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未来改变
黑云密布，空气沉闷而压抑。
莫晴生站在一群人后，放眼望去人头攒动，周围都是窃窃私语声。她有些疑惑自己身在何处，就听旁边传来清脆的女声。
“小姐，我们走吧，等下的场面看了怕是会做噩梦的。”
莫晴生转头发现身边的人居然是“风满楼”的岭南，就在她奇怪岭南为什么叫自己“小姐”的时候，突然正前方传来了阵阵惊呼声。
她顺着声音望去，半空中突然喷洒出一簇一簇的鲜血。
一声惊雷，大雨磅礴而下。
……
莫晴生在黑暗中睁开了双眼，从床上坐了起来，刚刚的梦境还历历在目。
这是未来？
未来改变呢？
因为她离开了王府，所以这次改变的未来里，她活了下来，但是王府里的人的命运轨迹还是没变。
莫晴生再仔细回忆，发现除了自己不在刑场上，还有一点不同。
时间变了。上一次的未来，王府是在冬日被行刑，而刚刚的梦境是在夏日，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年的夏日。难道是因为自己救下了意风所以让未来发生了一些变化么？
莫晴生半靠在床头，摇了摇头，不想再多想。毕竟这些已经和她无关了，如果刚刚的梦境确实是未来，那说明她离开王府的决定是正确的。
接下来就是一夜无梦，莫晴生是被芳苓叫醒的。
“夫人，昨天那位侍卫来了。”顿了顿，芳苓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夫人，我想留在王府，你能帮我跟那侍卫说说，安排个好点的差事么。”
听了芳苓的话，莫晴生并不意外，芳苓在莫府就跟着原主受苦，现在来了王府，好歹能吃饱穿暖了，肯定是不愿意再回到以前那种生活。
人各有志，莫晴生点了点头。
“我会跟那位侍卫说的。你先出去让他稍等片刻，我洗漱了就出来。”
“芳苓……谢过夫人了。”
莫晴生估摸着意风应该是来送休书的，于是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顺便自己挽了个发髻。
作为一名法医，莫晴生的手还是很灵巧的，经过这段时间的练习，现在已经能从原主的记忆中把各式繁复的发髻样式复原在自己头上了。
一切妥当以后，莫晴生整理好心情，起身往前厅去。
意风正坐在前厅，见莫晴生出来，连忙站了起来，拱了拱手。
“莫……姑娘，在下将王爷的休书带来了。王爷还说，莫姑娘走前有何要求尽可提，王府能做到的决不推诿。”
听到意风的话，垂着头的芳苓有些惊讶，她不明白既然王府如此看重莫晴生，为何王爷还要休了她。
她当然不会想到，这一封休书是莫晴生自己求来的。
“只有一件事，还想求王爷准许。我这回莫府也不知家里情况如何，如果王爷能将芳苓留在王府，给安排个好的差事，我一定感激不尽。”
意风看了看莫晴生，又转头盯着那个一直低垂着头的婢女，片刻后说道。
“小事一桩，你去找大管家，把我的令牌给他，他会给你安排好的。”
他取下腰间的令牌，交给了芳苓，“现在就去吧。”
等芳苓出去后，意风才转过身对莫晴生说道：“莫姑娘还未看休书呐，先看看内容吧。”
莫晴生一脸疑惑，这休书有啥好看的。
等她看完，才明白意风是什么意思。
“这，是休书？”
“我也这样问过王爷。”意风心想，看吧王爷，大家都觉得这不是休书，可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
“为啥要送我庄子？”
“不仅是庄子，庄子内的下人的身契也会一并交给您。不过，这要等您到了庄子后，自然有人交给您。
至于为什么送庄子给您，王爷说，他觉得你需要这个庄子。”
“有个庄子，倒确实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
之前她还在想离开王府之后，能不能从莫府那里薅一点“羊毛”，好寻个落脚点。结果现在倒好，真是困了就有人递枕头。
“那就谢过王爷了。”
“如果莫姑娘没有其它要交待的，那我先回去了。如果需要马车或其它的东西，我已经交待过门房了。只是你的丫鬟要是不跟你走，这一路上……”
