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齐聚一堂
裘导从门外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戴着大墨镜的红裙女人。
一来就发现会议室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他老人家心大得很，看到众人，扬声打招呼，还不忘给大家介绍罗染。
罗染是电影的女主角，正当红的一线大花，有颜值有实力，新一代的荧屏女神。不过，今天估计来得匆忙没有化妆，素着一张脸连口红都没有涂。
她兴致看起来不高，抬手挥了下，算是招呼过在场众人，然后自然而然地朝应殊荃这边走过来。
“染姐。”应殊荃起身给她拉开椅子。
罗染出道时间比应殊荃还长，作为曾经提携过他的前辈，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谢了。”罗染坐下后环视一周，推了推脸上分墨镜，低声说道:“你给李彬重喂shi吃了，一进来就闻到臭味。”
她知道应殊荃和对方之间不对付，损人的话是一点也不客气，正好她本人也喜欢李彬重那个装逼犯。
应殊荃侧首看了她一眼，这话说的实在是味太冲了，“喂？我嫌恶心。”
了解罗染的人都知道她向来嘴毒不留情，甚至有些言语粗俗，结婚后才收敛许多，毕竟嫁了个高知分子，著名大学的教授，自然不能屎尿屁的挂在嘴边。
她长相艳丽，美得极具攻击力，出道以来扮演过许多心机深沉相貌妖娆的角色，一直在尝试转型，接了几部端庄大气的大女主戏，虽然不至于扑街但反响确实不大。
而《阿傩》中她扮演的女主角是个会利用皮囊蛊惑人心的风尘女子，是秋照水回归正道武林后，哥哥秋照风安排到他身边的女人，同时也是秋照风的情人。
裘导坐在主位上用大茶缸喝了口浓茶，呸了两声后，拿出一张花名册，“把大家叫到一起彼此先熟悉熟悉，三点钟准时举行开机仪式，现在先点个名。”
“应殊荃。”
应殊荃举了举手。
“罗染。”
“李彬重。”
李彬重旁边的演员推了推他，才声音低沉地说了句“到”。
裘导头没有抬头，只是说了句:“各位注意力集中点，不要耽误时间。”
说完后他接着点名。
被点名的演员纷纷回应，直到——
“岑一溪。”
无人回应。
“岑一溪。”裘导提高声音又喊了一遍。
副导演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裘导面色一沉，冷哼道:“今天到不了就算了，开机仪式也不差他一个人。”
副导演还想说什么，被裘导抬手打断了，“老子找大师算的开机吉时，凭什么要为个小演员耽搁了，凭他脸大吗？”
“可制片说……”
“孙制片！”裘导直接喊人。
隔了几个座位的制片人吐了口气，满脸堆笑地过来安慰人，心里把岑一溪骂了个半死。
宋时坐在应殊荃身后的椅子上，听到岑一溪的名字才回过神来。
他刚刚在努力回忆系统让他看到的梦，罗染，又一个熟人，就是那个婚后出轨闹离婚精彩得像一出连续剧的大花女演员。
陆斯艾、罗染，都和应殊荃关系不错。一个还能说是巧合，两个……就让人细思极恐了。
俗话说得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相信应殊荃的人品，自然也就相信他交朋友的眼光。
梦中的他很可能只是别人手中的一把刀，沾了血所以能够分到点肉汤。
别人是谁呢？
宋时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应殊荃的继弟，陆诚野。
因为一切的源头在应殊荃身上。
顿时，他目光紧张地盯着应殊荃的背后，心里产生一股没来由的恐慌感。
应殊荃似有所感，转头望向他，眼神示意，问他怎么了。
宋时摇了摇头，抬起一只手搭在前面的椅子背上。
旁边的罗染跟着转过头，之前没注意到宋时的样子，现在一看，妥妥的一位冷硬酷哥。
“你的人？”她问应殊荃。
应殊荃“嗯”了一声，莫名地脸有点热，又补充道:“他演阿傩。”
“嗯？”罗染起了点兴趣，“你把人推荐给裘导的？”
应殊荃:“不是，是裘导自己慧眼识珠。”
语气里透着股淡淡的自豪，一副——你看我家小孩有用吧——的样子。
罗染墨镜后的眼睛眯了眯，直觉不对劲，刚想说什么，就听到裘导那破锣嗓子吼道:“撤资就撤资！老子差他那点钱！”
孙制片无奈地劝道:“好了好了，消消气。”
裘导不看他也不点名了，转头拍了拍桌子，“各位，都去外面集合上车，三点开机仪式，为时不侯。”
说完，大步流星气势汹汹地带头往外走。
