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是谁？
就着走廊忽明忽暗的灯光，蒋尚熠看见陈扬正抱着白以棠朝他大步走来。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私心，不得不承认，他们二人至少在外形方面很般配。
“坐电梯吧，我车在车库里。”
空旷的电梯里只有三人，蒋尚熠背对着他们按亮下行键，目光盯着逐渐降低的楼层，思绪有些混乱。
走到车边，蒋尚熠拉开副驾驶车门：“把以棠放在副驾吧。”
陈扬看向他的眼神始终带有防备，他扶着车框将白以棠轻放在后排，而后自己也坐在她身边：“在后排，路上我能照顾她。”
“砰”地一声，蒋尚熠关上车门，发泄般地将脚边石子踢到一边，坐回驾驶位后没有发动车子，而是沉着脸点了一支烟。
眼看白以棠瘫倒在位子上，时不时就要滑下去，陈扬只能不停地帮她调整出舒服的坐姿。说好要去医院，可车子许久没有启动，他抬起头来看蒋尚熠。
瞥了眼醉到一塌糊涂的白以棠，蒋尚熠将烟灰弹向窗外：“五年前，你答应过的。”
搂住白以棠肩膀的左手微微一顿，陈扬头微微低垂着，让人看不清表情：“先去医院。”
烟头被随手抛向窗外，一路上蒋尚熠车速开得飞快，碰到红灯来不及刹车就直接闯了过去，十几分钟后，车子停在医院楼下。
“你别抱她，”蒋尚熠将车锁打开，下去，拉开后排车门，看向陈扬的眼神里带着轻蔑和不屑，“除非你希望明天自己和白以棠一起登上娱乐新闻的头条。”
伸出的手就这么缩了回来，陈扬眼睁睁看着他抱着白以棠进了医院，自己则像个无法见光的老鼠一样，只配蜷缩在一旁。
白以棠已经昏迷，被护士们推进去洗胃，急诊的医生以为蒋尚熠是家属，忍不住埋怨了几句，叮嘱他以后要看着不能让患者喝酒过量。
等麻醉退去，白以棠恢复清醒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她一睁开眼就慌乱地坐起来，目光在单人病房里环视一圈，却并没有看到想见的人。
代童被叫过来照顾她，看到她醒过来便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
“以棠姐，你醒了。”
“嗯，”白以棠闭着眼用手按了按感觉快要炸裂的脑袋，尽力想要回忆起关于昨晚更多的细节，“你怎么在这儿，送我过来的人呢？”
“蒋总守了你一晚，早上才把我叫来，”代童老老实实回答，还倒了杯温水递给她，“不过他上午有个视频会议，应该是去开会了。”
“是蒋尚熠送我过来的”
白以棠摇摇头，轻笑起来，昨晚果然是喝多了，都出现幻觉了。
医生很快过来做检查，表示她身体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不过最好还是再住院观察几天，等彻底恢复好再离开也不迟。
“对了，以棠姐，今天早上我看茶几上有张便利贴，是陈灿留下的，她说她先回江城去了。”
“是嘛，她回去也好。”
经历这么一遭，陈灿也该收心回归校园了，她已经高二，高考考出好成绩才是正经事。
将近一整天没吃东西，白以棠饿到心慌，麻烦代童帮她削苹果，就在这时候，蒋尚熠拎着外卖盒步履匆匆地走进了病房。
“我刚在外面买了粥，还温着，”他弯腰，慢条斯理地将东西从盒子里掏出来放在小桌板上，眼神关切地望着她，“能自己吃吗？”
白以棠点头，她还没有虚弱到这份上。
代童被打发出去吃午餐，等到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蒋尚熠坐在病床边沿，似是下了很大决心才开口：“你要看看热搜吗？”
拿勺的手一顿，白以棠抬头看向他：“是关于我的吗？”
“是我们，”蒋尚熠帮她将小桌板调到更舒服的高度，末了补充道，“还有周琼。”
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白以棠低下头摸索着寻找手机，她不理解“我们”代表什么意思，还有周琼一个经纪人为什么会上热搜，除非是和宋清晏有关。
“在这儿。”
接过他递来的手机，白以棠打开微博，看到热搜第一个标题时瞬间石化，等她视线向下移，看到第二个标题时，只感觉天旋地转，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太真实。
白以棠蒋尚熠恋情
