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坦白一切
闻天星到底还是留在了剧组。
孙制片像个操碎心的老妈子,在裘导耳边喋喋不休道:“你看啊,前头的那个岑一溪也没演过戏,换个人其实半点影响都没有的,而且闻天星长得和应影帝也有几分像。”
当初接受岑一溪,除了任文翰的面子在,主要是因为他长得像应殊荃,裘导勉为其难的答应了,想着凭借这张脸没有演技也能教导一番。
但现在,裘导:“长得像有什么用?阿猫阿狗的都塞进来,真以为长得像应影帝就行了?我这是电影,不是模仿秀!”
虽然两人在电影中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但是李彬重扮演的也是和应殊荃有血缘关系同父异母的兄弟,他的长相可是和应殊荃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孙制片:“子肖母,子肖母……”
宋时找了一圈人,不见应殊荃的踪影,倒是碰见了裘导和孙制片。
听了一耳朵闲话,他突然想起来王大嘴那伙人一直盯着岑一溪,掏出手机把王大嘴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宋时:岑一溪出什么事了?
王大嘴那边收到消息后秒回。
大嘴真行:你问我?你是我爹啊?
宋时也不啰嗦,直接甩了张威胁的照片过去。
片刻,王大嘴发了语音过来。
“宋时我艹你大爷的,你小子只会这一招是吧?真以为我王大嘴会怕你?你以为我会把岑一溪半夜被金主玩出事后被送医院的事告诉你吗?你个贼孙子##……”
宋时掐断了他后面一大段国骂。
宋时:金主是谁?
又是一段六十秒的语音,这次王大嘴倒是没有讲什么废话。
“人是半夜从御景花园别墅区送出来的,那片三栋别墅,一栋晚上压根没亮灯,一栋是徐氏大小姐的私宅,最后一栋是陆氏小陆总的房产。徐大小姐一个女人总不至于把人玩进医院,所以,嘿嘿果不其然,我联系了陆氏的人,出手真是大方……我早就听闻璀璨娱乐的任总和陆总关系铁,送个手底下的明星给好兄弟玩玩……”
王大嘴话语中的嘚瑟与猥琐,宋时根本无暇顾及,他捏着手机的指尖泛白,胃像是被捅了一下,又酸又苦的水漫到心脏处,让他心尖发疼。
陆诚野的心思昭然若揭,实在是令人作呕,不管是岑一溪还是闻天星……
他怎么敢?
也对,陆诚野有什么不敢的,他都敢给应殊荃下药,如果那天不是有他横插一脚的话,陆诚野已经得逞了。
那次,岑一溪抢应殊荃的公益广告资源,仗得不是任文翰的势,而是陆诚野的势。
宋时:把底片给我。
他知道王大嘴这人不会老实,肯定还留着底片在手中。
大嘴真行:……你还真是我爹。
王大嘴没有立刻发过来,但宋时知道自己迟早会收到。
现在,他迫切地想见到应殊荃,在片场找了一圈没找到人,问了工作人员才知道,应殊荃已经回了酒店。
于是,他马不停蹄地赶回了酒店。
气喘吁吁地打开门就看到对方坐在沙发上。
一只胳膊撑在沙发柄上,支着脑袋在看剧本,身上的戏服也没有换。头顶的玉冠拆了,及腰的墨发散了下来,披在身后,缠绕在雪白的衣衫上,黑白分明,一副无拘无束的慵懒模样。
听到动静头也不抬一下,恍若无觉,像是九天上清心寡欲的仙人,不被俗事所扰,不为凡尘所染。
宋时脚步不顿,径直扑到仙人的身上,拥着对方一起倒进了沙发里。
“重死了,起来!”
应殊荃被他砸地窒了口气,缓过神来挣扎道。
宋时压着人不动。
他难受,非常的难受。
身上男人强烈的情绪波动,应殊荃很难不察觉到,他顿时停止了挣扎,有些无措地伸手拍了拍宋时的背,问道:“你、怎么了?”