孙制片和副导演对视了一眼，默默地跟在了后面。
天塌下拉反正有高个顶着，压不死他们。
仪式现场都布置好了，案前供奉着猪头瓜果点着香，摄影机也用红布盖着。
有主持人在念流程，众人跟在导演身后拜四方，敬天敬地敬人，保佑开机拍摄一切顺利。
仪式开始前，李彬重又闹了一出戏。
应殊荃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三柱香，先给了一旁的宋时，毕竟他经历过好多次剧组的开机仪式，照顾照顾新人是应该的。
李彬重看到了，冷不丁地开口道:“应影帝，你这做法不合规矩吧。”
声音有点大，引得四周的人都望了过来。
应殊荃懒得搭理这个智障，拿着香站得笔直，等着仪式开始。
宋时有样学样，也不搭理李彬重。
“导演。”李彬重喊裘导，装作一脸不解地问道:“助理为什么可以参加剧组的开机仪式？难道是给男主角的特殊待遇？”
他一直很关注应殊荃的动静，自然知道对方的工作室大换血，身边跟着的高大男人是才招聘的助理。
裘导心情本就不佳，又被人当面质问，语气冲道:“你既然知道小宋是助理，那怎么不再打听打听他是不是演员。”
李彬重一惊，脱口而出道:“他演谁？”
罗染好心告诉他，“阿傩啊，我们大家都知道。”
“不、”李彬重神色复杂地看向宋时，“演阿傩的不是个模特吗？”
听到这话，宋时也转头看向他，自恋地回答道:“可能在裘导眼里，我身材比例更好一点吧。”
比例，这两个字是堪称李彬重的魔咒。
他身高和应殊荃一样，都是一米八三，但总是被认为比对方矮，甚至被质疑谎报身高，直到他在公开场合脱鞋量过个子后，才制止住质疑的声音。
但他没想到，有人居然不死心地分析他为什么看起来比应殊荃矮的原因，结果就是他比例不行，腿短，从而显得整个人矮。
实话很伤人。
而且身材比例这种东西改动不了，只能靠衣服鞋子来调节一下。
这就导致李彬重不太接现代剧，因为古装的腰带能提高腰线位置，鞋子里也方便垫内增高，五五分的身材都能变成三七分。但是，今天要和应殊荃站在一起，李彬重没有傻到垫内增高。
虽然风衣外套长度到腿弯处，但他突然觉得什么都没遮住。
罗染还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夸赞宋时，“现在小孩都是吃什么长大的，个这么高腿这么长，标准的黄金比例。”
前方不远处的裘导咳嗽了几声，示意主持人赶快开始。他有一种不太好预感，这部电影可能不会拍摄太顺利，一出一出的简直闹心。
仪式结束后，天也快黑了，大家一起坐车回了酒店。
晚上原本有聚餐，裘导临时取消了，让众人自由活动，宣布了明后两天是剧本围读，场务拉了个大群，在群里发了通告单子。
带过来的女助理已经准备好晚餐，应殊荃邀请罗染和他们一起吃饭。
罗染拒绝了，说先回房休息。
应殊荃见她神色疲惫，便没再说什么。想着对方带了助理，不至于挨饿。
可刚出了电梯，罗染突然脚下一个趔趄，应殊荃还没来得及反应，宋时已经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胳膊。
“染姐，你没事吧？”应殊荃扶住另一只胳膊，赶紧询问道。
罗染眼前一黑，被扶住后缓了缓恢复了视觉，“没事，低血糖。”
应殊荃和宋时把人带回了房间里，宋时从带过来的行李里翻出了一盒子雪花酥，递给应殊荃后，拿水壶烧水去了。
应殊荃拆开盖子后，给罗染说道:“吃点吧，补充糖分。”
罗染吃了一块，又吃了一块，像是饿极了。
应殊荃:“……”
“一会吃晚饭了，别吃太多了。”
他真的不是舍不得。
“好吃，这就当晚饭了。”罗染说着又挑了一块塞进嘴里，还问应殊荃，“在哪儿买的？吃了不怎么腻，你这还有吗？”
“就一盒。”
罗染可惜地啊一声。
把空了的盒子扔到茶几上，整个人瘫靠在沙发里，一点女明星的气质都没有，伸手把一直戴着的墨镜摘了下来。
一双眼睛又红又肿。
应殊荃还在想怎么让宋时再给他做一盒雪花酥，结果一抬眼就被惊住了。
“……你这是怎么回事？”
罗染比他大五岁，今年三十三，娱乐圈的女明星都保养有术，三十多真不算老，看起来也就顶多二十出头的样子。她结婚好几年了，夫妻感情和睦，婚后更是容颜焕发光彩照人。
要说起来，应殊荃和她还有一丝半缕的亲戚关系，对方的丈夫是陆诚野的表哥，斯文清隽的一个大学教授。
罗染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说道:“我没事，就是抓到老公嫖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