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房子
总觉得不放心，又无法求助别人，白以棠只好寄希望于蒋尚熠，两人至少还有男女朋友的关系，他应该不会害自己。
哪成想，蒋尚熠知道她最近在关注周琼的事儿后，不仅没有帮她出谋划策，反而嘱咐温婉快点帮她准备接下来的工作，还说什么一旦忙起来，她就不会插手别人家的私事了。
憋了一肚子火气没处撒，正巧陈扬给她打电话，说是桃花岛那位婆婆的定制棺材有眉目了。
白以棠开车回到百花巷，在巷子口看到几位穿着蓝色工装服的工人正比划着什么，她有些疑惑，难不成一直被政府“遗忘”的百花巷，将有什么大动作？
正值周六，陈扬还没有下班，只有陈灿和奶奶在家。
见到她，陈灿高兴地飞奔过来，告诉她百花巷可能要拆迁，说是按照房屋建筑面积给补偿，他们家能得到市郊的一套三居室外加大概几百万拆迁款。
白以棠揉揉她脑袋，想着这样也好，有了钱，陈扬就能歇一歇，不用再这么辛苦地工作了。
“以棠姐，你去社区中心签字了吗？我听邻居阿嬷说，你们家也能得到一套房子，”讲到这儿，陈灿笑得单纯无虑，“要是咱们还能住在一起就好了。”
“房子现在不是我的，我年前就卖了。”
白以棠纳闷，为什么陈灿会这样说，难道买主到现在还不曾现身？
“啊？以棠姐，你在骗我吧？”陈灿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指着巷子另一边的房子说，“昨天我哥还过去帮你收拾东西来着，他说你腾不开时间，所以求他帮忙的。”
短短一句话，差点让白以棠脑子瓦特掉。
“你哥？他还有我家的钥匙？”
“嗯！”陈灿认真地点头，“他一直随身带着。”
听她讲完，白以棠似乎明白了什么，冷着脸转身离开。陈灿还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想要拖住她，毕竟再有半个多小时，她哥就该下班回家了。
“灿灿，等你哥回来告诉他，”白以棠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气愤，“房子的事情我已经知道，让他想明白了再来找我。”
白以棠刚到家没多久，门铃就响了起来，透过猫眼，果然看到陈扬正拎着一大包塑料袋站在门外。
打开门，她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漫不经心地打量他，明知故问：“你来做什么？”
“灿灿说你刚到家找我，没待一会儿就走了，”陈扬强势地挤进房间里，自来熟地打开冰箱，“我一猜你就没吃饭，所以在楼下超市买了不少东西，借用一下厨房呗。”
本想说两句话怼他，可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白以棠尴尬到脚趾点地，觉得吃完饭再说也不迟，于是傲娇地告诉他：“我要吃西红柿炒鸡蛋。”
四菜一汤端上桌，番茄炒蛋放在白以棠最近的地方。
吃人嘴短，白以棠怒气也消散得差不多，她开始纠结到底要不要说房子的事儿。如果房子真的是被陈扬买去，如今百花巷要拆迁，他获得的赔偿更多，这倒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没等她开口，陈扬从随身携带的帆布包里掏出一本房产证，主动开口：“你应该都知道了，我也不和你多废话，等哪天有空，再把房子过户给你。”
白以棠大气地摆摆手：“既然都卖给你了，我肯定没有拿回来的道理。”
她也不在乎那一套房子和拆迁款。
陈扬以为她还在闹脾气，便好言相劝：“房子是我借用浩子名义买的，拆迁的事儿我和浩子也说过，他人仗义，没想着争什么，你可以放心。”
“既然是浩子的，就给他算了。”
没想到她坚持，陈扬有些意外：“房子和钱你都不要？”
白以棠摇头：“不要，我又不缺。”
“不缺？”陈扬将房间从天花板打量到地板，用现实戳破她，“你现在住的可是周琼的房子，你敢说自己不缺房子？”
难得听到他如此认真，白以棠哑口无言，她只是不想买房子，又不是买不起。只要她想，就是江城市中心的大平层，她也能全款买下。
“就这样定了，”陈扬站起身，语气不容置喙，“就后天吧，我约好时间地点，到时候你一定准时来。”
“这样不太好吧，有点对不住浩子。”
“浩子那边我和他说，你不用管，”陈扬朝着门口走去，换鞋的时候，突然停下，用两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本来就是我有私心，买下房子是我盼着有朝一日你还能回来住。拆迁也是，我还想和你做邻居，到时候安置房咱们还住在一起。”
“砰”的一声，门房关闭，房间又陷入一片寂静。
白以棠拿着筷子的手僵在半空中，刚夹起来的炒鸡蛋也掉在桌子上。她咽了咽口水，后知后觉，陈扬刚才说的话，是不是在变相对自己表白？
