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初恋
“周姐，”车门打开，白以棠看到瘦到脸颊微凸的周琼，情难自制，险些落下泪来，哽咽着问道，“他是不是对你不好？”
周琼固执地摇摇头，叮嘱他们：“你们一会儿从小区偏门离开，别被其他人发现。”
周琦不由分说，直接将车子启动：“姐！你和我们一起走！”
“你是想我们四个都走不了？”周琼果断拒绝，看了眼戴在腕上的手表，“十分钟，我只能出来十分钟。”
往昔再正常不过的碰面，现在倒显得如此珍贵，白以棠握住她冰凉的手：“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儿？”
看到周琼欲言又止，周琦有眼力见地掏出耳机给宋清欢戴上，惹得她不满地瞪了一眼。
确认宋清欢已经听不到他们之间的对话，周琼这才小声告诉他们：“如果再有下次，你们来之前，帮我买些长效避孕药。”
白以棠和周琦互相对视，异口同声：“他逼你生孩子？”
“他想要用孩子来拴住我，放心，我不会让他如愿的，”周琼很镇定，也有自己的想法，“一会儿离开，你们两个立马去周氏集团找季言清，告诉他，我有话要对他说，这周末在老地方不见不散。记住千万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说完，周琼火速下车离开。
宋清欢摘下耳机，欲言又止。想了想，又将耳机重新戴了回去。
车子刚驶出没多远，宋清欢借口她把东西落在别墅里，匆匆忙忙跑回去。
剩下两个开车离开，在距离别墅区没多远的地方恰好碰到熟悉的卡宴。周琦低着头恨不得将脸埋进方向盘里，好在对方只是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视线很快就转向别处。
车子驶入宽阔的柏油马路，白以棠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那是宋清晏的车？”
刚才她担心会被认出来叫停，大气都没敢喘。
“嗯。”
周琦心思浅，声音里藏着事儿，白以棠一下就听出来了：“你在想什么？”
并不想骗她，周琦坦白：“我在想，季言清，我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白以棠颔首：“听你姐的话，季言清是周氏集团的员工，你听过他倒也不稀奇。”
“不对，”周琦摇摇头，解释道，“我不在公司工作，和公司员工没有任何联系，而且我确定，家里长辈们也从没提起过他。”
“兴许只是公司里一个小员工吧，”白以棠宽慰他，“咱们现在去见见不就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了。”
车内又陷入沉默，两人各自思索。
“我想起来了！”半晌后，周琦突然猛拍方向盘，给后排的人吓一激灵，“他就是我姐高中时候喜欢的男生，季言清，对，就是这个名字！”
“你确定？”
“确定！我偷看过我姐的日记本，季言清，没错，言是语言的言，清是清澈的清，就是他！”
周琦情绪激动，他看起来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不知不觉间连车速都加快了。
和他相反，坐在后排的白以棠却忧心忡忡。她不知道这种时候，周琼联系所谓的“初恋”要做什么，万一被发现了，一定会惹得宋清晏更进一步的不满。
“你放心，”似是察觉出她的担忧，周琦讲道，“季言清人很靠谱，他一定会帮助我们的。”
“你怎么知道？”
“小时候我姐和他约会有时会带着我打掩护，”想起以前相处的日子，周琦抿着嘴偷笑，给出了他能想到的最高的评价，“季言清他是个好人。”
白以棠不怀疑这个人的初心，只是担心他的能力。
万一事情不成功，不仅徒劳，还又拉了一个人下水。
白以棠站在公司楼外，抬头看着高耸入云的建筑，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压迫感。
她拉住正要往里冲的周琦，说道：“公司里的人都认识你，还是小心一点别被太多人发现你来这儿，你跟在我身后，注意别暴露身份。”
盯着她的脸看了几秒，周琦点点头。
“你好，我找一下季言清。”
白以棠站在前台面前，她和周琦都戴着口罩，难以遮盖住的颜值让周围的人忍不住打量他们。
前台小姐姐声音甜美，点开配备的电脑：“请问有预约吗？”
“没有，”白以棠实话实说，很快补充道，“麻烦你告诉他，中心广场梧桐树，他会愿意见我们的。”
其余两位前台也都闻声抬头，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们。