良久,才听到闷闷地声音在他颈间响起,急促的呼吸平复下来,说话时,唇齿间湿热的气息喷洒在他敏感的肌肤上。
“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刚说了几个字就被敲门声打断了。
“咚咚咚。”
门没关。
罗染倚在门框上,垮着一张晚娘脸望着沙发上叠在一起的狗男男,曲指敲门提醒道:“门都不关,两位兄弟心可真大啊。猴急成什么样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准备滚沙发了?”
她的声音透着几分宿醉后的沙哑,昨晚喝多了,今天一天又没戏份,睡到快中午才爬起来打算出去吃点东西,结果路过应殊荃房门口就看到房门半敞着。
宋时话还没说完,一下子泄了气,瘫在应殊荃的身上,懒得起身。
罗染收回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忍无可忍地替两人把门关上了,她边进来边求道:“这么不见外啊,打算让我看个现场。啊,真是服了你们,可怜可怜姐姐吧,姐姐我现在一点亲亲爱爱的画面都见不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宋时只能不情不愿地起身坐到应殊荃的旁边。罗染也走过来,一屁股坐到应殊荃的另一边。
被一左一右两个冒着黑气的丧批夹在中间的应殊荃:“……”
不是应该他在闹脾气吗?
三人一起吃了中饭,宋时没去领剧组的盒饭,而是去酒店附近的餐厅打包了几份饭菜。
下午去剧组拍了一场戏,就早早地收工了,值得一提的是,闻天星带过来的助理还是个熟人,就是被应殊荃辞退的那个女助理欢欢。
她看到前老板一脸尴尬,踌躇着想上前打招呼,但到底没有凑过来,低着头跟在闻天星身边。
应殊荃就当是陌生人,毫不在意,心里还在挂念着宋时当时在沙发上究竟要告诉他什么事。
晚上,两人洗过澡相拥而眠,早上起得太早中午又没有午睡,宋时的怀抱又太过温暖,应殊荃即使心中有事,也慢慢闭上眼意识开始混沌起来。
半睡半醒间,身旁抱着他的人突然腾得一下坐起了身,然后僵在那儿一动不动。
应殊荃伸手打开床头的灯,昏黄的灯光下,宋时转头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嗯?怎么了?”
问话声中透着浓重的倦意。
“我做了一个噩梦。”
宋时说着抬手擦了擦没有一滴汗水的额头,见应殊荃依旧无动于衷地阖着眼,又强调了一遍,“我做了一个噩梦。”
“你都不安慰一下我吗?”
应殊荃无奈地只好伸手勾住他脖子,摁在怀里抱住后摸了摸狗头敷衍道:“乖,快睡吧。”
宋时:“……”
他演技这么差吗?气得张开嘴咬对方睡衣上的纽扣,衔住后磨了磨牙,声音含糊不清地说道:“梦中我死了,你也死了。”
应殊荃听着,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宋时罗里吧嗦絮絮叨叨好久,应殊荃眼底彻底清明了,搭在宋时后脑勺的手蠢蠢欲动,一步一步摸到侧脸处,揪住了他的耳朵。
房间里的声音顿住,恢复了寂静。
宋时眼珠动了动,耳朵上的触感很轻柔,但是他感觉下一秒就会被拧着转一圈。
他试探着把脑袋往上拱了拱,身下的人没有制止,于是大着胆子抬头亲了亲眼前的下巴。
应殊荃垂着眼看他,黑色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绪,宋时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但总归不会不要他,因为耳朵上的手还没松开。
想揪就揪吧,男子汉大丈夫,被媳妇揪揪耳朵没什么大不了。
良久,只感到耳垂被人捏了捏,就听到平静的声音在他头顶上方响起,“从我们上床睡觉到你被噩梦惊醒,满打满算也就二十分钟,这么长的一个梦,你是开了几倍速做完的?”