房子顺利回到她手上，经过陈扬坚持，政府留给他们的安置房挨在一起，而且还是对门。为了补偿浩子的损失，白以棠在同一小区给他买了套两居室，以后大家都是邻居，更要相互帮衬。
再听到周琼的消息，是在半夜三更，周琦突然打电话过来，告诉她周琼自杀，现在正在医院里抢救。
来不及准备，白以棠睡衣外披上外套，直接下楼打车去医院，等她赶到时，手术还没结束，手术室外只有宋清晏和周琦两个人守着。
白以棠上前拉住周琦胳膊，焦急地问道：“情况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周琦摇摇头，脸都皱成了一团：“还不知道。”
还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白以棠心仍旧提着：“到底怎么回事？你姐好端端地为什么要自杀？”
周琦委屈，也是半夜收到宋清晏消息才赶过来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清楚。他回答不上来，只能将眼神瞥向坐在椅子上的宋清晏身上。
白以棠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二话不说就走到宋清晏面前，质问道：“宋清晏，周琼原本多好的人，就因为嫁给你，她受了多少委屈？不仅瘦得不成样子，现在就连命都不想要了！”
担心惹恼这座瘟神，周琦连忙过去拉住她，想要她少说两句，免得到时候宋清晏对她产生意见。
“你别扯我，”白以棠甩开他的手，一字一句地说道，“宋清晏，你就是个垃圾！”
一直坐着不动的宋清晏，听到“垃圾”两个字时，终于表情松动，但他也只是眼皮上抬，眼神冷冷地看着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充满威严：“我不和你计较，是看在周琼的面子上，但你不要得寸进尺。”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又有脚步声传来，等看清来人时，白以棠心中“咯噔”一下。
还没等她和周琦反应过来，宋清晏已经站起来，阔步朝季言清走去，在和他相隔一米的距离停下，接着伸出拳头，朝着他脑袋砸了过去！
季言清没想到他竟然会当众打人，踉跄着倒在地上，眼中充满了震惊。
一下又一下，宋清晏的拳头落在季言清的身上，也落在白以棠和周琦的眼里。
鼻血混着其他地方的鲜血挂满季言清的身上，他本就弱不禁风，在宋清晏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却还忍着不肯呼救，他这副模样，更加刺激宋清晏，下手也越来越重。
眼看着人就要被他打死，白以棠鼓起勇气跑过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宋清晏拉开：“你理智点！周琼还在手术室里抢救，你却在外面杀人！”
宋清晏瞪了她一眼，嫌恶地看向躺在地板上的人，迈着步子又回到长椅上坐下。
白以棠扶起季言清，看着他血肉模糊的脸，感觉一阵恶心，于是偏过头去招呼周琦：“你送他去找医生止血，快去快回！”
等周琦扶着人离开，白以棠心有余悸地在长椅上坐下。
这才注意到因为打人太过用力，宋清晏的手背也在流血，他却浑不在意。
“到底怎么回事？”
白以棠心平气和地问他，她虽对宋清晏没有什么好感，可也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地将人往死里打。
宋清晏说话没好气：“和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白以棠反驳他，指了指还在亮灯的手术室，“周琼对我而言就像亲人一样，她的事我没办法袖手旁观。而且，你应该也知道了，是我和周琦去公司找的季言清，这才让他们两个重新联系上。”
“你倒是坦诚，”宋清晏毫不吃惊，甚至说出了更多细节，“他俩在中心广场见面的时候，你和周琦也在，对吧？”
白以棠终于明白为什么当时她感觉不对劲，原来一直都有人在看不到的地方监控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到底还是他们小瞧宋清晏了，只要他想，他可以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上一句还没消化完，宋清晏又投下更劲爆的雷：“当时周琼交给季言清的东西，是宋氏集团偷税漏税的证据。”
看到她吃惊地张大嘴巴，宋清晏满意地点头，又补上一句：“当然，证据是伪造的，也是我故意让周琼发现的，我早就预料到，她会将我犯罪的证据交给季言清。她想让季言清帮她脱离苦海，可没想到，哈哈，季言清这个怂包，他竟然拿证据来威胁我，要我给他送宋氏集团的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