都是翩翩公子的感觉。
“这是我兄长，季泉。”季宣介绍道。
季泉没想到面前这个可能是东家的女人居然还和自己弟弟认识，眼中兴味更浓。
“再下季泉，没想到东家还和小弟相识。”
“我也没想到宣纸居然是将军府的买卖，得罪了。”
“就是在下个人的一些小买卖。不过我不是很明白，东家为何拒绝我的请求。”
“季公子，我也没完全拒绝，如果你们的店铺愿意挂我的店头，我可以按三两一刀给你。”
“一刀五两，你也乐的清闲，何乐而不为呢？”
“季公子做这文房四宝的生意，就只是为了做生意么？”莫晴生轻笑，这做文人生意就是做人脉生意，人脉可不是银子可以轻易换来的。
季泉一听反而笑了，转头对季宣说道：“你这朋友有趣。”
季宣很熟悉自己哥哥的作风，看起来温文尔雅，但比起常年征战在外的父亲和大哥来，更为果断狠辣。
他有些担心莫晴生，于是打着圆场：“哥，和气生财嘛，刚刚不是说有纸笺卖么？出去看看纸笺吧。”
“莫东家，你这是铁了心要做这门生意了么？”季泉又向前踏了几步，直视着莫晴生。
莫晴生突然眉头一皱，不过马上又恢复如常，“季公子，不是我铁了心要做这门生意，而是只有我做的成。”
“只有你做的成？”
“季公子既然也卖宣纸，自然知道要晾一刀宣纸需要多少帘模吧。你最近听说过有人大批量的制作帘模么？”
“你不是用的一帘一晒？我就说京里有哪家木匠敢接做那么多帘模。”
“我自有独门秘籍。所以我劝季公子也别用压价来与我竞争，我就直说我卖一两银子一刀都有得赚，但季公子的宣纸还有没有赚我就不知道了。”
季泉对自己手下各个产业都一清二楚，自然知道这上等宣纸的成本绝非一两银子可以解决的，主要还是这一帘一晒导致宣纸数量就少，自然就要从价格来弥补了。
不过，确实就像莫晴生说的那样，宣纸生意不仅是个体面赚钱的营生，还是个可以结交文人、文官的行当。
“莫东家，这如玉坊你可以开下去，反正都是卖，你卖给我也是一样不是么？你要知道这草料都是外地运来，要是……”
“要是什么？季公子是有什么指教么？”李慕名面色阴沉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意兄，你也在啊。”季宣有些惊讶怎么处处都能看到这个王爷的侍卫，而且他出现在这儿说明明王知道莫晴生在做生意？
“季三公子，别来无恙。”李慕名冷淡的说道。
季泉也认识意风，眼神在莫晴生和“意风”身上流转，口中念念有词：“莫、莫……你是明王的前……五夫人。”
一向有条不紊，思绪清明的季泉此时也有点闹不清楚房内的状况了。
自己的弟弟和明王曾经的五夫人是旧识，看起来还挺维护她。然后明王的贴身侍卫出现在了这位曾经的五夫人的店铺内，似乎还对自己有很大敌意。
此前，他手下的探子还汇报过因为这位五夫人被休，被逐出家门的事。最重要，这个女人还极有可能就是推出香水的幕后东家。
李慕名见季泉知道了莫晴生的身份，脸色更是不善，“虽然明王卧病在床，但到底是王爷，将军府要是想动什么心思，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吧。送客。”
李慕名话音一落，跟着他进来的两个侍卫立刻做了个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