“呵呵。”宋时只能傻笑。
他不是怕真的半夜爬起来打扰某人睡觉嘛,明天还要早起拍戏呢。还有就是,再不快点解释清楚闻天星的事情,他怕某人还继续耿耿于怀。
应殊荃的呼吸声很清浅,仔细听才能听到一二,但宋时靠在他怀里,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就在耳边,他随着心跳节奏调整自己的呼吸,感受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
“陆诚野我已经找人盯着了,我们都不会死的。”
“梦,只是梦。”
应殊荃一直没有和宋时说家里的情况,两个人就是很纯粹的个人交往,对于他来说只要感情是真的其他都不重要。至于梦的真假,宋时又是从何得知,他的死和宋时有无关系,这些问题他不会计较,更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因为有些事没有必要较真。
他的性格极其简单,爱其生,恨其死。只要他此时此刻是真心爱对方的,一切都不是问题。
宋时察觉到应殊荃态度软化,一副不和他计较的样子,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嗯嗯,都是梦,我们现在都好好的,小香你怎么能这么好呢。”
应殊荃打算摸狗头的手一顿,“你叫我什么?”
宋时暗道坏了,嘴巴一秃噜把背地里给人取的小名给秃噜出来了。
“小香?”应殊荃嫌弃道。
宋时直接破罐子破摔,今天一天不知道招惹了应殊荃多少次,也不差这一次。
“昂,谁让你身上这么香,不叫小香叫什么。”不等应殊荃说话,他继续道,“你名字里的荃,是古书上说的一种香草,所以小名叫作小香合情合理啊,总不至于叫你小草吧。”
应殊荃:“你倒是挺有文化的,还知道荃是什么意思呢。”
宋时:“你别瞧不起人,我高考成绩可是我们县的第三名,搁在古代那就是探花郎好吧。”
应殊荃受不了他的没脸没皮,倒是半点不惊讶宋时能考出这么好的成绩,因为他一直都知道对方特别优秀,至于为什么不上大学,只能说各有活法,不上大学的选择可能不是最正确的选择但一定是宋时当时最好的选择。
一切说开后,宋时又故意说些话闹应殊荃,两人皆是情动不已,宋时就着姿势把人压在床上,健壮的身躯微微弓起,埋头苦干直至半夜,彼此之间的感情随着身体相撞更是节节攀升到达顶点。
以至于,第二天罗染在化妆间见到两人那不容任何人插足的氛围时,恨不得仰天长啸,自戳双目。
老天爷啊,为什么不能放过一个即将单身的女人。
她明明就坐在应殊荃旁边的化妆椅上,却感觉坐在珠穆朗玛峰顶的冰冷王座上,孤独又寂寞。
深呼吸了几下,实在是忍无可忍,拿起化妆台上的手机拨打电话。
嘟嘟了几秒就被接通了。
“染染。”清润的男声沉稳温柔。
“祁东卅你个王八蛋,老娘要和你离婚,现在立刻马上,离婚后我就找男人谈恋爱,一个不行就两个三个,男人不行我就找女人,呜呜……”
祁东卅语气一变,严肃道:“罗染,你在说什么胡话!是不是喝酒了?”
“我没喝酒,我清醒得很,我要离婚,你个大骗子!王八蛋!你居然出去……”
“染染,我没有。你听我说……”
罗染情绪上头不管不顾,什么话都往外说,根本在乎会不会被人听到。
应殊荃见势不对,立刻把化妆间的其他人带了出去,关了门和宋时面面相觑的站在门外。
“这是被刺激到了?”
“……估计是吧。”
门里的动静没闹太久,罗染过来开门,脸上已经不见泪痕,一脸高贵冷艳地看着应殊荃和宋时,说道:“我老公下午来探班,现在就打飞的过来,哼。”
门口两人:“……”
结果还没到下午,就有人风尘仆仆地过来给应殊荃探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