“无妨，我一个人就行。”
“行，那我去跟王爷复命了。对了，为避免人多嘴杂，王爷只对外解释了你离府的原因是回家省亲。”意风再次拱拱手后便离开了。
莫晴生心想，这王爷还真是面面俱到，应该是个心思缜密之人。只是，这结局……她叹了口气。
这已经不是她该关心的问题了。
待意风离开，不一会儿就来了一些婢女和小厮侯在院子外，一名婢女进来说明了来意，是王府派来帮忙搬运箧笥的。
莫晴生也没啥好收拾的行装，昨晚她已经将大部分东西打包了，把那些毫无用处的陪嫁之物清理出来后，就只有两个箱子。
她看了看院外站着的七八个小厮，有些许的尴尬。
……
【培风殿】
“王爷，莫姑娘那边已经安排妥当了。刚刚我回来的路上，暗卫已经来报，她已经往门房去了。”
“她倒是早有准备，迫不及待想离开王府。”李慕名面无表情的说道，“她还提了其它要求么？”
“她自己没有，只是她的婢女似乎不想跟着走，所以她帮她的婢女在王府求了个差事，我已经让管家处理了。”
“有二心之人，留在身边也是徒增烦恼。在王府给此人安排个闲差，不短了她吃穿用度即可。”
“那是自然。就当是多养了个闲人了，只要她能老老实实的。”
“还有件事需要你着人去办一下……”李慕名交待了一番，便挥挥手让意风出去了。
……
莫晴生未等芳苓回来就直接走了，见了面她也不知道说啥。她能为其做的已经都做完了，剩下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她跟着婢女走到偏门，外面已经有马车等着了。马车旁还立着两匹高头大马，两名侍卫打扮的人站在马旁。见莫晴生出来，就立即行了个礼。
“意风大人派我们护送五夫人出行。”因李慕名并未将莫晴生离开的原因告诉下人，所以这两名侍卫还是称呼莫晴生为夫人。
莫晴生微微点头，就着马夫放的小马扎上了马车。马车里相当宽敞，她的箧笥已经放在了车厢里。
她发现出了自己的两个箧笥，还多了几个箱子。想着应该就是休书上写的千金赏赐了，怪不得要派两个侍卫护送。
“五夫人，我们去哪儿？”车夫收起马扎问道。
既然现在已经有了去处，也没必要回莫府触霉头了，于是莫晴生说道：“城郊的茗苑。”
茗苑正是那处庄子的名字。
“那夫人请进去坐好吧，即刻启程。”车夫跳上马车，估摸着莫晴生已经坐稳了，便挥了挥鞭子。
马车缓缓的动了起来。
第一次坐马车的莫晴生还是有些好奇，但没过一会儿新鲜劲过了就觉得屁股颠的有点痛。
王府的马车规格已经很高了，车厢里面也铺面了厚厚的软垫，但到底是木质的车轮，减震效果实在有限。
幸好莫晴生适应力很好，倒不是很难受。就在她在回忆之前看杂书时见过的一些古代马车的减震方法时，突然马车停了下来。
“五夫人，外面有人求见您。”车夫的声音响起，“说是季公子。”
莫晴生撩开帘子，就见季宣骑在马上，一身风尘仆仆。
“季兄？”
“还好赶上了。”季宣佯装不满的看着莫晴生，“不是说好了下回分解么？”
“这，王府，你知道的，不是我想走，想走就能走。”莫晴生将头探出去，低声解释道，“不过以后就方便一些了，你可以到茗苑找我。”
“茗苑？我知道那处庄子，不是明王的别业么？”季宣疑惑的问道。
“这说来话长，这里不太方便，之后你只管到那里去找我便可。”莫晴生看着两边正用不太友善的目光紧盯着季宣的侍卫说道。
“那我就将岭南送到那儿吧。”
“你把岭南从风满楼带出来啦？”莫晴生听见季宣说起岭南，又想起今早的那个梦。莫非她今早那个梦真的是改变后的未来。
“本想通过春茗会找个由头带给你的，但是听说春茗会出了点事，我便作罢了。今天得知你出城的消息，我才追过来告诉你这件事。”
“季兄，万分感谢。”
“都说了，小事一桩，就当是听你授课的束脩。”季宣笑道，“不过我今天还有事，不能护送你去茗苑了，你自己小心，岭南过两日我便给你送来。”
说完，季宣便拉着缰绳，调转了马头。
“季兄，再会。”莫晴生见季宣骑马离开后，才又坐回车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