宋清晏周琼婚约
她双手颤抖着点进第二条，指着手机屏幕问他：“这什么意思？”
“周琼答应宋清晏了，”知道她一时间难以接受，蒋尚熠只能挑捡好消息安慰她，“你不用担心，他们两个已经达成协议，婚后周琼也还是会继续带你。”
这是周琼能不能继续做她经纪人的事儿吗？！
白以棠咬紧牙关，颤抖着嘴唇问他：“是因为我吗？她是不是因为我？”
她现在的状态不算好，蒋尚熠很想骗她，可又不想昧着自己的良心，只能模棱两可地回答：“前段时间宋清晏逼得太紧，他几乎停掉了你后续所有的工作，周琼这么做也是实在没有办法。”
“我不信，网上说的都是假的，”白以棠手忙脚乱地打开电话簿，慌里慌张地说，“我要自己去问周琼，她不能为了我这么做。”
电话很快接通，两边都没有开口，只有微弱的电流声传进双方耳朵里。
“姐”
“是真的，”周琼深呼吸，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听起来轻松些，“以棠，我快要结婚了。”
张了张口，祝福的话却根本说不出来，好半晌，白以棠才重新开口：“周姐，是我对不起你。”
“说的什么话，”周琼笑着笑着声音却哽咽起来，她抬起手擦了擦眼角的泪，“宋清晏说要给我一个世纪婚礼呢，就在年后，到时候你必须要来当伴娘，我也只有你这一个伴娘。”
“好，那麻烦你们找个帅点的伴郎。”
这句话成功让周琼破涕为笑：“不是有现成的，我看蒋尚熠就不错。”
挂了电话，白以棠这才想起来点开第一条热搜，十几秒的视频，拍摄的正是蒋尚熠将她从车里抱进医院的画面。原本不算什么实锤性证据，只不过后续有热心网友搜刮她和蒋尚熠同屏的画面做成安利视频，就莫名其妙地吸引了不少cp粉。
“这都能磕？”
白以棠翻到一张照片，是在公司周年庆典时拍下来的，照片里除了她和蒋尚熠，还有公司其他近百位同事，而且照片里她和蒋尚熠的位置并没有挨着，中间甚至还隔了两位女艺人。
【那么多人，他的视线却一直黏在她身上】
【为了拥抱你，我拥抱了在场所有人】
【禁欲系霸道总裁和楚楚可怜小白花，这对cp我先磕为敬】
看到大家的评论，白以棠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想笑。
吃完面前的粥，白以棠将手机锁屏，她在网上被拉郎配了不少人，有男演员，也有男爱豆，甚至还有动画人物，古今中外，从老到少，无所不包，所以这个热搜对她而言只是看个热闹而已。倒是蒋尚熠，他是娱乐公司的老板，之前大概没有被牵扯进娱乐圈过。
看到热评指数越来越高，白以棠试探着问身旁的人：“蒋总，用不用找人把咱们两个的热搜撤了”
蒋尚熠正在收拾小桌板，闻言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而是反问道：“你不喜欢吗？”
“不是，我只是担心会给你造成困扰。我们都知道网友们是在开玩笑，但如果传到你家里，会不会难以解释？”
“那就不解释，”蒋尚熠看向她的眼神向来温柔，“我也不愿解释。”
出院后，白以棠才想起来联系陈扬，好在陈灿已经平安到家，这也让她放下心来。
“这么久应该出院了吧，下次别再喝那么多酒，还是身体要紧。”
“我也不想喝啊，”白以棠不禁向他抱怨，“身不由己，很多资源都得谈，谈来谈去就得喝，还得把人家喝高兴了等会儿，你怎么知道我住院了？”
“家里联网，我看到热搜了。”
“那你怎么知道我是因为喝酒住院的？”
热搜新闻上只说蒋尚熠送她去医院，却并没有表明她是因为什么原因去的医院。陈扬远在江城，他怎么会知道这些，除非
面对她的咄咄逼人，对方短暂地停顿，很快又无奈地回她：“灿灿告诉我的。”
陈灿不是一大早就离开了吗？她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因为喝酒住院呢？
“哦，应该是蒋总打电话叫我去医院的时候，顺便被她听到了吧，”代童陷入回忆，有些拿不定主意，“当时陈灿正好在玄关来着。”
这下一切都说的清了，白以棠没有理由再怀疑，那晚正是蒋尚熠及时出现，将自己送到了医院。
至于陈扬，大概只是因为当时她希望陪在自己身边的人是他而已。
自从周琼答应和宋清晏结婚，后者就再没有难为白以棠，甚至爱屋及乌，给她投了不少资源，甚至于宋氏集团新品的代言人都打算签她。
为此，白以棠既高兴又纠结，她总觉得自己现在的幸福是建立在周琼的牺牲之上，尽管周琼并不在乎这些，还在替她高兴。