犹疑片刻，前台小姐姐觉得面前人不是自己能够招惹的，她拿起内部电话拨了出去：“麻烦您和季总监说一声，现在一楼大厅有一男一女想要见他，说告诉季总监，中心广场梧桐树，季总监认识他们的。”
果然，没过五分钟，一位穿着职业装的秘书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从电梯里出来，朝他们走了过来。
“请问是你们两位要找季总监吗？”
跟在秘书身后上了十七楼，推开总监办公室的玻璃门，只见一位身着笔挺西装的精英男士正坐在沙发上等着。
“总监，人来了。”
秘书说完，给他们各自倒了一杯茶，然后关上门，悄悄离开了。
精英男士神情微动，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们，嘴唇微微颤抖：“周琦？”
“哥，是我！”
两人近十年未见，这一刻恍若隔世。
“所以说，是小琼让你们来找我的？”听他们讲完最近发生的事情，季言清站起来，踱步走到落地窗前，“小琼她还是嫁给了宋清晏，宋清晏。”
“哥，我姐一直喜欢你，你可不能抛下她不管！”
似是怕他不想帮忙，周琦连忙站起来，语气激动。
白以棠坐在旁边扯了扯他衣角。
季言清并没有因为被质疑而生气，仍旧慢条斯理地同他讲道理：“我知道，只是宋清晏不是一般人，他掌管着整个宋氏集团，他在江城可以说是只手遮天，要想把人从他手里救出来，不是件容易的事。”
白以棠轻咳：“如果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您尽管说。”
“我知道，你是周琼的朋友，”季言清将话题转到她身上，“很高兴，她能有你这样的好朋友。”
“哥，要不然等你把我姐救出来后，你们两个就出国，”既然周琼让他们过来求助，周琦丝毫不怀疑季言清的能力，甚至为他们想好了退路，“到时候你们两个走的远远的，短时间内不要回来。”
听到这儿，白以棠深深地望向季言清。刚在路上，周琦说过季言清原生家庭并不富裕，如今他是周氏集团销售部总监，他能否为了周琼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
季言清没有直接答应，而是模棱两可地告诉他们：“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最要紧的是怎么让你姐逃离宋清晏。”
一切都得等到周末才能有定论，周琼到底要和季言清说什么，现在除了她自己，没有人清楚。
见到季言清，周琦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连回家的路上，他高兴地放起音乐来。
“我总觉得有点不靠谱，”白以棠将车载音乐声音调小，说出自己的担忧，“季言清他想要和宋清晏斗，简直是天方夜谭。”
周琦欢快地哼着歌，觉得面前一片曙光：“你就放心吧，既然我姐都相信他，他就一定能行。”
白以棠还是不放心，周末，她瞒着周琦一个人偷偷摸摸赶到中心广场，坐在不远处的二楼露台，时刻紧盯着路边一整排的梧桐树，生怕一眨眼就错过什么重要的东西。
上午九点四十多，一辆卡宴停在梧桐树下，紧接着宋清晏和周琼从里面走了出来。
两人挨在车边，不知在说什么，几分钟后，宋清晏俯身将脑袋埋在周琼锁骨处，片刻以后，他上车离开，留下周琼一个人坐在梧桐树下的长椅上。
“你说，他们两个刚才在说什么。”
身旁突然传来声音，白以棠心脏“砰”的一声，整个人向后跳了一步。
“看你出门，我也就跟来了，”因为吓到她，周琦不好意思地向她解释，“我就觉得你今天肯定会来，所以一直趴在阳台上观察，果然不出所料，你还是放心不下我姐。”
刚要抱怨他为什么阴魂不散，余光瞥见季言清已经赶来，正和周琼坐在一把长椅上，两人坐在椅子两端，中间隔了很大距离。
白以棠用眼神示意他，轻声说道：“嘘，别说话。”
如果不仔细瞧，还会以为他们只是恰巧坐在一张椅子上的陌生人。但是一旦仔细看，就能发现他们两个的嘴巴都在小幅度地开合。
不对劲，白以棠总觉得心里慌慌的。她环视四周，并没有看到什么异常。
还是周琦出声将她拉回现实：“我姐走了。”
确实如此，周琼站起身捋了捋风衣袖子，接着便走远了。只是她刚坐过的地方，留了一个看不清大小的东西。
白以棠眯着眼睛推了推周琦：“你姐把什么东西落下了？”
“看不清，”周琦老实回答，“肯定是特意留下的。”
果然如他所料，几分钟后，季言清将那东西塞进口袋，然后离开了。
当事人都已经走光，他们也没有留在的必要，白以棠拉着周琦让他开车回家。
周琦去找车的时候，她双手环胸站在马路边，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监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